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露声色地将我们的搜查视线引到摩子身上,使我们逮捕了摩子。如果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周密的计划的话…”
“那当然前提是摩子同意顶替凶手了。”
“那这个人只能是她的母亲淑枝吧?”
‘卓夫呢?听说他和摩子定了婚……“
‘可是看上去摩子对卓夫并不那么热情嘛。而且我认为她在暗恋着钟平……可也不排除她对卓夫的态度是作给人们看的假象呀……“
也许是看着鹤见和中里无论如何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吧,相浦有些着急,他故意大声地咳嗽了一下。他看着两个人说道:“快到12点半了。晚报快要截稿了,他们都等着案情发布会呢……我看就先把今天上午得到的消息又公布一下吧。”
昨天晚上,由于摩子被捕后马上就召开了案情发布会,所以只是简单地公布了一下事实。因为后来摩子又承认。并坦白了犯罪过程,所以署长打算再详细地说明一下情况。但他听到了中里和鹤见的分析后,也认为有道理,所以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鹤见再一次和中里对视了一下。
他们为难地叹了一口气,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对相浦说道:“至少在单独作案这一点上留有余地地讲,也许要好一些。”
“为什么…”
“因为署长在昨天夜里讲了,摩于是单独作案,其他的人只是在事后协助摩子伪造了现场,但这个案子不会那么简单的。”
“可、可是…这样一来我不又要撤回我昨天说的话了吗?”
相浦情不自禁地把他那两道眉毛一下子挑了起来,有些气愤地冲着中里说道。
但在他那恍然的样子里还有一点儿悲伤和无奈的神色。
“如果这次又修改了,那么还会有第三次,以后让我的面子怎么办?那我还能不能肯定案子是摩子干的?”
“不……除非这个案子必须推翻了从头来。为了缓和这个矛盾,我觉得今后我们不定期地召开案情发布会为宜。”
中里又是一边抚摸着那微微发福了的“啤酒肚”,一边将目光盯向相浦道。
大约10分钟后,出现在记者面前的相浦克平,脸上再没有了逮捕了凶手的第二天应有的畅快淋漓的精气神儿。也许他更明白这个原因,他的嘴才比平时绷得更厉害,皱着眉,脸上显示出深深的苦恼,给人一种尴尬的窘态。
‘本次案件,随着调查的进展,越发出现了许多扑朔迷离、错综复杂的情况。“
相浦的声音比以前也更沉重了一些。
“昨天夜里,搜查总部详细地对摩子进行了取证,但我们认为在她背后还有一个操纵着她的、谜一样的人物没有露头。”
“‘操纵着的’具体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应当有一个被她顶替代罪的人吧……”
于是,如同平静的水面上扔进了一粒石子,记者们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了。
对记者们来说,今天警方的话有了太大的变化,因此表现出了极大的惊讶。
“那么,摩子是单独作案呢,还是另有凶手?”一名资深的记者尖锐地问道。
“啊,这个…或者说,由于情况不同……”
“知道那个凶手是谁了吗?”
“嗯……这个……不……”
“是和江家族的人吗?”
“叫什么名字?”
“是男的,还是女的?”
记者连珠炮似地问道,相浦招架不住似地十分尴尬地眨着眼睛,但不久他就又恢复了常态。大概他意识到,如果这样窘迫的局面不马上改变过来,他竞选市长一事难得泡汤。
于是他挺直了腰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坚定地说道:“最有嫌疑的是一名女性!而且如果搜查总部的判断正确的话,这个案子是一件非常无情的、代人受过的韬晦之作!”
相浦又虚张声势地说了一句,才结束了讲话。
“当前我们必须竭尽全力,进行锐意搜查!”
第九章 黑暗的剧终
1
摩子的律师从东京来到旭日丘,道彦开车赶到御殿场迎接。
淑枝和钟平从警察署一回来,就分别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去了。不许见摩子,只是把东西托刑警带给了她。这样一来,淑枝的情绪就越发低落了,她几乎是被钟平搀扶着回到家的。而且她回来后一头钻进了一楼的卧室里,连道彦出门她也没有出来送。平时在东京时,凡是丈夫要出门她总要送到大门口。她的这个样子多少让人觉得有些“过了”,看样子她是心身极度疲惫了。
钟平上了二楼,不知为什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也不像买下来的样子。
阳光明媚的起居室里,只有春生一直坐在沙发上,偶尔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天空放晴后气温也马上升了起来,院子里的雪也渐渐地溶化了,从屋檐上和树枝上流下来的水滴反射着晶莹剔透的光泽,春生不觉眯起来了眼睛。
在院子周围的灌木丛和门柱的阴暗处,常常有身穿风雪衣和运动夹克的男人向院里窥测,还有脖子上挂着照相机和按门铃的人。看样子像是打算碰个机会和和让家的人了解一些情况的记者。每当这个时候春生总是躲在窗帘的后面谁也不理睬,直到这些人死了心后离开。
她在沙发上坐久了也感到非常无聊,所以就站在窗户进上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记者们。
啊,别胡思乱想了,为了摩子是该拿出自己的勇气来的时候了……
她走出起居室,来到走廊上,穿过台球室和小会客室,走到了道彦和淑枝的卧室门前。
春生站在门前,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答,她又敲了一遍。
“是谁?”
终于听到了淑枝那嘶哑的声音。
“我是春生。我有点事儿……”
里面停顿了一下,“回头再说吧,这会儿我实在太累了。”
“这我知道。不过这会儿家里几乎没有别人,失去了这个机会可就来不及了。”
春生没有用威胁的话,而是正面对淑枝说道。
里面又是没有回答,但门打开了一条缝儿,被散着头发、身穿一件回式夹袄的淑枝把春生让了进来,然后她又回身关上了门,插上了插销。
“实在抱歉了!”
淑位没有理会春生的道歉,表情僵硬地指了指沙发。
“请坐吧。”
春生坐在了淑枝的对面,又重新看了一下她的脸,然后情不自禁地把目光移向了他处。淑枝的眼眶发黑,眼睛红红的,脸上还布满了不合年龄的皱纹。看上去她一下子老了10岁的样子。她今年45周岁,正是一个女人丰满而成熟的年龄,应当正是对一个家庭倾注了全部爱心的年龄。
春生盯着自己的手指,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嘴。春生看着淑枝那充满了恐惧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本来我不应当多这个嘴,但为了摩子,我还是想对您说一点儿心里话…摩子一定是在替人受过把?”
听到这话,淑枝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这么讲,有几个理由。使我想到这一点,是因为摩子被警察带走对她对我说的几句话。她是个可爱的姑娘,却让她背着莫须有的罪名,而且让会长先生也蒙受这种可耻的名誉,实在是令人心痛。
于是春生向您技讲了当时摩子不让她责备、斥责与兵卫的话。
“我从当时摩子的眼神里,刹那间明白了摩子一定是无辜的。那么她在为谁顶罪呢?我开始认为是钟平。我想,如果摩子不喜欢她那个未婚夫卓夫先生的话,那么钟子是不是她所钟爱的人呢?……果然摩子是仰慕钟平的。不过,他……我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他会这么残酷地同意让摩子替他受过!”
春生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对摩子的爱意和同情会这么赤裸裸地暴露无遗。
春生重新严厉地盯着淑枝。她对淑枝也充满了憎恨。
“是的,你了解摩子的善良,摩子对自己所爱的人一定会做出牺牲的。不,我决不允许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去牺牲摩子。大概…用昨天晚上所说的会长对摩子的不轨行为是对你来的吧?而且,那天晚上杀死会长的人不是摩子而是你!因为你有把握,摩子会心甘情愿地为你去坐牢!因为你们是真正的血脉相通的至亲骨肉,是彼此绝对信任的同伴。摩子知道了这一切后,最害怕的就是你被警方逮捕,所以摩子甘心情愿地替你去顶罪;你也非常理解摩子此时的母女痴情。我坚信是你做出了这样的抉择。”
淑枝的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她两眼茫然,苍白的嘴唇在微微地颤抖着。
“同时,你相信只要是摩子犯了罪,和江的全体家族人员会全力保护她;万一警察逮捕了她,也会因为她年少,而且又是受到了那样的凌辱,很可能会从轻处罚。
你将这些全部计划好了。的确大家都按着你的计划这样做了。摩子也为了你表演得十分逼真。然而,事实是,当摩子哭着从会长的卧室里出来时,会长还没有死吧?“
“那时摩子弄伤了自己的左手,这样的效果就更加使人相信了这是一场摩子的悲剧。可以说这样残酷的命运是摩子拼死换来的…”
“住口!”
突然淑枝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她气喘吁吁地盯着春生,失声大哭起来。
“别说了!求求你了…你干嘛要……”
“太太,我并不担责怪你,但是我不能允许你去欺骗大家。而且,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摩子…你实在是应当冷静地考虑一下。请你为她的将来好好地想一想吧。”
“别说了……别说了…”
淑枝突然变得和一个傻子一样, 在嘴里反复着这3个字。然后像一个盲人一样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床那儿扑过去。
她一下子倒在了床上,然后发出了一阵高似一阵的嚎啕。
过了大约三四十分钟,春生离开了淑枝的卧室。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极度疲劳的样子,其中还夹杂着自责和迷惑不解的痛苦。
我不该这么说吗?
可以看得出,在破那扇门之前淑枝心中的自信就全部崩溃了。春生的话深深地击中了淑枝心灵深处的痛处,可以说她已经完完全全地动摇了。您按倒在床上,悲伤得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只是一个劲儿地痛哭,是不是心中还有难以启齿的痛苦?
但是,尽管如此,淑枝的头脑还非常清楚。不久她就恢复了平静,对于春生的提问,她一句也没有回答。地紧紧地闭着眼睛,强忍着心中的苦痛,坚定地保持着沉默。
春生无可奈何,只好穿过了没有人的起居室来到了客厅,然后她仿佛要逃出这充满了压抑气氛的别墅似的。她打开了大门,一股冷风立刻吹了进来,并紧紧地包裹了她的身躯。院子里雪地上强烈的光缆,使她一下子恍惚了。
什么地方不对吗?……是不是一定要对淑枝这样呢…
春生突然感到到雪地上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停下了脚步,她抬起了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情不自禁地小声“啊‘了一声。
原来门口站着穿了一件风雨衣和一双长街软的中里右京警部。他高高的身材、圆圆的脸庞、一个典型的男人风格份‘板寸“头,纤细的眉毛和眼睛里,闪烁着和言悦色的神情。他那双肌肉发达的手习惯地抚摸着肚子,使春生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今天我正好想见一下警部呢?“
中里听罢笑了笑,“我也有话要和你说一说。可在这之前,我必须问淑枝太太几个问题。”
“啊,不过…今天不行。”
中里不解地看着春生。
“为什么?”
“实际上是我太失礼了,对她说了些过于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