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辟邪?当我搞清楚那把从诅咒铜鼎带出来的匕首名叫“辟邪”的时候我快乐疯了,当年聂政刺韩王,共用了两把凶器,一把是大名鼎鼎的“白虹”,另一把掖在怀里的短刃就是“辟邪”。
我激动地看着三件宝贝,心里汹涌澎湃,脑子乱成了一团麻,为了自己的老命,老钟竟然可以置原则于不顾,让我带着上古凶器四处乱窜,心里一个劲儿在想自己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趁这个机会敲他一个天大的竹杠。
让解决女朋友的问题?这肯定不现实。要不,就让他们跟老师打声招呼,让我今年别挂科好了。
我乱激动一把,心里那个美啊,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一句话让我满心的热火,一下化为了一盆冷水。
老钟指着旁边垂手而立的年轻人对我说:“给你介绍一下,你的助手兼司机,鄂北大学硕士研究生宋旭东!”
我的笑容刹那间凝固在了脸上,宋旭东恭敬地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微笑。
第二天上午,我和宋旭东就开了一辆破桑塔纳2000奔上了去往龙店镇的公路。说句老实话,这段路还是相当平坦的,导致我看资料的时候差点儿在车上睡着。下了公路我们就开始走起了乡间土路,直奔目的地。当我打电话回去问爷爷柳家跟我们家有什么瓜葛的时候,老头一阵大笑,说没事,去吧,去吧,就是他家有点偏僻,恐怕你们不好找。临走的时候我刻意找了一份新郑地图,终于在靠近东北的边角里找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柳口村,紧靠着一座古庙,隶属于著名的龙店镇。
龙店镇,新郑古镇,相传为苑陵旧治,水土丰茂,自古为粮食重产区。此地自古为交通要道,明代有龙家人在此开旅店,一代宰辅,新郑人高拱便衣回乡时曾在此歇息,惩治了为非作歹的恶贼,并为龙家人亲书店名,后此地聚民成镇,遂得名龙店镇。
看这段资料的时候,有件物品吸引了我,那就是阁老高大人在惩治恶霸时,面对前来询问的新郑县令为表明身份所出示的一件物品——七宝龙玺盒。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正想问旁边开车的宋旭东,车子猛地一刹,我的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前面的座椅上,我懊恼地瞪了宋旭东一眼,只见他冲我朝前努了努嘴,原来我们已经到了柳口村,但是眼前的景象让我摸不着头脑。
只见车前白茫茫跪了一片人,全部都是披麻戴孝,周身上下一片雪白。不远处有灵棚唢呐还有一台大戏演的是“孙悟空大闹地府勾画生死簿”。我们俩赶紧下车,仔细一打听才知道这是柳口村年纪最大、辈分最高、资历最老的柳老爷子驾鹤西游了,所有本族子弟都来为他送行。找来管事的一问,别说什么虫王世家了,他们面对我们的问题压根是鸡同鸭讲。
“现在的小虫儿不好逮啊?恁是喂鸡子还是喂鳖?”管事的大叔一脸的憨厚相,他把我们当成养猪场里收饲料的采购员了。“虫王?啥虫王?”面对我们的问话他用地道的豫中口音给我们打岔,“恁说的是虫王牌儿杀虫药吧?俺这儿没有,车站有!”搞了半天才弄明白他们所说的车站是龙店镇,以前的京广线在这里设过一个客车站,所以老百姓还习惯叫那里为车站。就在我们更想多问一些事情的时候,跑过来一个穿着孝衣的中年妇女冲他耳语了几句,他脸色倏地就变了:“他娘的脚,这小犊子这么不孝顺,去找几个人把他捆回来!”这个管事的大叔破口大骂,他看了我们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恁等会儿,家里有孩儿不听话,不来磕头,俺去看看!”然后健步如飞地走开了。
我们婉拒了旁人留饭的美意,口干舌燥地回到车上,无奈地相视一笑。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回镇上吧,范教授临走的时候曾经嘱咐过,万一找不到地方就到镇里找派出所的连所长。”宋旭东建议。
到了派出所,只有两个管户籍的女警察,跟连所长联系后才知道镇上的一家首饰金店发生了盗案,他们正在现场,于是我们又驱车来到了镇中心的广场。
龙店镇由于这两年发展迅速,已经跨入全国百强镇,经济实力不容小觑,相对的百业发达,一路走来超市、电器商行、各种的时尚服装商店鳞次栉比。而发生盗案的这家金银首饰店正位于广场最繁华路段。远远就可以看见整个金店已经被封锁,一大群看热闹的群众被隔离在三米开外。连所长,一位三十多岁的精干警察接待了我们,他已经接到了老钟的电话,对于我们的事情已经心里有数,但是早上突然接到报警,说发生了离奇的盗案,所以急忙赶到了现场。
“离奇盗案?”听到这个词我感到很好奇。什么样的盗案称得上离奇啊?我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是的,目前来看是有点奇怪,门窗均完好无损,而且监视录像也没有遭到破坏,整个现场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所有的黄金制品全都无影无踪了!”看得出来连所长很苦恼。
“我靠,那不是跟楚留香一样,踏雪无痕,来去无踪,小偷也当得别样雅致。”我跟着瞎起哄。我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骗保险!”可是肥胖的老板娘一顿号啕大哭就否定了我的想法:“俺的亲娘啊,连我的金耳环都给偷走了,这么多东西,俺哩店还没买保险啊!”
“什么?你的耳环也给偷走了?”连所长紧锁眉头,“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刚才没发现啊,早上光顾着看店里的东西,谁想到我放在床头柜上的耳环也没了。”老板娘急得一脸泪,气得直掐自己的胖大腿。
“带我们到你的卧室看看!”连所长让老板娘先停止哭泣。我和宋旭东看了一下,没言声也跟在一帮民警后面上到二楼老板娘的卧室里。
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民居,楼上是住室,楼下是店铺,都是采用的铝合金门窗,由于现在是夏末秋初天气,暑气未散,楼上住室的窗户没有关严,但是据老板娘说自己睡前门窗就是那个样子,睡醒还是那个样子,一点变化也没有。
一顿拍照取证,还是没有任何发现。由于头天晚上她老公在楼下看店铺,她在楼上睡,就把耳环放在了床头柜上,据她说,那个耳环除了是纯金的以外,分量毫不显眼,就算是变卖也卖不了几个钱。而且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盗贼似乎只钟情于黄金制品,而对其他的钻石和白金制品似乎无动于衷。
旁边的一个干警小声嘀咕:“莫不是六鬼运财吧?”说话的是一个很瘦弱不起眼的小警察。他的话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就在我准备问他的时候,就见连所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个小警察立刻憋住了声音。
“六鬼运财!”我反复地嘟囔着这句话,感觉背后有人轻轻掐我,回头一看就见宋旭东挤眉弄眼,在冲我使眼色。
“有事吗?”我挤出人群,偷偷地问他。他带了一脸诡异的笑容:“说起来六鬼运财,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有点不解。
“新郑在两年前就实行火葬制度了,任何丧事都不准大操大办!”
“火葬?别急,那么我们今天看到的是?”我突然想到了上午我们看到那一场气势惊人的丧葬流水席。
“其中一定有什么玄虚,我看,我们最好偷偷地再回一趟柳口村!”宋旭东肯定地说。
我们俩一合计决定晚上再偷偷回柳口村一趟,于是向连所长告别。我们谢绝了连所长派人跟我们一起去的提议,准备把车寄存在所里然后换身当地的衣服再去一次。
“离柳口村不远有一个秋稷寺,现在庙会正盛,老钟上午打电话的时候让你们到庙会上转转。”临走的时候连所长又特意交代了一番。
“秋稷寺?庙会?”老钟怎么会突然给一个这么不伦不类的命令,难不成庙会上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我们商量了一下,宋旭东坚持晚上夜探柳家灵棚,我刚表示不同的意见,就被小宋同志讥笑为胆小鬼。
胆小鬼,我靠,快气死了,我在汉墓里出生入死的时候,你丫还在学校里泡妞呢吧。不过我还是同意了他的提法,既然柳口村离秋稷寺不远,我们决定利用下午的时间到秋稷寺庙会去看一看,等天稍微黑一点再夜潜柳口村,这样也可以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秋稷寺离龙店镇大概有五公里的路程,虽然不是很远,但是两个人步行时依然很无聊。在路上,我问他为什么听到“六鬼运财”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笑笑说,因为他知道有人会用“六鬼运财”术。
“什么,难道真的有‘六鬼运财’术?”我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仅有,而且有人真的运用过!”他一副笃定的神情,“你听过‘兔仙皮胡’吗?”
“没有!”我摇头,“讲讲,讲讲,反正还有很远的距离。”一听这里面有故事,我兴奋地催促他讲下去,好打发这无聊的路程。
兔仙皮胡是一种形似兔子的小动物,传说它们一般聚居在民居的粮囤里,只要家里住进了兔仙皮胡,这种小东西就会在月圆之夜,成群结队地出去,为寄居的那家主人搬回来大量的金银珠宝。但是由于兔仙皮胡跟骡神五通一样都是邪神,虽然能带来财运但是到最后还是会为主人带来厄运,最终导致主人家破人亡,所以好多正派人家宁愿不得财也不愿意这种小东西住进家里,可是也有贪婪之辈为了贪图钱财故意设祭引兔仙皮胡住进来。
在十五之夜,皓月当空,午夜以后,在荒野设置祭桌,上塑兔仙泥像,摆置供奉,案桌上书写自家姓名地址,兔仙皮胡就应邀而至,倘若粮囤里光洁如镜的麦堆上有兔爪痕迹,就表明兔仙皮胡已经住进了家里。
在清末有个姓王的读书人,一贫如洗,家徒四壁,偶然从一本前人的笔记上看到了兔仙皮胡的招祭方法,也不顾书上警告的“切不可招,招之不祥,钱财满囤,阖家断肠”的警告,从邻居家里借来案烛香火,在月圆之夜招祭兔仙皮胡。
果然,兔仙皮胡应邀而至,在兔仙皮胡的帮助下,这个姓王的书生很快就发达起来,他张罗了一个老婆,然后购置了千顷良田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大地主。原来是穷困潦倒不惜性命,所以敢铤而走险招祭兔仙皮胡,现在发达了,富裕了,书上那句警告就不时地闪现在书生的脑海里,于是王家书生就求访高人,妄图驱逐兔仙皮胡。终于,他找到一个游方的道士,那个道士听完了讲述之后说只有一法可救,书生跪求,道士说你先要散尽家财,然后这般这般就可以保你全家无忧。
书生回家以后并没有按照道士说的散尽家财,而是用人骨熬油点灯,终于在一个月圆之夜看到了正往他家抬珠宝的兔仙皮胡,原来不是一个兔仙皮胡,而是一群形似兔子的动物齐心合力地抬了东西进粮囤,旁边有一长须老兔指挥,而且这只老兔能做人语。老兔说主人定是得了高人指点才能看见我们,不过看见也是缘,主人可有什么还想要的吗?那书生说没什么想要的了,只是还有一个心愿未了,所以今夜特意设宴招待诸位。老兔听这话后便化为人形,那些抬东西的小兔子也纷纷化成了七八岁的小孩,于是书生便引领他们来到一间事先准备好的屋子,里面摆好了各种精美的饭食,这群兔仙吃喝完毕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