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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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魅影-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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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袖箭的人甚多,无人指证谁敢肯定是她所为?

想找她报仇也师出无名,公门人更不能乱入人罪。

她的袖箭号称追魂,真有令高手名宿胆寒的威力。

旱天雷是高手中的高手,并不在乎追魂姹女。

“她不是追魂姹女。”旱天雷惊恐地说:“那女杀手还不配在我旱天雷面前充人样,她……”

“你很自负呢!退!”夺魄魔女挥手要旱天雷避开,向老大娘接近:“本姑娘要掘出她的根底来,我可以证明她就是追魂姹女。女杀手,你的追魂袖箭准备好没有?再不发射,就没有机会啦!”

发射袖箭,必须将手抬起。

老大娘站在柜台旁,双手下垂神色轻松,要将手抬起十分容易,相距近丈,谁也不可能在这刹那间阻止她的手抬至发射位置。

夺魄魔女居然敢用命赌这一刹那,而且似乎信心十足,可知必有所恃,要不是有自信躲闪得比抬手快,就是有把握让老大娘的手抬不起来。

事先已揭穿袖箭的秘密,抬手定引起剧变,因此老大娘的双手,如果有任何丝毫动的迹象,就会引起夺魄魔女的奇技攻击。

“可惜老身不屑使用暗器,用技巧或用暗器是武林人。”老人娘无意抬手,说的话伤害了某些人的自尊:“千手准提一代暗器之王,使用暗器宇内无双,但在真正的武林英雄风云榜中,他还不配排名,没有他的地位。

“小女人,你恐怕无法证明老身是追魂姹女,老身不但没有袖箭,也不叫追魂姹女,我想,你所用的暗器一定非同小可,不必害羞,你就露几手让老身开开眼界好不好?”

看热闹的旅客愈来愈多,当然全是些胆子大的人,旅途无聊乐得看人打架消遣。

“快来看女人打架。”门外不知是哪一位缺德鬼大叫大嚷。

公众场合看女人打架,可看性必定甚高,很可能看到精彩情节,骚动立即加乱。

这人,正是警告李平平的不可远离的大汉。

人群一乱,老大娘与小姑娘突然身形一晃,似乎比先前欺近揍旱大雷的速度更快,现身时已到了后堂口的通道内侧。

“老身知道你们这些人,在这间客店进行某一种见不得人的阴谋。”老大娘用清晰的嗓音提出警告:“阴谋最好不要波及老身,谁胆敢到老身的客房骚扰,严惩不贷,后果自负。”

本来明亮的老眼,突然幻射出利镞似的冷电,冷森森地盯了夺魄魔女一眼,方挽了小姑娘的手转身走了,夺魄魔女竟然丧失了冲上行凶的勇气。

就凭她揍大名鼎鼎高手旱天雷的手法和身法,想找她玩命的人真得考虑后果。

“查她们的底!”夺魄魔女恨恨地向侍女冬梅低声说:“易容术拙劣,身法快得不可思议,切记不可贸然下手,小心了。”

徐淮双杰乘乱走了,大概心中明白,这家店目下是高手名宿大集合,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

事情闹开了,捉拿神秘黑豹的秘密不胫而走。

李平平还没进房,春桃便拉住了他,要他去见小姐,不管他肯是不肯,毫不避嫌地拉了便走。

天色不早,房中已掌灯。

夺魄魔女媚笑如花,高贵的风华完全消失无踪,恢复了风流冶荡的本来面目。

“已吩咐店伙备膳,不许你藉口进食往外跑。”夺魄魔女亲昵地挽了他在床上排排坐笑容媚而妖:“刚才小厅的情景,你完全看到吗?”

“是呀!自始至终看得一清二楚。”他也亲亲热热地亲那红艳艳的面颊:“你弄错对象啦!那扮老大娘的人,不是追魂姹女!”

“哼!你怎么知道不是她?”

“对一个共守衾枕的女人,我会走眼吗?”

“可恶!你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夺魂魔女半恼半嗔地拧了他一把:“以后,不准你提起任何一个女人,不然……”

“唷!弄罐醋来吃吗?”他狂野地上下其手,把魔女挑逗得在他怀中缩成一团咯咯媚笑:“而我,却是引诱追魂姹女的媒子。”

“你不要不知足。”

夺魄魔女放浪地把他压倒在床上,她气喘吁吁春情已动:“虽然起初我是这样打算,现在不同了,我……我……”

放浪形骸,天昏地黑。

双方都在玩把戏,终于真相大白。

捉追魂姹女在其次,主要目标却是黑豹。

徐淮双杰没有错,错在掌里乾坤牛彪居然到店里示威赶人,真正错的人该是旱天雷东方海,不该在大庭广众间抖开捉黑豹的秘密。

但主事人却不追究己方走狗的错,却怪罪徐淮双杰这些人,当然名义上不提泄密的事,另找合理的藉口,那就是徐淮双杰那些人不衷诚合作,而且阳奉阴违的公然到了客店里去示威反抗。

此风不可长,必须杀一儆百,给那些人严厉的制裁,以保持铁血门的威信,不给这些骄傲不驯的好汉们一次难忘的教训。以后谁还肯重视铁血门的权威?

不巧的是,真定府方面同时传来了消息,真定府群雄也有意敷衍,态度暧昧,首座大爷幻刀周永昌,已表示无法号令所有的英雄好汉们,无法达成所交代的衷诚合作要求。

制裁行动当夜便展开,远赴县东二十里的孤山郑家,找飞龙剑客郑一龙,减少了监视客店的人手。

孤山也叫独山,其实原名是都山,望都的县名就因此而来,这牵涉到尧母的典名。

从县城东行约二十里左右,一来一往得走上四十里,主事人一怒之下派人前往问罪,确是下乘。

店中监视的人手不足,利于有心人活动。

五个黑影分为两组,最先的两个悄然越过两名大意疏忽的潜伏警哨,无声无息的接近李平平的房右窗户下。

天气热,客房所有的窗户都是半掩的,进出容易。

半掩可以防止外行的鼠窃,防不了稍有经验的小贼。

第七章

房中黑沉沉,伸手不见五指。

两黑影倾听片刻,开始熟练地启窗,打出信号招呼后面的三个人,第一个黑影长身滑入,另一个人等后续的三个人到达,这才跟踪滑入房中。

外间不会有人住宿,李平平是单身的旅客。

两黑影不想在外间浪费工夫,悄然摸向内间。

“不对,有脂粉味。”在后面跟进的黑影,突然向正要走近门帘的同伴低声说:“女的来了!”

有脂粉香,表示单身旅客一定叫了陪宿的粉头。

一声轻击响声传来,火星飞溅,迎风一晃,火焰上升,外间通明。

是中型火熠子的扣击声,一种江湖朋友所用的颇为名贵,但失败率甚高的照明用工具。

响声起自身后,原来外间有人。

两人吃了一惊,倏然转身。

侍女春桃用手中的火熠子,点燃了桌上的菜油灯。

内间也出现灯光,夏荷左手抓住连鞘长剑,穿了黑夜行衣,俏巧地掀帘外出。

“把你们外面的人也叫进来吧!”春桃笑吟吟地说:“不要害怕,我们只是两个十七余岁的小丫头。”

一声唿哨,外面的三个人进来了。

五个黑衣人五把刀,一个个雄壮魁梧身手骄健,气概不凡,脸上毫无惧容。

“怎么会是你们两个小丫头?”为首的黑衣大汉双手叉腰,怪眼中有疑云:“你们不是邻房叫桂姑娘的人,同行的四侍女吗?”

“你们应该知道的,不然就不会来撬门跳窗。”

“只是,来的不该是你们,难道说,是追魂姹女唆使你们来的?”

“我们来捉追魂姹女与李平平的。”大汉懒得解释,开门见山说出来:“你们怎会在他房中的?小丫头,说!”

两女一怔,颇感意外。

“你们是来捉他们的。”

“为何?”春桃追问。

“少废话,咱们是奉命来捉他们的。”

“你还没回答本姑娘的话,为何?”

“有人要知道这个女杀手,是不是在京都冒充神秘黑豹,刺杀锦衣卫陶大人的刺客凶手。”

“有人要知道?谁?”

“在下不知道,只知奉命行事。”

“你不说,本姑娘会要你说。”春桃粉脸一沉,徐徐拔剑。

“大胆!小女人。”大汉沉喝,手搭上了刀柄:“再敢放肆,我要你们上法场!”

上法场?问题大了。

“你们是……是锦衣卫的人?”春桃一惊:“那怎么可能?铁血门的人就在店四周戒备,不干涉我们的行事。”

铁血门虽然不直接隶属锦衣卫,但仍然有主从的关系存在,是都指挥佥事的路皋的私人豢养爪牙,经费则由锦衣卫调拔。

三绝秀才陶天佐,对外的名称仍然是锦衣卫校尉,所以刚才大汉称之为陶大人。

“咱们是保定卫都指挥使司衙门,清军旗下力士。大汉以出清军查勘符牌亮了亮:“奉命来捉这两个男女,交由京师京营派来的人带走,你们……”

“我们是替陶大人办事的,目的也是追查凶手刺客。”春桃泄气地说:“真是见了鬼啦!你们这一闹,他们不会来了,岂不白费工夫!”

她虽然是一个侍女,但对内情有深入的了解,这位清军旗下的力士,是保定卫派来的军方人员。

保定卫有大宁都指挥使司衙门,是除了京师以外,原来是京师所属各州县的军事首长衙门,地方军政最高统帅的衙署。清军总旗,也等于现代统兵单位。

曹家的京营与大营,管辖权限于京都,所以要员前来保定卫要求相助捉人,不便派鹰犬出京招摇。

很可能天龙地虎没有派人来,这些武夫才会鲁莽地气势汹汹捉人。

大水冲倒了龙王庙,难则双方根本不是自己人。

五力士也大感意外,总算知道惹不起锦衣卫的人。

“我们才糟呢!”大汉哭丧着脸说:“曹都督派有专使,在卫使等候提人。咱们空手回去,这……罢了,消息不灵通,活该倒霉,走!”

第一个大汉刚跳出窗,便嗯了一声砰然倒地。

“外面有人暗算。”为首的大汉急叫,拔刀贴近窗台探头向外察看。

窗外是院角,先出窗的大汉趴伏在地象是死了。

春桃不跳窗,拉开房门挺剑行出。

夏荷相当机警,贴门急闪而出。春桃已经出去了,后出的人应该是安全的,何况贴门闪出,目标小更安全。

偏偏后出的人安全,斜刺里飞来一小块瓦片,奇准地啪一声在左耳门,立即失去了知觉向前一扑。

伏椿四起,全院大乱。

夺魄魔女的客房外间没有人住宿,另两位侍文秋菊和冬梅,已被赶到邻房去了,总不能留下侍女听壁角,内间床上有一个男人呢!内外间只隔了一道帘。

她以为自己武功超绝,道术无双,只会几手花拳诱腿的李平平,已完全在她的有效控制下,所以毫无戒心,沉迷在神魂颠倒的情欲中的激情过后,睡得特别香甜。

她曾经在第一夜,在酒中下了迷魂药物,再用移神大法,从李平平口中间出所要知道的底细,因此十分放心,也因此毫无戒意。李平平给予她情欲上的满足,也让她失去戒心。

她却不知,李平平在举起酒杯就唇的瞬间,已经知道她的阴谋了。

她更不可能知道,李平平在京都的燕京老店膳堂,铁拳快腿孙承宗,因龙爪翻江的出现,莫名其妙突然性情大变的秘密。

大庭广众之前,能在突然间使人变性,比用药物制人,高明何止百倍?

她以为自己已经知道李平平的底细,却不知道李平平故意让她知道的。

故意,其中当然有玄虚。

更严重的是,她一睡下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包括听觉、视觉、感觉等等。

触觉当然也消失了,事实上她根本就不知道床上的情郎是否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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