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有什么问题吗?”“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高玄耸了耸肩膀:“这我不太清楚。她怎么了?”
“她现在非常危险。”叶萧暗暗地握起了拳头,目光像鹰一样盯着高玄的眼睛说,“她很可能与一个精神变态者在一起。”“精神变态者。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叶萧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他的名字叫高玄。”
高玄的脸色依然保持正常,平静地看着叶萧却不回答。
忽然,在高玄背后的房间里,露出了春雨的脸。
叶萧立刻就看到了她:“春雨!”
高玄的脸色霎时变了,他飞快地退进了里间,然后把房门关了起来。他一把抓着春雨的手,向后面的房间跑去。
春雨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路叫着:“你干什么?我认识叶萧的。”但高玄并不说话,他把春雨拖进了一个小房间,屋顶有一间小天窗,架着一道狭窄的梯子,他先把春雨托上梯子,然后自己也爬了上来。春雨立刻感到一阵寒冷,原来上面就是房顶了。脚下踩着积雪的瓦片,头顶上飘着雪花,而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
高玄又把梯子拉到了上面,然后关上了屋顶的小天窗。他们沿着屋脊向旁边走去,瓦片上积了许多雪,稍有不慎就会滑下去,所以高玄非常小心,几乎是爬着过去的。
到了屋脊的另一边已经无路可去了,他们只能坐在了瓦片上。高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春雨颤抖的肩膀上,轻声说:“没关系,只要再忍耐一会儿,他们在下面找不到我们,就会以为我们已经跳窗逃了,到时候就会离开。”
春雨已经瑟瑟发抖了,她呆呆地看着周围的天空,屋顶上的视野非常开阔,旁边就是缓缓流淌的苏州河,四周耸立着许多栋高楼,但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除非是从附近的高楼看下去。
她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高玄,冷冷地说:“不,你先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逃?”
高玄知道再也瞒不过去了,忧伤地说:“我只是不想与你分别。”“为什么?难道叶萧是来抓你的?”
“我想是的吧。”他轻轻叹了一声,口中的热气立刻被风雪吞没了,“他们应该发现了秘密。”“什么秘密?”
他那双眼睛忽然变得特别吓人,在飘雪的夜色里似乎露出某种野兽般的幽光:“地狱游戏的制造者———那个人就是我。”
瞬间,春雨的身体差点失去了平衡,高玄紧紧搂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终于说话了:“你就是幕后操纵的黑手?地狱里的幽灵?”“对,是我发明了地狱游戏,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还记得在地狱咖啡馆里,和一个叫马佐里尼的昵称聊天吗?”高玄忽然停下来,为她轻轻地拂去了头上的雪花,“那个聊天室里的马佐里尼,其实也是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是马佐里尼的后代,我不但继承了他的遗产,还继承了他的精神。你看过《地狱的第19层》,你也知道每一个进入地狱的人,都是犯下过严重罪孽的,
而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逃脱过地狱的惩罚。有谁能问心无愧地告诉自己,一生中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吗?”“这算什么?原罪吗?”“你看过《七宗罪》,其实七宗罪算什么?人类何止七宗罪,七万宗罪都不为过。从古至今不管是谁,每个人都有贪婪之心,每个人都有自私之欲。人类五千年的历史,不过是尔虞我诈的杀戮历史。”
雪花飘在春雨的眼睛里,但此时她已经忘记了寒冷,摇了摇头:“不,我不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有罪的。”“即便没有做过恶事,但心存恶念即为恶。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罪恶的念头,他们都将在地狱中接受考验,凡做过的恶事将会遭到审判,凡内心的阴影将被暴露。”高玄从屋顶上站了起来,夜幕下宛如古老的恶魔。“所以,你才制造了地狱游戏?让所有进入这个游戏的人,都成为你疯狂思想的试验品?”“对。制造游戏的目的,就是用来检验一个问题:是否每一个人都是有罪的。”
春雨捂着自己的嘴巴说:“你早就疯了,是不是?”
“也许吧。每个进入游戏的人,都将经受不同的考验,每一层地狱都有可能使人。经过前面18层地狱的淘汰,没有人能到达最后———地狱的第19层。”他又坐下来轻抚着春雨的头发说,“然而,命运的安排让我们相遇,我发觉自己不可抑制地爱上了你。而命运让你也进入了地狱游戏,当我知道以后非常矛盾,我不想轻易暴露自己,但我也不能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于是,我处处在暗中帮着你,提高你的勇气和信心,希望你能够通过所有的障碍,最终进入地狱的第19层———永远与我在一起。”“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一切都是事先设定好的程序,所有进入地狱游戏的人,都要经过那样的考验。昨天,我知道你已经进入了地狱的第18层,我担心你会熬不过这道关,就偷偷地跟踪着你。在寝室里放的那些蛋糕和可乐,就是我临时改变了游戏的程序,以免你挨饿。”“那游泳馆呢?”“我早就选中了才智学院这个地方,作为地狱的第18层。至于游泳馆墙上的那行字,我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写好了,池水也是当时就放好的。昨天晚上,当我跟踪着你来到游泳馆,看到你掉进了游泳池里,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我立刻就跳下去把你救了上来。”
春雨感到了一阵绝望,她仰头看着本应无比浪漫的雪夜说:“天哪,你这些疯狂的思想,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很早很早就有了,但我一直深埋在心底。我知道这个世俗的人间,是不会容纳我这种‘超人’的。”“你说你是‘超人’?”“在一百年前,马佐里尼认为自己不是一般的人类,而是尼采所说的“超人”。我是马佐里尼的后代,我从小就有超出常人的智商,所有人见到我都会自惭形秽,我当然也是一个‘超人’。也只有‘超人’能不受地狱的控制,并主宰这个世界。”“马佐里尼不是有精神病吗?你也遗传了他的精神病吗?”“我可以告诉你,我确实在英国一家精神病院里呆过几个月,但我是故意要进去的,目的是为了掌握心理控制的方法。有一个老教授对我非常感兴趣,他每夜都与我畅谈哲学与艺术,他认为这是对我实施的催眠疗法,并声称发现了我内心深处的地狱妄想。其实,我是故意引诱他,因为我要从他的身上,学到世界上最高明的催眠技术。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完全掌握了他的心理弱点,成功地对他实施了催眠。这位世界著名的精神病学教授,最终自己成为了精神病人,至今还关在那所医院里。而我则偷偷地逃了出来,并修改了自己的档案和记录。除了那家英国精神病院外,谁都不知道我的那段经历。”
春雨浑身颤栗着说:“你究竟是人还是魔鬼?”“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魔,而是尼采所说的‘超人’。”高玄继续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警察找不到我们的,他们很快就会离开。等一会儿我们就下去,然后带着钱远走高飞。我在伦敦郊区还有一套房子,周围是一片美丽的森林,每年夏天都会开满鲜花,我们就隐居在那里,闻着森林里的清香,永远在一起。”
在漫天雪花的黑夜里,春雨坐在积雪的屋顶上,突然像是中了什么魔法似的,柔情似水地凝视着高玄。是的,他的眼神具有某种穿透力,春雨感到自己被那双眼睛完全看穿了,他的目光就象是一双无孔不入的手,细细地触摸着她全身的皮肤,还有她心底最隐秘的那一部分。
春雨感到自己的心被融化了,和那些雪花一样消逝在这茫茫的冬夜里。她缓缓倒在了高玄怀中,像是喝醉了一样说:“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好的,我跟你走,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就在他们的屋顶之下,叶萧已经找遍了高玄所有的房间,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包括那间挂着画的暗室。
他又扑到了窗口,下面有三层楼,旁边好像还有扶手,他们会不会跳窗逃跑了呢?
叶萧呆呆地站在高玄的卧室里。两个小时以前,他还在医院里与文医生说话,英国一家
医院给文医生发来了—,三年前那家医院也收治过一个奇特的病人,有着隐藏很深的地狱妄想,并且拥有在电话中催眠他人的能力。
但是,最让叶萧感到惊讶的,这个病人居然是个中国人,曾在英国留学了好几年,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这个人的名字叫———高玄。
叶萧立刻想起来了。上午他在大学向春雨的同学们询问她的情况,大家都用带着嫉妒的口气说,春雨最近常和一个叫高玄的画家来往。
文医生曾经说过,发明地狱游戏的人,一定是个疯狂的天才。
而高玄就是这个疯狂的天才。
同时,叶萧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而打电话的人,正是最大的嫌疑人———严明亮。
电话里严明亮似乎很着急,希望能尽快与叶萧见面。
叶萧立刻辞别了文医生,赶到了与严明亮约好的咖啡馆。严明亮早就等着他了,这个面如死灰的男人,看上去似乎已病了很久,那是他失去了一个肾的结果。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严明亮用干枯的嗓音说:“叶警官,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你一定已经发现了地狱游戏。是的,我必须为此担负责任,但也请你听我说一个故事。”
然后,严明亮简要地叙述了自己悲惨的身世。后来他说到了在欧洲,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一个中国同胞帮助了他,那个人就是高玄。实际上他当时并不认识高玄,而高玄却认出了他,因为高玄是比他小两届的校友。
当时高玄非常有钱,据说他的祖先是个有名的欧洲画家,留下了大量的名贵画作,他到欧洲继承了这些画的所有权,获得了巨额的遗产。
高玄知道严明亮在计算机与游戏开发方面具有特别的天赋,便给了他很大一笔钱,不但使严明亮摆脱了困境,还获得了在一家大游戏公司任职的机会。后来,高玄和严明亮一起回到了国内。高玄虽然非常富有,但还是愿意做一个画家,并在大学里兼职讲课。而严明亮则开了一家短信服务公司。他知道高玄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一向对高玄言听计从。
就在两个多月前,高玄说要和严明亮合作搞一个短信游戏,由他提供游戏的创意和脚本,由严明亮来具体编程和技术支持。虽然高玄提供的创意和脚本恐怖无比,让严明亮接连几个夜晚做噩梦,但还是基本完成了游戏的制作。但严明亮觉得不该轻易推出这个游戏,因为可能会引起一些问题。
于是,他选择了当时为他打工的大四女生素兰作为实验。他让素兰去玩那个游戏,检验一下是否会出问题,结果素兰真的死于非命。不久还传出有其他学生出事的消息。
原本他以为“”仅仅是游戏结束,但没想到还有自杀和发疯。而地狱游戏里还带有手机病毒,能够远程控制对方的手机。比如有人出事以后,就会把游戏传播给死者生前通信记录最多的那部手机,而显示出来的号码还是死者的,其实手机已经中了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