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是从他看到竹叶子,就往那间猫屋跑去的情形看来,林田认为石泽便是犯人。”
“说的也对。”
“医院就在附近吧?坐巡逻车去……”
片山对孤零零坐在外头的福尔摩斯说:“喂,走啦。!
“不过,福尔摩斯是去追赶林田的耶!究竟怎么回事!追丢了吗?”晴美说。
福尔摩斯似乎并未把晴美的质问听进耳朵里,它打了一个大哈欠。
“真讨厌!”
“不行的啦,再怎么逼问也是一样。”片山笑着说:“它是名侦探,只有回答的时候,才会回答。”
福尔摩斯也一块儿坐上巡逻车,片山告诉开车的瞥察医院的地点之后,便舒舒服服地靠在位置上。
今天一整天,好像都一直马不停蹄地在工作,真是累死了。
“不过,那三个女人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这不是很好吗?”
“所有的巧合全聚在一起,倒省了不少时问。”
“石泽是什么样的动机呢?”
“嗯……不太清楚。他还没说清楚,就死翘翘了。”
“哦!不过他做的事实在很诡异。”晴美说:“对了,刚才来接电话,那个叫刈谷立子的“唔?”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你说的什么关系是……?”
“她对我说“日后也请多多指教”,是什么意思?”
这个吗,或许是希望能和你时常往来的意思。”
“以后!一直?”
“好了,你不必想那么多,那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我总觉得很奇怪哩。”晴美注视看片山。“她喜欢看哥哥吧?”
“你在说些什么!那只是死去的石泽常代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
片山把原委述说一遍,晴美却兴致勃勃的说:“只见过一面,就那么喜欢哥哥罗?”
“大概是吧。”
“她也是个好事者。”
晴美率直地说,“这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在医院走廊上,石津边听片山述说,边点头。
“是啊!所有的事情弄得天翻地覆!上野绢子还没清醒过来吗?”
“好像还没有,我吩咐过,只要醒过来,马上通知我们!”
“哦。我最担心的是林田行踪不明,你有没有想到他会去哪里呢?”
“嗯……。”石津歪着头想。
这时,穿看白色制服的医师来通知绢子已经醒过来了。
“但是,她还在情绪激动的状态下,请多加留意。”医生边打开病房的门,边补充。
“觉得怎么样?绢子。”
晴美首先靠到床边,轻声地呼唤。绢子张开眼睛,微笑着看晴美。
“晴美……”
“已经不要紧了,你安心地休息。”
绢子的视线移向片山和石津。
“片山刑警……石津先生……”
“你觉得如何!”
“嗯……觉得……”她以微弱的声音说。“嗯……林田他……”
“他就快来了。”晴美说。
“事出意外……我,我实在没有脸见他……”
“什么嘛,别说傻话了。”晴美安慰她。
“是啊!这种事最好把它忘得一干二净。”
石津有点不关痛痒地女慰,片山咳了一声,走上前说:“此时请你多多包涵……你知道侵犯你的是谁吗?”
绢子眼睛闭了一会,然后平静地说:“我想是石泽。”
“石泽常夫?”
“是的。”
“是什么样的缘由?”
“我实在很傻……他……以前就常常对我动手动脚的。然后……他打电话给我说,前一阵子的凶杀案不是我父亲所做的,而且他已经找到证据了,所以想避人耳目和我见面……”
“所以,你去了猫屋?”
“是的,但是因为担心让石泽太太看到,所以一开始就要我到后面的竹林子里。当然,我觉得很奇怪,可是一听到有证据可以证明父亲是冤枉的,便不顾一切地……”
“多么卑鄙的手段!”晴美不自觉地说。
“一到那儿,哪里有石泽的影子……我在竹林子里痴痴地等,不料有人从背后袭击……”
绢子闭上眼,不再说下去,泪珠滴落下来。
“我了解。你清楚地知道就是石泽没错?”
绢子有点犹豫着。
“我想……是的。不过,当时非常漆黑,我的脖子又被掐着,所以有些神志不清……”
“看见脸了吗?”
“不,没看见。”
这么说,犯人也有可能不是石泽。
“你确定打电话给你的是石泽?”
“这……”绢子一下子迟疑地无法固答。
“怎样?”
“不太能确定,因为……”
“我了解。”
“你认为不是石泽吗?”
“不,只是有可能不是他。”
“你让石泽和我对质,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绢子噙着泪水的眼睛,又燃烧起激烈的忿恨之火。
“很可惜……”
“嗯……林田知道你去的地方吗?”片山急忙要拦阻石津再继绥说下去,便接口说。
“不知道!如果让他知道了,一定会阻止我去的。”
“那,石泽打电话来的时侯呢?”
“他刚好出去买香烟。”
“原来如此。所以,你只说要出去,并没有告诉林田要去那里?”
“是的。石泽因为他在电话里说,不要对任何人提,一个人来……”
“林田知道石泽一直对你有企图吗?”
我也不甚熟悉他的声音,而且在电话里他一直以非常低沈的声音说话,”“知道。他非常生气。”
“哦。”
片山叹了口气。
绢子从片山,晴美沈重的神色中,似乎察觉到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吗?林田还没来是……他死了吗?”
“不,没有的事!”
片山否定说,但是石津却接口答道:“死的是石泽啦!”
“石泽死了?”
绢子吸了一口气,一瞬间,她了解了缘由。
“那……林田呢?”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现在,正到处在找他呢。”
“啊!竟然发生这么多事……”
绢子两手掩着脸。此时医生进来,说:“今天就到此为止。”
“好的。”
“绢子,你放心。”晴美弯下腰,对绢子说:“明天我会再来看你的。”
绢子马上把身子转过去。
出了病房,石津说:“不管强暴犯人是谁,杀石泽的大概就是林田了。”
“似乎是……可是,总觉得事有蹊跷。”
“什么?你说事有蹊跷!”晴美问。
“首先,林田以前是警官,不管他再怎么认为石泽就是犯人,也不该会突然用手枪射杀他,所以觉得有点奇怪。”
“唉呀!女朋友被侵犯了,当然就会勃然大怒啊。哥哥,你难道会不在乎吗?实在是冷酪无情。”
“别把话题岔开,总之,我认为他大概只会用手枪抵住石泽,要他招供。而且,殴打警察,夺枪这种事,不像是林田的作为。你认为他会在愤怒地追出去之后,半途又折回,到派出所击昏警察,夺枪?”
“那……如果他想要杀了石泽的话……。”
“这个嘛……”片山抱着手臂说:“那个警察是冷不防被人从背后突击而昏过去,也没看见犯人的脸,也许不是林田。”
“那……是谁干的呢?”
“如果知道,不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吗?”片山怏怏不乐地说。
“的确,我想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办法可行。”石津说。
“什么办法!”
“直接问问林田。”
“亏你想出这个好主意。”片山讽刺地说。“林田在哪里呢?”
“片山你是名侦探,应该知道吧?”
“你这家伙,只会用激将法是不行的。”片山苦笑道。“对了,另外有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
“红色猫。那时它在屋顶上走着……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真的是红色的吗?”晴美以怀疑的口吻问,“还是只是看起来像红色?”
“我确定是红色的!再怎么迷糊,我绝不会看错的!”
“知道啦,别这么认真。”
“唉呀……已径半夜了,好累喔。”
“肚子饿不饿?”石津说。“在这附近有间叫做乡野的餐厅,一直开到凌晨三点左右。”
“就那间好了,我肚子虽然不饿,可是想休息一下。我先打个电话到猫屋。”
“喂,等等,那种场所福尔摩斯不能进去。”
“呀!真是没办法!嘿,你们瞧,它不是在打盹吗!把它放在车里就好了。”
福尔摩斯在走廊边好端端地坐着,头点呀点地打瞌睡。猫打瞌睡的样子,比人类更传神地表达出“打盹儿”的真义,一动也不动地坐着,姿势稳如泰山,然后轻轻地左啊,右啊,摇来摇去。
晴美终于忍不住笑了。
“好主意,猫很温和的?”
福尔摩斯略微睁开眼睛,眼神彷佛在说:你们在说些什么?连人的脾气——不,连猫的脾气都摸不清楚?它看着晴美,之后,又把眼睛闭上。
虽然是深夜了,但国道沿线的餐馆都挤了一堆出来兜风的人,热闹非凡。
“夜猫子真多呀。”
刈谷立子说完,晴美马上甜甜地接口说:“完全是因为你愿和我们交往,所以请你一块来喔。”
终于,片山和立子,石津和晴美两对情侣围桌而坐。
“我虽然不喜欢他,可是一旦他死了,我心情还是很沈重。”
立子述说石泽的事。
“他家后来怎样?”晴美问。
“自然是只剩石泽太太一个人吧?”
“刚才,她还拜托我和她一块儿住!……可是,伯母在那种地方被杀……总觉得有些不太想待。”
“说的也是。”石津点头道。
“他们夫妇没有小孩吗?”
“没有,如果有个小孩的话,他或许就会稍微振作吧。”
片山慢慢地喝着咖啡,说:“总之,还是不知道林田的行踪……”
“是的,真可怜,会不会畏罪四处躲藏起来了?”
“这……再怎么说,他以前是警官,我想一定会洁身自爱,出面自首吧。”片山道,“而且逃也逃不了,附近一带,道路应该已经全部封锁盘检了。”
“这边也缺少藏匿的地方。”
“可是,只要在这社区附近,迟早会被找到的,林田应该也很明白这一点。”
说着说着,他们便透过宽大的玻璃窗看着国道的夜色。
“那是什么?”
有几十盏灯从远处摇摇曳曳地靠近来,还发出类似野兽低吼的声音……。
“是摩托车。”晴美说。
两辆,三辆地。穿着黑亮皮衣的年轻小伙子,骑着大型摩托车,在窗户外穿梭而过。一眨眼之间,就增加到十辆,二十辆,噪音震耳欲聋。
“飞车党!”立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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