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宁夏把看着有些奇怪的方健让了进来。
方健一手摸着被敲得肿胀了一大块的脑袋,“哎哟!哎哟!”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了?”宁夏递给他一杯水。
“我刚才在你们大门口被人敲晕了!”方健龇牙咧嘴地揉着后脑勺。
“你被抢劫了?”宁夏惊叫。
“不是!”方健摆摆手,“我身上没丢一分钱!”
宁夏感到有些奇怪,随口开了句玩笑:“那就真的见鬼了!”
一听此话,方健的脸色居然变得刷白,仿佛真的被宁夏说中了一般。
宁夏看方健的样子有些想笑,但又笑不出来:“你怎么了?刚才看见什么了?”
方健皱眉,若有所思,又抬头看了看宁夏,一脸正色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宁夏脸上的笑容停止了,方健的话不知怎的,让她遍体寒生!
方健看了看宁夏紧张的神情,忽然笑了起来:“看吧!女孩子就是胆小!随便说说也当真了!”
宁夏松一口气,瞪了方健一眼,这玩笑开得也太让人信以为真了。
“不过还真的有些奇怪,我被人敲晕之后,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阵阴风吹了过来!”方健的表情有些奇怪。
宁夏此次倒不相信他了,又瞪了他一眼:“别演戏了!”
“真的!”方健倒是认真起来,“我真的感觉到那女人带来了一股阴风!”
宁夏愣了愣:“女人?”
“是啊!”方健的神色严肃,倒不像是在开玩笑了,“我晕倒醒来之后,脸上居然有几根女人的长发!”
宁夏忽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嗫嚅道:“女人的长发?有多长?”
“至少有一米多长!想起来还真的有些后怕!”方健耸耸肩膀。
不知怎么,宁夏一听方健的形容,脑海里忽然冒出那个白衣长发的女人,顿时一阵寒气从脚底窜起,手心细细地冒出冷汗来。
“你怎么了?”方健似乎没有宁夏那么害怕,只觉得宁夏的神色有些奇怪。
“那个女人把你敲晕,到底是为什么?”宁夏非常疑惑。
方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要不然就是认错人了,错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了!要不是旁边有几个人过来,我还不知道要晕多久呢!”
“是吗?”
“是啊!幸好几个学生从旁边那家研究所出来,看见我倒在地上,便马上把我给叫醒,可能那个女贼也被吓走了!”
“你认为那是的女贼?”
方健看着宁夏的表情,点点头:“不是贼是什么?你的问题倒有些奇怪!”
宁夏摇了摇头,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她心中倒是希望敲晕方健的只是个普通的贼。
方健仍然摸着他的后脑勺,朝门口走去。
“你不要紧吧!要去医院吗?”宁夏打开了大门。
“我这副身体,还需要去医院,你别大惊小怪的!”方健刚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我们在山上听到的古屋废墟中的那具人骨,是个男的,大约三十到四十岁!”
宁夏看了看他,疑惑道:“连新闻都没有播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喽!”方健得意洋洋地离开了,留给宁夏一个疑问。
深夜,月色悄悄地透过窗帘,静静地撒在宁夏的卧室内。
月光渐渐西移,轻轻地掠过宁夏那洁白无瑕的脸庞。宁夏熟睡的脸上开始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继而猛地睁开了眼睛……
宁夏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古屋的废墟之中,从山林间突然而来的冷风撩起了她满头的青丝,与白色轻柔的睡衣交织在一起,黑白分明,仿若两条美丽的丝带,在月夜中格外动人。
宁夏站在被大火焚烧过的废墟之上,静静地望向废墟的某个地方,脸色平静而美丽。她那白得像瓷一般的光滑的双脚踏过那些黑沉沉的焦木,宛似暗夜中出现的明月,照亮着这地狱般的景象。
明月般的双脚停了下来,不远处的漆黑的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具被大火烧得已经变形的骸骨!
忽然,那骸骨上的黑灰很快退去,露出原本白森森的骨色,继而一些细微的肉色布满了整具骸骨,肌肉组织渐渐复原,最后一层皮肤把整个骸骨重新包裹之后,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宁夏眼前。
“哥哥!”宁夏又惊又惧地高呼起来。
宁夏猛地坐了起来,眼前依旧是那张梳妆台,月色正照耀在床边,一切都静悄悄的。宁夏伸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看时间,才刚刚凌晨四点钟。
她又重新躺下闭上眼睛,但那具骸骨复原成宁康的情景怎么也挥之不去。宁夏立刻作了起来,打开台灯,从背包中翻出了一张名片,犹豫着是否应该这个时候给名片上的人打电话。她想了想,还是躺下了。
上午九点,市公安局。
吴林山正在翻看昨晚那场大火中发现的骸骨报告,忽然,手机响了。
“哪位?”
“吴警官!”电话里半天才传来一声轻柔的女声,“我是宁夏!”
“宁夏!你好!”吴林山有些意外。
“吴警官!有件事我想向您询问一下,不知道方便吗?”宁夏有些犹豫。
“你尽管说,我能帮你的一定告诉你!”吴林山倒是挺爽快。
“嗯!昨天我和一个朋友去了古潭会所的后山,听森林武警说起,那座被大火烧过的古屋里发现了一具骸骨。我想问一下,那具骸骨是否已经鉴定出来了?”
“你和一个朋友?是不是方健?”吴林山面色冰冷追问道。
“是啊!吴警官,你怎么知道的?”宁夏大为惊奇。
“哼!我就知道是他!”吴林山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宁夏!你为什么要那么关心那具骸骨?”
“我……我哥哥到今天还没有消息!”电话那头传来了宁夏微微发抖的声音。
“是吗?”吴林山的眉毛松开了,声音缓和下来,“哦!你不要担心!昨天那具骸骨,经法医鉴定,虽然是具男尸,年龄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但是,我敢肯定,那绝不是你哥哥宁康!”
“你能确定吗?”宁夏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当然能确定,因为那具骸骨死亡的时间至少在十五年前!”吴林山极为肯定地回答。
“是吗!”宁夏一下子就放松了,口气轻盈起来,“那谢谢你了!吴警官!再见!”
“不用谢!对了,宁夏!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先给我打电话!再见!”吴林山说完挂断了电话,他想了想,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方健!你下班以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吴林山说完之后,不等方健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方健在六点不到就赶到了吴林山的办公室。
“什么事?姐夫!”方健对吴林山的召唤有些奇怪。
“你最近在干些什么事?”吴林山冷冷地。
“没什么呀!上班呗!”方健避开了吴林山犀利的眼光。
“哼!你是不是和那个宁夏在找什么东西?”吴林山冷笑一声。
“姐夫!你怎么知道的!”方健大为惊诧。
“快说实话!”吴林山道。
方健看了看他,眼珠转了转,摇摇头:“没什么可说的!”
吴林山的眉毛又挑了起来:“你不愿告诉我!好!那我这就给你姐姐打电话,要她来问你吧!”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让姐姐知道!”方健大为慌张,忙一把摁住吴林山欲伸向电话的手,“我告诉你不就行了!”
“好吧!我要人送晚饭过来,我们一起吃!”吴林山准备打电话。
“不行!我要吃海鲜火锅,你请客!”方健极为霸道地夺过电话。
“海鲜火锅?你倒挺会敲诈的啊!……好吧!好吧!我请客!走吧!”吴林山摸摸头,无奈答应。
宁夏在家里一直在拨林伟的电话,但始终是关机,明天又是周三了,林伟休息,他上周答应过陪她去黑镇的。自从前几天晚上林伟在茶室中向她解释过古屋的事情之后,林伟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而此刻,林伟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宁夏不禁担心起来。
“嘀零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宁夏一把接过电话:“林伟!”
“是我!”可电话那头却传来方健的声音,“怎么,在等他的电话?”声音有些酸溜溜的。
“有事吗?”宁夏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你不是说,明天和他去黑镇吗?”
“是啊!怎么了?”
“我能跟着去吗?”方健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宁夏拒绝。
“不知道!他的电话也打不通,还不知道明天去得成吗?”宁夏没好气地回答。
“那你先联系他,等会儿给我个电话,他若去不了,明天我陪你去吧!”
“好!”宁夏挂断电话,又再次拨打了林伟的电话,终于开机了,宁夏一阵欣喜。
“喂!宁夏!”电话那头传来林伟的声音,让宁夏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你的电话怎么一直是关机的?”宁夏微嗔道。
“哦!对不起啊!电话没有电了,刚刚才发现,现在才一充电,就接到你的电话了!你一定着急了吧!”林伟在电话那头抱歉地说。
“也不是!我想问问你,明天你还能陪我去黑镇吗?”宁夏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当然!我答应过你的,当然要陪你去了!明天一早八点,我来楼下接你,不许睡懒觉啊!”林伟笑了起来。
“我一个朋友也想去,可以吗?”
“行啊!明天我先来接你,再去接你的朋友吧!”林伟极为爽快地答应了。
“好!我给他打电话!”
“那明天八点见!早点休息!”林伟挂断了电话。
宁夏立刻给方健打了电话。
“不用来接我,明天一早八点,我在你们楼下等你们就是了!”方健大为欣喜,忙回答道。
“好吧!”宁夏挂断了电话,把背包中的东西准备了一下,就上床入睡了。
一夜无梦,宁夏在清晨七点的闹钟铃声中醒了过来。
窗外斜斜地照进来一丝阳光,天空湛蓝无云,看来,今天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八点差五分,宁夏就一身纯白打扮出现在大门口。
“宁夏!”方健似乎早就来了,背上背着个旅游背包,“好精神啊!看来心情不错啊!”
“谢谢!”宁夏扶了扶额前白色的旅游帽。
八点正,一辆白色的轿车出现在街道拐角处,徐徐地朝宁夏的住宅楼开了过来。
“哇塞!奥迪哎!”方健看见林伟的车,羡慕地惊呼。
宁夏瞪了他一眼,朝从车上下来的林伟召了召手。
“宁夏!”林伟看了看方健,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的朋友是个女孩子呢!”
方健脸色讪讪地,没有说话。
“哦!他是我的网友,方健!林伟!”宁夏忙介绍。
“你好!”林伟笑了一下。
“你好!”方健冷冷地。
“上车吧!开车过去可能要三个多小时呢!”林伟把宁夏的背包放进了车中,又想帮方健把背包放进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方健似乎深怕林伟碰到他的东西,忙自己把背包放进了后排。
“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啊!”林伟帮宁夏系好安全带,微笑道。
宁夏有些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咳咳咳……”后座传来方健故意的咳嗽声。
宁夏有些尴尬,林伟笑笑,驶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