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知子摇摇头。“不是的。”
“那么本来是怎样的?”
“把刀藏入画中的确实是我和裕子。其实我没想到要这样做。不过,裕子对味道也很敏感。她发现那幅画未干透。因为想到万一被人从那把刀得悉凶手是谁,太可怜了……”“可怜?”
“那个女人死不足借。”
“你认识山崎芳子?”
“嗯。”美知子点点头。
片山凝视手中那把被颜料弄脏的刀,然后盯着美知子。
“你是……不,你们到底是谁?”
“我是山边美知子呀!”
“大概不是吧!你们的姓全部跟‘幽灵俱乐部’的会员相同。我想不可能是巧合。”
“却是真的。”美知子说。
“我的想法是,唯一可以解释这种巧合的,即是俱乐部采取一种方法,会员的寻欢对手,必须是跟会员自称的姓名同姓的人。”顿了一会,片山又说下去。“换句话说,你们在日本受聘为俱乐部会员的对象,之后才来这里。于是依照规定,使用规定的姓名。
这样,会员就知道,凡是跟自已在俱乐部自称的姓氏相同的女人投宿在此,就是自己的对象。因此,那四名会员才会跟你们四人同姓。”
片山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不由喘一口气。
美知子沉默地注视片山一会,终于拿开裹在身上的毯子,走过去把脱下的衣裙穿上。
片山默默地等候美知子说什么。
美知子整整齐齐地穿好衣服,转身走到片山面前。
“你所说的一点也不错。”
“是吗?”
“不过,关于我的却不对。”
“你说什么?”片山不由反问。
“我真的是山边美知子啊!”
片山目不转睛地盯着美知子,蓦地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的啊!”
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
就在那时,走廊上传来叫嚷声。
片山和美知子同时大惊,一时无法动弹。
一阵跑步声后,房门大开,大崎幸子气咻咻地站在门口。
“美知子!裕子中枪了!”
“什么?”片山把刀子塞进口袋,冲了出去。“她在哪儿?”
“会客室!”
片山拼命往走廊上奔跑。福尔摩斯领先跑在前头。
“太意外了!”石津瞪大眼晴。
“可不是吗?我没说慌吧!”石津嘟起嘴巴。
“好吧!原谅你。总之,我从这里开始探险的。”
晴美和石津从一零六号室的洋式衣橱出到地下通道,再沿着地下通道来到遇见签田良造的豪华会客室。
“这里是用来干什么的?”石津说。
“这是‘幽灵俱乐部’的会员跟女人约会的地点。”晴美说。“一定事先约好时间,在这里等候对方。假如谈拢了就到另一边的三个房间去。若是还有其他事情,就从这里出去别的地方……”“这里用来吃饭吗?”石津傻乎乎地间。
“各种用途都用。包括替对方画裸体像。”
“画画?我的画不太好哪!”石津回答。
“你真是……”晴美叹一口气。“女人多半是从这条通道来的。对方当然是从那道门来的了。”晴美指一指关闭的门。
“过去看看,从那门可以出到什么地方。”
“好。”石津点点头,过去想开门。“咦!锁了。”
“是吗?能不能弄坏它?”
石津咧嘴一笑。“包在我身上!”
“不要太粗鲁哦!”
石津退后几步,哇一声大叫,向前冲过去。撞一次而已,门就往外打开了。
“好厉害!了不起!”晴美瞪大眼晴。
“又是通道!”石津掸去衣服上的尘埃,站起来说。
“走吧!”
晴美走在前面。这回很快走到褛梯前。
“上去不知出到什么地方呢?”
“只好上去看看了。”晴美说。
“让我先走。”石津制止晴美,开始领头上褛梯。走了大约一层褛的高度,又是通道……“好像出到外面了。”石津说。
风很冷。而且传来哗啦啦的雨声。
“没带雨伞,怎么办?”
“现在是凶杀案的搜查哟!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晴美装腔作势地说。其实她也不喜欢淋雨。
“先出去看看再说……”石津继续沿着幽暗的通道往前。
“前面有出口。”
“打得开吗?”
“好像不是门,普通的墙璧……动了。”
石津用力一推,墙壁以中心为轴旋转。
晴美往外窥望,吓了一跳。
“这里……不是庭园吗””
不错,他们出到了酒店的庭园之中。
晴美用手碰一碰打开的门户。“瞧!外侧是树篱哟!出入口是伪装的。”
出到哪一带呢?晴美从绵绵雨中探头出去左看右看。好像是酒店的对面,靠近庭园的边端。
如此一来,那条地下道和房间,乃是建造在庭园下面的。恐怕是从前就有的,经过改造,做成这个出入口。
“俱乐部的会员是从这里进出的。”晴美说。
“怎么办?出去看看吗?”
“可是……故意淋雨的结果,乃是感冒哦!”
晴美正在作出普通常识的发言时,传来人声。
“在这里!”
“从那边转过去了!”
女人的声音。那不是大崎幸子和棚山由纪吗?
“右边!”这回是男声。
“左边!”这个是女声。
“到底哪一边?”又是男声。
晴美闻言瞪大双眼。“咦!哥哥的声音!”
就当这时,晴美和石津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晴美吓了一跳,对方似乎也吃了一惊,刹那间呆立不动。可是男的脸变成黑影,看不清楚是谁。
“晴美小姐,危险!”
石津挡到晴美前面。因为他看见男人手里有枪。
石津的声音似乎似乎被片山听见了,声音飞过来。
“石津,小心!那个家伙开枪打中裕子!”
“什么?岂有此理!”晴美尖叫。
“好家伙!”石津不顾一切地冲进雨中。不意脚下一滑哗声大叫一声,跌个四脚朝天。
幸好跌了一交。因为同一瞬间,对方开枪了。假如石津没有摔倒,一定被枪打中。
这时,福尔摩斯冒雨出现。
猫本来不爱淋雨。但是人类不太济事的时候,它不“袖手旁观”了。
福尔摩斯像子弹一般纵身跳起,伸出利爪,往男人的一把抓过去。
“哗!”男人惨叫一声,往后栽倒,手枪掉在地上。
福尔摩斯下到地面时,男人一边捂着脸,一边踉踉跄地走前去。
片山奔过来。幸子、由纪在后面。
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的脸照在水银灯下。
“你是……”晴美顿时哑然。
他是松永,平田大使的秘书
“他把裕子……”幸子的声音气得颤抖。
“杀了他!”由纪怒喊。
“不,不行。”片山叹息着说。“必须让他得着该有的报应——石津,带他过来。”
“遵命!”
石津一边擦着跌倒时撞到的额头,一边走向失去抵抗能力似的楞在那儿的松永。
枪声又起。晴美吓得回头一看。
有人捡起松永跌落的手枪,向他发射。
松永按住胸口,呻吟着,在雨中徐徐倒下。
“这就可以了。”格林贞子说。“片山先生,请你拘捕我吧!”
说完,把枪扔到片山面前。
“雨停啦!”美知子说。
早晨。酒店的会客室一片寂静。然而并非空无一人,除了片山等人外,美知子、幸子和由纪也在,还有贞子独自远离而坐。
众人没有开口说话。大家都在等候。
门开了。进来的是松井。
“医生刚刚出来了。”松井说。“衣笠裕子小姐的性命没有危险啦。”
众人发出安心的叹息声。
“我完全误解了。”松井对片山说。“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时,你跟衣笠小姐走在一起,使我一直以为你的太太是她,”“那天你要我留意的是指衣笠小姐?”片山问。
“可是你为何……”话没说完,片山改变主意。“必须联络警方了。报警之前……在这里顺序地整理一遍好了。贞子女士,这间酒店,是不是‘幽灵俱乐部’的德国分部?”
贞子点点头。“是的。已经很多年了。”
“你的丈夫也是会员吗?”
“不是。由于是这种酒店的关系,不太显眼,恰好供作用途。这是其中一位住客向我提议的。”
换句话说,那天会议中“多余的椅子”,应该是格林贞子的位子了。
“于是你把本来就有的地下道改道成房间?”
“是的。我从日本总部知道俱乐部介绍过来的女性名字后,再由我联络跟她同姓的会员。我不知道谁会来。因为是由会员本身向总部直接提出要求的。”
“恕我说得难听——那是一种类似卖淫的……”“不错。”贞子承认。“关于这点,我说我不在意是说谎了。不过因着这个契机,我拉拢了一批一批的客人。持续一段时间后,欲罢不能,就这样做了下去。我告诉自己,责任虽重,但是有必要……”片山转向美知子等人。
“接着轮到你们的事。”
“让我来说。”美知子说。“我是如假包换的山边美子。”
“听说你的父亲在酒廊失火时烧死了……不,你说只是失踪了。”
“嗯。我的父亲和母亲相处得很好——可是我很喜欢父亲。母亲是后母,不是真正的生母。我听父亲说,生我的母亲离家出走,不知到哪儿去了。”
“那么,藉着山崎芳子的通报,平田向你母亲游说,买下山边的过去的事,你完全不知道锣。”
“当然。如果我知道,我不会允许她这样做。父亲失踪后,母亲突然变得手头阔绰,使我觉得很古怪。不久,母亲遇到意外死亡了。临死之际,也许内疚吧,向我坦言一切真相。”
“包括平田的事?”
“不。连母亲也不知道买卖的对手是谁。不过,她曾悄悄去过父亲逝世的医院,确认那是父亲,那时见过山崎芳子。她把山畸芳子的事告诉了我。”
“于是你调查她的事?”
“嗯。我四处探听,后来问到父亲的死好像是山崎芳子的过失造成的,于是我猜想父亲可能是被杀的。”
“你把山崎芳子叫出去谈判,逼她招供?”
“嗯。平田的名字,也是那时从她口中同出来的。平田告诉她,一定要找到适当人选,必要时可以不择手段……”“我想是这回事。”片山点点头。“平田告诉过我,山崎恣意而为。”
“平田为了升官,须要跟有名望的人联络关系。由于他的对手是‘幽灵俱乐部’的会员,因此他也设法成为会员。”
“原来如此。所以你来这里找平田吧!”
“我从山畸芳子口中问出其他人的名字,伺机接近那人。跟他结识之后,探听到俱乐部的事,得知内部另有安排。我既不能以山边女儿的身分来,纵使用假名也不一定见到平田。因此接受俱乐部安排的特别工作,以虚构的‘山边’为名接近平田。”
“因此你跟其他三位女友一起来这里。可是,你在那个地下的房间见到的不是平田,而是松永。”
“是的。我马上知道来者不是平田,但是不能讲出来,我想设法逃跑,可是突然遭受他的袭击……”“后来你从那个秘密出口逃出庭园,遇到我们。”晴美说。
“我被强暴了……受到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