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天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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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天女传-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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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天女道:“我明日约了人人冰峰下面比剑,可能回来很晚,你们后日一早要走,这席酒便算是践行酒啦。”铁拐讪夫妇一齐欠身道谢,神色仍是以不自然。冰川天女却是满不在乎,请他们喝了两杯酒,忽道:“铁拐仙,你足迹遍天下,知道各家各派的剑术,有一种剑术,甚为奇怪,如此这般,不知你见过没有?”口讲指划,说了几个特别的招式,道,“这剑术便是约我比剑的那个少年所使出来的,他还有一种暗器,出手甚是奇怪,出手便是一道乌金光芒!”铁拐仙道:“我知道啦,云真听你的侍女说过了。”冰川天女道:“那么这又是什么剑法,暗器又叫什么名字?可有什么么破绽可寻么?”铁拐仙心道:“原来卜是向我请教来啦”。我且吓你一吓。便道,“这剑法正是天下闻名的天山剑派,是前辈高僧晦明惮师采各家各派的剑法,融汇贯通,加以变化,独创天下无人能破!”冰川天女“哼”了一声,道:“原来这便是天山剑法。”要知冰川天女的父亲曾败在天山派的唐晓澜与冯瑛手下,所以独走漠外,要采用西土的剑法揉合达摩剑法另创新招,再与天山剑法一决雌雄。冰川天女自幼即闻天山剑法之名,想不到那白衣少年使的就是天山剑法。铁拐仙又道:“那暗器来头更大,名叫天山神芒,只有天山才有,非金非铁,却坚逾金铁,有各种各样的形式,长者如箭,圆者如珠,想当年凌未风大侠就是以天山神芒而得名,可以想见它的厉害!”

铁拐仙把天山派的剑法暗器,说得天上有地下无,冰川天女听了淡淡说道:“也未必见得就是天下无敌。:铁拐仙道:“你的武功学兼中外,也许能与他打个平手也说不定。不过在江湖之上,遇好手邀斗,总是未料胜,先防败,你还是小心谨慎的好。”话中之意,分明是说冰川天女不是那白衣少年之敌,冰川天女哼了一声,心里好生不服。

冰川天女本想向铁拐仙请教两事,一是那白衣少年剑法的来历,二是这种剑法的优劣所在。如今前者已经知道,而天山剑法的破绽,据铁拐仙所说,却找不出来。冰川天女好生不悦,道:“天下无不可破的剑法,有一种武功,就自必有另一种克制它的武功。不过我还是要多谢你的指点,现在我敬你们夫妇三杯,一表感谢,二作饯行。”叫侍女斟上酒来,与铁拐仙夫妇接连干了三杯。

谢云真似是不胜酒力,忽然离席而起,未到湖边,就“哇”的一声呕了出来,将酒菜喷得满地都是。冰川天女道:“这酒是我自酿的百花酒,酒性温和,并非烈酒,怎么云真姐姐如此不济?”只见谢云真摇摇晃晃的走了回来,双手捧心,面色白。铁拐仙道:“你怎么啦?”谢云真面上一红,却不言语。看形状,又不似是醉酒。冰川天女叫侍女去取冰块和湿手中,谢云真连连摇手道:“不必,不必!”冰川天女道:“你不是中酒吗?以冰块一敷,立刻清醒。”谢云真红生双颊,摇首不语。铁拐仙明白了几分,道:“让我猜猜看。”谢云真怕他直说,小声说道:多不必胡猜,是我,我有了!”冰川天女道:“什么,你有了什么?”谢云真面孔涨红,原来是她有了孩子。冰川天女与陈天宇都还不大懂人事,听得糊里糊涂,铁拐仙却是大喜,他结婚多年,年将半百,如今始有了孩子,一时喜不自禁,把酒杯也摔到地上,奉好那是玉杯,不致摔坏。

冰川天女白了他一眼。道:“什么事这么欢喜?你还未完全康复,大喜大怒,都该避免。好啦,时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啦,你们后日一早下山就是,我不送啦。”

酒席不欢而散。是夜,冰川天女睡不着觉,陈天宇也睡不着觉,想起后日一早便要下山,颇为怅惆。一忽儿想起明日冰川天女与那白衣少年之会,自己也很想瞧这场热闹,但却不知冰川大女允是不允,一忽儿又想起那藏族少女芝娜,心中思潮起伏,神思恍馏,索性披衣而起,走到园中,信步所之,不知不觉又走近了那座神秘的屋子,只见月光如水,地如银,忽然听得脚步之声,陈天宇急忙伏在一片假山湖石之后,只见那座垦于的门打开,一个披着白纱的少女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冰川天女。

陈天宇曾听芝娜说过,说这间屋子乃是宫中禁地,任何人都不敢进去。冰川天女每逢朔望之夜,就要独自到这问屋去,耽搁一个时辰,她做什么,谁也不敢问。陈天宇心中想道:“若被冰川大女瞧见我在这儿,定以为我偷窥她的行踪,以她的脾气之古怪,不知道该如何责罚我呢!”伏在假山石后,大气也不敢透己只见冰川天女面容忧郁,缓缓走近了来,陈天宇心头鹿撞,卜卜乱跳。冰川天女走到距离丈余之地,忽然停步,“咦”了一声,陈天宇吓得冷汗直流,只道她已发现,从石隙之中窥出,只见又是一个少女的背影,向着西北方子然独行,那方向正对着自己的住所,陈天字怔了一怔,但听得冰川天女叫道:“芝娜,这么夜了,你还出来做什么?”

陈天宇松了口气,心道:“芝娜一定是想去找我,不知她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呀,还有明天一天,后天就见不着她了。”只听得芝娜说道:“天女姐姐,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儿。”陈天宇心道:“这小妮于也会说假话。”

冰川天女道:“你找我做什么?”芝娜道:“姐姐已有制胜破敌之法没有?”冰川大女道:“原来你是关心这个,你可放心,我纵不能胜,也断不会败给那个少年。”芝娜一笑道:“所以呀…”冰川大女道:“所以什么?”芝娜道:“所以呀,你们明日这场斗剑,一定非常好看,我想,我想——”冰川大女道:“你也想去看热闹是不是?”芝娜道:“姐姐真猜对了我的心思,我想明日这场斗剑,若然错过,只恐今生也难再遇。”冰川天女本来心事重重,不大高兴,见芝娜说得如此郑重,对自己的剑法如此钦佩,不觉展颜一笑,道:“我本来不准任何人去看,现在特别准你例外,好啦,明日你和我的贴身恃女幽萍在西边的山头看吧。”芝娜道:“那山头离你们比剑之处不是很远吗?”冰川天女道:“那山头很高,可以看得见的。准你特别破例,你还不心足吗,好啦,你随我回去,我再指点你一路剑法。你此次上山,我答应再教你三日,教完这路剑法之后,功课就算完啦。”

两人在花树丛中冉冉而没,过厂好久,陈天宇看得满园子里全无人影,清清寂寂,连鸟儿也似都睡着了,这才敢出来。走了两步,闻得那问屋子所发出的异香,特别有一股吸人的力量,不自觉地走到门前,摸摸那个门环,心道:“这里面不知有什么古怪物事叶那门环转了两转,忽然自动开了,陈天宇吃了一惊。但是好奇心使他走了进去。里面布置如同神殿,中间贮有一个女子的塑像,面如满月,金发披肩,竟是一个胡女的塑像。陈天宇正在出奇,忽闻得背后有人咳嗽,回头一看,只见冰川天女满面怒容,指着自己!

陈天宇这一惊非同小可,真个是魂飞魄散,一颗心都似乎要从口腔中跳出来!只听得冰川天女冷冷说道:“你好大胆,你来这里来做什么?”陈天宇啜啜懦懦,道:“我、我、我、我不知道这里不能进来!”冰川天女哼了一声,道:“你不知道?芝阻未对你说吗?我不相信!若然是她未说,就是她的不对。回头我去问她。我不信芝娜会这样粗心大意,连宫中的禁忌都不向你提起。你快说实话,不要倭过于人。”陈夭字本就不惯说谎,这时更怕冰川天女怪责芝娜,要芝娜替自己受过,拼着受责,大了胆子,道:“是我说谎,芝娜在我来第一天就对我说了。”冰川天女大为生气,喝道:“那么你为什么偷偷进来,哼,你们师徒都不是好人,是你的师父教你来的吗?”陈天宇道:“不,是我自己来的,我一时好奇,不知不觉地就走进来了。”

说了之后,心中但然,反而不似先前害怕,屋子里四角都是点有长明灯,墙上还嵌有夜明珠,光线虽然不强,但已照见冰川天女的怒容,陈天宇来了这几天,还从未见过冰川天女生气,这时被她眼光一射,只觉一股寒意直透心头,猛然问忽觉颈上一紧,浑身酸软,原来已被冰川天女夹领一把提起;陈天宇从萧青峰学了七八年武功,在江湖上也已算得不错,这时被冰川天女一把提起,如捉小鸡,竟是动弹不得。

只听得冰川天女冷冷说道:“你既然要来这儿,那就不必再出去了!”将他在空中转了两转,这一瞬间,陈天宇只觉如腾云驾雾一般,四边墙壁有许多古古怪怪的人形,好像妖魔鬼怪,要飞扑出来,择人而啮。陈天宇被她转了两转,头昏眼花,忽而又似从云端中掉了下来,原来是冰川天女用力将他向地上一摔!

这一摔力度用得恰到好处,陈天宇骇叫一声,魂飞魄散,本以为定被摔死无疑,那知一碰地面,地面忽然裂了一个大洞,陈天宇跌入洞中,碰得肋骨作痛,却并未受伤,跳起来时,只见洞中漆黑,不辨五指,上面的裂缝,早已复合,隐隐的听到上面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大约是冰川天女已经走了。

陈天宇被困在黑洞中,但感一阵阵寒冷潮湿之气袭来,甚是难受,幸而他的内功,已有初步根基,盘膝静坐,试行吐纳,果然好了一些。陈天宇又害怕,又后悔,想起冰川天女所说的“你就不必再出去了!”这一句话,真是不寒而栗,心道:“莫非她真的要罚我在这洞中过一世不成?呀,师父、师娘和父亲都不能见了,芝娜也不能见了。太阳、月亮和一切的美景都不能见了。陈天宇还是个大孩子,想到伤心之处,不觉鸣呜咽咽哭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面又隐隐有脚步声,陈天宇忽而想道:“若是冰川天女进来,见我哭泣,岂不笑我?”他对冰川天女本来不敢怨恨,但却不愿对她示弱,立刻收了眼泪,又再盘膝静坐。那脚步声近了又远了,洞中一片漆黑,冰川天女没有进来。陈天宇哪里知道,这正是芝娜和冰川天女那一位贴身侍女幽萍的脚步声。她们武功的根基尚浅,脚程不快,所以天未亮就起来,准备赶到冰峰侧面的山头,看冰川天女与白衣少年中午那一场比剑。

陈天宇好生失望,过了一会,又听得园中啼鸟之声,陈天宇想道:“唐人诗云: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这意境何等幽美,但与我现在的境遇却恰恰相反。听这鸟啼之声,想必是天亮了。芝娜昨夜想去找我未遂,她哪知道,我被困在这儿,一夜未睡觉呢!呀,夜来虽无风雨,但对我来说,昨夜之事,也似遇到一场大风暴呵!”

陈天宇胡思乱想,虽觉眼神困倦,却是睡不着觉。枯坐黑洞,渡日如年,又不知过了多久,陈天宇心道:“晤,快日中了,他们该在冰峰下面比了,可惜我没这个眼福。”正自胡思乱想,忽地下传来怪声,愈来愈响,墙壁也似有些震动,陈天宇吃了一惊,忽又觉有一股热气从地底下透上来,陈天宇更是惊奇,怪声更响,不但墙壁震动,连地底的震动也感觉到了,忽地“哗啦”一声,墙壁的砖头震落几块,一片阳光透了进来,陈天宇也给震倒地上,猛地想道:“这是地震!”西藏的地层,据地质学家的研究,形成较晚,地层下还有许多活火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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