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发一擦而过。
“女人,你该用针做女红。”黑豹将针撒落:“你已经快三十岁了,你能用妖法、用针、用剑,杀人杀到什么时候?你曾否想到有一天你会被杀吗?”
“你少给我贫嘴!她心慌了,急急拔剑:“我还有绝世的武功和道术擒你……”
“真的?”
“我还有许多高手名宿……”
“别。开玩笑,燕姑娘,你那些人已经丧了胆,他们如敢再动手,我会屠光他们,我想,你指的是你姨父无极真仙。”
“还有……”
“还有炼魂仙客。”
“咦!你知道……”
“你等不到他们了。”
“他们快要来了!”
“真的呀?来的一定是他们的灵魂,可惜我不信鬼神,所以你的移神大法对我毫无用处,你姨父和炼魂他官的道行,比你强一倍该是平心之论,昨早我给了他们一人一爪,他们的鬼魂可能已是阴曹地府受孽报了,阎王爷不可能把他们九个人……不,好多好多人的鬼魂,放回阳也帮你找我了。”
“你说什么?”她骇然震惊。
“我昨早杀死了他们,炼魂仙客一家妖孽好象死得差不多了,庄园也被烧光啦!不信你可以去看看,我黑豹从不虚言吓唬人。
“是吗?我暂且停止攻击,让你等,嗷……”
豹吼声中,黑豹左右地跳跃,姿态美妙,起落间似乎无声无息,得意洋洋,真象一头灵猫在草间嬉戏,追逐蝴蝶虫蛊练反应。
纵落一尸体旁,爪一搭一挥,尸体飞起两丈高,豹影紧随而上,一口咬住尸体的背领,侧躲丈余,纵落时四肢着地,拖着尸体急行三丈,摔掉尸体发出一声豹吼,两跳跃回到原地,蹲下伏地玩弄双爪,写意得很。
已经没有人的形态,神似一头真的豹。
开始有人溜走,接著有人追随。
一听两个妖仙都被杀了,有勇气逗留的人真没有几个,片刻间,只剩下八个人,走的人其中有无极真仙的三弟子太云,和两名心腹仆妇。
夺魄魔女象是麻木了,仍然不肯置信,眼巴巴向山下眺望,焦灼的神情令人同情。
不救郎中夫妇,与追魂姹女出现在院门外。
猎弓徐升,镞箭的闪光令人心寒,箭指向夺魄魔女的背心,不救郎中发箭了。
“不许放箭。”黑豹突然站起大叫:“没有你们的事,这些人是我的。”
“黑豹老兄,除恶务尽。”不救郎中说,放下弓:“你杀了她姨父,她日后会死缠住你……”
“那是我的事。”
“最好把她卖给神鹰门。”
“少出馊主意。”
夺魄魔女知道绝望了,不得不相信她的姨父已经真的升了仙。
“我给你拼了……”她发疯似的厉目手打出一把夺魄神针,剑气进发风雷俱起,随针雨行上,剑发狠招一联珠,一剑连一剑疯狂进攻。
黑豹身形一闪,乍没乍现,现时已出现在侧方,针雨落空,引导剑追随攻击,每一剑移一次位,总在剑尖及体的前一刹那闪开,险象环生,其实剑势恰好已尽,根本伤不了他。
第七剑仍然落空,还来不及变招叭一声抓偏了剑,黑豹闪电似的切入、贴身。
可怕的豹爪,扣住了咽喉,另一爪扣住了右肘,剑脱手坠地。
春桃夏荷一声尖叫,挥剑急行而上抢救主母。
追魂姹女恰好从侧接近,双手急抬。追魂箭破空,打击有如迅雷疾风,双箭分别贯人两侍的小腿。
“哎……啊……”两侍女摔倒在地上狂叫。
“喂……”夺魄魔女闷声叫,左手拼命抓住扣在咽喉的豹爪。
豹爪下沉,她颤抖着向下挫。
“我不计较你在保定途中,贪图重利追捕黑豹,已经情至义尽,继续大索天下,就不能原谅你了。”黑豹冷冷地说:“费姑娘那次逃避你、怕你,你该心满意足了,你为何仍不放过她?她并没招惹你呀?”
在侧方装袖箭的追魂姹女一怔,心中一震。
黑豹怎知道她在保定途中的事?可能吗?
除非,那时黑豹也在场。
“放……我一马……”夺魄魔女快要崩溃了:“我……我以为我的神……术,对……对付得你……”
“人为财死,哼!”
“我以为费……费姑娘与……与黑豹有……有关,他……他们都是杀手同……道,而且他们是……”
“黑豹从不结伴,你是知道的,哼!”
“我……其实我找费姑娘,另……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我……我要找回我的男人。”她尖叫:“费玉芬,告……告诉找,李平平在……在何处?不然,我变了鬼我也不放……过你……”
“离开广都之后,他就失了踪。”追魂姹女说:“我怎么知道他的下落?真是莫名其妙。”
“你……”
“这期间,我被你们的狐群狗党追查,不敢返回江南,在河南躲了一段时日,最近几天才从武昌东下,刚踏入南京地境,便听到妙手摘星这畜生,在这里兴风作浪。”追魂姹女咬牙说:“你找我要李平平的消息,我还想向你讨取他的下落呢!他才是我的……朋友……”
“给我滚!”
黑豹将夺魄魔女推出:“找回你的男人?你的脸皮厚得很呢!快滚!我不想杀你。”黑豹,不杀我,你将后悔。夺魄魔女厉叫:“费玉芬,你给我牢牢记住,找不到我的男人,我给你没完没了。”
“你还嘴硬?撕了你的嘴,缺了嘴,李平平不被吓跑才是怪事,你敢走?”黑豹怪叫。
夺魄魔女向山下飞弃,不走才真是怪事呢!她不怕死,撕破嘴,她引以为傲的花容月豹岂不毁了?她唯一的念头就是保全美丽诱人的樱桃小口。
“嗷……”黑豹大吼一声,连续纵跃跟在后面追。
追魂姹女一把没拉住他,在原地发怔。
该走的人都走了,两位侍女也起出小腿上的箭,由同伴架起匆匆逃命。
“我算是开了眼界啦!”不救郎中感慨地说:“我一辈没见过真的黑豹,倒见过不少金钱大豹,假使真碰上这种黑豹,我恐怕早就没命了,这个人,是无可抗拒的,费小妹,你在想什么?”
追魂姹女眉心紧锁,仍然盯着黑豹消失的山坡发怔。
“我在想,李平平。”追魂姹女蹙眉自语:“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你怀疑他是黑豹?”
“应该不可能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他只是一个豪夺的,只会花拳绣腿的小行商。”追魂咤女迷惘的神情写在脸上:“郑大哥,如果是你,你能玩弄魔女与一大群高手名宿,于股掌之间吗?”
“开玩笑!”不救郎中苦笑:“今天咱们就只有一条路好走:拼一个算一个。”
“他不但把那些人作弄得灰头土脸,而且成功地掩护我安全脱身。”
“这……是有点不合情理。”
“黑豹那时虽则不曾现身,必定在左近活动,所以才知道保定途中所发生的事故。”
“你喜欢他吗?”不救郎中丢开话题:“我是指李平平。”
“也许不止于喜欢……”追魂姹女脸一红,眼中涌现异采。
“去找他。”
“这……”
“夺魄魔女敢找,你追魂姹女为何不敢?”
“也……也许,我真该试试……”
“不要试,去做。”
“也好……”
第十七章
这天近午时分,追魂姹女扮成一个江湖流浪汉,头上戴了雨笠,背了油绸包着的包裹,宽宽的青短衫,佩了一把腰刀。
她人生得美,扮男流浪汉不怎么出色,脸上虽然用了褐易容药,但五官改变不了,一点也没有流浪汉的粗豪泼野气概,这当然也与她的身材不够高大有关。
徐州府的南关街道虽宽,但地面没有铺石块,春雨连绵,这条南通凤阳迄南京的大官道,简直寸步难行,尤其是大车,那种拉货的车,两匹健骡真可怜,烂泥浆厚度近尺,陷入凹洞,那么寸步难移。
南关是行旅的中心区,南行的旅客车马,都在南关落脚,附近全是旅客、商店、驴车行、牲口圈、站房……下雨天真是一团糟。
她一脚踏入两京镖局宽大的厅堂,一名大汉上前虎视眈眈迎接她。
“劳驾。”她摘下雨笠,笑吟吟露出一口洁白的贝牙,“请代为我通报,我要见总镖头定一刀南宫大叔。”
大汉一怔,心说:“这小子生得一口好牙齿,只是有点娘娘腔。”
“一旁踱来一位长相威猛的中年人,伸手拉开发怔的大汉,虎目炯炯象伺羊的狼,哼了一声。
“是你,你还敢来?”中年人沉声说。
“唷!戈大总管,你神气什么。”她墨眉一跳,似笑非笑:“我为何不敢来?”
“哼!你……”
“如果不是光明正大进来,你又得准备……”
“好了好了,明的斗不过暗的,算你厉害。”戈大总管无可奈何地苦笑:“客室里坐,看你这鬼样子,真象落汤鸡,要不要找地方先洗漱?”
领了她进入了一间客厢,这是为顾客准备谈交易的数座客厢之一,有个小厮照料茶水。
“不必了,办完事再找地方落脚。”她进入客厢取下包裹,在客位落座,接下小厮奉上的茶。
“你在南京算是出了不小风头呢!这件事已经传遍天下了,我算是服了你:“戈总管友善地笑笑:“我想,南宫老哥上次算是侥天之幸,你这女杀手居然会失手。
所以…”
“所以,贵镖局幸而不用办丧事啦!”她也笑,毫无敌意:“请他来好不好?我有些事向他请教,先声明,我已经不是杀手,事与买卖无关。”
“他去年秋天就辞职返乡养老啦!你这杀手的消息如此不灵通?”戈大总管说:“目下本局的总镖头,是雷电手潘和,亲自押镖上京都了。”
“唉呀!我……”
“你怎么啦?”
“我来晚了,真糟!”
“有事?我能帮得上忙吗?”
“这……上次我奉命行刺南宫大叔,那时,聘请贵局保的那趟人货镖,顾主叫李子平……”
“是呀!南宫老哥说,是他替你们做和事佬的,你们化敌为友攀上了交情,据南宫老哥说。
你们是从这里跟踪他的。
“是的,直跟至淮安上船,我在北岸雇船等候,一直没有机会接近,戈爷,李东主是个大好人,我与他相处得非常投缘,那次济宁州别后,人各天涯,我很想念他,可是不知道他的底细,希望南宫大叔能将他的消息告诉我,想不到……戈爷,也许你知道一些消息吧?”
“所知不多。”戈大总管说:“所知的是,有人登门雇请镖师。
保人货值三千两银子的镖,全部交清三百两银子保费,要镖师至淮安清江浦,找叫李平平的货主接镖。
你知道,三千两银子保值,是一笔巨额镖货,三百两银保费,也够多的了,通常镖局所保的镖,能付一百两银子保费已算是大户啦!所以派总镖头南宫老哥前往接镖。
南宫老哥返局后,对李东主的底细不愿多提,你要知道详情,恐怕你得去找南宫老哥了。”
“南宫大叔的家乡在何处?”
“河南河南府,好象在城南洛河旁的什么洗马庄,费姑娘,到淮安府去找比较近些……”
“我就是从淮安来的。”
追魂姹女沮丧地叹口气:“清江浦每天都有几百艘船往来,谁知道一两年前一艘小货船的事?那真象是在大海里捞针,晤!我非得跑一趟河南不可。”
“急什么呢?反正洗马庄又不会发生沧海桑田变故,在这里玩几天,我局子里的弟兄,谁不想一睹你这名女杀手的风采呀!”
“慢着,戈爷。”
她正式说:“消息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