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纪事之异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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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地纪事之异事谈- 第1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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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都说,是山上发生了雪崩,她的男友一定已经死了,不过他变成了鬼还会来找女孩的。

    当晚,所有人围成一圈将女孩围在了中间。果然,半夜的时候,女孩的男友出现了,冲进包围圈拽住女孩的手就跑。女孩吓得大叫,就听男友说,进山时的确发生了雪崩,除了他一个还活着,其他的人都遇难了。这时候,女孩应该相信谁?

    我还记得当时看完这个鬼故事,自己都忍不住唏嘘了一阵,然后对周童她们三个讲了,问了她们最后这个问题。三人一致认为,应该相信大家。我却摇了摇头,说我谁都不会信,因为只要真的遇上了雪崩,他们一个都活不下来。

    我慢慢地朝后退着,先找好了等会儿后退的方向,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卫青,你也别怪我不信任你,这次见到你我确实觉得你有些怪怪的,方才又不停地说别人有问题,我自然会想到你是在遮掩什么。说不定你才是真正有问题的人,你把我和你单独留到后面,又跟我说什么别人不对劲,你这不是贼喊捉贼是什么?”

    卫青依旧沉默着,但他的呼吸在周围的寂静里依旧清晰可闻。也不知是因为我的精神高度集中,还是因为卫青本来情绪有些不太稳定,我觉得他的呼吸很浑浊,和往常的确有着很大的不同。这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掉头就跑的准备,只要他一发难。

    这时候我已经没有那种很害怕的感觉了,大概是现在身处的这种恐惧早已经盖过了之前的。有些事情,当你无法逃避的时候,你自然会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去面对。

    如果这一次真的出现什么问题,那也只能怪我舒陌运气不好,偏偏要自己走在最后。不过想通之后,也就发现并没有什么了。被困死在这里也是死,被背后的那股力量害死也是死,同样,若是被排水道外的那只怪物给杀死了也是个死,反正横竖早晚都是个死,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打定主意之后,我就在黑暗中悄悄地转了个身。谁知我刚一有所动作,就听见卫青突然笑了起来。

    我一愣,就听卫青突然说:“舒陌,如果你不信,你可以伸一只手过来扯我的脸,绝对没有面具。”我惊诧地回头朝他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明白这已经是种莫大的让步,但心里依旧想,就算他脸上没有面具,我也不敢确定,现在这张脸是否就是卫青啊。

    “那你总还记得,你手腕上的那只镯子是怎么来的吧?”我又是一怔,就听他继续说,“那还是曾毅晖从我这里买走的,然后送给了你不是吗?而且在卖出这只镯子之前,我们就已经见过了,不是吗?”

    我沉默片刻,过往的记忆就像放映幻灯片似的在面前一一闪过,终于不动声色地挪了回来。既然他能够说出那么久远的事情,至少可以证明他确实是卫青没错,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反常,难道正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本身就很反常的东西?

    卫青再一次沉默了下来。不过我并没有逃走,让他明白我已经相信他了。所以他这次的沉默显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别的我无法猜透的东西。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青动了动身子,又开始朝前爬行了。不过这一次他的速度慢了很多,而且很显然,他不是因为在等我。

    我朝周围的黑暗看了几眼,发现现如今能够抓住的也就只有卫青一个人了。到这时候我才终于体会出当年彭思雨的那种痛苦。他们那时候一定也相互猜疑,相互提防着,甚至可能有过比较过激的语言或行为,所以最后她才会那样孤单。

    我实在很难想象,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在经历了精神上的压力之后又经受那种身体上的磨难会是怎样的绝望。所以当小姨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的神智都已经不清醒了。

    好在我身边还有一个卫青。我急忙加快了步子,很快就追上了他。

    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接近,卫青往旁边挪了一点。这里的宽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我爬过去,刚好可以和他并肩而行。我琢磨着他方才说的那些话,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早就已经被他所影响了,便越发感觉他的话有种另有所指的味道。

    他方才拿来作比喻的确实是曾伟他们,但我自己也说,这只是比喻而已,他真正的意思却未必是这样。那么,他说的难道是我身边的别人不成?那又会是谁?

    我便试探着问:“卫青,你方才说,这些人很可能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些人了,你可不可以说得明白一些?”卫青只是支吾了一声,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我在和他说话。

    我立刻停了下来,很严肃地说:“卫青,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卫青又朝前爬了一小段,才愕然惊觉我并没有跟上去,停顿了一下,才终于想起我刚才在问他什么,便挪了回来。我看着他,同时我相信即使在黑暗之中他也一定能够感受到我的目光。

    果然,卫青突然长叹了一声,说:“舒陌,难道你就真的从没有怀疑过你身边的人?”问完这句话,他也不管我究竟有没有听明白,便自顾自地朝前爬了。一时间整条排水道里只剩下他爬行发出的“悉悉索索”声。

    我感觉,这句话里似乎包含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忍不住快速追了上去,问道:“你倒是明白点说啊,你这么说我哪里明白得了?”

    卫青边爬便说:“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我现在也并不确定这件事究竟出在什么地方。”我气得几乎暴跳:“卫青,你跟我还是不是朋友?是朋友的话就告诉我你想到的东西,别在这里哼哼唧唧欲吐还休得像个娘们儿一样。”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非常严重了。我不是个容易发怒的人,但如果真的触及到我的底线,我很可能会爆发。卫青自然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代表什么,便说:“我真的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我总结了一个规律,可能会对你有些启发。”“你说。”

    卫青说:“如果你仔细想想,你会发现二十几年前的事情里一个有一个隐藏在背后的人,并且这个人一直到现在依旧影响着我们,甚至可以说,就是他把我们牵扯进来的,我们把它说成是一股力量。”

    “但一股力量要发挥作用,就需要一个载体对吧?那么这个载体是什么就是我们今天面对的难题。正是由于这个载体的不确定性,我们才会发现那股力量似乎无处不在。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就是这股力量的载体可能不止一个。”

    我听得打了个寒战。就听卫青又说:“而这股力量要作用到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当然首先需要和我们接触,所以我们接触的每一样东西都很可疑。但你仔细想想,真正能够做到和我们接触最多,并且一直接触下去的,是什么?”

    “人?”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了。“没错,就是人。”卫青说,“而且是我们身边的,熟识的人。”

第二卷 朝山 第四卷 解谜 第三十一章

    第四卷 解谜 第三十一章

    我斜倚在旁边的石壁上,一时间呆若木鸡。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像在开火车一样了,不光是那种“轰隆隆”的声响,更因为那种彻底的眩晕。人,果然是这世上最危险的东西啊。

    我感觉着这种黑暗中几乎窒息的恐怖,对周围的一切更加紧张和恐惧起来。我突然想,我们这样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通过这一系列的出生入死来印证什么人性吗?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我们到头来不管结局如何,这都会是一场悲剧。

    而且更加令人恐惧的是,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完全暴露在背后那股力量的眼皮底下。甚至可以这么说,没有人知道那股力量最终在乎的究竟是什么,也许只想看看我们的表现,也许这一切本来就是它的一场游戏,只是这场游戏出现了意外,多出了我这么一颗棋子。

    其实我们所有人都不过是一枚棋子,任它摆布,随他处置。但我这样一枚多出来的棋子呢?迎接我的又将会是怎样的命运?这是无可预料,也根本无从预料的事情。

    我从心底里感到了一种寒冷,但不是绝望。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个世界如此深邃过,似乎这股神秘的力量始终围绕在我们身边,但我们去寻找时它却又离我们很遥远了。这样忽远忽近的感觉逼得我几乎发疯,让我不知应该何去何从。

    我只知道,我们是真的逃不掉了,而且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很快,我们就将踏上上一辈人曾经走过的那一条道路,或死或伤或疯狂,我们的命运早已注定,那种感觉真的又可悲又可笑。

    忽然,我想到了这样的问题:如果我们的命运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被固定的,那么上一辈人呢?上上一辈呢?这整件事情究竟从何时就已经开始了,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

    而如果这样的悲剧真如小姨所说那般,早已经延续了百年,那么这股力量的拥有者又是通过何种方式延续,跨过了一代又一代人之间的断层,贯穿这始终?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身边的人吗?”听卫青的语气,似乎意有所指,却让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他是已经发现了这个有问题的人,还是……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发现。”卫青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然而话说出来自己的声音都是颤的,他说,“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毕竟你的事情我也不清楚,究竟谁有问题谁没问题还得你自己衡量,别人帮不了你。”

    我听着,偏偏心里越发肯定卫青话里有话,尤其他这么一否定,反而让我心中更加忐忑起来。就听他突然又说:“不过你可以仔细想想,你身边的这些人里,都有谁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最多,接触最紧密,并且每一次都和你出现在一起。”

    我忐忑地思考了一阵,最终发现似乎没有谁符合这个标准,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听见黑暗中有一阵“悉悉索索”的爬行声音朝我们这边逼近了过来。

    我急忙噤声,加快步子和卫青并肩靠在了一起。整个世界立刻安静一片,耳边只剩下我和卫青的呼吸声,还有就是后面那若有似无的“索索”声,慢慢地朝我逼近着。

    我紧张地抓住了卫青的手,随后发现他的手心里满是汗水,可见也紧张得够呛。这样的黑暗里,我们看不见身后的一切动静,只能听着那声音自远而近,却连躲避都不可能。

    我感觉卫青似乎伸手在自己的背包里摸索着什么,半晌,突然把一样冰冷的东西塞进了我的手里。我一摸索,发现那似乎是一把匕首。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卫青猛地将我抓住的那只手拽了回去,什么话也没说,就朝后面那声音的来处摸索着爬了过去。

    我立刻意识到了他要干什么,急忙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虽然黑暗中卫青看不见我摇头的动作,但他也能大概感觉得出我的意思,便回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用担心,却再一次坚定地把我的手推开了。

    我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卫青出现了什么意外挂掉了,我也直接陪着他死得了,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儿。

    虽然他这种闷不吭声的性格很让人憋火,但总好过一个人孤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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