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住在纽约。
(会是同业吗?)
由于山路的声誉蒸蒸日上,在同业间,一定会有人嫉妒他,期望他遭遇挫折,可是他想不出会有谁会使出这样卑鄙的伎俩打击他。
结果还是不知道。
在不知道结果的情况下,山路强行克制自己的不安,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再也忍耐不下去,于是前去拜访“听众时间”的中央广播台,中央广播台位于赤阪。
他在会客室说想跟“听众时间”的主持人见面,会客室的职员立刻打电话进去,山路开始等待着。
大约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节目主持人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主持人现年三十二,三岁,名叫曾根崎,衬衫的袖子高高的卷起来。
“我是主持人曾根崎,你找我有什么事?”曾根崎大声说道。
山路首先很客气的说他是“听众时间”的忠实听众,然后说想知道投书者是谁。
“有个朋友送我一首曲子,但由于播出的是假名——”“哪个时候播出的?”
“三天前播出的”
“好,我起查查看。”
曾根崎一口答应后,再度进入里面,不久拿着一张明信片交给山路,上面以向右翘的字体写着三天前播音员所念的词句,的确只署名S,虽然山路对明信片上的笔迹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可以确定那是男人的笔迹。
是涩谷邮局的邮戳。
“从字体可以看出是谁写的吗?”曾根崎问道。
山路回答说看不出来。
“那就太遗憾了。”曾根崎轻轻耸着肩膀说道。
山路默然注视着空中,内心依然充满了不安。
二
过了一个礼拜。
关于S的事情依然什么也不知道,山路很留意每天收到的信件,并没有发现跟明信片同样的笔迹。
第八天的下午,正在设计事务所的山路接到男人打来的电话,一时间分辨不出是谁打来的。
“我是中央广播台的曾根崎。”
对芳这么一说,才让他想起那个身穿衬衫,个子高大的男子。
“今天又由到一张要送给你的明信片,对方依然只是署名S。”曾根崎说道:“我想起你,才打电话给你,如果你能来的话,我把那张明信片拿给你看。”
“……”
“你来不来?”
“好,我立刻赶过去。”山路说道。
他是在广播电台附近的咖啡店跟曾根崎见面。
明信片署名和指定的曲子“夜之爱”都跟上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为了纪念三年前的今天”这句话改成“为了纪念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
山路拿着明信片的手微微颤抖着,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来,对方是指那个事件。
“自从‘听众时间’开播半年来,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碰到。”曾根崎说道:“我是指一个礼拜内连收到两张同样的明信片——”“也许你在三年前做了什么好事,所以那个署名S的人才会那么的怀念你。”
“……”
“你怎么啦?你的脸色怎那么难看呢?”
“不,我没事。”山路连忙说道。
山路把明信片还给曾根崎后,跌呛的走出咖啡馆。
到底署名S的那个人想干什么呢?确信山路杀害妻子,想伸张正义吗?或是另有企图呢?
山路收到第一封S寄来的信是在三天之后,信封正面写着“山路真一先生收”,背面并没有写寄信人的姓名,不过只要看字体就知道是谁寄来的,一定是那个“S”,依然是涩谷邮局的邮戳山路扳着脸打开信封,拿出来的不是信纸,而是两张名片大小的照片。
一张是N温泉的照片,也照出山路跟妻子一起投宿的那家旅馆,第二张是山路把妻子的尸体丢下去的那座断崖的照片,就在那一瞬间杀妻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忍不住把眼睛闭起来。
山路镇定下来后,再度检查信封,甚至把整个信封翻面,除了那两张照片外,再也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
山路把那两张照片摆在桌子上,凝视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里面放的是恐吓信,反而比较好处理,可是只放照片,就让人不是滋味,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想告诉我他对那个事件知道的一清二楚吗?)(或者是先写信给“听众时间”
送我那首曲子,然后再送我犯罪现场的照片,想劝我向警方伏首认罪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要在三年后的今天劝我向警方投案呢?为什么不在那时候向警方报案呢?)山路左思右想都不知道真正的答案。
山路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不知道就难以很对方开战,不用说,山路也不想向警方伏首认罪。
虽然山路把那两张照片连同信封烧掉,可是N温泉的断崖,以及很有个性的字体却很鲜明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也挥不去。
早以被尘封起来的妻子之死突然复苏过来,很鲜明的浮现在眼前。
山路感到狼狈和不安,为了想知道S到底是谁,他前往涩谷邮局附近,可是光是这样是无法知道S是谁的。
山路的日常生活也在收听“听众时间”后乱了步伐,因为在工作和商谈时,突然浮现被他杀害的妻子的脸,因此他的设计错误百出,只好忍痛承认失败。
就如同滚雪球那样,不安越来越加深,疑惑也越来越扩大。
(如果不想办法解决的话,说不定光是不安就会让我崩溃。)就在山路这么想时,又收到了第二封信。
不要说是信封的样式和颜色相同,就两背后没有写寄信人的姓名也一样。山路以发抖的手打开信封。
最先拿出来的是一张纸,以向右翘的字体这么写着:我知道你在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在N温泉杀害妻子,把妻子的尸体丢下断崖,因为我亲眼看到这一幕。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告诉警方,你一定会被关进监狱里。可是我对正义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正义换不到一毛钱,何况我也不喜欢让有所作为的人被关进监狱里。因此我想跟你来一次交易,我确信这种交易对你没有什么损失,因为你也不想被关进暗无天日的监狱里。
我已经计算过你的收入,你一个月约可收入五十万圆,扣除生活费用,大约有三十万圆的盈余,你只要从中拿出十万送给我,这是我的要求,每个月十万,如果你答应的话,就把钱存进我在三星银行涩谷分行所开立的户口。
“帐号一二七三五须贝太郎”,这是我的户口,你每月只要把十万圆汇进这个户口里面,你不学要根据须贝太郎这个名字调查我,因为银行可以用假名开户口,所以调查也没有用,只是浪费精力而已。
为了让你更容易下定决心,我在信内附了一张N温泉的照片(因为上次寄给你的照片,你一定把它撕毁丢掉了),这张照片有事件的日期,但愿你是个聪明人。
S再度检查信封,果然信封内附有一张照片,是山路投宿的那家旅馆的照片,是从不同的角度拍的。
山路放下照片,再度看了遍信文,果然如他所料,对方的目的是有勒索金钱,虽然稍微放心,可是山路的心情并没有舒畅下来。
“须贝太郎——”
山路看着这个名字,由对方在这封信的末尾署名S来看,这个名字多半也是假名。
(每月汇进十万?)
这个金额对山路来说,并不是十分的庞大,他原以为对方会勒索一,二百万圆,没想到只勒索十万圆,让他感到意外,不过仔细一想的话,每月支付十万圆的勒索法更恶劣,因为一个月十万圆,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万,连续勒索十年,至少要付出一千万圆。
山路不想付这笔钱,因为屈服一次,就得永远屈服下去。拒绝对方的要求很容易,可是一旦拒绝对方的要求,会有什么结果呢?
(问题是对方真的握有确切的证据?真的看见他杀害妻子吗?)山路再度看着恐吓信。虽然有可能是对方在胡扯,可是对方言之凿凿,由不得他不信。
山路看完信后,把视线移向挂在墙上的月历,今天是七月四日,离S指定的十日还有六日,无论如何,在这六天内要有所决定才行。
在这六天里,山路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有时想不付,不是认为支付是趋吉避凶的好办法,这两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交错着,使他难以下决定,就在第六天,七月十日的早上,山路铁青着脸,拿起电话筒,打电话到他存款的那家银行。
“请从我的存款中……”山路好象很疲倦的说道:“提十万圆汇进三星银行涩谷分行的须贝太郎,帐号是一二七三五,谢谢。”
放下电话筒时,山路知道自己完全屈服在对方的勒索下了。
三
表面上,每天都平静的过去。
S没有再来信。多半对方确认十万圆已汇进贝须太郎的户口,感到很满意吧。山路也从勒索中解放出来,可是这种解放只是暂时的,因为下个月十号,他还要汇十万圆进入贝须太郎的户口,不只下个月,下下个月也是,永远没完没了。
钱,他当然很心痛,屈服感更让他受不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S手上,这种无力感也令他难以忍受。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有所行动才行。)在快接近八月十日时,山路这么想。他不想永远当被人的猎物。
第一次付出十万圆,对方会有所疏忽,山路这么想,至少在下一次付款前,会有所疏忽,他利用这一段时间调查对方。
目前有两件事非调查不可,一是S到底是谁?二是对方真的看见他杀人吗?真的拥有确凿的证据吗?
山路一下定决心,立刻去拜访位于四谷的私家侦探社。
他使用假名跟老练的调查员见面。
“花多少钱无所谓。”山路说到:“只要你能帮我调查清楚有关贝须太郎这个男子的事情。”
“知道年龄和地址吗?”中年调查员拿着铅笔问道。
“不知道。”
“上班的地点也不知道吧?”
“是的”
“这就有些困难了,因为一点线索也没有,想找到一个人,有如海底捞针一样呀!
那个人是不是住在东京?有没有那个人的照片?“
“虽然没有照片,不过我想这个人一定住在涩谷。”
“哦?理由呢?”
“因为贝须太郎在三星银行涩谷分行开有户口。”
山路把一二七三五的帐号告诉调查员。
“关于这个男子只有这些资料而已,是什么长相,多大年纪我都不知道,不过无论如何,我想知道有关这个人的事情,花多少钱都无所谓,你能帮我调查吗?”
“虽然有点困难,不过我可以试试看。”调查员说道:“我想这要花一点时间,因为目前并不知道贝须太郎是不是真名。”
“要多久?”
“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调查员一面屈指算着,一面说道。
山路一离开侦探社,再度回到事物所,可是怎么也镇定不下来。几经考虑的结果,决定再度去拜访N温泉。
虽然事情过了三年,刻丝再度去杀害妻子的现场,还是有点胆怯,不过他是非去调查不可。
S在恐吓信中说看见山路杀害妻子,如果这是真的,那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