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英侠图/翡翠如意珠 作者:作者:张宝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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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英侠图/翡翠如意珠 作者:作者:张宝瑞-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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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妈给我出来!”尹福毕竟见多识广,又是清官护卫武术教头,朝棺木大声喝道。

  “有种的出来!撒什么癔症!!”尹福又壮着胆子叫道。

  他声震屋宇,顶壁上尘土簌簌而落。

  “出来就出来!”随着一个沉闷的声音,棺盖猛地被撞开,一个人跳了出来。 

第 五 回 端王府凤春谛轻功 迟思堂班侯戏茶主
  众人一瞧,棺木里跳出来的那个人面黄肌瘦,面貌丑陋,两颊生有黑色麻点,头上戴一顶破毡帽,穿一件麻布直裰,里面朽烂了,在号里又扯破了几块,袖肘也破了。

  此人正是八封堂高手“翠花刘”刘风春。

  “‘翠花刘’,原来是是你!搞得什么鬼?”尹福走上前,举拳就打。

  刘凤春躲过他的拳头,嘻嘻笑着,跳到一边。

  众人一见是刘凤春,悬着的心落了地。

  施纪栋嗔怪地说:“风春,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开这种玩笑?”

  刘凤春用手搔着耳朵说:“我听说维祺兄遇难,便赶到马家煤铺,正赶上义和木厂的伙计们来收尸,便与他们开了一个玩笑,我先将他们诱走,然后躲在棺内,陪着马大哥的魂灵一起来了。”

  双福伸着脖子问道:“你那么重,他们抬得动吗?”

  刘凤春嘿嘿一笑:“我一提气,施展轻功,自然没什么分旦。方才我施展重功,分量自然重了。你们商议的事情我全听到了,我一定发动丐帮兄弟探听沙弥和翡翠如意珠的下落,将功折罪!”

  程廷华道:“你小子说话可得有个准谱儿,别到了驴年马月还没个准信,等你弄出个蛛丝马迹,尹大哥的差使都丢了,八卦掌门里不知又有多少弟兄遭殃。”

  “哪能够?明天我们就一个王府一个王府地查,一个寺庙一个寺庙地找,那沙弥还能躲在如来佛的肚子里?那宝物还能躲在谁的腚门里?”刘风春在棺木里憋闷久了,口渴得冒烟,见桌上有个盛水的缸子,抄起来一喝而尽。

  尹福道:“凤春你带着丐帮兄弟们找,我们也不闲着,也支起耳朵四处扫听着。现在时间不早了,咱们赶快给维祺兄弟发丧吧!”

  施纪栋一声吆喝,几个杠夫抖擞精神,发一声喊,一起抬起灵枢,顿时,哀乐齐鸣,咒语喧哗,哭声四起,发丧的队伍出发了。

  “翠花刘”刘凤春此时正躲在端王府佛楼上栖身,他统领丐帮已有三年,丐帮弟兄也发

  展有近千人,他们多是躲在寺庙、教堂、王府等处,晚上通常出来活动。

  端王府位于北京西城的育幼胡同,它是多罗端郡王载漪的府邸;载漪的祖先是康熙皇帝第十七个儿子果亲王允礼,允礼是雍正乾隆年间很受恩宠的亲王,雍正元年封果郡王,他得到的优厚待遇比当时称为“铁帽子王”之一的顺承郡王还要高。此时的端王载漪比较开明,性喜练武,常请一些武林高手到府中任教,最近他聘请太极拳名家杨班侯为师,专攻杨式太极掌。杨班侯是杨式太极拳创造人杨露禅第二个儿子,此人武艺高强,在京城颇有名气。

  刘风春栖身端王府,一是因为端王祟尚好武之人,二是暗中偷窥太极拳艺。白日,刘凤春召集丐帮的几个小头目,布置了追寻任务,晚上回到端王府。他想:杨班候结交甚广,想必会从他那里探听出一些消息。

  刘凤春回到端王府时,天色已黑。他穿越安福堂时,见院内数十株芍药开得正盛,傻白、深紫、杨妃、南红诸种名种俱有。正见端王载漪的福晋缓缓走来,她头戴钿子,内着蟒袍,外套八团四正四行的团龙补褂,胸挂朝珠,手握“十八子”手串,脚穿一双八分底云头二色薄履。她已有五十岁,面容柔润,泛看红光,神韵犹存。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妙龄侍女,手提朱红薄纱灯。

  一个管家匆匆走来,见到那福晋,慌忙拜伏于地,口称:“给娘娘请安。”

  福晋不耐烦地问道:“王爷在哪里?”

  管家回答:“正在退思堂与杨教头谈论武艺……”

  福晋厉声打断他的话语,说道:“如今政局动荡,国情不安,你去告诉王爷,请他早些回去安歇。”

  “喳!”管家又低下头。

  福晋摇摇晃晃地走了。

  刘风春在房上听了这段对话,知道杨班侯正在退思堂内,便往退思堂走来。

  刘凤春来到后面的退思堂,顺着窗户往里一瞧,但见端王正与杨班侯叙谈。

  杨班侯穿着一件银灰色袍子,腰里别着一根烟袋,目光炯炯。端王载漪戴一顶三眼孔雀花翎,顶珠为红宝石的帽子,身穿白锋毛皮褂,上辍两正两行团龙圆形补子,足穿青素缎绿沿条薄底官靴。堂内壁上挂着《钟馗夜巡图》,画面以云雾界为上下两图,上图有个小鬼手提铜釴向一个女鬼求爱,钟馗伫立远处,怒目而视;下图的女鬼扭头斜视,面有羞赧,小鬼作哀求状,钟旭已将钱串掠在手中,按剑大笑,俨然得意洋洋。右上角题有一首七绝诗:“似火榴花五月天,樱桃桑葚名纷然。长衔买醉囊如洗,尔要佳人我要钱!”落款是:“终南进土”。端王所坐的宝座之前有个方几,摆着一盘桑葚和一盘荔枝。宝座左侧有个玛瑙方瓶,内插三镶如意,如意下端的朱红穗子垂露瓶外。地面铺着绣有杭州平湖秋月的毛毯,门挂杏黄色帘子,帘子两端缠扎着湖色绒绳卷放自如。

  只听端王说道:“这踏雪无痕功如何练功?”

  杨班侯道:“踏雪无痕为轻功中的极上乘功夫,也是少林伽蓝护法门上乘轻功,此功练成后,可在荷叶、密草、厚雪地上行走如飞,不留丝毫足迹。练这种功夫,一要精于内功,二要研习传统轻功中的跳沙坑和飞毛腿技艺,因为这种功夫虽重于行动,但也不可缺少技巧和速度。一个人的身体一般都是上百斤,若想双足在质薄之物上行走不留痕迹,谈何容易。”

  端王听得入迷,往前探了探身,又问这“这里头有什么诀窍?”

  杨班侯轻咳两声,又徐徐说道:“此功的诀窍集中在落足的动作,当走在荷叶、密草和厚雪上时,不可以使脚硬生生落在上风而应先将足尖略点后,快速向前滑动,再使整个足底都平搁其上,很像八封掌中的趟泥步法。两脚交替行走,又有飞毛脚的速度相应合,则脚与厚雪等物接触只是刹那间的事;当脚微有支撑之力时,已飞速离开被踏物体……”

  端王叹道:“真是奇术!杨教头这种功法如何练呢?”

  “走缸为第一步,目的在于练习足尘行走平稳和迅速。先取一个盛满水的大缸,先沿缸沿慢走,两脚交替行走。吸气时意想身体如飞翔之鹤,在缸沿上飞掠。呼气时意想脚心涌泉穴发出极强的内气,将全身重量支撑起。到能在缸沿行走时,将缸中的水舀去几大碗并在腿上缚沙袋或束铅块,以后缸中之水逐步减少,腿缚沙袋的重量逐渐增加,直到缸中水尽,缚沙袋达十斤,仍然于缸沿上行走如飞,才可以转到练走砖。走砖开始将砖平放在地,以后随着技艺的提高,逐渐改为将砖侧立和直立,人走于砖上行走如飞。以后再将砖改为盛沙的簸箩,练习时将沙逐渐减少,腿缚重量渐增,到能在空簸萝沿上飞走,而簸箩无丝毫摇荡倾斜为止。然后再练走绳和走沙道。”

  “何为走沙道?”端王瞪大了眼睛,小胡子在烛光下一抖一抖的。

  “此为踏雪无痕轻功的最上乘功法,先取沙子平铺成一条沙道厚达尺余,上铺较厚的纸层,练至无足印时,逐渐减少纸张和沙道厚度,直至沙土只留三寸,纸只留一张,行走无足印,大功才算告成。”

  听到这里端王长吁了一口气,额门上已满布细沙般的汗珠。

  刘风春心想:世人都说杨班侯的纵跳功厉害,没想到他也通晓轻功,只是没有亲眼见过。

  只听端王又问:“当今谁的踏雪无痕功最高?”

  杨班侯沉吟一会儿,说道:“要数‘赛壁虎’陈琼琼了,她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

  端王一听,喜上眉梢,叫道:“此人在何处?能否把她请来,让我也开开眼界。”

  杨班侯道:“这位厅女子家住九华山,来无影,去无踪,常来京城,但没有固定栖身之所,专在暗中助人为乐。北京的八大镖局,她全不放在眼里。八大镖局都曾找她入镖,她一概不理,自己单独护镖,护的又都是有朋友之情的知音镖。五湖四海的侠盗一见是她保镖,便都拱手让道,听说她近日又出镖了。”

  这时,一个侍从端着一个茶具走了进来,端放在端王面前的方几上。端王给杨班侯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杨教头,你能品出这茶种吗?”

  杨班侯呷了一口,说道:“似乎是碧螺春。”

  “正是!”瑞王兴致勃勃为杨班候斟满茶,又说道:“咱们换个题目,听说你古诗底子不薄,咱们每人吟一首古人谈茶的诗,以助雅兴,如何?”

  杨班侯回答:“恐怕我不是王爷的对手,您先说吧。”

  端王想了一想吟道:“‘茶。香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碾雕白玉,罗织红纱。桃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夜后进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唐代诗人元稹。”

  杨班侯道:“好,我也吟一首,‘故人早岁佩飞霞,故遣长须致名芽。寒橐遽收诸品玉,午既初试一团花。着书懒复追鸿渐,辨水犹能效易牙。从此道山春困少,黄书剩校两三家。’北宋诗人秦少游。”

  端王又吟一首:“北窗高卧鼾如雷,谁遗香茶挽梦回。绿地毫欧雪花乳,不妨也道入闽来。’南宋诗人陆游。”

  杨班侯喜道:“好诗,听我吟:‘兀兀奇形群动内,陶陶任性一生间。自抛官后春多醉,不读书来老更闲。梦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穷通行止长伴,谁道吾今无往还。唐代诗人自居易。”

  端王狂呷一口,抹抹嘴道:“‘样标龙凤号题新,赐得还因作近臣。烹处岂期商岭水,碾时空想建溪春。番于九畹芳兰气,圆如三秋皓月轮。爱惜不尝唯恐尽,除将供养白头亲。’北宋诗人王禹偁。怎么样?哈哈哈……”

  杨班侯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吟一首:“仲春苏杭走新茶,尽是温溪烹嫩芽。脱却乌纱思退傅,怀藏笙管想娇佳。渔船舞剑凝云液,古寺品茶待露华。却笑虚名陆鸿渐,岂无贤才作诗夸。’唐代诗人李白。”

  端王笑道:“好诗,绝妙!绝妙!李太白的诗就是高出—筹,实在是高!”

  扬班侯听了,开怀大笑。笑声声震殿常,震得房上的刘风春也觉耳鼓砰砰地响。

  端王有些不解,放下茶杯疑惑地问道:“你笑什么?”

  杨班侯见端王那副认真的样子,笑得更响了。 

第 六 回 话鼻烟巧得松鹰瓷 装疯癫隐入梨花院
  杨班侯止住笑,说道:“王爷,方才我吟的这首诗不是唐代大诗人李白的杰作,而是鄙人的拙作。”

  端王脸一红,为了遮掩窘态,忙从怀里摸出一个鼻烟壶,问杨班候:“杨教头,你瞧瞧这鼻烟壶是什么货,我看你识货不识货?”

  杨斑侯仔细端详一番,说道:“这是古月轩的烟壶,当然算为上品,得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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