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父子系列之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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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天父子系列之天童-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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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婴儿坐长途火车,也真够辛苦的。陆远不由得想起当年卡卡出生不久,自己和白雪带孩子去东北看望岳父、岳母的情形。当时收入不高,买不起机票,好不容易托人买了张硬卧,便让给了母子俩,自己则坐着硬座车厢里。说是硬座车厢,过道上却站满了人,有不少人因为忍受不了拥挤而从硬座车厢溜进硬卧车厢,搞得硬卧车厢的空气也浑浊不堪。一路上自己和白雪时不时还得给卡卡喂奶、换尿片,真是受够了罪。
  哪像现在,长途列车都用上空调了。
  陆远是下午两点多上的火车,这会儿已经过了五点了,再过大约一个小时就到天水。当年诸葛亮伐魏六出祁山,取天水智收姜维,失街亭痛斩马谡,都发生在天水。而天水的小吃也很有名,有一种叫做“呱呱”的小吃更是堪称一绝,据说是将荞麦粉熬得色泽红亮,再撕成小片,配上辣子油、芝麻油、芥末,还有酱油、盐、醋、蒜泥等调料,吃起来口感爽辣,风味独特。到天水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不知道车站上有没有卖的。
  想到这儿,陆远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肚子里也咕咕地叫着发出了饥饿的信号。于是陆远闭上眼,继续想像列车将要停靠的一些站点当地的小吃。
  晚上九点多到宝鸡,祁山臊子面自然得尝一尝,可汤汤水水的,站台上不一定有的卖,就来份臊子肉夹馍凑合一下吧,至少比西安做得正宗。十一点多到西安,应该来点夜宵,可闻名天下的西安小吃的品种实在是太多了,老孙家的羊肉泡馍、老王家的酸汤饺子、老何家的卤汁凉粉……
  最过瘾的就是那年和葛胖子、史俊三人一起在西安鼓楼后面的回民街吃贾三家的灌汤包子,每人一斤包子就着八宝粥,吃完还不过瘾,又去街边的大排档吃烤羊肉串。那羊肉串才两毛钱一串,当然肉块也比其他地方的要小很多,自己一口气吃了四、五十串。葛胖子怕辣,光啤酒就喝了半箱,后来实在憋不住了,一时又找不着厕所,竟躲在附近一个角落里痛快了一番,逗得史俊一个劲地大叫大嚷。
  陆远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这两个朋友,眼眶顿时有点湿润起来。葛胖子算是出人头地了,成了闻名上海滩的大富豪,又做房地产,又开药厂、汽车厂,还开了家专门接国防订单的高新科技企业。自己和卡卡的手腕上戴的手表就是他们公司的产品。
  可史俊却已经多年不见了,自从天池怪兽事件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这家伙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一下子就没了踪迹。
  但是,陆远相信史俊一定还会出现,而且依然是以最让人无法相信的方式出现,就像1941年的冬天在石原武夫的魔窟中出现时一样。
  一阵电话铃声将陆远的思绪从遥远的过去拉回到现实中来。
  陆远睁开眼。对面的女人拿出一只刚上市不久的新款手机接听起来。
  “我明天下午三点多到上海。你跟老板说一声,这回大货一共五件,小货八件,其他收上来的品质太差,都暂时放在院里了,等有下家了就出手。好!好的!拜拜!”
  看来这位是做生意的,就是不知道大货、小货是什么意思。看她随身行李只有一只不太大的手提袋,也许是一些诸如珠宝玉石之类的小件物品。
  那女人看了一眼陆远,又笑了笑。
  陆远有点不好意思,好像在故意偷听别人说话时被当场抓住似的。不过这也不能算是窥人隐私吧?顺势就跟那女人搭起讪来:“您是做生意的吧?”
  “是啊!现在生意不好做,能坐火车就不坐飞机了。”这女人一边说一边将手提袋拎到枕头边,好像里面的东西挺值钱。
  但奇怪的是,这女人的手机不停地响,隔不了一、两分钟就得接听一次,听到后来,这女人也不耐烦了,说话的频率越来越快,声音却越来越轻,甚至还用手捂在嘴边,显然是不愿让陆远听见。
  业务真够繁忙的。陆远心想。自己可不是做生意的料,光接电话就得烦死人,还得跟各色人等打交道,也不知道葛胖子是怎么把生意做大的。
  那女人接了一阵电话,终于站了起来,急冲冲地朝前面车厢走去。
  陆远坐的这节车厢是硬卧车厢的最后一节,前面就是硬座车厢了。看这女人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想到车厢连接处透透气,顺便上个厕所吧。
  陆远站起身子走到过道,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又伸了个懒腰。
  过了好一阵子,这女人才回到铺位上。可电话却又响了。
  只见她接通电话就低声说道:“怎么这么烦呢?不许再打来了!再闹就喂奶!”
  陆远在这女人走回铺位的时候,仍然站在过道上,正好背对着她。这女人显得比之前烦躁多了,说话时也不像刚才那样把手捂在嘴边,虽然声音仍然很低,但还是被陆远听见了。
  尤其是最后“喂奶!”那两个字,让陆远突然觉得奇怪起来。
  难道她还有个孩子?因为要出来做生意不得不把孩子扔在家里,便请了个保姆给孩子喂奶?可看上去这女人的年岁已经不小了,当然晚婚晚育的现在也多的是,还有好多夫妻结婚多年也生不了孩子,只好采取试管婴儿的医疗手段,有的干脆就领养孩子了。
  陆远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居然真的关心起别人的隐私来。不过这也许就是坐火车时自然而然会发生的情况。
  列车鸣着汽笛,徐徐停靠在天水站台上。
  陆远赶紧下车,在站台上走了好一会儿,才让他找到卖“荞麦呱呱”的流动小摊。眼看列车就要启动,赶紧就近登上列车。
  这是一节硬座车厢,还得穿过三节车厢才能到达自己所在的硬卧车厢。
  陆远手捧饭盒,挤过狭窄的通道,总算走到最后一节硬座车厢。突然,哇的一声,一个婴儿哭了起来。
  抱着婴儿的一位农妇打扮的女人赶紧侧过身子,解开衣扣,把乳头塞进婴儿的嘴里。
  陆远再往前走了几步,又是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婴儿。
  再走几步,又发现了同样的情形。
  过道里站着的人比前面两节车厢还要多,大概是从天水刚上来的短途乘客。一个列车员正提着开水壶给旅客加开水。
  这列火车真有意思,好像怀抱婴儿的母亲说好了一起买票似的。
  快走完这节车厢的时候,陆远又发现了两对坐在一起的母婴。两个母亲正在互相交谈,奇怪的是一个说的是四川口音,一个却说着河南话。
  陆远走南闯北,对各地方言风俗十分熟悉,他甚至能分辨出那个说四川话的人说的是雅安话,而那个河南人说的是南阳话。
  这两个母亲坐在一起,交谈间显得极为热情,看上去像是熟人,却说着相隔甚远的地方的方言。
  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也许都嫁到一块儿了。
  但是两人只顾自己说话,却不看一眼怀中的婴儿。其中一个婴儿正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去够桌子上的茶杯,也许是茶杯上的鲜艳的图案吸引了孩子。
  那茶杯里却是列车员刚加满的热气腾腾的开水!
  眼看那婴儿的手指已经够到茶杯的把手,陆远立刻伸出手去,将茶杯往里推了一下。
  两个母亲吓了一跳,见谈话被打断,斜眼看了一眼陆远,又继续用各自的方言叽里呱啦地交谈下去。
  这个当母亲的也太不负责任了,那可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呵!
  陆远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看见车厢连接处有个女人刚刚转过身去背着自己,好想就是自己铺位对面的那个女人。
  陆远走到连接处,发现这儿的人也不少,大部分都抽着烟,这可是空调车厢,车上还有不少孩子呢,连连接处的门都不关上。陆远盯了那几个抽烟的人一眼,挤了过去,再推开另一道关着的门,旁边正好是厕所,无意间看了一眼厕所门上的有人与否的标志,发现是红色的有人标志。
  陆远接着走过硬卧车厢前端的几排铺位时,又看见了几个母亲在低声说话,而怀中的婴儿似乎都已经睡着了。
  当陆远走回铺位的时候,那女人也刚刚坐下。
  “水喝得太多了。可是上厕所也得排队,真是的!”这女人笑着说道。
  陆远也笑了笑坐在自己的铺位上。
  可厕所里明明有人啊。自己也没看见有另外一个人进厕所。难道是后面进去的人动作特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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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登陆:2008…11…06     



第四章 车轮滚滚 2 

  宝鸡站台上并没有陆远想象中的祁山臊子面,也没有臊子肉夹馍,那盒天水“荞麦呱呱”很快就已经消化殆尽,肚子里又空空如也了。总算熬到西安站,陆远才买了两个牛肉夹馍,点巴点巴当了夜宵。
  已是深夜,车窗外一片漆黑,旅客们都纷纷爬上自己的铺位,钻进被窝。打鼾声在轰隆隆的车轮声的伴奏下此起彼伏。陆远渐生睡意,眼皮也渐渐合拢起来。
  迷迷糊糊中,陆远似乎听见了一声婴儿的哭声,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也许在做梦呢!
  火车上的卧铺毕竟不如自己家中的床舒服。陆远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家中被褥的香味。白雪总是把自己的家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里还经常喷点儿香水,连睡在被窝里都能闻到香喷喷的味道。
  但随后的几句说话声,却让陆远彻底清醒过来。
  “……我不是跟你说过上车前先喝米酒的吗?要再闹,到上海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是对面那个女人在接电话。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了,周围的嘈杂声比白天少了很多,所以还是让陆远听见了。
  “上车前?”她还有同伴在车上?陆远原先还为自己不小心听到别人的电话内容而感到尴尬,可现在却越来越觉得奇怪起来。
  想起先前那女人说上过厕所以及厕所上的有人标志,陆远再也睡不着觉了,于是假装打起了呼噜,耳朵却支了起来。
  一会儿,耳边传来一阵淅淅沙沙声,对面那女人似乎在起身穿衣,接着又似乎下了铺位找到鞋子穿上。
  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陆远立刻下床,悄悄跟了上去。
  那女人穿过车厢连接处,径直走到硬座车厢中间。
  陆远躲在连接处的门后面,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注视着那女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女人站在一排座位旁,背对着自己,而座位上面向自己的却是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怀中的孩子挥舞着双手,隔着门还能听见孩子发出哭叫声,听声音不是饿了,就是尿湿了襁褓。
  那女人朝四处望了几眼,好像见没人注意,然后不知把什么东西塞进婴儿的嘴里。
  没过多久,婴儿停止了哭叫。
  陆远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铺位,钻进被窝,继续打起呼噜,却听见那女人轻手轻脚地走了回来。过不多久,那女人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难道这女人跟那个母亲是一起的?也许还有一块儿上车的其他母婴?想起傍晚在天水站台买了“荞麦呱呱”上车时看见的那对只顾自己说话、根本不管怀中孩子的母亲,陆远突然疑惑起来!
  正在这时,陆远听到一阵脚步声,有人从车厢后部朝自己铺位走来,然后又朝前走去,脚步声也渐渐变弱。
  陆远伸出头,看见一个列车员手提水壶走向连接处。
  又过了一阵,陆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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