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以后,我和老黄就有幸被数学老师叫到了教研室,他手持两张考卷,脸色青白,“这是你们答的?”
我们看了看上面的名字,一起点了点头。
“完了!这次把话说早了!没想到会遇*们俩!”
老头说了一半,我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可怜巴巴的说:“老师……”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要紧,把老师划的重点记住,还是有希望通过的!”
这意思是不是要变相透题给我们?
结果这个学期好像在一转眼就匆匆而过,我拼命的死记硬背课堂上讲的题,居然莫名其妙的通过了期中的高数补考。
随着夏日的来临,气温越来越高,校园中草长莺飞,一片繁荣景象。
我刚刚考完试,第一次有心情欣赏六月的阳光,身后永远跟着怨鬼,带着天然冷气的罗小宗就满脸迷茫的走了过来,手中还捏着一张薄纸。
“绡绡,这是什么意思?”
又是哪个脑袋灌水的把通知给了罗小宗?
我一把抢过通知单,只见上面言简意赅的写了几行大字,居然是让全体新生明天到操场集合,要开军训动员大会。
我看到那几行字,只觉眼前电闪雷鸣!
天啊!怎么这么倒霉?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就一脚又踏进了深渊!
我一直对大学的军训有所耳闻,据说和高中那小规模的训练不可同日而语,完全是魔鬼集中营的待遇。
“绡绡,绡绡!啥叫军训啊?”罗小宗依旧不依不饶的问。
这次我没有冲他发脾气,一把抱住他就开始哀嚎,实在是感怀身世,不能抑止。
罗小宗愣了一下,因缺乏日晒而苍白的脸,立刻吓得白中透青,也跟着我没命的哀叫起来。
直到老黄和豆腐小姐吃完了午饭从食堂回来,才把我们俩拉开,“干什么呢?跟哭丧似的?”
“老黄啊!”我一把鼻涕一把泪,“要军训啦!据说训完了都像从刚果回来一样,天黑都不敢上街!
老黄拿过通知单,也面色*,手脚颤抖。
“听说还要去兵营住啊,那里方圆十里,连鸡都没有一只!”我还在拼命的诉苦,就听到老黄爆出一声兴奋的狼嚎。
“太好了!哥们我就等这一天呢,终于能摸到真枪啦!”
快乐得溢于言表!
果真一个军训,两种心境!我见和老黄没有共同语言,就爬到床上画符去了,只有罗小宗一个人呆立在宿舍中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黄,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虽然我万分不愿,军训的脚步还是像坦克的履带一般,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毅,转眼就把我卷了进去。
先是各门功课提前考试,再是迷彩服被陆续发到了手里。
最后我们这帮头发稍长的男生,就像生猪一样被抓到理发店去剃头发。导致学校的那个几乎经营不下去的理发店立刻人满为患,里面坐不下,就到大街上理。
刚刚剃完一个,第二个马上就接上,瞬间形成流水线作业,声势之浩大,蔚为壮观!
结果那几天只要稍有微风,校园里就没有人敢张嘴,生怕一不小心就中了大奖,吃几根随风飘落的青丝进肚。
“我要小贝那个胭脂鱼的发型!”虽然要剃短发,我仍贼心不死的捍卫形象。
“什么胭脂鱼啊?俺只吃过平鱼,平鱼很好吃的!”那个面貌朴实的打工妹嘴里念叨着美食,将我留到了耳后的秀发剃得精光,与平鱼宛如孪生兄弟。
不过等我穿上迷彩服,才终于找回了一点自信!镜子里的我,终于被英气勃发的军装,掩盖住了那不男不女的长相,完全变成了一个帅哥!
当晚乐得我抱着镜子笑了半宿,第二天迷迷糊糊的就爬上了部队的敞蓬大卡车,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被运往处于山区的部队。
罗小宗仍兴奋不已,上窜下跳,“绡绡,这就是军训吗?太好玩了!”
我无力跟他解释,好玩?这只是个开始!后面有你受的!
在美丽的朝阳中,十几辆卡车承载着千百号学生,绝尘而去,浩浩荡荡的前往军区。
而这滚滚红尘之中,还有罗小宗身后的,腿脚矮短的小鬼,连蹦带跳,锲而不舍的撒腿狂奔。
2、待抵达宿舍,我们立刻叫苦不迭,床上只有薄薄的木板,凉席下连褥子都没有一张。
在这样的床上睡觉,难保第二天不会满身淤青。
可是苦难却远远没有结束,狭窄的房间,转眼就又被塞进来四个外系的学生,足足挤了八个人。
还有教官跑到每个宿舍演示他们那高超的叠被技巧,硬是能把一张松软的被子,给叠成有棱有角的砖块。
这算是进步还是退步?算是适应人类生活需要,还是违反自然规则?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研究。
至此我的生活,就开始了一百八十度的惊天逆转。一天所有的时间都被用到踢正步,练队形上面。
余下的短暂休息时间,我们都用在对付那祖宗般的棉被上面。以板凳压之,课桌挤之,力图使它变得和青砖一样坚硬无比,且棱角分明。
而我那些随身携带,片刻不离的纸符,则被束之高阁。
或许因为军营里杀气太重,那些小鬼都不敢跳出来骚扰活人,就连罗小宗身后跟着的怨鬼大部队也随之缩水。
但是所谓,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我现在的斗争目标,已经转移到驱赶夜夜光顾的蚊子;与其他连的兄弟,在食堂流血流汗的肉搏上;以及更可怕的,与火热天气的艰难斗争中。
其战况之惨烈,一言难尽。
而在这非人的军训中,唯一仍悠然自得的人士就是罗小宗。
他在第一天走方阵的时候就因为分不清左右而被罚站,第二天又因为报错数而被罚跑,第三天教官终于觉悟了,认为人不能和造物主一直斗下去。
干脆顺其自然,让他去后勤报到,负责我们训练时的饮水补给。
结果他又扛着水桶在军营里迷了路,足足转了一整天之后,还是别的连的教官发现了他,好心将他送了回来。
最后教官实在忍无可忍,只好让他天天观摩其他人训练,时不时的还要看看他有没有到处乱跑。
“他真的是大学生吗?”休息的时候,年轻的教官凄惨的问我们班的同学,“他到底怎么考上的大学啊?”
我立刻黯然垂首,无语凝噎。教官啊!难道你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何况是人?
在忙忙碌碌之中,转眼间军训已经进行了一半。
由于手机被禁止使用,老黄异常思念他留在本校训练的豆腐女友,时不时的冒两句花痴的话。
而且更为凄惨的是,那令他魂牵梦萦,刻骨铭心的枪,现在连个影都没见到。
按照他的说法,每天就是变着法儿学走路去了。
终于在半个月过后,我们的走路训练终于告一段落。
“今晚十二点,在操场集合!”教官底气十足的喊,“要进行远足拉练!”
我一听这话,登时两股战战,据说这是最无人性的一项训练,要徒步穿过大山,足足走一个晚上。
“绡绡,啥叫拉练?”罗小宗依旧好奇的问。
“嘿嘿嘿……,是个很有趣的游戏!”我幸灾乐祸的看着傻呼呼的罗小宗,眼见这次他也无法幸免,终于令我的心理稍微平衡!
当晚夜风凉爽,而一向喜欢发问的罗小宗居然非常难得的闭上了聒噪的嘴,认真的听教官逐一讲拉练的注意事项。
教官训话之后,我们这一行壮观的队伍,就背起铺盖,拎着水壶踏上征程。
这是我们半个月来,首次走出军营的大门。
虽然只是半夜爬山,学生们也格外兴奋,一路上小声的议论着,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可是越往前走去,我的话就越少。
夜色中的树林,影影憧憧,似乎暗藏了很多双诡异的眼睛;长草中不时发出奇怪的声音;狭窄的土路边,偶尔会有面目不清,匆匆路过的行人。
这幽暗而深沉的山林中,似乎隐藏着无数的冤魂。
我小心的走路,偶尔有一只干瘦的手从树枝上伸下来向我要东西,我都装做没有看到。一旦答理它们,在这样的荒郊野林里,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就这样走走停停,我时不时的和身边的同学说两句玩笑话分散注意力,终于走完一半的路程。
我们已经爬上了半山腰,只要翻过山顶,就能抵达集合的地点。
明月缓缓西行,转眼行至中天,已经是深沉的午夜!
领队的教官互相商量一下,决定让我们原地休息一下,积攒体力后再翻越山脊。
双腿走得又酸又涨,休息的命令一发出来。我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根本不想再挪动一步。
“少奶奶!去不去厕所?”老黄爬过来问我,脸上挂着不正经的坏笑。
“嗯?这里有厕所吗?”
“你是猪啊,遍地都是啊!都是男生,怕什么?”
虽然我不是很想去,但是还是被老黄拽走了,走了一半我才想到,他估计是一个人害怕,才如此热心的拉我垫背。
结果老黄忙着在草丛中出恭,我还要给他把守望风,再一次深刻体验到友情的精髓。
就在我百无聊赖的坐在石头上发呆时,安静的荒山深处,竟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似乎有十几个人之多,正踏着长草,快步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难道是教官发现我们脱队,特意找到这边?
我站在石头上,手搭凉棚,好奇的向山路上望去。
只见朦胧的山雾中,正走来一个奇怪的队伍,前面有一个仆人打扮的人打着昏黄的灯笼。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几个佝偻的小鬼,背着沉重的箱子,正飘飘乎乎的走了过来。
“哎呀,少奶奶,咱们回去吧!”老黄解决完内急,立刻朝我大喊大叫。
“闭嘴啊!”我飞快的爬到他身边,将他的脸按到长草之中。湿漉漉的草叶钻入口鼻,掩盖住了我们温热的呼吸。
只见奇形怪状的脚,从我们的面前一一踏过。
有长着三只脚趾的脚;有没有皮肉,白骨嶙峋的脚;还有像木棒一样,无法弯曲,僵硬的跳着的脚。
中间只有一个人的脚比较正常,脚上穿着红色的绣鞋,似乎属于一个女人。
脚的主人好像发现了我们,那双绣着花的鞋在我的眼前稍作停顿,就又缓缓走远。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这行奇怪的队伍才终于走远,山风清冷而寂静,再也没有了声息。
我吓出一身冷汗,手忙脚乱的从草丛中爬出来。
只见四周恢复成一片漆黑,灯笼的光芒已经消失不见,只余银白色的月华。长草中秋虫鸣叫,静谧安宁,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少奶奶?这是怎么啦?”老黄也从草地上爬起来,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赶快回去!不然来不及集合!”
我跟老双双黄归队,背起行囊,再次踏上征途。可是方才那些奇怪的人是什么?看它们的打扮,怎么像是哪户人家在嫁女儿?
但是那行奇异的队伍之中,明明没有一个活人!
第八个故事 鬼 亲3…4
直至天光破晓,晨晖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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