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样的黑暗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因为看不见,所以根本不知道周围是不是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个。还好王煜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不然我真怀疑自己很快就会崩溃。
这样的沉默只持续了一会儿,很快王煜脚步就是一顿,突然说:“你方才真的看见我走的是直路?”我立刻点了点头,说:“绝对没错,难道我还能骗你?那样对我有什么好处?”
王煜立刻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脚步停在那里,既不前进也不吭声。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急忙问他怎么回事,王煜却没有吭声,突然问:“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周围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一方面是惊愕,另一方面却是恐惧,两条腿立刻软了一下,整个人朝前一个踉跄,几乎撞到了他身上。同时,他的手也忍不住地轻颤了一下,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你什么意思?”我问他,牙齿不由自主地打起架来。他无缘无故绝不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就听王煜叹了口气,声音也有些发颤,说:“我摸到了铁门。”
“什么?”我愣了一下,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被冻住了,从心底一直凉透了全身。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转折。方才王煜说他转了一个弯,我却见他一直在直走,我本以为这就是最诡异的事情了,却没想到,我们这一试决然试出了更加诡异的问题来。
方才我在外面等待时,虽然没有表,但我的感觉不会出现问题。当时王煜走出去一直到手电筒熄灭,这期间经历的绝不会只有这么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而且在这一点上,我和王煜的感觉是相吻合的。也就是说,我们在这样彻头彻尾的黑暗里,竟然用了原先三分之一不到的时间就走到了目的地。
这是根本没有一点儿可能的事情。
我和王煜僵在那儿,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半晌,我还是怀着一种侥幸心理问:“这会不会又是另外一扇铁门?也许这里其实有很多扇铁门。”然而说出这句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有多么牵强。
果然,王煜叹了口气,破灭了我的最后一丝希望,说:“我在上面的拉环做了记号,而且……”“而且什么?”我感觉我的神经都已经要绷断了,我不确定如果王煜给出什么更加诡异的理由我会不会立马疯掉。
王煜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语,随后很快地说:“而且,我摸到我的手电筒了,就在铁门的拉换上别着。”
“啊?”我忍不住惊叫了出来,立刻感觉呼吸艰难,所有的动作都定格在了那里。还好,上天保佑我的神经还是强悍的,没有让我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晕过去。
“你很害怕?你的手凉得跟冰儿似的。”王煜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他的手其实也是一样。我微微摇了摇头,就听王煜又说:“如果刚才你看懂了我的暗号没有下来,那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这种时候你说这种话还有什么用?”我忍不住咬了咬下唇,问,“你倒是赶紧把手电筒打亮啊。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至少得进去看一看。”
王煜在那边折腾了几下,手电筒却没有如我所愿地亮起来。“怎么了?”我立刻问。
“掉下去的时候把尾盖震松了,得紧一紧。”这次王煜回答得倒是很痛快。“那你赶紧把它弄好啊。”我几乎急得要叫出来了。
“你先把手松开。”王煜立刻说,“你抓我抓得这么紧,我只剩下一只手怎么弄?”我条件反射地“哦”了一声,立即想把手从他的手掌里抽出来。
下一个瞬间,我就愣住了:我抓住他的手?明明是他抓着我的手啊
第二卷 朝山 第三卷 异域之行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卷 异域之行 第二十九章
我记得清清楚楚,方才我和王煜决定要扶着墙走之后,王煜就一直抓着我的手。我不由自主地将手动了一下,没错,我的左手甚至到现在都还依旧被他握得紧紧的,右手很自然地扶在墙上。我总不会再长出来第三只手去抓他吧?
如果他刚才的话不是口误,那说明了什么?现在正在黑暗中握紧我们的手的人究竟是谁?或者说,那究竟会是什么东西?我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直窜上来,身体立刻就开始颤抖了。
“你怎么了?”王煜立刻感觉到了我的异样,然而他却还没有发现危险就在我们身边。我哆嗦着,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提醒。我突然想起,如果从一开始握着我手的就不是王煜,那么我们这一路的谈话它必然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样一想,我便顿时发现,我们先前的动作似乎变得很可笑了,像是两个小丑。但我却不知道它是否具备思维能力,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敢贸然开口向王煜说明。
黑暗之中,这只手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惊疑,瞬间又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五根手指就跟铁钳似的紧紧扣在我的手心里,任我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出。我慢慢感觉着,终于发现,这只手并不像正常人的手那样或是柔软或是粗糙,相反,它很能用一个确切的词语来形容,如果让我勉强说出一个,我只能用一样东西来比喻它,就是:枯枝。
的确,这根本不像人的手。它太干瘪了,就像风干之后的核桃,只剩下外面薄薄一层干瘪的皮,还硬撑着勉强依附在五根指骨上面,感觉不出一丝水分。
拥有这样一只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僵尸,还是骷髅?黑暗中,我似乎感觉它正一点一点地朝我逼近过来。
因为它知道我发现了它的秘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王煜,你快把打火机打亮”我沙哑着嗓子,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王煜却根本不知道我在搞什么,疑惑着说:“你别哭啊,手电筒就要弄好了。都怪你的手抓我抓得这么紧,我一只手根本不好弄。”
说话的时间,我似乎感觉到什么冰冷的东西已经一寸一寸地挪到了我的面前,和我的脸之间只隔着二十厘米不到的距离,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的冷汗还没有流出来就吓得立刻又退了回去。
我咬着牙,拼命甩手。无奈那只手就像在我的手上生了根似的,无论我怎么用力就是一动不动。而隔着半尺多的距离,王煜居然对我这边发生的一切都无知无觉,依旧鼓捣着他的手电筒。
我被逼得几乎要疯掉,忍不住大吼:“我根本没有抓着你的手”
“什么?”王煜现在愣了一下,随后立即反应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就感觉一股力气猛地袭来,那只手的主人被扯得向前一扑,我立刻也跟着扑了出去,竟然把那只手撞开了,王煜也靠着那力气一下子就挣脱了出去。
我一扑出去,肩膀刚好撞在那只手的主人身上,便只觉得撞到的地方软得好似一团棉花,却根本没有一点弹性,被我的力气一冲立刻就凹陷了进去。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
我呆立了半秒,立即明白过来这样的感觉在什么时候感受过了。就是在铁门边,那个一闪就不见了的人影这一次,我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而就在王煜挣脱出去的时候,我似乎听到地上传来“啪”的一声轻响。是那只手电筒再一次掉落了,随后被我们凌乱的脚步踹到了很远的地方。我的心不由地沉了一下,这回决计是没有什么可能再将它找回来了,即使侥幸找回来,估计也没法再用了。
这一次,黑暗将我们彻底包围了起来。
王煜的反应极快,手电筒落地的瞬间他就已经迅速将手伸进了兜里。随后只听见“啪嗒”一声轻响,黑暗中亮起来一束微弱的火焰,立刻将周围衬得稍稍明亮了起来。
大叫,撞击,手电筒掉落,打火机亮起,这一切几乎都同时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的脑子还没能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先一步有了反应,从地上直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连退出去好几步,这才停下来惊恐地打量着四周。
然而微弱的火光下,只有王煜苍白着一张脸愣愣地看着我。那只手,以及那只手的主人,竟然再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王煜身后,一扇雕花的大铁门正冷冰冰地矗立在那儿,虚掩着,从门缝里看进去,可以发现里面黑得一片混沌。
我和王煜对视一眼,同时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方才的那个人,是进到里面去了?里面又是什么地方?我们扶着墙壁走的想法还要不要再继续实践下去?
我和王煜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进去吗?”我用眼神问他。王煜没有吭声,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突然感觉到,这一切就好像原先已经挖好的一个套儿,就等着我们来了好往里钻。现在,我们已经一步步地被引到了这里,却还不知道布下这个套儿的人究竟是何目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关系在一起的,那么方才关上铁门的人应该就是幕后的策划者,但他的目的呢?而且他又是怎么做到将我们锁住却又不将我们惊动的?还有就是这扇铁门的距离,究竟我和王煜谁的视觉才是真的?还是我们两个都被视觉欺骗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还很不错,可到了今天,我才终于发现自己的脑子可以彻底乱成一锅粥。
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后面黑得透彻,仿佛那只是一团虚空似的,这种幽邃空旷的感觉让我几乎发疯,我不认为我还有那个勇气再走回去。
“走吧。”王煜已经转身推开了那扇铁门。扇页摩擦发出的“吱呀”声听起来格外刺耳。
“你说,我们这一进去会不会又被锁在里面?”我突然打了个寒战,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
王煜本来正想往里面进,听到我说的话立刻顿住了,转过头来看着我:“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狠狠地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算了,不管他了,反正外面的铁门已经锁了,也不在乎多锁这么一扇。”我的视线紧接着滑到了王煜手里的打火机上。现在我最关心的,其实不是铁门的问题,而是光源的问题。有了方才那么一出,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再在这么完全的黑暗里呆下去了。
王煜的打火机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这是我们两个都心知肚明的事。这打火机本来就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须的,是我们保命的最后一丝希望,如果里面的汽用光了,或者是打火机头烧坏了,那么万一遇上了什么了危险,我们就连逃命照路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不到关键的时候本来不该打亮它。
“我们牵着手走吧。”王煜很快地把手伸了过来。我一怔,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一下。其实我有这样的反应是完全正常的,刚刚经历了那样惊悚的一幕,我是无论如何不敢再将自己的安全交到别人手里了。
“现在借着光亮,我们把手牵好,不管遇上什么都千万不要松开。”王煜不由分说地走过来抓住了我的手,“就像这样,现在我们只有两个人,只这样握着两只手,不管哪里再伸来第三只手,一定是不怀好意。”
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这个办法的确好,我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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