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实际上已经打出一个多小时的富余呢。这是因为考虑到现场勘查要受到多方原因的制约而不得已为之。”
于是警方决定将摩子逮捕,并送至警察署。道彦和淑枝要为摩子准备些随身物品而上了二楼;另外,鹤见同时宣布,对其余7个人也要分别追究刑事责任。
摩子穿着一件黑色毛皮大衣走下了一楼。她在起居室的门口停了下来,向呆在那儿的5个人轻轻地低头致意。 她是向在这两天里全力保护(庇护)她的人表示深深的谢意。她那更加清瘦的脸庞还留有泪痕,肌肤也显得异常憔悴、衰老。但这会儿的摩子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的状态,又浮现出她那纯真、优雅的神色。与此相反,跟在她身后的淑枝却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手绢捂住了大半个脸,双肩和胸部剧烈地一起一伏。
像是无言的告别一样,摩子一个人一个人地扫视着。实子、阿繁、卓夫…当她与钟平的视线交汇的一瞬间,摩子的脸抽搐了一下后立刻僵硬了。她的嘴唇在颤抖着,眼眶里又涌出了泪水。她这悲伤至极的表情,春生还是第一次见到。清瘦脸庞的钟平也一是副极度苦恼的样子。
摩子最后看了一眼钟平身边的春生,春生也是热泪盈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想安慰摩子几句,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摩子突然张开了口,似乎她在利用这最后的机会要表明什么似的,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老师,不要责怪我的舅姥爷……对摩子来说他还是最好最好的人。拜托了,请不要恨他……”
4
在富士五湖警察署内宽阔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大约三十来名记者和摄影队由于深夜要召开案情发布会,所以这里被好奇和紧张的气氛所笼罩着。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夜里11点21分了,比这稻早一点儿的时间,相浦署长向与会记者宣布了重大事情。晨报截稿时间与全国报纸和地方报纸的截稿时间多少不同,所以相浦要比原定计划稍稍提前公布案情。
记者们是在他通报案情之前,看到了和让家族的一名少女在刑警的护送下走进警署的搜查总部里;尔后又是一名哭得双眼通红的母亲样的女性也走了进去。于是他们便猜测事件可能有了新的进展。
写着《和社药品公司会长被害事件特别搜查总部》字样的大门开了,相浦克平那从不疲倦的样子出现在了记者们的面前。 他是山梨县方属于“A”级的富士五湖警察署的署长, 因此他理所当然的是“特别搜查总部”的指挥者。由于他今年2月就54岁了,还有三年就要退休了,但他依然衣着齐整、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伊然一名干练的高级官僚的样子。传说他在退休后要参加市长竞选,这已然是公开的秘密,因此他的一举一动都要为今后的竞选打下良好印象,况且他把在记者(公众)面前露面当成“排演”。
他冷静流着地站在了记者们的面前,首先端正地扫视了一下室内,接着和平时一样稳重而不失风度地发上了第一句话。
“各位,托各位的福,此次事件已经圆满地解决了。就础防,我们在搜查总部正式逮捕了杀害和欢会长的凶手。”
有的人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了,接着“啪啦啪啦”地闪了一陈闪光灯,照相机的快门也“跨呼咋酸‘地响成了一片。
相浦适宜地等候了一会儿后再次开口讲道:“凶手是和社摩子,今年22岁,是东京某私立女子大学的四年级学生,是和性会长的外甥孙女。案发的当晚,喝醉了酒的会长将摩子叫到自己的卧室企图奸污地,摩子在拼命反抗时抓到了一把水果刀,在挣扎中正好刺中了会长的左胸,最终导致死亡。这是事件的全部真相。”
刚刚讲到如何抓捕了凶手,相浦口若悬河的口才就使记者们听人了迷。
“但是,不是说案发之前摩子已经回到了东京吗?”
有人这样问道。
“不, 这是那7个人的巧妙伪装。是他们让车子携带杀人凶器和被盗物品回到了东京,然后人们推迟了会长的死亡时间,伪造成外部歹徒入室作案的样子。我搜查总部经过艰苦细致的工作,终于识破了这一诡计。”
于是他便详细地介绍了和饮一家如何伪造案情、警方又如何智慧地破解了他们的手段。
“这么说,这个案子是摩子单纯作案了?”
“对,就这个案子发生时是单独作案,而且我们也确认了她在东京隐藏在墓地的作案工具、带血的衣服、会长卧室里的文件包和宝石等被盗物品,而且当地的警方已经报告说全部起获。”
“那么那7个人不成了同谋犯了?”
“关于这一点,我们认为是在摩子离开别墅后形成的隐匿凶手和破坏尸体罪。”
相浦在这个时候将“伪造证据”改称“破坏尸体”,因为他一下子想起了他们向与兵卫的胃内注入奶汁烤菜一事,不知不觉地改用了称呼。
“这么说,凶犯不是当夜留在了别墅的那7个人了?”
“是的。真正的凶手是和让摩子。搜查总部是根据开始阶段的推测才得出正确的结论。”
相浦丝毫没有涉及这几天他所讲的“凶手可能是在这7人当中” 的话。当时他一口咬定凶手是外来歹徒作案的结论,似乎也忘得一干二净。他只是对抓住真正的杀人凶手一事大吹大擂。他肯定希望,别人也把他原来的话忘到脑后吧。
第八章 暗中的诱导
1
5日的夜里格外寒冷。6日的早晨是新年以来的第一个晴天。清澈蔚蓝的天空阳光普照,照在洁白的雪上反射着金色的光泽。别墅的院子里,难在机树、白烨树的树枝上的雪开始静静地溶化,冰水不时地滴下来,使整个世界冰清玉洁一般。
上午8点一过, 实子、阿繁、钟平和春生就在餐厅里聚齐了,昨天夜里摩子被带到了富土五湖警察署里。 和摩子一道去的淑枝也于凌晨2点被警察护送回来。但似乎她一点儿想说话的样子都没有,被道彦搀扶着进了卧室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道彦在摩子被带走后也给东京的一位律师朋友打了电话,由于对方在外旅行未能联系上,所以他显得十分不悦。今天早上肯定还在屋里打电话呢。
卓夫刚才好像在起居室里,这会儿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也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春生是今天早晨6点钟之前就醒了,于是她便早早地起了床,为大家准备早餐。
她做完了煎鸡蛋、烤面包片,又冲好了咖啡,并端到了餐桌上。在她做早餐的整个过程中,始终没有听到有人起床的声音。
第一个来餐厅喝咖啡的人是阿繁,他好像是刚刚起床。他喝了一口咖啡后说道:“真可怜呀!也不知道摩子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同情。他面对庭院而坐,在他那张恍恍惚惚的脸上,一副倦容,眼角的皱纹也明显地加深了。也许是他年轻的时候过于“放荡”了吧,他比同年龄的人显得过于憔悴和落泪一些。
“昨天夜里挺冷的,她可千万别感冒了……”
春生也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真不敢想象弱不经风的摩子在拘留所里呆上一夜,会是什么样子。春生想到这里心中就无比悲伤。
“今天再找些毛衣、毛毯什么的让人送去吧?”她又补充了一句。
“看没看7点的电视新闻?”阿繁盯着春生问道。
“没有。”
“刚才我打开电视看了一眼……我觉得这儿的人谁都知道了。报纸上讲得更详细……说办事一贯认真的会长,没想到结果竟是这么一个下场。不久可能还会成为大众传媒的议论话题,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话是实子讲的。实子长了一副非常匀称的圆脸。她来到了餐厅,但并不吃早餐,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在她那刻满了无数皱纹的脸上,呈现出了忧郁的铅灰色,表面上看脸部毫无表情,但她内心深处的绝望和痛苦今春生感到极度的恐怖。与兵卫的不轨行迹公布于众之后,她应当是比任何人都悲伤的。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会长死于非命许是他命中注定的。谁让和让家的人都流淌着好色的血液呢?而且人总是要死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下场。”
实子说到这里时,脸上掠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这时,餐厅的门被人打开了,系了一条深藏青色领带的卓夫走了进来,拉出一把椅子就坐在了春生的身边,并把一本厚厚的书放在了餐桌上。
“给我来杯咖啡行吗?”
春生点点头站了起来,把一只餐车推了过来,给卓夫倒了一杯咖啡。在这期间,卓夫打开他带进来的那本书飞快地翻动着,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果然!太遗憾了,这里写着哪!”卓夫自言自语地大声说道,“昨天中里警部讲的,‘包庇罪犯者将失去继承权’。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在威胁吓唬我们呢,可这部民法上的确明明白白地写着呢!”
他又向在座的人摇了摇他手中的那本书,书脊上印着(六法全书)四个烫金的大字。春生记起来了在那间小会客室里的摆着公司史志的书架上见过这本书。
“读一下吧, 因为它与各位有切身的关系。——在民法第8条,适应这一条者无继承权。请看这第二款——二、知道被继承人被害而又不报案或不起诉杀人凶手者。但无法识别凶手,或凶手为自己的配偶或直系亲属者除外。——我们正符合这条。我们知道会长死了,而又没有告发凶手摩子。”
“报案和起诉有什么不同?”
“作案者和被害人的关系不同。我认为是指这个意思。配偶、直系亲属和兄弟姐妹为起诉权人,应当举报除此之外的犯罪人的犯罪事实。”
“还是你懂法呀!”阿繁伤心地说道。
“看来还真是这个结果了……晦,都是因为摩子杀了人后我们……”阿繁接着又情绪沮丧地说了一句。
他那只待着胡子的手放在脑门上,表情痛苦地摇了摇头。一副不甘心一笔巨额遗产落入他人之手的样子。
这种悔恨和失望落泪也肯定冲击了实子的心境。不,不仅仅是‘冲击’,她的继承份额是四分之三,因此这种打击比任何人的都要强烈和痛楚。但此时此刻,她只是紧紧地绷了一下嘴角,依旧一言不发地盯着阿繁,似乎对他刚才那种不负责的表态表示了极大的愤怒。
过了一会儿,她冷冷地向这4个人问道:“那么,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阿繁和我一会儿9点钟要坐车走了……”
按照计划,今天上午要去接回在富士五湖医院解剖的与兵卫的尸体。因此实子和阿繁要去医院, 用灵车将尸体送回东京。除了摩子之外的另外7个人,还要接受调查取证,但考虑到和江家的地位和实际情况,警方只好暂时听任他们的活动安排了。
“我也去。”卓夫插了一句。
“我不但是会长的侄子,而且还是公司秘书室的秘书。我当然应当一同护送会长的遗体回去,并且要守灵堂的!”
大概他早就有了这个打算,他已经穿好了一身黑色的西服。他平时总是表明自己是与兵卫生前定下的摩子的未婚夫;而摩子被警方确认是杀人凶手之后,为了保住自己在公司里的地位,他正在极力远离摩子。
‘昨天夜里我给住院的部长打了电话,因为我休息好了,所以如果不麻烦的话……“钟子说道,”如果可能,我也不在这里打搅各位了。摩子现在是这个情况,我一下人呆下去的话……“
“那就这样吧,道彦先生和淑枝务必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