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伟刚要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就看见他突然向前一步,冲正争吵着的几人说道:“别吵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铭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却中气十足,而且因为他的形象总是显得有些阴鸷,几个人都怕他三分。此时他一发话,几人立刻安静了下来,转头看向他,就见他突然从兜里掏出了那块木牌。
听到这里,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将手掌抚在了兜里的木牌上。这时候曾伟居然也停了下来,转头问我:“你想到问题出现在哪里了吗?”
我被他问得一怔,心说你又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但随后一想,他刚说到木牌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必然是因为接下来发现的东西让他十分震惊,需要停顿一下才能缓一口气。我立刻脱口而出:“难道,问题就出在那块木牌上?”
看见曾伟点了点头,我顿时觉得兜里的那块木牌重若千钧起来。曾伟说:“不错,问题就是出在那块木牌上,不过不是木牌本身,而是木牌里面的东西。”“木牌里面的东西?”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块木牌已经薄得要死,里面还能有什么东西?
这时候就见曾伟一伸手,对我说:“你的那块木牌呢,给我,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我一怔,当时还是犹豫了半秒,但立刻就衡量出了现在的形势,便从兜里取出木牌朝曾伟递了过去。我取出木牌的时候,我发现赵廷的眼角跳了一下,而曾伟接过木牌的时候,他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这一切都让我确定这块木牌的确有些非常大的价值。
就见曾伟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木牌放在两只手心里,先用力按压了几下,又朝里面呵了几口热气,我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只见他又从兜里掏出来一片薄薄的铁片,按住木牌的边缘轻轻地撬了起来。
我看着他的动作,心都几乎跳了出来。这时候我已经有了无数的疑问,却一个都不敢问,生怕一出声惊到了曾伟,他一个不小心就把那薄薄的木牌给弄坏了。
这样提心吊胆地等了不知道多久,也没看清曾伟又按了一下什么地方,只听见“咯”的一声轻响,那块木牌居然自己裂开了,变成两半掉在地上。我的心一空,以为木牌坏了,谁知曾伟立刻对我招手说:“小陌你看,就是这块木牌,里面用篆字细细地刻着……。”
话还没说完,曾伟突然“咦”了一声,脸色一下就变了,猛地捡起那两半木牌就合在了一起。我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那两半边居然就又合得密密实实了。我将木牌抢过来,使劲掰它,却怎么也掰不开了。我不由埋怨道:“曾叔叔,这里面有什么你也至少该让我看一看啊。”
曾伟却不理会我的话,只说这里面写的东西必须要到时候才可以看,现在看了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看着他的表情,我就隐隐约约觉得他方才一定在木牌里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甚至可能是非常凶险的语句。难道是说我已经不久于人世?
我看着曾伟,他越是这样隐瞒我越是觉得好奇。但这块木牌我打不开,所以也只能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问:“那曾叔叔,你为什么说问题就出在这块木牌上?”
曾伟一直发呆,我问到第三遍时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哎”了一声,道:“那是因为,这木牌里写的,和我们每个人在石碑上看见的正是一模一样的文字。”
“一模一样的文字?”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这些木牌都不一样,里面的字迹也自然不一样,那不是说,每个人在石碑上看见的果然是不一样的东西了吗?”曾伟立刻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已经被他所描述出的诡异现象所震惊了,过了好半晌才问:“那后来呢?”曾伟却继续道:“那石碑上记录了我们的一生,当时我们都不信,可没想到,那些事居然一一应验了。”
这时候我已经渐渐猜到曾伟和彭思雨隐形埋名的真正原因了,他们一定是在逃避什么。我问:“后来呢?”
“后来……”曾伟和赵廷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流露出了一种恐惧的神色,“后来,我们就在营地里了。”“在营地?”我几乎叫了出来。“没错,就是在营地。”曾伟说。
赵廷也点了点头:“等我们有意识,终于可以思考的时候,我们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营地里了,面前放着那些已经被拆得乱七八糟的木牌。而旁边……”赵廷深吸了一口气,“旁边,并排摆放着孙利、吴瑞,还有颜俊平的尸体。尸体上面裹着一层坚硬的外壳,就像岩石一样,非常沉重。”
“而我们,对于查看完木牌之后发生的事情,居然都一无所知。我们是怎么出来的,这三具尸体是怎么找到的,这些木牌为什么会被凌乱地丢在这里,我们都完全想不起来。”曾伟叹了口气,“我们的那一段记忆,也都被那股神秘力量给抹去了。”
我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只机械地问:“后来呢?”“那时候我们才感觉到所有事情都是这些木牌引起的,尤其石碑上记录的那些话,更让我们不寒而栗。”赵廷说,“是我带头把自己的那块木牌捡起来扔进湖里的。没想到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把自己的木牌连同孙利他们三个的木牌都给扔进了湖里。”
“这事说也奇怪,那些木牌原本应该漂浮在水面上,直到被湖水冲走。却没想到它们打了几个旋儿,居然都纷纷沉入了湖底。”
曾伟摇了摇头,突然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当时我们是觉得,这些木牌终于可以远离我们了,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了。至于之前的经历,就当它是一场噩梦好了。”
“可当时谁也没能想到,时隔两年之后,这些木牌居然又陆陆续续地出现了。”这不是曾伟或者赵廷的声音,很低沉,“而且上面所说的话,很多都已经应验。”我急忙转头,一看,只见石室旁边居然猛地钻出一个人来。
我这才发现,原来就在离水池不远的地方,赫然又有一道同我们来时一样的排水沟,只是光线昏暗,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
而这个刚刚从里面钻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方才还谈论过的刘铭。
第二卷 朝山 第四卷 解谜 第二十六章
第四卷 解谜 第二十六章
我看着他钻出来,那一瞬间突然就有一种穿越千年的感觉。毕竟他在我的印象里一直都只是个存在于故事中的人,即使先前和他见过面,我也不知道他居然就是当年那件事情的参与者之一。而且大概因为他的表情太阴鸷,难以亲近,所以我对他的印象一直不深,当时事情突然也没和他说上话。等我知道他就是刘铭时,他却下湖底去寻找曾伟了,我和他就更没了交集。
然而如今再一见,他居然就已经换上了刘铭这个身份,而且说起当年的变故来如此波澜不惊。看着这个原本存在于过去的人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了,并且还跟我说话,这给我的感觉非常怪异,甚至算得上有几分恐怖。
尤其当这份怪异的感觉对上了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更让我感觉仿佛置身梦中,比起我初见他的时候更加让我感慨万千起来。
半晌,我终于反应了过来,立刻转头看向曾伟,问道:“曾叔叔,你们在等的就是他?”曾伟和赵廷立刻点了点头。
曾伟说:“关于木牌的事你尽可以问他,也正是他在上面写下的那四个字。而那四个字究竟是什么用意,他就自然能解释得比我清楚。而且,这四个字,才是最真正与你有关的东西。”
我听得不由一怔,心想与我有关,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又怎么会和我有关,这算是开的什么国际玩笑,那时候世上有没有我还不一定呢,哪里和我扯得上什么关系,说是和我小姨扯上关系还差不多。
正疑惑时,就见水池另一边的另一个排水口处又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立刻紧张起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就见那里突然冒出一蓬黑乎乎的东西,顿了一下,又继续往上拱。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条件反射地就想叫出来,然而看曾伟他们,却一个比一个镇定,似乎早已经知道下面会出来什么。
我的动作便缓了一下。也就是这么一缓,那蓬黑乎乎的东西终于使劲一拱,紧接着,居然是一个人从排水口处钻了出来。我这才看明白,那黑乎乎的一蓬东西原来只是头发,只是衬着昏暗的光线,倒显得有几分可怖了。
那人翻出来之后立刻躺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刚才的动作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我看着他,只觉得那身影异常熟悉,半晌脑子终于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这不是卫青吗?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卫青原本就是和刘铭一起下到湖底来的,所以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这里并不算奇怪。我只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居然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排水道,而且看他们两人出现的样子,很显然经历的过程也完全不同。
我不知道刘铭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卫青我却是极了解的,毕竟两年多的朋友了,这期间什么样危险的事情都经历过,他却还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
曾伟看我呆愣愣地看着卫青,还以为我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感到惊诧,再一想似乎还没有为我们正式做过介绍,便先指着刘铭说:“这是刘铭,你刘叔叔。想必你们在上面营地里的时候,就早已经见过了。”
我点了点头,心说我当然见过他,而且我和王煜就是被他给骗到营地里去的。
这时候卫青已经喘匀了气息,抬头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没有什么表情了,一声不吭地站到了刘铭旁边。曾伟这才指着他,说:“这是你刘叔叔的表弟,姓卫……”
我一听,下巴几乎掉了下来,立刻意识到,这事儿有点不太对劲啊。刘铭他们是和我小姨一辈的人,我该喊他叔叔,那卫青又是和刘铭一辈的人,那不是说,我也得喊卫青作叔叔了?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他卫青怎么就凭空长了一辈上去。
“我们认识”我立刻打断了曾伟的话,“他叫卫青,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朋友。嘿嘿。”最后这笑声笑得很无奈,颇有些底气不足。
曾伟疑惑地看了卫青一眼,发现卫青没有任何表示,但他的名字确实是卫青没错,这至少表明我们之前确实是认识的,便不再纠结于称呼,转头向卫青问道:“那边怎么回事?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卫青深吸了一口气,道:“那里面很危险,而且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短时间也说不清楚。反正我一过去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勉强走了一段时,就感觉旁边突然刮了一阵风过去。你想想,这排水沟里无端地刮什么风,我立刻意识到可能是周围有什么东西。”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曾伟立刻紧张起来。卫青却皱着眉,说:“我也没看清,那东西掠过去的时候我就看见面前一道黑色的影子闪了一下,快得跟闪电似的。那阵风刮过去和影子出现只见几乎没有间隔,所以等我想到有危险的时候影子已经出现了,然后我就感觉到胳膊上一阵剧痛,转头一看已经受了伤。”
说完,卫青便扯下左臂上包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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