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醒,你醒醒。”我浑身一个激灵,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面前的正是代雅,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瞪着我,说:“这才多长时间,你居然就睡着了。”睡着了?可那真的是梦吗?我看着代雅,一股寒气瞬间贯彻全身,急忙跳起来离她远远的。
“我的电话号码王参也给你了吧?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打电话找我。”看我一副惊恐的样子,代雅皱了皱眉,问,“你刚才究竟梦见什么了?”我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
“你要喝点儿水吗?”代雅端过来一个玻璃杯。“不喝。”我条件反射地说,然后急急忙忙地告辞说,“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好。”代雅笑了一下。
外面的走廊依旧暗暗的,阳光照不到楼梯上。木质的楼板踏上去咯吱咯吱乱响。我突然打了个寒战。刚才电脑主机上的灯根本没亮!代雅不是在看视频吗,可电脑根本没开啊!
第一卷 异事谈 第四十五章 密室杀人(小心代雅)
我再一次相信,这个世界深邃得让人发寒。
这天晚上,我又做梦了。我说过,梦是一样非常可怕的东西,因为无论遇见什么样的危险,你都只能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在梦里,我轻轻地下了床,客厅里好像有“滴滴答答”流水声,很轻微,很隐秘。我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这时候,水声却一瞬间把自己隐藏了起来,只余下时钟的声响。它也走得很轻微,很隐秘。它的节奏是这样的:“滴答,滴答,滴答……”我从那种异常的稳健中听出了一些不甘于寂寞的东西,它正迫不及待地想要破茧而出。
屋子里黑得像是泼上了一层黑漆,天上的星星扭曲成了巨大的人脸。那种星星点点的光芒闪烁到最后就成了诡异的眸子,散发着妖异的绿光。整个世界静谧得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我光着脚站在地板上,却没有感觉到冷。
是的,梦里是不会真正感觉到冷的,因为我在梦里只是一条脱离了肉体的魂儿。它静静地站在那儿,眼神木木的,双脚悬空。我看见代雅从冰箱后面飘了出来。
冰箱和墙壁之间只有一条很狭窄的缝隙,所以她最初是扁平的,她用一双属于平面空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朋友们,梦的世界,最是黑白颠倒,虚实混杂的。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场情节放任自流的电影,没有逻辑,充满了意识流的因子。永远没有人知道下一个瞬间会发生什么。
当然,我们也不用害怕,就像我们不需要害怕自己的想象一样。无论梦境是多么的曲折离奇,多么的异常鬼气。它终究只是一个梦。它既不会成为现实,也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所以我说话了,梦给了我比平时更大的胆量。我说:“你来干什么?”代雅没有理我,只木木地看。
我说:“你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对不对?你想要阻止我调查下去?”代雅依旧木木地看着我,她的眼睛从我身上透过去看向后方,就像她和我所处的根本不是同一个空间。
我的声音终于开始颤抖,我说:“你究竟是不是代雅?”代雅的眼睛蓦地一亮。我的心里蓦地一寒。
代雅突然笑了起来。她的声音遥远得仿佛来自外太空,低沉,沙哑,空灵,非男非女。她的肉体渐渐分裂开来,变一为二。我不清楚究竟是她的身体将另一个身体挡住了,还是她的身体里原本包含着两个灵魂,正在分解。
我惊恐地盯着她。我想闭上自己的眼睛,可我才一努力就想起我的眼睛原本就是闭上的。因为这是做梦,因为我们身不由己,所以它不给我任何逃避的机会。我们知道面对不想看见的东西要闭上眼睛,那么梦到不想梦见的梦呢?
我的眼睛“唰”地睁开,整个人以一种罕见的姿势从床上跳了起来。看看表,竟然已经是上午将近九点钟了。我的心跳如此剧烈。是梦吗?不是梦吗?
整个世界颠倒了黑白,混淆了真假。我突然想起,梦境与真实,究竟哪一个更接近于真相?在那一刻,我承认,我迷茫了。
短信铃声响起于当天中午十二点整。我正端着饭盒往寝室里走,才到门口就听见手机像叫魂一样一边接一遍地响了起来。这是一条死亡短信。是的,凡是出现在这条短信里的人都无一例外地死了,我已经渐渐习惯于它的恐怖。
短信上依旧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中午十二点半,学校老画室,王参。我的手依旧像往常一般抖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发烧了吗?”周童疑惑地看着我,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奇怪。这让我猛然想起了代雅,那也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总是以一种奇特的幅度瞪大,平白多出点儿鬼气。
我颤了一下,脑海里立刻闪现的就是昨晚那个似真似假的梦。据说梦是人类潜意识的一种发扬。林肯在遭遇枪杀之前不是就曾梦见自己被人暗杀之后亲人围在身边痛哭的情景吗?由此可知,梦境有时候正是某种现实的提前演示。
我越想心里越发寒,把手里的饭盒往周童那里一塞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如果说代雅的确有什么异常,那么现在唯一危险的的确就是王参。
此时正是正午,校园里一如既往的缺少人气。今天的阳光总带着些昏昏沉沉的色调,看起来缺乏明朗。仅有的一点光芒透过树叶洒在地上,看起来颇为不真实。
这种昏暗寂寞的色调让我一瞬间回忆起了代雅家里的那台电脑。那上面显示出的正是这样一种昏暗沉郁的色泽,带着点黄绿黄绿的样子,就像一张张不断播放的老照片,里面的所有人物都被这样的颜色衬得阴森起来。
毕竟,那也许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画面,总与我们所在的世界有些不同。
我使劲摇了摇脑袋,这才发现画室已经到了。画室对面是一片宽敞的空地,并没有什么建筑。那里的树高大笔直,就像士兵般排列得整整齐齐。他们就像在守护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走进王参的画室,我再一次出现了那种好像误入了另一个世界的古怪感觉。画室里一如既往得阴暗,即使早有预感,我仍旧被里面那股刺鼻的颜料味和灰尘味呛得咳嗽了几声。
窗帘上依旧满是灰尘,没有了先前那种星星点点的阳光,整个屋子都变得充满鬼气起来。旁边靠墙的还是那些大大小小的作品,告诉我这间画室的主人经常回来。
没有预料之中的血腥气,整间画室也没有一点点出过事情的感觉。我诧异地朝四周张望了一阵,低头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还没有其他奇怪的短信发来。
“怎么样?去见过代雅了吗?”王参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我的一瞬间也愣了一下,问我,“代雅的脾气有点怪,她要是不想告诉你,你用什么办法都拿她没办法。”
我吃惊地盯着王参,他应该是刚吃晚饭,手里还端着一个饭盒。为什么这一次短信失误了?难道说一切都是王参自己在故弄玄虚?
是啊,除了孙睿的另外四个人里面,排去已经死掉的彭军和苏宛,只剩下王参和代雅。代雅的诡异之处我们有目共睹,那么事实究竟是什么?或者说,那条奇怪的短信指向的并不一定就是死亡?从最开始一切就是我自己武断了?
一时之间,我还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如果说我以前关于短信的猜想是错的,那么真实情况又是怎么回事?真相和我似乎总存在着这么一层屏障,我再一次失去了方向。
这时候,王参才总算想起世界上还有“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法,脸色一下就变得仓惶起来,问:“你是不是收到了关于我的短信?”我点了点头。王参的脸就更加苍白了。
我立即说:“可是你现在还没有出事啊。”王参愣了一下,欣喜的表情在脸上一闪即逝,又说:“还和以前一样没有日期,只有时间和地点吗?”我的心一跳,我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试探着说:“也许你可以向市公安局寻求帮助。”王参则果断地摇了摇头:“这一切都如此诡异,你真的觉得那些警察能从科学的渠道破解吗?”他把“科学”这两个字的音节咬得很重。我听了也立即愣住,是啊,仅从科学的渠道真的能认识整个世界吗?我们已经从科学上了解了太多关于世界的东西,可那就一定是真相吗?
我看了看王参,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还是王参先开了口,说:“这样,我把代雅的电话号码给你,我觉得她那里应该也会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我愣了一下,代雅那里实实虚虚,真让我摸不清看不明。
我愣愣地看了王参好一会儿,王参才找到一张废弃的素描纸,从上面撕下一个角写上号码递给我,说:“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接。”
王参一直把我送到画室门口,脸上的苍白依旧未退。我说:“你真的不怕吗?”王参立刻笑了一下,说:“我当然怕。不过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孙睿的事情,即使他的鬼魂真向我索命来了,或许我还有资本和他理论几句呢。”我立刻愣住,心想难道这就是王参没有出事的原因?
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王参突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小心代雅。”我愣了一下,回头时却发现他已经再一次陷入了深思。小心代雅?什么意思?是让我小心代雅会出事,还是说代雅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人?我突然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
在这里我想说点题外话:中午午睡起床后,我突然感觉后背上很疼。用镜子照了一下,竟然有一道至少两寸长的血疤。当时我穿着睡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今天下午,我就开始发低烧。正如我所想,这世上难以解释的事实在很多。惊恐中……
第一卷 异事谈 第四十六章 密室杀人(真相)
第二日清早,我就给代雅打了个电话向她打听当年的事情。是的,我发现,要搞清楚现在发生的事就必须要先搞清楚当年发生的事,而代雅则是唯一一个可以给我提供帮助的人。
电话很快的就接通了,那边却迟迟没有人接听。过了有大概半分钟,电话就自动挂断了。没有人吗?我愣了一下。不过很显然,我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所以我再次拨了过去。
这一次接通得也很快,而且很快就有人接听了。代雅的声音听起来懒懒的,估计是被我的电话给叫醒的。她那边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问:“喂,哪位?”
“是我,舒陌。”说完之后,我才突然想起代雅并不知道舒陌是谁,于是急忙再补充说,“就是那天去找过你的那个王参的朋友。”希望她不要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代雅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哦”了一声,说:“是你啊。有什么事?”我急忙说:“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问你点儿事。”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时间。”代雅居然想都没想地就拒绝了。我急了,说:“是很重要的事。”
代雅也说:“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我立刻沉默了。这样的话让我有什么余地进行反驳?沉默了很久,我闷闷地说:“好吧,我告诉你,我做了一个梦。”代雅那边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梦见的就是你。”我说。代雅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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