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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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光-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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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先生。”亨利说道,“你妻子的电话。”卡斯布兰克有妻子吗?也许那样说太蠢了。他警觉地等待着。他终于听见了脚步声——是拖鞋的声音。 
  “是麦拉的吗?”他听起来很惊讶。好的。马上他就会更惊讶了。亨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想是。先生。没有名字。只说是你的妻子。” 
  停顿了一下,接着是摸索着拉动锁链的声音。亨利笑着,按动了蹦簧,刀刃跳了出来。他把刀子拿到脸颊旁,做好了准备。他听到了扭动门锁的声音。他等待着,门开了。
10
艾迪看见斯坦利和理奇从卡斯特罗大街商场走了出来,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火箭”冰淇淋。他叫了一声:“喂,等一等!” 
  他们转过头来,斯坦利朝艾迪挥着手。艾迪的一条胳膊上扎着绷带,另一条胳膊下夹着一块木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给我吃一口‘火箭’好吗?”他对理奇说。 
  “你妈不会同意的。艾迪。”理奇不乐意地说。他加快了吃的速度;他刚刚吃到中间的巧克力,他最爱吃的部分。“有细菌!孩子!你妈会说,吃了别人的东西会染上细菌的!”
  “我要冒个险。”艾迪说。 
  理奇不情愿地把冰淇淋送到了艾迪的嘴边,艾迪刚吃了几口,他就连忙收缩了回来。 
  “你可以吃我的,如果你愿意。”斯坦利说。“午饭我吃得很饱。” 
  “犹太人吃得不多。”理奇在开导艾迪。“那是他们宗教的~部分。”3个人现在朝堪萨斯大街走去。整个德里似乎都陷入午睡之中,死气沉沉的。他们经过的大多数房屋的遮阳伞都放了下来。玩具都在草地上乱扔着,孩子们不知道哪里去了。轰隆隆的雷声从西边滚了过来。 
  “我猜每个人都睡着了。”理奇说着,随后把他的空冰淇淋盒子扔到了排水沟里。“你见过如此安静的一天吗?什么?难道说每个人都去海湾酒吧了吗?” 
  “喂!哥、哥、哥们!”比尔·邓邦从他们身后叫了起来。“等、等一等!” 
  艾迪惊喜地转过头来。比尔骑着自己的爱车从卡斯特罗大街拐过来,他的后面紧跟着麦克——麦克的自行车几乎是崭新的,但是还是没有银箭快。 
  “哈——哟,银箭!”比尔叫嚷着。他骑着自行车疾驰过来,在艾迪3个人面前一捏车闸,“吱——”车子停了下来。 
  “给巴比尔!”理奇叫着,“你怎么样?” 
  “我很、很、很好。”比尔说,“看见班恩和贝弗莉了吗?” 
  麦克骑了过来,跟他们走到了一起。他的脸上全是小歼珠。他问比尔:“你的自行车怎么跑得那些快?” 
  比尔笑了起来。“我也、也、也不知道。相、相当快。” 
  “我没看见他们。”理奇说。“他们也许先到那里了。现在正在唱着二重唱,‘蹦喳喳,蹦喳喳、呀——达——达——达——达——达、你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梦,我的甜心。” 
  斯坦利用嘘声嘘他。 
  “他嫉妒了。”理奇对麦克说,“犹太人不会唱歌。” 
  “哔哔——” 
  “哔哔。”,理奇叫完,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现在朝班伦进发了。开始大家还说些话,但是一会儿都静了下来。艾迪看着比尔脸上不安的神色,他想也许比尔也感觉到了奇怪的寂静。他知道理奇只是想开玩笑,但是似乎德里的每一个人今天都好像去了什么地方。街上没有一辆汽车,也没有其他的人。 
  “很安静,是不是?”艾迪说了出来。但是比尔只是点点头。 
  他们在堪萨斯大街紧靠班伦的地方,看见班恩和贝弗莉朝他们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贝弗莉的模样震惊了艾迪。他的身上总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但是现在她简直变成了一个外星人。她那瞪大的眼睛慌慌张张的;脸颊上有一道划伤;衬衣也撕破了;裤子上面粗满了胜东西。 
  班恩紧跟在好后面,不停地喘着粗气。 
  “不能到班伦去。”贝弗莉气喘吁吁地说。“那些男生、亨利·维克多,他们到了那里。刀子,他有一把刀子——”
  “慢。慢点说。”比尔迎上前去。 
  “她说亨利疯了,大比尔。”班恩说。 
  “操!你是说他以前正常过吗?”理奇说完,吐了一口唾沫。 
  “闭、闭嘴,理、理、理奇。”比尔说着,看了看贝弗莉。“说、说吧。”艾迪的手不由自主地伸进了裤兜里,摸了摸哮喘喷雾剂。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肯定不是好事。 
  贝弗莉尽量平静地简述了整个故事——从亨利一伙在街上抓住她开始。她没有说她父亲的事——那让她感到极度羞辱。 
  贝弗莉讲完故事,比尔低下头,双手插在兜里,静静地站着,银箭的车把靠在他的胸前,其余的人都耐心地等着。比尔想了很长时间,没有人去打扰他。艾迪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最后的行动。 
  那就是今天为什么寂静的原因,是不是? 
  理奇想起乔治相册里面突然会动的照片。 
  贝弗莉想起了她的父亲那死白的眼睛。 
  麦克想起了那只鸟。 
  班思想起了干尸。 
  斯坦利想起了不断滴水的裤子,还有那苍白的胳膊。 
  “走、走、走吧。”比尔终于说话了。“咱、咱们到那、那里去。” 
  “比尔——”班恩叫出声来。“贝弗热说亨利真的疯了。他想要杀死——” 
  “那里不是他们的。”比尔用手指着前面的一大片到处是灌木丛的低地。“那不是他们的财产。”他严肃地环视着他们。“我厌、厌、厌倦了被他们恐、恐吓的日子。我们在石、石头仗中挫、挫败了他们。如果他们还、还想再来一次,我们只好奉、奉、奉陪。” 
  “但是比尔,”艾迪说,“要是不只是他们呢?” 
  比尔转过失去看着艾迪。比尔脸上那种厌倦的神色真的吓坏了他——直到最后当他们再次在图书馆会面的时候,麦克才真正明白了当初比尔的感觉。他似乎被逼无奈、接近疯狂,几乎就像亨利一样要失去控制了。 
  “好、好吧。”比尔说,“如、如、如果不是又怎、怎样?” 
  没有人回答。天空中雷声滚滚,愈来愈近。艾迪抬头看了看从西而来的乌云,一场大雨眼看就要来临。 
  “现、现、现在我告、告诉你们。”比尔看了看他们说,“如、如、如果你们不愿、愿意去,我不强、强迫。那由你们自己决、决、决定。” 
  “我跟你去,老大。”理奇静静地说。 
  “我也是。”班恩说道。 
  “当然了。”麦克耸耸肩。 
  贝弗莉和斯坦利都同意了。最后是艾迪。 
  “我想你别去了,艾迪。”理奇说,“你的胳膊还没有好。” 
  艾迪恳求地看着比尔。 
  “我要、要他。”比尔说。“你跟、跟我一起走,艾、艾、艾迪。我照、照顾你。”
  “谢谢你,比尔。”艾迪说。比尔的那张厌倦而又几乎疯狂的脸似乎突然变得可爱起来。艾迪的心中涌起了一种激情;如果比尔要他死去,他也会毫不犹豫。 
  “比尔有最终决定权。”理奇说着,把自己的右手放进了左胳膊的胳肢窝下面,像翅膀一样扑腾着。班恩和麦克笑了笑,艾迪也微笑了。 
  雷声再次响起。这次就在他们的头顶炸响,大伙都跳起来,挤到了一块儿。狂风大作。 
  比尔看着斯坦利,说出一句奇怪的话:“你带了你的鸟、鸟、鸟类手册了吗?斯坦利?” 
  斯坦利拍了拍自己的裤子后兜。 
  “咱们走、走、走吧。” 
  比尔和艾迪并排走在前面,其余的人排成一行,跟在后面。到了那座小桥,比尔把自行车放到了桥下的老地方,然后大伙站在一起,四处观望。 
  狂风并没有使天变黑,甚至没有使它变模糊。但是景象改变了很多,每一件东西都好像是在梦中。艾迪感到一种熟悉的恐怖正向他袭来——他记得内伯特大街29号的房子里也是同样的光线。 
  又是一道电光划破了天空。艾迪连忙捂上了耳朵。一、二、三,随后霹雳一声巨响。 
  “今天早上天气预报没说有雨。”班恩不安地说,“报纸说今天闷热。” 
  麦克抬头看了看天,说了一句:“从来没见过暴风雨来得这么快。” 
  好像是要证实一下,炸雷再次响起。 
  “走、走吧。”比尔说,“咱、咱们把文、艾、艾迪拿的木板放、放到俱、俱、俱乐部去。” 
  他们走上了通向开阔地的小路。狂风过处,两旁的树木和灌木丛好像在窃窃私语。前方的竹林中,竹叶的响声很奇怪,就像是在敲着战鼓。 
  “比尔?”艾迪小声说。 
  “什么?” 
  “我想这只会在电影中才能出现,但是,”艾迪笑了一下,“我觉得有人在监视我。” 
  “哦,他、他们就在那、那里,没、没、关系。”比尔安慰他。 
  艾迪不安地环视四周,夹紧了胳膊下的木板。 
11
艾迪打开了房门。 
  一个血迹斑斑的人站在他的面前——那个人就像是刚从坟墓中出来的僵尸。艾迪的眼睛瞪大了,他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凉气,亨利·鲍尔斯的寒光闪闪的刀刃就向他刺了过来。 
  艾迪下意识地甩上房门——房门夹住了亨处的前臂,使他的刀子偏离了方向;随着“咔嚓”一声,亨利发出一声惨叫,他的手一松,刀子掉在了地上。艾迪飞起一脚踢过去,它滑进了电视机的下面。 
  亨利用尽全力一撞房门,瘦小的艾迪像木偶一样飞了出去,膝盖磕在床上,他不由得跪在上面。亨利冲进来,甩上了房门。艾迪坐起身来,嗓子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亨利打了一个响指。“好了,同性恋。”他的目光在地板上源,寻找着刀子。没看见。艾迪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抓住了一瓶汽水。他拿起瓶子在柜子上用力一磕,打碎了它,汽水带着泡沫一下子流了出来。 
  亨利弯曲着右手朝艾迪走过来。“同性恋,让你再给我扔石头。”说着,他朝艾迪猛扑过来。 
  艾迪拿着半截瓶子一桶,正好捅在亨利的脸上,扎进了他的右眼。 
  亨利疼得干叫着,向后退了几步。他的眼眶里流出了黄颜色的液体;脸上的鲜血不住地涌出。艾迪高声尖叫着从床上下来,亨利又扑了过来。艾迪用瓶子一挡,亨利的左手深深地戳在了上面。亨利闷吼一声,右手一拳把艾迪打了出去。 
  艾迪飞了出去,撞在写字台上。他的左臂正好垫在了后面。他感觉过去的骨折的地方又断开了。一阵刺痛突然袭来,艾迪痛苦地咬紧了牙关。 
  亨利晃晃悠悠地站到了他的面前。艾迪连忙又抓住了半截瓶子。亨利全身是血,像一棵大树一样朝他扑倒了下来;艾迪把瓶子在胸前一挡,瓶子整个插进了亨利的脸膛。艾迪的左臂又是一阵剧痛。鲜血沾满了他的身上,他不知道鲜血是他的还是亨利的。 
  亨利像一条蹲鱼一样在地上翻滚。接着,他的身子一硬,打了一个滚。瓶子还插在他的了肚子上。 
  “啊!”亨利叫了一声,看着天花板,不动了。 
  一波波的虚弱感占据了艾迪。他慢慢地爬起,挣扎着站起身来。他摇晃着走到床头柜前,抓起了哮喘喷雾剂,用力喷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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