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我们的酬劳呢?”虽然手上缠满纱布,可是并不影响我要钱的动作,摊开手掌伸在老黄眼皮低下。
“少奶奶!”老黄哭丧着脸,“那天我们把墙凿了个洞,扣除凿洞和补洞的钱,已经差不多用去三分之一了!”
“那应该还有一万多块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就听老黄继续说,“你们那个社长他爸,听说我们的荒唐事,居然拒绝付钱!”
果然无奸不商,早知道应该和他签合同才对!
“不过那个包公还算不错,答应以后用自己的零花钱分期付款把钱给我们!”老黄说着从兜里掏了一百多元给我,“这是你的,五百块的三分之一!”
我拿着那一百多元钱,气得浑身颤抖,“为什么是三分之一?”
“还有我和罗小宗啊!”老黄指了指一脸呆像的罗小宗,“我们也帮了你的忙,要不是哥们我,你能从那面墙里爬出来吗?”
“小宗,你那么有钱!把钱给我!!”我立刻朝罗小宗扑过去,要去他兜里抢钱。
可是罗小宗的身上显然流着商人的血液,双手捂住衣兜,坚持不肯让步,并且还不停念叨着,“这是我的劳动所得!法律保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
嗯?他怎么不傻啦?连《劳动法》都知道!
转了一圈,最傻的那个,
居然是我!!!
×××××××××××××
这次的事件过后,我就没有见过双魁,因为那天在暗室里发生的事情,我总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她确实说过喜欢我,我也确实在那生死存亡的瞬间,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可是还没等我的伤口上的痂脱落,我就看到双魁神采飞扬的和包公牵着手在压马路。
惊得我的下巴几欲脱臼,就差没有砸到水泥地面上。
“陈子绡啊!”双魁被我撞到,面上含羞的说,“你有没有好一点,后来都没有时间去看你!”
“你、你们这是?”我脑中一片空白,懵懵懂懂的望着她。
双魁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包公,“那天我被困在那个小黑屋里,是他把我救出来的,如果没有他的话,我真的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
包公也立刻回应她一个肉麻的傻笑。
天啊!有没有搞措,我自己挨了这么多刀,流了那么多的血,才破解了那个可怕的怨咒,她居然只记得最后关头抱她出来的包公?
看来所谓的英雄,不在于做了多少事,而在于登场的时机!
我顿时发现自己活脱脱是个男版的人鱼公主,在双魁和包公的谈笑风生中化为泡沫。
“喂!”我仍不死心的挽救,“你还记不记得那天说过的笔仙?”
双魁狡黠的朝我一笑,“当然记得!”
接着她拉过我的手,在我的手掌中央写了一个“郑”字!
“你看,那个笔仙给我的提示,不就是这个‘郑’字的右半边吗?”(友情提示:包公的大名叫郑扬!)
天啊!这样也行,难道笔仙写字是反着写的?
但是我却没有再说话,默默的注视着双魁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马路尽头。
在那可怕的暗室中,她已经向我敞开了心扉的一角,既便她曾经喜欢过我又怎样呢?
我奇怪若此,确实无法给她带来幸福。
也许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暗室。
里面深藏着我们小小的秘密,
和无法言说的,
幸福与泪水!
——暗室(完)——
The tenth night
10反噬
第十个故事 反 噬1…2
当我们无法逃避噩运,那么就去征服它
因为帮包公家的办公室捉鬼,我错过了在校园网上订票的良机。事后老黄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证,一定能在波澜壮阔的学生返家大潮中搞到三张票,让我们能如期回家。
但我跟老黄的相识并非一朝一夕,对他有着深入骨髓的了解。该君一直是语言上的勇士,行动上的懦夫。在他身上寄托希望无异于寄托失望
因此一大早,我就从床上爬起来,抱起罗小宗的电脑,打开学校的论坛,看有没有人在转让火车票。
“绡绡!你在干吗?”罗小宗探头过来凑热闹。
“上网!”
“为什么要上网?绡绡你是蜘蛛吗?”
“我上网是为了买票啊!”
“那卖票的是蜘蛛吗?”
“小宗啊!你肚子不饿吗?食堂开饭的时间到了!”眼见再继续说下去,我这一上午都要对他普及节肢类动物门常识,急忙要想办法把他打发出去。
还好罗小宗对食物一直比较执着,唯一认识的也就是从宿舍到食堂的这条通天之途。因此在我的点拨之下,立刻抄起饭盆,兴高采烈的走了。
他这一走,屋子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杂鬼也一并尾随,连空气都跟着清爽了几分。
好不容易打发走这个缠人的瘟神,我惜时如金,迫不及待的点开了网页。
但是我这个人一向自制力较差,也经不起诱惑。泡了半天的论坛,一个卖票的贴子没有找到,倒一头扎进了灵异版块。
该版块可谓百花齐放,乌烟瘴气。
有人发帖信誓旦旦的说他见了鬼;更有甚者干脆就说他自己是鬼,此时是在地狱里上网留言。
恍然不似是在上校园网,倒像是一头扎进了精神病院。
“真是白痴!一看就是编的,漏洞百出!”我一边看热闹一边点评,玩得不亦乐乎。
“哇!真有你的,跟女鬼谈恋爱,还说得跟真事一样!怕是遇到了鬼,连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每每看到这种荒谬的贴子,我就勇于操砖上阵。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似乎我只是沉溺在论坛里一小会儿,再一抬头,已经是下午2点。
窗外骄阳当空,正是一天最炎热的时候。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闹钟,又看了看天上白晃晃的太阳,长叹口气
命运啊!你怎么总是如此捉弄人?
想罗小宗同学,自午十一时出门,至今未归!一顿午饭足足竟吃了四个小时之久,用脚趾也能猜到该君又迷路了
我万般不愿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饭桶因为家住本市,在放假通知下达之前就已经早早打道回府。
老黄一大早就以去火车站买票的名义约会豆腐女友去了。
“喂?罗小宗吗?你在哪儿呢?”唯今之计,只有我亲自出马,才能拯救罗小宗这只迷途的羔羊。
“绡绡!我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找不到回去的路啦!你快点来啊!”
“说清楚点!你躲在哪个楼道里要我怎么找?”
“我不知道啊!刚才我还在公示板那里看文章,突然天就变黑了……”罗小宗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正在逐渐远离话筒。
“你不要跑啊!再说得具体点!”我对着手机大嚷。
然而任我喊破嗓子,电话还是被挂断了,手机里传来了“滴——”、“滴——”的寂寞长音。
真是气死我了!罗小宗的退化可谓一日千里,关键时刻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不过他好像提到公示板?我看了一眼窗外毒辣的太阳,打算去那里碰碰运气。
此时正值炎热的夏季,流光似火,校园的林荫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这种恶劣的天气,稍微有点本能的人都躲在宿舍里纳凉啃西瓜。只有倒霉如我,要满大街寻找智障儿童
不过今天我的运气还算不错
因为远远的,我就看到学校广场上的公示板正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人。
在这种热得要命的天气里,能执着的穿黑色的也只有罗小宗一个了!盖该君不但大脑不发达,小脑也略有残缺,时而会把菜汤、剩饭之类的东西弄到衣服上。因此黑色这种最耐脏的颜色一向是他的首选。
“你这个白痴!”我走到那个人身后,抬手就给了他后脑一下,“还有闲心在这里看通知?还不快跟我回宿舍去!”
“嘿嘿嘿,你是在跟我说话吗?”那个人回过头,面孔清秀,仿若一个长不大的少年。只是一只眼睛只剩下个可怕的黑洞,给这张脸上平添了一股阴冷的气息。
“哇——”我被他吓了一跳,惊叫着后退。
居然又是那个屡次陷我于死地的黑衣变态,他似乎跟我有掘祖坟之仇,每次都想方设法的要把我逼入绝境。
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个家伙找上门来,一定没什么好事
2、“嗨!我们好久不见了呢!”那个变态朝我露出诡异的微笑,“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现在已经送给你多少礼物了呢?”
如果他所谓的礼物是诸如派几个人偶追杀我;把我关到废弃的电梯里;在我命在旦夕时伸手推我一把,将我往黄泉路上引的话。
那我还真是收到了不少
“废话少说!”我破口大骂,“你这个死变态!罗小宗呢?是不是被你藏起来啦?没想到你居然连残障人士也不放过!”
“人类真是愚蠢,总是过分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阴阳怪气的笑道,“殊不知最容易迷惑心智的,便是肤浅的外表!”
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在暗示罗小宗其实是个精明无比的天才?
“别净绕弯子了!”我恶狠狠的瞪视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想说什么就快说!”
“去地狱吧!”他发出尖利的笑声,“在死人的世界里,你会找到你想要的一切!”
我被他的话吓得心跳都漏了半拍!看来罗小宗真的出事了,而且命在旦夕,不然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的一只脚已经跨入了阴间的大门!再走一步又有何妨?”他的思维跳跃得厉害,堪与跳瘙媲美。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又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像是夜雾一样,消逝在灿烂的阳光下。
“喂!你把话说明白点!每次都这么隐晦,叫我怎么猜啊?”我朝他大声嚷嚷。
然而任我喊得如何卖力,他仍然像过去一样,凭空消失了
只余绿树摇曳,夏风和煦,面前的公示板反射着灿烂的阳光。
橱窗里写满了转让私藏,联谊寝室,以及征婚征友等一切不正经的信息。然而在这一片乱七八糟,笔迹各异的公示板上,一张残破的考卷分外引人注目。
那是一门选修课的论文,答卷之人显非凡人。论文旁征博引,跑题严重,活生生的由《如何看待国家的宏观调控》硬给拐到到了食堂的饭菜哪样比较好吃。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其行文风格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书写方式惊世骇俗,白字与拼音共舞。
还有用得乱七八糟的标点,隐藏在字里行间的巨大的墨滴。古往今来,也只有一人能写出如此杰作
果然,我顺着破纸追溯源头,如期在姓名一栏里找到了:“罗小宗”三个扭曲的大字。
再看那张纸的残破程度,很有可能曾被悲愤的教授扔到垃圾堆里。
我望着这个被好事者标注了“古今奇文”四个红字的破纸,一时七情上面,悲从心来。伸手就掀开了玻璃窗,把那张考卷撕了下来。
罗小宗会不会是看到自己糟糕透顶的考卷被公开展览,才一时想不开去寻死?
真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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