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品,头包蓝中的圣母面露微笑,旁边站着一群人,双眼含着赞美,这是一张愉悦的圣母
画像,画像的两旁是窗户,看上去非常可爱迷人,绝不可能造成一个女人的那种表情。
“当时有人正上楼吗?”他问道。
“是的,少部分人。我带一些人上去,路德先生的秘书伊拉·杰林斯基也带一些人。我
们都想把气氛弄得亲切、愉快。”
“贝寇克太太上楼时你有没有在那里?”
“真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我手上有份名单,我出去请他们进来,介绍他们,请他们
喝东西,再出去带另一批人进来。这时我不知道贝寇克太太是否在场。”
“是不是有一位叫邦翠太太的?”
“是的,有。她是这幢房子的前一位主人,市长过一会儿也上来了,他带了一批人来,
我没有替他们倒饮料,因为我还要下楼带另一批人。”
“谁替他们倒的?”
“这我不太清楚,那时有三、四个人在帮忙。”
“你是否记得你要下楼时还有谁在楼梯上?”
“吉姆·葛菜毕斯,一位新闻工作人员,正要采访这次的新闻,另有三、四个人我不认
识。还有两位摄影人员,一位是本地人,另一位是伦敦来的女孩子,她对于特殊角度的取材
很专门,她的照相机就放在角落里。以便随时可以猎取格雷小姐接见客人的镜头。喔,让我
想一想,当阿达韦克·费因到达时我待别感到高兴。”
“谁是阿达韦克·费因?”
海利·普列斯顿看起来有些惊讶。“他是个大人物,是影视界的台柱。我们事先都不知
道他要来这里。”
“他来参加令大家吃了一惊。”
“没错。”普列斯顿说。“他来参加太好了,也出乎大家预料之外。”
“他是格雷小姐和路德先生的老朋友吗?”
“好几年前玛丽娜嫁给她第二任丈夫时,他就是她的密友。我不知道杰逊了解他多
少。”
“总之他到达之后给大家一阵惊喜。”
“当然啦!我们都很高兴。”
德默特点点头,又谈到其他问题上,他仔细地问有关饮料的事,它们的成分、怎么调制
的、谁在端饮料、请谁或雇用谁来帮忙。虽然在场的三十个客人都有可能在希特·贝寇克的
饮料中下毒,但同样的三十个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发现这种阴谋。德默特心想从这方面下
手是个大好机会。
“谢谢你,”最后他说,“假如可以的话,我想和玛丽挪·格雷小姐谈一谈。”
海利·普列斯顿摇摇头。“很抱歉,这实在是不可能的事。她很沮丧,非常沮丧,还请
医师来照顾她。这是有医生的证明,我可以给你看看。”
德默特拿过来看了看,那年轻人走开了。德默特·克列达站在楼梯沉思了一会儿。这时
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立刻转身。海利·普列斯顿回来了,身边还跟着摩里斯·吉尔克思医
生。吉尔克思医生外表没有矫饰,似乎是个实事求是、古道热肠的人。他穿着斜条纹软呢布
的衣服,一头棕色头发,双眼敏锐而黝黑。
“吉尔克思医生吗?我是德默特·克列达总督察。”
医生点点头,推开一扇门,邀请德默特进去,显然那是医生自己的卧室,一间很舒适的
房间。
德默特说,“玛丽娜·格雷小姐说是不能会客,医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吉尔克思微微耸耸肩:“神经问题,假如你去问她问题,她一定陷入歇斯底里状态,同
样的她不能参加案件调查。”
“这种情况,要继续多久呢?”
吉尔克思医生看着他笑一笑,“假如你想知道我的看法,我可以从人的观点来告诉你,
而不是医学的观点。在四十八个小时内格雷小姐不但愿意,而且还要求见你。她会接受访问
并回答你的问题,就是这样!”
“这真有趣,”德默特说。“有趣极了。”
“我想办法让你了解玛丽娜·格雷,”摩里斯·吉尔克思医生说。“你一定看过她的照
片。”
“她是个了不起的明星。”德默特说,“很了不起,有个性、漂亮、有同情心。”
“是的,”吉尔克思说,“她拥有这些,她拼命想求好,每条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何况
她身体也不好,情绪总在失望、兴奋之间摇摆不定。她自己没有办法控制,这使她受了不少
苦。除了最近一次的婚姻外,她没有一次是快乐的。她现在嫁的这个人非常爱她,她认为她
终于找到一个稳定快乐的家。离开这种感觉她就会觉得自己掉入痛苦的深渊,她一生的幸福
被毁坏了,爱与幸福远离她而去,世界也会因此失掉一个好演员。”
他停止说下去,德默特也沉默不语,他猜想着为什么摩里斯·吉尔克思要说这些,他于
是缓缓地说:“这件可悲的事情发生在这里她是不是感到很难过?”
“是的。”吉尔克思说,“她是这样子的。”
德默特说,“你能告诉我你真正的看法吗?”
吉尔克思医生停了一下说:“你知道我有职业上的道德,这是医生和病人间的关系。”
“她向你吐露了一些事情?”
“我想我不能说这么多。”
“玛丽娜·格雷认识希特·贝寇克这个女人吗?以前见过她吗?”
“我想她不是从亚当那里认识的,”吉尔克思医生说。“不,不是这个问题。假如你问
我的话,我敢说那和希特·贝寇克没有什么关系。”
德默特说,“那东西,Galmo,玛丽娜·格雷自己用过吗?”
“靠它度日子。”吉尔克思医生说,“这圈子的其他人都是。”
“那东西真的改变了一切?”
“哦,”吉尔克思说,“那确实改变了,它发挥了它的功效,让你冷静或精神振奋,觉
得自己无所不能。”
“我希望知道,”德默特说,“你到底要告诉我些什么。”
“我要决定,”吉尔克思说,“什么是我的职责。我的职责有两点,一是医生对病人的
责任,无论病人对他说些什么他都得保密;不过另一方面,你必须推测这对病人是否有危
险,假如有危险就必须采取步骤避免。”
他停止说下去。德默特瞧着他等待着。
“听,”吉尔克思医生说。“你如果愿意听,我告诉你一些她对我说的话,当然,它们
也许一点意义也没有。”
“她说些什么?”德默特问道。
“这件事情发生后她神经崩溃了,她来看我,我给她镇静剂,告诉她冷静下来,她在还
没有失去神智时说,‘医师,那阴谋是针对着我的。’”
德默特吃了一惊。“她真的这么说?以后——第二天?”
“她没有再提到这件事。我曾经提起一次,她回避了。”
“你认为她真的是那个意思?”
“她是那个意思没错,”吉尔克思说,“但这不是说事情一定如此,”他提醒道,“有
人企图毒死她或想毒死希特·贝寇克这我不知道,可能你比我更清楚。我要说的是玛丽
挪·格雷真的相信那毒药是下给她吃的。”
德默特沉默了一阵子,然后才说,“谢谢你,我很感激你对我说的,我也了解你的动
机,假如玛丽娜·格雷所说的是有事实根据(也许没有),那危险对她仍存在吗?”
“这是个问题,”吉尔克思说,“而且是整个问题所在。”
德默特站起身来。“医生,再问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她是否也对她先生说同样的这些
话?”
吉尔克思慢慢地摇摇头。“没有,”他说。“我非常清楚,她没有告诉她太夫。”
他的目光和德默特的眼光相遇,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离开,德默特留在原地,噘起嘴巴
低声地吹起了口哨。
第六章 危险不得外露
“杰逊现在已经回来了,”海利·普列斯顿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总督察,我带
你去他房间。”
杰逊·路德使用的半为办公室、半为起居室的房间位于一楼,虽舒适但并不豪华。这个
房间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也看不出主人的个人嗜好。杰逊·路德从桌边站起来迎接德默特。
“抱歉,总督察,让你久等了,我在摄影棚那里有一些杂事不容易走开。你想喝什么东
西?”
“现在不要,谢谢你,路德先生。”
那小丑般的脸突然皱成一团,既滑稽又带讽刺的模样。
“我去见过吉尔克思医生。他告诉我你太太身体还不太好,不能接受访问。”德默特
说。
“玛丽娜,”杰逊·路德说,“她很敏感,容易引起神经上的毛病。谋杀案发生在这样
近的地方,你也得承认,这很容易产生神经错乱。”
“这种经验不是很愉快。”德默特淡然的同意道。
“不管怎样我在想,有什么我太太可以告诉你却不能从我这里知道的。这件事发生时我
始终在她身旁,但白说我比我太太更会察颜观色。”
“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德默特说,“你或你太太以前认识希特·贝寇克吗?”
杰逊·路德摇摇头。
“可是她说过以前曾见过你太太?”
杰逊·路德点点头:“是的,大约十二、三年前,在百慕达的时候,那时玛丽娜为救护
协会开了个大游园会。贝寇克太太一被介绍认识后就长篇大论地说,虽然那时她因感冒卧病
在床,不过还是爬起来参加这个盛会,还要求她赠送照片留念。”
他的脸上又泛起那嘲讽的微笑。
“我要说的是这种事常常发生,通常都有一大堆人排队要我太太的照片。而且对这个时
刻还念念不忘。那是他们一生中的大事。自然,我太太要在一千人中记起一位要照片的影迷
是不可能的。”
“这我可以了解,”德默特说。“路德先生,有人告诉我,当希特·贝寇克跟你太太说
话时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你认为有这种情况吗?”
“很有可能,”路德说。“玛丽娜身体不是很好,不过我没有注意这种情况,不,等一
下,我记得她在回答贝寇克太太时说得很慢,而且我还轻轻地碰一下她的手肘。”
“或许什么东西让她分心了?”德默特说。
“可能,不过也许是由于疲倦的关系。”
德默特沉默了一阵子,他瞧着窗外,暮色已渐渐笼罩高士丁庄周围的树林,路德脸上一
副倾听的样子,看不出他内心感觉,这是个高深莫测的人,德默德觉得他这个人假如不打算
透露什么的话你也没办法,除非你摊出王牌。德默特下定决心要这样做。
“路德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希特·贝寇克中毒可能完全是意外?真正的预谋对象是你太
太?”
空气中一阵沉默。杰逊·路德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德默特等着,终于杰逊·路德轻松
地吐了一口气。
“是的,”他平静他说,“你说得很对,总督察,我始终这样认为。”
“不过你没有这样说,对可尼思督察或在调查时你没有这样说。”
“没有。”
“为什么没有,路德先生?”
“我可告诉你,因为那只是我个人的一种推论而没有任何证据,我对贝寇克太太没有什
么了解,也许她曾树敌,因此有人想利用这种场合下毒,然而实在是很奇怪、很不可思议
的。很可能有人想利用这种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