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刚绝望的松开手,目送他们离去。
魏华丧事结束后,映飞便要飞回美国了。
失去了魏华的日子里,映飞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鸟,整天一副惶然不知所措的样子,魏刚似乎不曾见她流泪,但再也听不到她毫不掩饰的发自心底的笑声了。
临行那天,魏刚一家三口将其送到飞机场。映飞与魏华来时成双成对,去时却孤鸿失侣,送别的情景不胜凄惶。
魏母抓着映飞的手,动情的说:“孩子,有空的时候再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映飞凄然的摇摇头:“我不要再回来了,妈妈。我在这里失去了最爱的人,想起来我会心痛,我会心痛一辈子。”
魏刚一直对映飞怀有成见,闻听此话,也不禁动容。
蓦然想起哥哥临终前那天,自己问他是不是爱映飞,当时魏华说:“是的,象她爱我一样爱她。不知道我能不能给她带来幸福。”
此时他才陡然意识到,原来他们如此深深相爱的啊。
映飞走向机场检票口的时候,魏刚轻声说:“嫂子,保重,一路平安。”
映飞陡然回过头来,泪水夺眶而出,说:“魏刚,从我们回来的第一天开始,魏华便盼望着你能在我面前喊一声嫂子,现在你终于喊了,他却永远听不到了。”
魏刚泪流满面:“嫂子,对不起!”
(全文完)
第六部 浮来惊魂
一
又到周末,将近下班的时候,一辆豪华长途包车驶进科怡公司大院,车门打开,一群身着工装的少女雀跃着跳下来,有人把手中的背包高高抛起,大声喊道:“回家了,我们回来了。”
活泼的喧嚣立刻吸引来很多目光,有人从办公楼上探头眺望,见是公司培训归来的员工,又把头缩了回去。
带队的主管将大家聚拢到一起,总结了此行的收获后,宣布下周一正式上班。一声解散,女孩们顿时一哄而散。
女孩们在另一座城市封闭培训了几个月,早就归心似箭,此时回到自己的城市,如同鸟儿冲破了樊笼。
一位染着几绺淡黄头发的女孩走在前面,远远冲着宿舍楼喊道:“狗狗,我回来了。”
“狗狗,我回来了。”
身后的几个女孩模仿她的声调,一起叫喊,公司大院里顿时响起一片尖叫声,女孩们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一个戴眼镜的女孩边笑边问:“楚楚,你的狗狗在哪里?怎么没有见过?”
那个叫楚楚女孩回过头,得意的说:“我的狗狗叫笨笨,最可爱了,明天你们就见到了。”
“为什么要明天啊?”有人问。
“它还在我男朋友那里呢,明天我让他送过来。”又想起了什么,对另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女孩说:“小青,借你手机用用,给我朋友打个电话。”
叫小青的女孩从昆包里掏出手机,楚楚熟练的拨了一个号码,将机子凑到耳边:“魏刚,我回来了……你怎么了……笨笨还好吧?明天给我送过来吧……”
楚楚的笑容突然凝滞,声音里多了一丝哭腔:“笨笨死了?怎么会死呢?一定是你不上心照看它。”
听说楚楚的宠物狗死了,女孩们顿时关心的围过来。
“笨笨好好的,怎么死的呀……闹鬼?你哥哥……”
楚楚停住话音,惊恐的看看周围的人,见都关切的看着她,忙岔开话题,冲着话筒说道:“过一会你来吧,我们见面再谈。”
“你的狗狗怎么了?哪里闹鬼?”女孩子好奇心最重,听楚楚提到鬼,都七嘴八舌的问。
楚楚一脸沮丧:“他说他家里闹鬼,我的狗狗死了。哪里来的鬼啊,分明没看好笨笨,找借口骗人。”
戴眼镜的女孩不以为然:“不会吧?就算骗人,也该编个聪明点的理由啊。”
小青接过电话,神秘兮兮的说:“你们还不知道吗?最近真的闹鬼了。前几天的晚报上有报道,城里死了好几个人呢。都是头被捏烂了,听说还有一个女孩子呢。好可怕。”
“我也听说了,”立刻有女孩接着说,“城里最近发生了几起凶杀案,据说有连环杀手,专用锤子敲人的脑袋。也有人说是浮来山上的鬼怪干的。”
“浮来山真的有鬼吗?”又有人问。
“肯定有鬼,听说死了好多人呢,很久没人敢上浮来山了。”小青说,“我们邻居家阿姨是2路公交车司机,她亲眼见到了。差点吓出精神病。”
“啊?”女孩们一片惊呼,“那鬼什么样子啊?”
小青摇摇头:“那谁知道,我又没见过。”
“我才不信呢,骗人的。”楚楚不高兴的说,“我要让他赔我的狗狗。”
傍晚六点,楚楚准时出现在嘉华宾馆前的咖啡厅里。
咖啡厅靠窗的秋千上,早坐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他头发凌乱,面无表情,眼睛紧盯着窗外,全然没有发现楚楚的到来。
楚楚将昆包朝他头上一磕,笑道:“在想什么呢?看也不看我一眼。”
小伙子转过头,示意她坐下来,神色木然而恍惚。
楚楚大为奇怪,若在从前,她的男朋友早跳起来了,几个月没见,神态竟如此憔悴而淡漠,寄养在他家的笨笨死了,她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此刻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纳闷:“你怎么了,魏刚?”
魏刚摇摇头,问:“这次培训还好么?”
见他表情郑重,楚楚忙点点头:“还好,发生了什么事情?笨笨怎么死的?”
魏刚神色恍惚,又将头转向窗外,良久没有回答。
楚楚不高兴的问:“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魏刚把头转回来,语气低沉的说:“对不起,我害死了笨笨。”
楚楚与他相恋一年多,深知他精力旺盛顽劣,平时见面总是打打闹闹,从未见过他这样郁郁寡欢。联想到他在电话里说过的话,料想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心头不禁惴惴然,问:“笨笨怎么死的?你在电话里说你哥哥……你哥哥怎么了?”
天色已晚,霓虹灯都亮起来。魏刚垂着头,低声说:“我哥哥死了。”
她了解魏刚家庭的情况,吃惊的问:“你哥哥不是在国外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清楚点啊。”
她外出培训的几个月里,起初还经常接到魏刚的电话,最近一段时间再没动静,公司封闭培训,宿处电话只能拨进不能拨出,所以几个周以来,一直无法与魏刚联系。魏刚家里发生的事情,她全然不知情。
魏刚沉默片刻,抬起头,涩然说:“我们分手吧。”
没想到等了半天竟是这句话,楚楚心直口快,脱口责问道:“为什么?你看上别人了?”
魏刚摇摇头,依旧神色黯然。
楚楚是个爽利泼辣的女孩,她无法接受没有原因的分手,逼问道:“我哪里做错了?”
魏刚深深呼出口气说:“跟你没有关系。我明天要上浮来山。”
楚楚不明白上浮来山和分手什么关系,还是气恼:“你上山干什么?”
“我答应我的朋友,陪他们上山找一个山洞。”
见他吞吞吐吐不肯明说,楚楚认定分手的原因必跟他的朋友有关,于是不假思索的说:“好吧,我陪你一起上山。”
魏刚摇摇头:“你不能上。”
楚楚生气的问:“为什么?”
魏刚忧伤的看着窗外:“山上有危险。”
楚楚自小任性,魏刚关于分手的话大大伤害了她的自尊心,恼火的说:“我偏要上,明天一早,我到你家门口等你,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我偏不跟你分手。”说罢,气冲冲的站起来,头也不回走出咖啡厅。
往常闹了矛盾,魏刚总会笑嘻嘻的跟在她身后讨饶道歉,这次走出了一段距离,身后却没人跟过来,楚楚悄悄的回头,透过咖啡厅巨大的玻璃窗,只见魏刚依旧呆呆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楚楚是个骄傲倔强的女孩,她觉得有人插入到她和魏刚中间来了,内心气愤不过,决意给想象中的“第三者”一点颜色看。
次日特地起个大早,找出旅行背包,装了大包登山用的东西,早早走出宿舍,径直乘车来到魏刚家的楼下。
魏刚昨天的态度还让她感到气恼,见时间还早,就地坐在楼前的花坛边沿上。
她曾来过魏刚家中,魏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感到拘谨。她宁可坐在楼下等,也不愿上楼去找。反正魏刚要去爬山,迟早都会下来。
果然没等几分钟,就见魏刚匆匆从楼道里走出来,手里抓着手机,边走边说着什么,陡然看到楚楚,露出惊讶的神色,冲她点点头,脚步不停的向小区门口走去。
楚楚跟在他身后,听他正用吃惊的口气问:“怎么会这样……在哪所医院?好的……我马上到。”
说话间,一辆出租车从小区内驶来,魏刚伸手拦住,正要上车,楚楚却从身后冒出来,赶在他前面钻进车内。
魏刚愣了愣,也跟着上车。
司机问道:“两位去哪里?”
楚楚抢着回答:“浮来山。”
魏刚说:“不,先去中心医院。”
楚楚刚才听他提到医院,转头问道:“不是爬山么?去医院干什么?”
魏刚没有回答,看了她一眼问:“你怎么来了?”
楚楚一扭头,没好气的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去医院干什么?”
魏刚说:“我去看杜师傅。杜师傅生病了。”
“谁是杜师傅?”楚楚问。
魏刚沉默了片刻,说:“杜师傅是一个帮过我的人,我答应要陪他上浮来山,寻找一个山洞。本来说好在浮来山下会合,可我刚才接到电话,他生病了。”
楚楚半信半疑,问:“你说的朋友,就是杜师傅?只有你们两人上山?”
魏刚点点说:“是的,不过要上山的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另外几个朋友。”
楚楚看了他一眼,问:“那些人里,有没有女孩子?”
她念念不忘魏刚提出分手的事情,非问个水落石出不可,魏刚不知道她的心思,想了想说:“可能有吧,都是杜师傅安排的,我不知道。”
楚楚哼了一声说:“鬼才相信你。”
二
中心医院距离魏刚家的小区只有五站路程,两人来到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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