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佝偻着身体,怀里依旧抱着白色的布包,在黑暗中朝我扯出一个艰涩的笑容。
“你要吓死我吗?把我吓死看谁帮你找人!”我只觉七魂都被她吓跑少了六魄。
她并不说话,把手上的布包递到我的面前。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给我??
我望着眼前的东西,犹豫了半晌,不知接还是不接。
那个白色的,略有些陈旧的包裹,散发着神秘的气息,狰狞在夜空之下。
我吞了吞口口水,鼓起勇气把它小心的拿到手中。
这里会有什么??
难道里面包着的会是什么可怕的物品?因为这些怨鬼,死后心心相系的,多半是他们生前无法介怀的物事。
她又朝我笑了一下,满脸皱纹,难看无比,仿佛是示意我打开看看。
很轻!?
我掂了掂手上的东西,似乎比一本书还要轻几分。小心翼翼的,一层层的开覆盖在上面的白布,一个棕色的,圆行的东西呈现在我的面前。
这是什么?好像下面还有一个细细的手柄!?
我好奇的拿起那个手柄摇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咚”、“咚”声,打碎了寂静的夜色。
这、这怎么像是一个逗弄婴儿的波浪鼓??
“我的孙子啊……,你拿着它,就会找到我的孙子……”老太太佝偻的身影越来越淡,似乎就要不告而别。
“喂!你等一下!你认为像我这么大的人拿着这个在校园里跑来跑去合适吗?”
还没等我说完,那个老太太已经完全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这算什么?难道她要我举着一个波浪鼓,像个弱智一样奔跑在校园里,还要一边跑一边喊着:“乖宝贝,小乖乖,你在哪里?”吗??
念及此处,我竟突然觉得前途堪忧,心死如灰。
接着凭空打了个冷战,痛苦的睁开了双眼!?
只见窗外挥洒着金色的晨光,鸟儿在快乐的鸣叫!?
还好!还好!这只是个梦,我仍在宿舍的床上。
下面的饭桶正在声势浩大的吃早点喝豆浆,这是一个美好而平常的早晨,与平日并无不同。我手脚并用的从床铺上爬下来,和饭桶争夺食物!?
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现在已经沦落到被鬼缠身的境地,和他抢两个包子不算做坏事吧??
更为让我开心的一件事是,我吃饱了肚子又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奇怪的波浪鼓。
哈哈哈!真的只是个梦而已!我陈子绡吉人天相,老天果然不忍破坏我玉树临风的形象。
可是我的快乐总是如此的短暂。
第一节大课刚刚开始,永远胃酸过多的老黄就跑到我的书包里去翻吃的。
他翻着翻着突然脸色僵硬的摸出一个东西,“少奶奶,哥们我发现你的爱好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此话怎讲?我无精打采的望向他,只见老黄正目光呆滞的拿着一个波浪鼓的坐在座位上。
“这?这好像是给小孩玩的玩具啊?”他还用手摇了摇。
“快点给我!”这个玩具怎么跟昨晚梦中的那个如此相似??
“急什么急?”老黄一把把我挡住,露出奸诈的笑容,“快!从实招来,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却无心理他,只死死的盯着他手中那个不停晃动的玩具。
为什么不会响?我明明记得,它会发出“咚”、“咚”的好听脆响!?
第五个故事 克 星7…完
结果一个上午下来,我根本就无心听课,不停*着那个哑子一样的拨浪鼓。
小小的鼓锤是两个圆形的木珠,鼓面是牛皮制成,绘满繁复的花纹,可是无论我怎么晃,它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可惜玩着玩着居然又引起了罗小宗的兴趣,该君似乎对童年有着无比强大的留恋,居然生拉硬拽的把它从我的手里抢走。
一边听课一边举着一个波浪鼓没命的摇,且神情颇为得意,气得讲台上的教授差点没有捏碎手中的粉笔。
一个上午晃下来,我刚刚要带着干瘪饥饿的肚子去吃饭,却看到外联社的包公社长正站在大教室外面等我。
“晚上社里有活动,记得来报到!”他的面色依旧像是我家的债主,末了还补充一句,“八点!不要迟到!守时也是对别人尊重的一种,只有严肃的对待时间的人,才能严肃的对待自己的生命……”
我被他念得浑身*,像小鸡啄米一样拼命点头,可是他还是滔滔不绝的坚持说完了一大堆的格言,才扭头走了!
浑身冒着凛然正气的包公脚下,依旧有一团黑影如影随形。
我看着那个奇怪的黑影,满心疑惑。正好!我也要去找他!或许一切在今晚就能水落石出?
当晚,天空中又飘起了凄冷的秋雨,我穿了一件厚重的外套,又顺手拿了几张纸符防身,背着书包踏上征程。
夜晚的教学楼格外冷清,我好不容易摸到外联社的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锁,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有人在吗?有人吗?”我使劲拍打着厚重的木门,不知包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叫我守时,自己却又失约。
不知拍了多久,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开门的又是那个满脸憨厚男生,他的小眼睛里透着惊讶,“你怎么这么晚还来这里?”
“不是说八点有活动吗?”
“我怎么不知道?没有接到通知啊,而且社长也没有来!”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走廊里就响起了一阵寂落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人正在缓慢的靠近。
门里的男生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居然一把就把大门关上,把我一个人留在了漆黑的走廊里。
“喂!你在干吗?快开门啊!”
我正拼命的拍打着房门,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气愤的声音,“陈子绡,你不知道大门是公共设施,要好好爱护吗?”
居然是我们那个把五讲四美,高尚品德天天挂在嘴边的社长。
“是是是!”我连连点头,并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对大门怜爱之,抚摸之!
可是今天的包公看起来非常的不对劲,似乎已经把他最热爱的,能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社团活动完全忘到了脑后。
我只好硬着头皮问他,“社长,咱们的活动什么时候开始?”
“什么活动?”他的眼睛居然比我瞪得更圆,“明明是你把我叫来的!”
我什么时候叫过他了?每天避之不及,离他十公里都要绕道走的我,即使是脑袋被门夹了也不会主动找他的!
“就是那个啊!”他伸手指着我的书包,“就是那个东西,它叫我过来的!”
我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脸,心跟着“突”的一跳,从书包里摸出那个老旧的波浪鼓,在他面前摇了摇。
“你说的,是这个吗?”
非常奇怪的,这个像哑巴一样的玩具,竟然发出了清脆而欢快的“咚”、“咚”的鼓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
随即包公的脸上突然荡漾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天真可爱的笑容,朝我伸出手,奶声奶气的说,“给我!这个是我的!”
果然出来了!我迅速的从包里掏出一张纸符,一把贴在包公的额上,镇住了他的元神。接着不停的摇着手上的玩具,撒腿就往楼梯的方向跑去。
“来啊,来啊,跟着我来啊!”
包公的脸上突然显出一种痛苦的神色,似乎在进行天人交战。不过一会儿功夫,一个小小的,蹒跚的黑影,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朝我伸出稚嫩的双臂。
这就是那个老太太一直要找的孙子吗?
我一见到它肯出来,急忙挥舞着手鼓,加快脚步,顺着楼梯跑向教学楼外。
可是不论我跑得多快,那个小小黑影却总是能够跟上我的步伐,而且丝毫不见疲态。
这可怎么办?我从教学楼一路跑到花园,却无论如何也甩不掉它。
真是失策至极,我一心想把它引出来,却根本不知道如何把它送走。
花园里有如胶似漆的情侣和来来往往的学生,当他们看到我拿着一个婴儿玩具癫狂的在面前跑过去,都无一例外的爆出惊人的笑声。
可是我已经顾不得脸面问题,依旧撒腿飞奔。
老天保佑!可千万不要让这个小鬼附到我的身上啊!我不想有包公社长那么变态的个性啊!
然而越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不知跑了多久,我的腿脚越来越酸涩,浑身大汗淋漓,终于一个趔趄跌倒在潮湿的草地上。
而那个小小的黑影居然兴奋的朝我伸出手,一跃而起,就要扑向到我的怀里。
包公的正气凛然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那一句句严肃的,能够呕死人的警句不断在耳边回响。
士可杀,不可辱!我宁可死了也不要变成那样!
我想到这里,把心一横,使劲全身的力气,一甩手就把那个邪门的小鼓扔到了前面的树丛里!
8、那个婴儿般的黑影,果然放弃对我的纠缠,纵身一跃,准确的扑向那个飞在半空中的玩具。
太好了!不管它最后寄生到谁的身上,只要不跟着我就行!
可是就在这时,从树丛中突然伸出一只白白的手,稳稳的接住了那个即将落地的小鼓。“叮咚——”、“叮咚——”手的主人轻轻的摇了摇手鼓,响起一阵欢快的音符。
那个婴儿也不似方才那么暴烈,伸出双手,摇摇摆摆的往那只手的方向走去。
紧接着从树林中走出一个女人,弯腰把那个蹒跚的婴儿抱在怀里。那个女人眉眼弯弯,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散发着端庄的美态。
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她。
跟在我屁股后面要孙子的不是个老太太吗?这个中年的女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可是她却似乎与我极为熟络,抱着那个眉目不清,黑色雾气一样的婴儿,朝我笑眯眯的摆了摆手。
“你、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我就是那个找孙子的老太太啊!”她非常开心,眉飞色舞的对我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山姥吗?”
山姥?《山海经》上有关于她记载,据说是替鬼抚养孩子,生活在深山中的妖怪!
“说来话长!其实每个山姥和鬼的孩子都是共生的!可是十年以前,我的孩子居然跟着一个掉到山洞里的男孩走了,我的能力就日益衰退,最后连容貌都无法维持,这才冒险从山里出来找孩子!”
听得我立刻瞠目结舌!
原来我呕心沥血,历尽辛苦,居然就是为了帮这个女鬼找回失去的青春?
“皮肤这么好,好久都没有摸到过了,衰老真是可怕!”她一边抚摸自己的脸,一边露出陶醉的笑容。
看来无论是妖还是人,只要是女的都一样臭美!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顶着微雨,满身烂泥,朝她摆摆手,“赶快回去吧!不要再进城了!城里很危险的!”
“对了!”她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我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有想要满足的愿望?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要知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无欲无争的人,对生活实在没有啥太多的要求。如果让她把罗小宗变聪明,她会不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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