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我本来想意思意思就算了,奶奶的!他占了我那么多市场,又来假惺惺地提什么合作,一定不怀好意!不过我要是他的话,也许也会这么做。”葛胖子见陆远不再紧盯着自己,说话也利落多了。
“为什么?”
“你想啊!当时他刚刚开始扩张,不论是社会地位还是资产规模,哪方面都比不上我。而我好歹也是个政协委员,在医药行业也算是个老大,他不傍着我怎么能够快速扩张?”
陆远的眉头越皱越紧,几乎连在了一起。
“可我听说你对那家工厂很关心,还经常去厂里视察!”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你去过那家厂了?你干吗这么关心那家厂?”葛胖子额上又开始冒汗了。
“你别管!快说!”陆远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好吧!听我慢慢跟你说。也不知道前世里欠了你什么?搞得我跟个嫌疑犯似的!”葛胖子又抹了抹汗说道,“本来嘛,区区百分之五的股份,我也不放在心上,也不愿去多管闲事,免得人家说我插手管理,脸面上不好看。再说章达人还经常做点善事,到处捐款什么的,我曾经计算过,按照他当时的事业规模,他捐出来的钱几乎是他全部的利润了,所以开始时还挺佩服他。可没想到那家厂越搞越红火,每年利润都翻番,更重要的是章达人的事业也越做越大,每年都出新药,简直可以用神速二字来形容,当然他的新药涵盖范围极广,大部分与那家厂没关系。可我还是坐不住了,我的市场份额被占了一大半,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所以我就请史俊出面,帮我暗地里调查章达人的背景。”
“史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他的?他可有好多年没露面了!”陆远一听到“史俊”这个老朋友的名字,立刻激动起来。
“你又不是不了解他,虽然是老朋友了,可这家伙一向是独来独往,神龙见首不见尾。当年在803刑警总队当大队长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了一个同事,让人成了残废,觉得没法面对,就离开了警队当了私人侦探,否则的话他现在一定升大官了!这小子就是认死理,到现在还是那样,只要看见警察就避开。唉!真可惜了他那一身正宗少林功夫了!”
“这些我都知道。你快说是怎么找到他的?”陆远急道。
“其实是他来找我的。我正想找个私人侦探,刚想到他,他就给我来了电话,说有人委托他找一个失踪了的亲戚,说是在我们那家加工厂打工的,要请我帮帮忙,了解一下情况。正好一拍即合!”
“你见到他了?”
“没有!都查了几个月了,一直跟我电话联系,还一个劲儿地让我干着干那,又问我要你的电话,说是要向你讨教崆峒派的事情。这不,又让我跑一趟日本,他说他不方便出国。”
“是他要你去日本的?干什么去了?”
“我本来只是想请他查查章达人的背景,他却说刚刚发现加工厂有走私人体器官的嫌疑,说我被蒙在鼓里了。我一听就傻了,这还了得!我好歹也是个股东,要牵扯上这种事,我全副身家性命可就彻底玩完了!”
“别罗嗦,快说实际的!”陆远催道。
葛胖子看了一眼陆远,心想全上海大概就眼前这个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只好无奈地摇了摇满是肥膘的脑袋:“所以最近我就常去厂里检查工作,可什么也没查出来。接着又去了日本,原来史俊在日本有一个警视厅的朋友,据说练过中国功夫,曾经拜崆峒派的燕什么侠做师傅。”
“燕飞霞?”陆远眼睛一亮。刚才葛胖子提到史俊问他要自己的电话,自己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这几天所碰到的所有事情之间的连接点似乎突然找到了。
“对!就是燕飞霞!据那人说,日本黑市器官交易十分猖獗,而很多器官却来源于中国,但无论从海关进口的正规渠道还是黑帮控制的走私通道调查,都查不出线索。据线报说最近又有一批器官要运到日本,却不知有什么办法。史俊说那些冷冻的活体器官极有可能隐藏在加工厂的人体标本里,出口到日本办展览。”
“对!你们不久又要在日本搞一次展览!”陆远脱口而出。
“你怎么又知道了?”葛胖子惊讶道。
“我已经去过那家加工厂了,是你们的公关主任说的。”陆远答道。
葛胖子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眼前的这个老同学怎么也会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
关键是自己最要好的两个朋友,竟然都同时在关心自己的加工厂。
“你快说下去!那个日本朋友找到了吗?”
“找到了。他说已经查过所有标本进口的报关资料,都没问题,他也知道这次日本开展的事,准备再仔细检查一次。不过,”葛胖子站起身来要去倒水。
“不过什么?快说!”陆远夺过杯子,又紧紧盯着葛胖子。
“你也真是的!连水都不让喝!”葛胖子一屁股坐下,“他说还有一个人要我帮他在国内留心一下,这人是他的同门,早几年离开了日本到中国,但经常在两国之间来往,似乎跟日本专门走私器官的黑道有关系,还说这人姓练!”
“原来如此!”陆远脑中的迷雾似乎就要散开了,那只“蜘蛛”眼看就要露出马脚了!
“没了?”陆远给葛胖子倒了杯水。
“没了。我赶紧回来,想见一下史俊,又想听听你的意见,好歹你跟卡卡这几年也经历了不少大场面,我可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大的案子!”
听到葛胖子提到卡卡,陆远的心又沉了下去。看来自己误会了葛胖子,而真正的目标却是章达人!他才有可能是那只“蜘蛛”!利用人体及器官标本将活体器官蒙混过关倒是个好注意,那可是一本万利的大买卖!
可卡卡现在又在哪儿呢?难道他也跟这件事牵扯上了?可这也太不可能了!
不对!正是章达人来找卡卡当形象大使的!如果说卡卡和这件事有牵连的话,唯一的连接点,就在这儿!
“章达人!一定是章达人!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如果这样,卡卡就危险了!”陆远不停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也不停地念叨着。
“卡卡到底是怎么失踪的?他怎么也认识章达人?”葛胖子着急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说!”
陆远赶忙把这几天自己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葛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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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登陆:2008…11…06
第九章 见鬼 2
( 本章字数:3086 更新时间:2008…9…28 4:27:00 )
被推离窗口的一刹那间,卡卡的眼前顿时浮现出那个梦中的所有情节。梦中桌上的玩具小丑,是一张哭脸的小丑,跟现实中葛胖子办公室里的那个玩具小丑一模一样!而梦中的那个将他推出窗外的小丑也有一张哭脸,跟刚刚把他推出窗外的翁达声一模一样!
卡卡做的梦又一次应验了!
——不是胖叔叔!是翁达声!自己一定错怪了胖叔叔!可为什么胖叔叔也有那只玩具小丑呢?
就在这一刹那间,似乎所有的疑问统统变成了大大的问号,同时在卡卡脑海里急速地显现出来,可卡卡已经来不及思索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
就算不是从这座中国第一高楼的顶层掉下来,而是从现在的51层掉下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将像一架失控了的直升飞机一样高速向地面冲去,而黑暗的大地同时也向他飞速靠近,在那最后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中,鲜血覆盖了他的双眼,他最后看见的是一片鲜红的世界……
突然,卡卡的身子一顿!
一条手臂紧紧地搂住了自己!
卡卡定睛一看,抱着自己的又是一个小丑!是一个笑着的小丑!除了两边嘴角上翘、眼角也没有那滴泪珠之外,其他的打扮和刚才的翁达声一模一样!
一个笑脸的小丑!
卡卡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觉得自己被这个小丑推了一把。
当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的时候,同时听到一片玻璃碎裂的声音。
卡卡掉在了葛胖子办公室的地板上!
“卡卡!”陆远和葛胖子冲向卡卡的同时,不约而同地惊叫出声。
他们也同样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卡卡吓得脑袋里一片空白。金茂大厦50层的高度差不多有二百五十米!这么高的高度,突然从窗外跳进一个人来!这件事已经足够让人匪夷所思了!
而这个人竟又是卡卡!是已经失踪了三天、让陆远睡不安寝、食不知味的卡卡!
等卡卡叫了一声爸爸、一声胖叔叔之后,三人总算稍稍安静下来。
惊魂甫定,卡卡还没来得及回答爸爸和胖叔叔的一连串问题,却首先扑到破裂的窗口朝外望去。
窗外寒风呼啸,附近的高楼灯火通明,而梦中的窗外却那么黑暗,那些灯火也似乎遥不可及。
卡卡朝上面看,头顶上除了外墙上粗大的支架之外,什么也看不清。
卡卡又朝地面看去。虽然已是子夜时分,陆家嘴地区依然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地面上根本没有由于高空坠落而应该引起的骚乱景象!
——虽然自己并没有掉下去,但那把电锯应该已经飞出了窗外!
还有刚才接住自己的那个笑脸的小丑又去哪儿了呢?
陆远和葛胖子同时赶到窗边,把卡卡拉了回来。
寒风从窗子破洞处涌入,刮得办公桌上的文件在办公室里四处飞散。
“你怎么会从这儿进来的?”陆远一边问卡卡,一边朝破碎的窗子望去。
窗子上竟然有一个正圆形的破洞,破洞边缘十分齐整。
“是用金刚钻划的!差不多划完的时候沿着划痕贴上胶布,然后轻轻一用力,整块玻璃就能被取下,而且不会掉在地上发出声音,是小偷入室行窃的常见招数!可卡卡突然跳进来,冲力太大,玻璃就摔在地上完全碎裂了。”陆远解释道。
“也就是说,有人早就把这个圆洞划好了,这人一直就躲在窗外的那些支架上!”葛胖子从圆洞伸出头去。
“卡卡你是怎么进来的?这么高的地方!你胆子也太大了!”陆远到这时才又把刚才的疑问重复了一遍。
“是、是有人在楼上把我推出窗外,又有人把我接住,再推进来的!”卡卡的这句回答,让陆远和葛胖子更加摸不着头脑。
“快!你们别问了!快上楼去!史叔叔和那个老和尚快不行了!”卡卡连忙朝门口跑去。
快到门口时,卡卡又回头看了一眼葛胖子的办公桌。那只哭丧着脸的玩具小丑依然摇头晃脑个不停。
走廊里突然响起了持续不断的刺耳的嘟嘟声,墙上的红色警报灯也突然亮起,随着警报声一齐一闪一闪的,而墙跟处指向紧急疏散通道的箭头状绿色指示灯也同时亮了起来。
“玻璃窗被打破,触发了联通保安部的外墙上的报警系统,现在电梯也停了,快走消防楼梯!”葛胖子赶紧招呼父子俩。
仨人沿着绿色箭头所示方向上了消防楼梯。卡卡一边爬楼一边用最简洁的语言叙述了这几天的经历,而葛胖子则受累于肥胖的身体,远远地掉在了后面。
卡卡还没说到是谁把他推出了窗外,父子俩已经跨进展厅门口。一股强劲的大风顿时迎面扑来,吹得两人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