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的。”贵子飞快地望一眼国友,“他和你有特别的友情,对吗?”
夕里子脸红了。
“也称不上特别——”她支吾着,“你怎知道的?”
“当然知道。到了这个年纪,”贵子微微一笑,“已经28岁了,十分了解恋爱的酸甜苦辣。”
对。落合贵子身上就有那种“过来人”的气质。
仓崎绢代也给人相似的印象,但偶尔也给人停留在“少女”阶段没长大的感觉。
“我不懂——”夕里子摇摇头,“追踪姐姐而来的那三个女子——她们是什么人?”
“也许应该与她们好好谈一次。”贵子说。
“是的。究竟怎么一回事,真莫名其妙!”夕里子叹口气。
“马上就到市区了。”贵子望着前方说。
一座石头城市,石板道和石造建筑物的城市。
这就是维也纳。
“这家酒店?”
走进大堂时,夕里子一行人等待了一会。
脚下是深红色的地毯。
高高的天花板,墙璧点缀着希腊神话中天使和女神的雕塑。
男侍把行李一件一件搬进来。
“喂!”珠美捅一捅国友,“这里的租金相当贵吧!”
“嗯——大概是吧。”
“警方替我们付钱没问题吧?”
国友一时语塞,然后说。“可不可以分期付款?”
“等等。我问问看。”
落合贵子走向服务台询问服务员。
几分钟后,她走回来。
“是一星期前预约的,两个双人间。据说钱已经付了。”
“付过了?”夕里子惊讶反问一句。
“赚啦!”珠美拿出记事簿做记录。
“是谁付的?”
“我问过了,好像是通过某家旅行社转帐的。”
“我想,只能是仓崎久士或绫子姐姐付的。”
“总之,你们在这里住下好了。”
“是的。说不定会找到姐姐的。”
“两个房间,怎样分?”珠美说,“姐姐和国友哥住一间?”
“胡说!”
“那就让国友跟那位姐姐住在一起了。”
“再安排别的房间,到时只要结帐就行了。”夕里子有点生气。
“等等!”落合贵子说,“我替你们问问看。”
“对不起!”
言语不通,实在寸步难行。
仓崎绢代疲倦地坐在大堂的沙发上。
国友朝夕里子走来。
“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起码可以肯定。这里是姐姐他们预约的。但她怎会知道我们会随后赶来?说不定他们预测到了?”
不,不可能。珠美见到绫子纯属偶然。换句话说,是有人通知了绫子他们夕里子等人决定来维也纳的事。
夕里子望望沙发上的仓崎绢代。
没有其他可能了。如果是绢代联系的话,这就意味着她知道自己的兄长住在什么地方。
“还有房间。”贵子回来说,“我多订了两个房间。”
“两个?”
“你和你妹妹一个,其他的每个人住一间才方便,是吗?”
“可是——”
“我也加入了。”贵子说,“我向大学要求延长假期好了。”
夕里子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和落合责子似乎有不少相似之处。
“现在,让我为各人带路吧!”贵子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儿。这是维也纳最高级的酒店。”
“价钱呢?”珠美问。
五个人朝电梯走去。
柜台那边好像有人争执。
“是她们。”夕里子说。
“就是那三个女人。她们好像在跟服务员玩问答游戏。”
贵子笑了一下。
“无理的要求。”
“怎么啦?”
“她们说三个人住一个单人房,还说只要在地上铺毯子睡便行了。”
夕里子吃了一惊,然后跟贵子相视而笑。
飞往维也纳时的沉重心情轻松了不少。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姐姐。夕里子在心中作出这个决定。
“啊!糟了!”珠美说。
“怎么啦?”
“我忘了带相机了。”
“大头虾!”
夕里子暗暗地想,毕竟我要坚强。
5、失踪的男友们
电话铃响起时,已过了晚上9时。加山洋子匆匆走过去,拿起听筒。
“加山家。”她说。
对方沉默。
“喂?”
“喂?听得见吗?”是个女人的声音。
“啊啊?”
“请问——是加山家吗?”
“我是加山——你是山野小姐?”
“咦!你怎知道是我?”对方表示惊喜。
“是不是山野圆小姐?”
“是的。好极啦!我在想。万一打不通怎么办。我是从外地打来的。”
“山野小姐,怎么啦?是小儿的事?”
“啊!是——是的。我想很快便有分晓了。现在几点钟?”
“啊?”
加山洋子见过儿子纪昭的女友山野圆好几次。她人品不错,有点迟钝,说得好听点儿就是娴淑,儿子时常叹息着说:
“阿圆的脑筋转得快一点就好了。”
洋子也明白儿子的意思。
“你问几点——9点多一点呀。”
“9点?早上或晚上?”
“当然是晚上。山野小姐,你在说什么?”
“咦——时差8小时——啊!对。是相反的。”她像是自言自语。
“阿圆小姐——”
“对不起!现在我在维也纳。”
“维也纳?”
“嗯!这里现在是中午l时。”
“干么去维也纳?”
“听说纪昭可能来了这儿。”
“纪昭去了那儿?”
“我正准备出去寻找他。一旦知道什么便告诉你。我一定会把纪昭找到的!”
“哦!拜托了!”加山洋子说,“那孩子到那边干什么?”
“为了追寻一个名叫佐佐本绫子的女子——”
“谁?”
“姓佐佐本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纪昭突然对那女孩着了迷。”
“纪昭为了追姑娘——去了维也纳?维也纳——是不是在欧洲?”
“不,在奥地利。”阿圆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得挂机了。不然电话费……我一知道什么便立刻通知你。”
“好。对了,阿圆。你那边的酒店——喂?”
电话已经挂断了。
加山洋子叹口气。她喃喃地说:“这女孩总是慌里慌张的!”
话又说回来——纪昭去了维也纳?
洋子半信半疑。儿子已27岁了。他说住在家里来回太远了。浪费时间,所以在市区附近租了公寓。
一两个月不联系并不稀奇。偶尔回家时也是手头没钱的时候。
一个工薪职员,不可能有太多的钱去玩。儿子竟去了维也纳?
洋子总觉得不可能。
当然,她也不是不担心。跟往常不同的,是儿子供职的公司给她打来了电话。
“加山君擅自离职……”
洋子大感意外。她试着理出头绪。
可是,她完全不知道儿子的去向。
她去了儿子的公寓。她想儿子会不会生了大病,躺在床上不能动呢?
她跟管理员讲清楚,请他把门打开。她走进去,房间里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相当凌乱,像好几天没回来的样子。
来到这里,洋子终于认真地担心起来。不过,儿子失踪才不过四天,还未到真正令人担心的程度。
想起的山野圆打来的荒唐电话——儿子追女孩竟追到维也纳去了?
洋子觉得好像在做梦。
洋子想:等丈夫回米,好好谈一谈好了。虽然夫妻只有一个儿子。做父亲的却一点也不关心。
“男人嘛,偶尔也有这种事的。”
因他自己经常喝酒喝到大亮才回家。所以他没有把儿子的事放在心上。
今晚说不定也晚归吧!从公司到家里。需要一个半小时。
已经不年轻了。酒还是少喝一点的好——现在劝他也无济于事。
院子那头有狗在叫。洋子给吓了一跳。究竟怎么回事呢?
自己家里没有养狗,也没有养猫。哪家的狗跑进院子里啦?
她拉开窗帘,走廊的灯光照在庭院里,她看见一支常见的黑白斑纹的狗,在院子角落的储藏室前面大声地吠叫着。
“吵死啦!”洋子皱起眉头。
这一带是新建住宅区,纵使住户各有庭院,但邻里院落、居室紧密相连。
不过,狗叫得太历害的话,会被人投诉……
外面很冷。洋子实在不想出去,可是那条狗一直叫个不停。没法子,她只好打开面对院子的玻璃窗看个究竟。
“嘘!嘘!去那边!”
她挥手示意,但那条狗儿一直不肯动一动。
然而——很奇怪,狗儿向小储藏室方向狂吠。
储藏室中,塞满了纪昭很少使用的脚踏车和滑雪用具。
“它在叫什么呢?”
空气冷得令人浑身打战。洋子走到庭院,跟了拖鞋,往储藏室走去。
呜……当洋子走近时,狗儿竟后退了。然而,她依然把注意力放在储藏室。
“怎么啦?这里有什么?”
房子的灯光照进储藏室。洋子这才发砚,门锁被拆掉了。
怎么一回事?平时她很少留意这个地方。当然,里面没有担心被偷的东西。
洋子把门住横里一拉。有点不对劲,若不用力便打不开,发出吱吱扭扭的声音……
狗叫得更响了。
有东西慢慢朝洋子身上倒下来。
洋子立刻发现那是一个“人”——不,就是自己的儿子纪昭。可是,它已成为一种“东西”,像重重的雕像般倒在泥地上。
洋子瘫软了,“噗”地一声坐在地上……
山野圆把电话挂断,出了一口气。
累死了。
打国际电话真是“大工程”。打时跟普通电话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多按几个号码而已。但一想到是跟日本通话时,声音就不由自主地大起来,加上想到自己的声音在几千里之外时,就更加累了。
真没出息!
山野圆环视一下室内。
这是这家酒店最便宜的房间。但价钱却贵得令她咋舌。初枝和亚季子打听清楚附近有麦当劳,出去填肚子了。
总之。酒店的费用需要节省伙食费来弥补。
阿圆想到纪昭的母亲一定很担心,于是忍不住打电话给她。电话费多少呢?
待会会不会挨亚季子的骂呢?
志水亚季子、矢口初枝和山野圆,三个人住进这间双人房来了。
加多一张床,虽然窄小,但总算可以凑合着睡了。
不可能在这里住下去吧?
“怎不快点回来?”阿圆坐立不安。
亚季子懂一点英语,阿圆却完全不懂。假如酒店的服务员来找她们的话。她就无话可说了。
想到这里,她更加坐立不安。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阿圆差点跳起来。
“是,是。”她禁不住用日语回答。
“对不起!”
听见对方也用日语,阿圆才松了一口气。
这家酒店有人会讲日语,怪不得房钱这么贵。
阿圆打开门一看,楞住了。
“对不起!”一个少女说。“我有点事想请教一下。”
“呃——”
“不是她,姐姐。恐吓我的是另一个。”另一个年纪更小的女孩伸头进来。
“我叫佐佐本夕里子,她是舍妹珠美,绫子是我大姐。”那少女说。“听说你们是来追踪我姐姐的?”
“啊——是——是的。”
“请把内情告诉我!”
两名少女不客气地走进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