“人肉”交易的市场。足见神通广大,根本就毫无顾忌。
刚才那汉子去通知的高老大,就是替这个沙龙撑腰的。他是这一带的地痞头子,势力相当的大,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黄珍妮解决不了的就由他出面。
而这家伙跟警方的一些帮办,私下的交情似乎不错,经常在打交道,所以能使“夏威夷沙龙”受到特别的照顾。
香港这种殖民地,就是那么回事,帮办的官不大,管的事情却不少,任何事到了他们手里,就全凭一句话解决。
长期留居在香港的居民,都知道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那就是一旦发生了违警事件,最好是遇上个情绪好的帮办,否则只好自从倒霉。
而帮办大人的情绪,则要看他在跑马场的胜负而定,譬如他赢了,那么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顶多罚款了事。
万一碰上个铩羽而归的帮办就惨了,本来罚个百儿八十就没事的,你要一申辩,马上就来个加倍,再多说一句或脸色不对,立刻又加上一倍,往往可以加到一两千,这就完全要看帮办大人的情绪了。
所以香港的居民有个宝贵的经验,那就是进了警署,一看帮办大人的神色不妙,最好是赶紧连声认错,罚多少就多少,绝不要申辩。甚至自己动手打嘴巴,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人,那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高老大不过是个地痞头子,怎么能跟这些帮办大人拉上关系,而且又混出交情来的呢?
其实说穿了并不奇妙,高老大只是投其所好,负责供给他们马场的“贴士”。
刚才那汉子就是高老大的手下,这时已飞奔回去,一进门就气急败坏地报告说:“老大!你猜我碰见了谁?……”
正躺在烟榻上吞云吐雾的高老大,把烟枪从嘴上拿下来,漫不经心地问:“谁?”
那汉子郑重其事地回答:“就是不久前才出狱的白振飞!”
“哦?”高老大顿吃一惊,立即将烟枪放下,一骨碌地坐起来,急问:“在哪里碰见他的?”
那汉子仍在喘着气说:“在‘夏威夷沙龙’,他居然找到了门路,要求姜小姐替他安排,设法使他参加‘灵魂教’今晚举行的周末聚会!”
高老大惊诧地问:“他想混进‘灵魂教’去打什么主意?”
那汉子茫然说:“这就不清楚了,我已经要姜小姐把他绊住,特地赶回来向老大报告……”
高老大沉思了一会,皱着眉头说:“前几天有人发现他带了个女的去澳门,怎么突然又跑回香港来,想混进‘灵魂教’里去……”
那汉子忿声说:“老大,当年要不是他在‘黄鹤楼’,失手把老头子打死,我们也不至于混到今天这步田地。上次算他命大,逃过了小陆的两枪,在监狱外没把他干掉,这回我们可不能再错过为老头子报仇的机会呀!”
高老大“嗯”了一声,把脸一沉说:“赖有才他们在后面赌牌九,你去把他们全叫来!”
“是!”那汉子应了一声,便领命匆匆出了房。
不消片刻,他已叫来了七八名大汉,赖有才抢步进房,迫不及待地就问:“老大,白振飞真的回香港来了?”
高老大把头一点,沉声说:“现在小陆不在,你立刻带他们赶到‘夏威夷沙龙’去,守在外面不要进去。让李老四进去通知姜小姐,设法把白振飞骗出来,带进后面的巷子里,你们就向他下手!”
“把他干掉?”赖有才问。
高老大斩钉截铁地说:“干掉他,为我们的老头子报仇!”
赖有才振奋地应了一声,立即带了七八名大汉,急急赶向了“夏威夷沙龙”而去……
这时候,那女郎正在施展着她的“温功”,整个上身躺在白振飞的怀里,双臂环搂着对方的颈项,使他低下头来,尽情地吻着她。
白振飞说的不错,他已不是年轻小伙子,中年男人比较“实惠”,对于“温功”似乎不太感兴趣,必须刺激才满足。
因此,当他吻向她的颈部时,她便故意装出不胜其痒似的,混身不住的扭动起来。并且发出那诱人的笑声,使邻座的情侣们,不禁好奇地探出头来张望。
好在这里是“各自为政”的,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所以根本不足为奇。尤其是座旁置有高大的盆景掩护,不致春光外泄,加上昏暗的灯光,看也看不见!
这女郎的作风也真够大胆,她毫无顾忌,放荡地笑着说:“你别吻我颈子好吗,吻得我痒兮兮的,好难过呀!……”
白振飞故意说:“我已声明在先,我是比较喜欢刺激的,你不让我吻颈子,那么吻哪里呢?”
女郎一挺身,使上身提高了些,说声:“吻这里!”突然双臂一紧,使他的头被搂向胸前。
她穿的是件袒胸露背的窄裙洋装,低敞的圆领口,开得低的已经不能再低。不但整个胸部袒露,双乳更把圆领撑涨得饱饱满满的,使两边丰满的肉球被挤出一半在领口外。只要上身一屈腰,就有倾出来的可能。
而这一搂,正好把对方的脸搂贴在双乳之间,脸紧贴着那一片袒露的酥胸,嘴却吻着那深深的乳沟。
白振飞不愧是个老江湖,他明知道这女人有些不怀好意,但却装作全然无觉。好像真被她的热情表演,弄得神魂颠倒,意乱情迷似的。
双方此刻都可说是虚与委蛇,但这个假戏却必须真做,才能表演逼真,否则就露出了破绽。
可是,就在白振飞向她胸前那片最迷人的地带,连连狂吻之际,那侍者突然来到了座前,站在高大的盆景外说:“姜小姐,你的电话!”
这真煞风景,那女郎忙捧起了他伏在胸前的头,风情万种地一笑说:“大概有消息来了,我去接一下电话……”
白振飞只好放开了她,笑笑说:“如果不行就算了,干脆就在这里度周末吧!”
女郎已起身离座,笑着走开了。
其实她并不是真去接电话,而是李老四回到了沙龙里来,告诉她赖有才已带了人马守伏在后面的巷子里,嘱她立即把白振飞骗去,让他们好在那里下手。
她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只好极力保持镇静,喝了口酒,使自己强自振作一下,才回到角落的座位来。
“怎么样?”白振飞迫不及待地问。
女郎这次没有坐下,站在桌前说:“行了,你是不是现在就去?”
白振飞喜出望外地说:“那太好了,是不是你陪我一起去!”
女郎摇摇头说:“我这里走不开!”
“那我怎么去法?”白振飞问。
女郎回答说:“你走出这里,绕到后面有个巷子,只要站在巷口等着,嘴上叼支香烟,但不要点着。到时候会有人走过来,在你面前站下来点香烟,你就向他借火,这是约定的暗号,他就会带你去的!”
白振飞信以为真,当即把那一万港币交给了她,起身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才兴冲冲地离去。她居然虚情假意地,把他一直送到了大门口,跟看他绕向沙龙后面,始迅速转身进去。
绕到沙龙后面,果然发现有个巷子。白振飞不疑有他,立即走至巷口,拿出香烟来叼了一支在嘴上。
突然,巷子里走出个穿黑色短衣长裤的大汉,在走过他面前时,果然站定下来,拿出香烟来叼上一支,随即拿出打火机来点着。
白振飞便上前招呼说:“对不起,借个火用用……”
大汉把打火机掣着了,递过去替他把烟点着,遂说:“请跟我来!”说完便回身走进巷子里去。
白振飞也不多问,跟着那大汉就走。
这条巷子里很黑,他们刚走进去,那大汉就突然一回身,手里已拔出一把锋利匕首,出其不意的就向白振飞腹部猛刺。
白振飞猛吃一惊,但他眼明手快,急将身子向旁一闪。出手如电地抓住了对方手臂,用力往外一带,接着一撒手,那大汉便收势不住,踉踉跄跄地冲跌开去。
几乎在同时,黑暗中窜出了好几条人影,手里全握着匕首,一拥而上,袭向白振飞,向他展开围杀。
由于警务处离此很近,赖有才不敢贸然用枪,所以大家全用匕首,照他的估计,七八个亡命之徒,还怕对付不了一个白振飞。
但他却小看了对方,白振飞可不是好惹的,一看情形不对,立即施展铁拳迎敌。左右开弓,把首当其冲的两名大汉击倒,奋身就向巷口冲去。
赖有才不禁惊怒交加,狂喝一声:“站住!”手一扬,“咻!”一声,匕首己脱手疾飞而出。
他这一手飞刀真不含糊,在十步之内,几乎是百发百中,很少失过手的。
可是白振飞的脑后就像长着眼睛似的,突然一个紧急闪,匕首刚好擦肩而过,仅只划破了衣袖,却未伤一根汗毛!
其他几名大汉,也已奋不顾身地向他疾扑,挥刀连连砍杀,但白振飞却无心恋战,一口气冲出了巷口。
就在这时候,一辆轿车飞驰而至,在巷口一个急刹车停住,同时车门也已打开,等白振飞一上车就风驰电掣而去。
等到那些大汉追出巷外,那辆轿车早已去远了。
二、灵魂教
及时赶到港口,载走白振飞的这辆轿车,其实早就停在“夏威夷沙龙”不远的街边。车上的一对青年男女,一直在暗中严密监视着附近的动静。
李老四匆匆走出沙龙,不久后又带了批人马赶回,绕向沙龙的后面去,而他则独自进入沙龙,这一切都看在他们的眼里。
当白振飞从沙龙出来,绕向后面去时,他们便情知有异,立即把车缓缓开过去。
一眼发现白振飞冲出巷口,他们哪敢怠慢,赶紧飞驶过去,把他载了就走。
这时车已远离湾仔,正沿着海边的高士打道,驶向铜锣湾……
白振飞松了口气,不禁忿声说:“妈的,想不到那鬼女人竟用这个诡计,打算让那几个人渣向我下手呢!”
驾车的年轻小伙子笑笑说:“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吧?我不是早就料到了,凭你鼎鼎大名的白大爷,在香港到哪里也会被人认出的。戴上付太阳眼镜也没有用,反而是故作神秘,更容易引人注意!”
白振飞气愤地说:“就算那鬼女人认出了我,我跟她既无冤又无仇,难道就该找人去向我下手?”
年轻小伙子说:“话是不错,但她既然认出了你白大爷,而你又是去请她设法,使你能参加‘灵魂教’的周末聚会的。她当然不敢贸然作主,势必要向那位神秘的主持人请示。如果他们怀疑你想混进去,可能对他们有所不利的行动,那岂不是就要来个先发制人了?”
后座的女郎忽问:“郑杰,我认为你的看法不见得完全对,至少他们应该弄清楚,我父亲想混进去的目的是什么,才能采取行动,不至于糊里糊涂的就下手呀!”
白振飞“嗯”了一声说:“不错,那几个家伙可能不是‘灵魂教’的人!”
那女郎接口说:“如果不出我所料,他们大概是高鸿逵的手下!”
“很有可能!”白振飞若有所悟地说:“高鸿逵是那一带的地痞头子,又是替‘夏威夷沙龙’撑腰的……”
那女郎接下去说:“更重要的是,高鸿逵当年是金大爷的左右手,自从金大爷被您失手打死后,他就失去了靠山,以致这几年来混得并不得意。那么今晚发现了您,还会不趁机报复?”
白振飞又“嗯”了一声说:“我想起来了,在我出狱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