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克斯·布朗宁字样的信纸上。每张纸的顶端都有一行引人注目的话:“博克斯制
作——让瞬间永恒。”
加雷斯·博克斯在信中谈到了他的梦想,他的一生和一张绝对完美的照片。他
说他很抱歉,其实在警官第一次来找他时、他就知道伦尼·伯克在什么地方。他说
伯克很令人讨厌,但是很容易控制。伯克曾认为一旦照片拍出来,事情就会好转起
来。他告诉博克斯,他真的不愿再去做那种事了。至于简·戴利,那只是个意外。
“我让他对我完全信服。我有这么多的照片,他以为我是上帝。‘再做一次,
伦尼,’我对他说,‘然后我可以帮你,把你从中摆脱出来。’
“但一开始时我就错了,不是吗?我重新复制了一张你在第六届图顿十公里赛
中跑到终点时的照片。但是伯克也参加了那次比赛。我知道你会把他找出来的,因
为伯克不可能拍到你的照片。你也想到了码头的大火,对吗?当我出现在你面前时,
那完全是个巧合。凯茨——你很与众不同。当你说我可以把相机器材放在你那儿,
我发现动作中有种与众不同的东西。我想你可能已经猜出了是我,但是我不能确信。
但是你知道吗,那天我安排让伦尼在七点以后去拜访你,不是吗?
“我和梅森警官打过交道,他不会感到有多么震惊。我们是一伙人,不是吗?
你曾在傍晚邀请我……而我最后得到的是一个重重的吻和一声响亮的拒绝。
“那不是你,凯茨。你只是一朵玫瑰,一个花瓶,一个静止的生命。我不能去
想念你,那代价太高了。一个连续作案的强奸犯最终变成了杀人犯,他杀了自己。
在他自杀之前,他把一切都留在胶片上。我想我拥有了瞬间的人生。
“我把所有的黑白的和彩色的照片都准备好了,我还有一个录相机,万事俱备。
但是伯克等不及了,难道他不是吗?我原以为我已完全控制了他,但是我没有。我
把他和他的车藏在离齐彻斯特不远的一个偏远的地方。当我第二天早上去看他时,
他已经不在那儿了。我打算把他的敞篷货车烧了,可他已经把它开走了。
“不是我去找那个女人,凯茨。是她找到了我,这就是命运。当她赶来看究竟
发生了什么事时我正在找伦尼。我原先并不打算强奸的,这是我们见到后才产生的
想法,凯茨。但那时伯克和我都发现了对方。我想最多不过是再来一次。杀人犯杀
人时总是很多的目的,但我认为这里还有许多感性的因素在里面。在把那卷胶卷送
到《太阳报》后,我又回来拍了一些照片,接着就到布赖顿去等候。
“如果我能先去找到伯克的话,我就去找了。但是他不再玩了。那些我们原计
划在你的公寓里拍照的摄影机器简直棒极了。伦尼是个傻瓜,他等不及了。
“他向你进攻时,我并没有预料到。但是我是专业人员,凯茨。我总会随身带
着至少一架相机。人们从不会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不是吗?我永远不会真正地看到
这些照片了,但是你们将成为头版头条,这一点我知道。顺便提一下,我认为你的
搏击很精彩。近来报纸喜欢精力旺盛的女人。不过你是从那里学来这些功夫的?
“我确实想过像伯克做的那样去对待你。但我又在想你在我这儿度过的那个晚
上。那一刹间我就像死了一般,凯茨。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对我已不那么重要了。但
是当你再到这儿来的时候,你又一次击毁了我。是什么造就了你?你漂亮,高雅。
如果那天伯克再耐心些——如果那些警察不在周围,你将有好戏看了,不是吗?但
至少,我拍下了这些照片。
“HastaLaVista,Baby!
“美,戏剧性和古曲风范,凯茨,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
尾声
一九九三年一月三日,天气预报说英格兰南部海岸的天气将会又冷又干,大风
将在海岸及其附近登陆。上午十一点,汉茨郡的斯达宾顿气温只有华氏四十二度,
而这时的葡萄牙却是清爽恰人的六十六度。
两名警官,凯茨·弗拉德和彼得·梅森一起站在斯达宾顿十公里赛的起点旗帜
下。和其他九百五十名运动员一样,他们也觉得很冷。他们蜷缩成一团抵御寒风。
彼得·梅森感觉已经进入状态了。经过三周的节食,圣诞时他只喝了一瓶雪梨酒,
经过二英里跑训练和一些难度较大的八百米的训练,按他的话说他现在已经身材迷
人了。他减掉了九磅。
当队伍前头准备出发时,开始下起雨来。凯茨在冲出起跑线时发出了她最后的
指令:“前几公里不要太快,彼得,留着劲儿第二轮再冲。”
他们用了三分钟四十七秒钟跑过了第一个一公里的路标。彼得担心起来,太快
了!凯茨告诉他不要害怕。第二公里用了三分五十二秒。第三公里三分五十三秒。
现在她们很有节奏地跑着。
十九分钟三十二秒,他们已经跑过半程。彼得说他跑得很费力。后半程,彼得
用尽了全力,感觉到要保持住步伐几乎已经不可能了。还剩最后一公里时,他们的
表分别是三十五分三十八秒和三十五分三十五秒。凯茨在比赛开始时就按下了表。
彼得在他们跨过起跑线时才按下表。
最后四分之一英里要绕过一个转盘。还剩下一百五十米了。彼得有望突破四十
分钟的记录。彼得看了看表,加快了步伐,撇下凯茨死命向前冲去。他的时间是三
十九分零三秒。凯茨慢了一些,三十九分十秒。
凯茨在后面高声叫喊着彼得的名字,可是彼得正不顾一切地冲向终点,两个拳
头在空中胜利地挥舞着。
果汁机前堆满了人,凯茨好不容易才挤到前头,痛痛快快地喝了几杯。彼得也
在这里。凯茨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彼得转过身来,身旁还有个女人。甜甜的脸蛋儿,
一头深褐色的卷发。“嗨,凯茨!”彼得说。他像个学生似地笑着。“这是安——
我的妻子。”女人点了点头。
“谁是跑得第一的女士?”凯茨说,“她的时间是多少?”
“我不知道。”安说,“这是我第一次跑。”
“珍·海洛普,”人群中有人高喊起来,“我想是三十五分二十秒。”
“真,真了不起!”凯茨想。
彼得混身大汗,但是他眼睛奕奕有神。“嗨!”他说,“我今天跑了个最好成
绩,你怎么样?”
凯茨朝安笑了笑,又对梅森扮了个鬼脸。“你是个混蛋,梅森。”然后她挥了
挥手,转身离去。回到家中,凯茨洗了个澡。当肥皂泡滑过臀部时,凯茨想:“做
爱的感觉也就不过如此罢了。”她擦干身体,换上新衣,开上车直奔盖特威克机场。
瓦莱丽乘坐的飞机就要降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