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随后紧追了下去。
当他追上林心湄和苏楠时,只见这两个女孩子正一脸茫然,抬头仰望着天,苏宁已经不见了。
一见到张书函,两个人同声叫起来:“书函,书函,刚才好大的一只怪鸟,突然从天上俯冲下来,把苏宁攫走了,我们想追也无法追。”
“那只是幻像,他就在附近!”张书函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赶快找,一定不能让他把苏宁带走!”
三个人急忙散开来四处寻找,不长时间,苏楠突然大叫道:“我看到了,他在那边!”
张书函和林心湄急忙飞奔过去,远远的,他们看到知真子扛着昏迷不醒的苏宁,跑到了一条公路上,伸手拦下了一辆轿车,上了车之后绝尘远去了。
(4)快逃!快逃!!快逃吧!!!
苏宁被劫走之后整整半年了,城市早已恢复了它的原有景象,欲望的风笛依然在每一个人的梦中狂烈的奏响,在这水泥钢筋浇铸而成的原始森林之中,弱肉强食的争逐仍旧是一成不变的上演着。就如同一个早已编制好的互动游戏,陷身于其中的人们身不由已的扮演着自己必须扮演的角色。
美丽、纯洁、善良的苏宁失踪了,但这丝毫也影响不到城市中人们的日常生活,人们早已看惯了美丽的丧失,对于丑陋的习惯已经成为了时尚与共识。
人们依旧按原有的生活节奏安排着自己的日程,这一天,一辆客货两用小轿车驶入一个小镇,车上载着化工用品与药品,还有几个行踪古怪的客人。
司机把车子停靠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院内,等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司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也不知骂了多少次娘,终于,才见到一个身材羸弱、脸色苍白,皮肤薄得似乎透明一样的女孩子行动缓慢的走近前来。
“你是来收货的?”司机怀疑的问这个病态的女孩子。
女孩子肯定的点了点头。司机嘀咕了一声:“干什么弄得这么神秘,不过是点朱砂,真是怪事,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这东西,在这儿签字吧。”他把货单递到病态女孩面前。女孩的手指哆嗦着,好不容易才抓住笔,正要往货单上签字,车上的三个人突然跳下车来,站在了女孩的身后:
“苏宁,我们来得太晚了,你还好吧。”
病弱女孩子脸色猛然一震,如受雷击,万难置信的她转过头去,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张书函、林心湄和苏楠,她的嘴唇激烈的抖动着,好长时间不发一言。
“宁宁,真的是我们救你来了,这不是幻像!”苏楠走上前来,将苏宁抱在怀里,感受到亲情的温暖,苏宁突然之间大放悲声:“楠楠,楠楠,你们快带我走啊,知真子他不是个人,是个变态的恶魔,他把我……”
“好了宁宁,不要说了,”看到健康美丽的苏宁竟被恶魔知真子摧残成这么一副模样,苏楠心如刀铰:“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知真子做恶到头了。”
林心湄却忧虑的问道:“苏宁,知真子怎么会让你替他来取货?他就不怕你趁机跑掉吗?”
“我跑不掉的,根本就跑不掉的,”苏宁绝望的说道:“我几乎一有机会就逃跑,但无论我逃到多远,总是发现又跑回了那间囚禁我的小房间,而知真子那个恶魔就坐在房间里等待着我,他在我身上下了魔咒,除非是死,否则我永远无法获得解脱!”
“这个恶魔现在在哪儿?”张书函冷声问道。
苏宁突然打了一个寒战:“不,不,你们不能去找他,他又炼成了一只新的魔铃,比朱建风那只更大更黑,法力也更强,前几天他又从城里弄来几个女孩子,凡是不从他的,都会死得很惨,他还常说要去找你们几个报复,你们千万不要靠近他,快逃吧,快逃!”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悦耳的声音:“现在逃已经来不及了。”大家急忙转过头去,就见知真子正笑吟吟的站在他们身后。
此时的知真子,与不久前的形象大不相同,现在的他变得非常有气度,优雅,雍容,气轩不凡,与苏宁的憔悴伶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就是这个恶魔从所谓的传统道宗所获得的东西:采补、吸纳与丹镬。
他的手里,摇动着一只好大的铃铛,大得就一只碗,黑黝黝的泛着妖异的荧光。
“张书函,”知真子笑吟吟的开了口,就象是老朋友一样热络的聊着天:“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屡次三番跟我调皮捣蛋,这一次,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过你的了。”
(5)邪魔伏诛
张书函也是笑吟吟的望着知真子:“知真子,如果你还打算借助你的邪术达到效果的话,那我可以事先告诉你,这一次你是不会得逞的。”
“那咱们走着瞧好了,”不屑的回答着张书函,知真子那双可怕的眼睛落在了苏楠身上:“苏楠,最近我又有几次在苏宁的梦中见到了你,才注意到你的质材不在苏宁之下,或许你会对成为我的鼎镬有兴趣?”
“你继续做梦吧,”苏楠厌恶的回答道:“在我眼里你还不如一条蛆虫!”
知真子哈哈大笑起来,目光移到林心湄身上:“还有你,只可惜你已经成为了张书函的女人,这个家伙,真是暴殄天物,如果你要是选择了我,就会知道象张书函那样的伪君子是如何的不值一哂。”
“知真子,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满嘴污言秽语。”林心湄微微皱起眉头:“书函,我不想再听到他这可恶的声音了。”
“再等一下,”张书函说道:“知真子,这是你和我们之间的事情,这辆车,还有这个与事情无关的司机,让他们离开吧。”
知真子极有风度的对司机摆摆手:“快一点走吧,别在这里耽误我们的正事。”
司机急忙答应了一声,跳进驾驶室,打着火,发动起车子。忽然之间,他的眼睛中荧光一闪,竟然射出一道邪恶而残暴的强光,逼视着张书函,客货两用轿车轰鸣一声,猛然向张书函辗压了过来。
张书函好象是吓呆了,站在原地竟然一动不动,只听轰的一声,轿车辗过他冲了过去,尘埃散尽,张书函竟然仍是站在原地,那辆轿车疾冲向前,忽然之间消失了,原来只是一个幻像。
幻像消失的刹那,知真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只见他抚着手腕,踉跄后退几步,鲜血从他的指缝中喷涌而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从他的口中吼出:“张书函,你竟敢伤我?”
张书函淡然一笑:“知真子,你这种狂妄自大的无知之辈,只配躲在黑暗中欺凌弱者称王称霸,你那幻像的催眠小术,偶一为之或可得逞,但一而再,再而三,只会误了你自己。”
野兽一样的咻咻喘息着,知真子突然发出一声怪异的狼嗥,他脚下急速的步罡踏斗,一双眼睛挤成窄窄的两条缝:“大君有命,开阳承阴,九域诸魔,奉吾纶音,玄天太上诸星君急急如赦令,疾!”他猛的将指尖塞进口中,用力咬破,将手指上流出来的鲜血漫天一扬。
随着知真子的血珠洒下,地面上无风起尘,仿佛阴界中的妖兽一起出动,恐怖的尖叫声霎时间响遍原野。
漫卷的尘风忽然洞开一扇黑漆漆的大门,浓重的血腥气味之中,一群丑陋狰狞的鬼怪蜂拥而出,向张书函他们猛扑过来。
“总是一成不变的老一套,”张书函厌恶的撇撇嘴:“知真子,你可真称得上黔驴技穷啊!”他不去理会拉手扯脚抓住他的那些恶鬼,却突然一转身,对准墙边的一棵小树飞脚踢了过去。
只听一声惨叫,把自己幻化成为树木的知真子惨叫着仰天跌倒,张书函这一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自己的脚趾咯得生疼,而知真子下颌却被这一脚踢得粉碎。知真子爬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嘴里呜哩哇啦的想说什么,却偏偏说不清楚。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张书函说道:“知真子,你想弄清楚我是怎么认出你的法身的,是不是?”
那恶鬼蜂拥而出的幻景早已随着知真子的倒下而随风飘散,倒在地上,这个行至末路的邪恶术士痛苦的点着头。
“我们来到这进而之后,就对这里的地貌形态进行了仔细的观察。”张书函笑道:“你刚才蹲着的地方,根本就没空无一物,突然之间多出一棵树来,你想这怎么可能瞒得过人去?知真子,你的妖术法力再强,还没到幻化无形的地步,只能是制造错觉迷惑人们的判断力。到如今这一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我不会再说什么了,”知真子吐出两颗牙齿,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张书函,这一次算你赢了,可等我下一次再回来的时候,就到了你为你的妄行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说完这句话,知真子的身体象条鱼一样的猛然跃起,又重重跌下,一动不动了。苏楠抢过去看了看,脱口叫道:“这家伙知道逃不过去,嚼碎自己的舌头自杀了。”
“他还会变成恶鬼再回来的!”苏宁突然叫了一声。
“不会的,”张书函摇了摇头:“阴冥路上,黄泉途中,有多少屈死在他手下的无辜冤魂在等着他,只为了复仇这一刻的快感,死去的知真子比活着的知真子麻烦更多,怕是他真的没有多少机会再回来了。”
一阵狂风突起,卷动地面那只黑色的妖铃,发出了几声阴碜的叮咚,仿佛魔界的摄魂妖歌,蛇一样的悄然流淌滑行在阳关道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