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导炸弹,可以安装在卫星上并从卫星直接进行发射。由于无需从地面发射,而且
它的体积又是空前的小,所以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方式能够探测到它的行踪。超
常的穿行速度让它成为恐怖分子最完美的武器。来自太空的自由发射,使炸弹得以
穿越任何形式的防御系统,让被炸者防不胜防。克莱尔可以随时随地地实施他的恐
怖行为。而除了上帝,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得了他。”
“继续啊,”我说,“让我看看这些到底跟我和我的朋友会有什么关系。”
“克莱尔近几年来的主要军火顾客就是一位完全依赖于克莱尔的武器以装备自
己军队的大臣。大吉——我们一般都习惯这样称呼他——得知了克莱尔的炸弹计划,
并且确信克莱尔会为这一计划的顺利进展投入大量的资金。
“最近,大吉的政治冲突愈演愈烈。简单地说,南韩想要合并北韩,并且架设
了新的PCL 系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就是联动防御定位系统,”B 说道,“这是
一个难以渗透的空中防御系统。它和雷达不一样,密不透风,任何导弹都不可能攻
击到它,就连美国的空中防御优势也甘拜下风。包括F -117 ,甚至是未来的F 一
22主力制空隐形飞机都无法察觉到它。厉害啊。
“你看,”他继续道,“大吉心里很明白,一旦南方有了这种特殊优势,他就
再也不能依赖美国来进行武力干预了。他已被逼到了墙角,因而闷闷不乐。所以他
把压力都施加在了克莱尔的身上。克莱尔自信自己距离成功只有咫尺之遥,因此他
制定了确切的时间表将炸弹交到大吉手上。但是现在看来,他做了一个不可能如期
履行的承诺。”
我已经受够了这个自命不凡的混蛋和他那些天花乱坠的故事——即使这里面有
那么一丁半点的真话。“够了! ”我大声叫道,“再说一次我的问题。”
“啊,可是为什么克莱尔会无能为力呢? ”B 对着房间的空气说,“为什么他
会失去成功的希望呢? ”他刻意地停了一下。“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他在最后
关头发现自己的手中缺少了一种成分——包裹在炸弹外的一种能承受在大气层中高
速运动所产生的超高温的材料。”B 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咂了下嘴。
我刹那间呆住了。一切在他的意料之内,他朝我眨了眨眼。
“你的眼睛刚才在说,‘啊哈,匕首。’太棒了。现在请听我说。毋庸置疑,
沃纳的父亲一定给他讲过一个关于美第奇匕首的奇妙的睡前故事,就跟你父亲一样。
那种坚不可摧的合金比任何东西都要坚固,比空气还要轻盈。当沃纳取得了巨大的
财富后,他便将寻找到这把匕首作为他和他父亲的终极理想,就像克莱尔圆桌骑士
的亚瑟王神剑。更有意思的是,大吉发誓如果克莱尔不能按时履行承诺的话就会让
他人间蒸发。大吉所拥有的就不只是一个诺洛·泰奇了,他的背后是整整一个军队
——个个都热血沸腾,时刻准备着为他抛头颅洒热血。”
“那又如何? ”
“你的‘那又如何’言不由衷。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B 搓着手说,“沃纳
·克莱尔现在的处境是,如果他交不出炸弹,他就会被人暗杀。而以他现在的能力
而言,是无法造出这种炸弹的。那么诡计多端的他又会怎么想呢? 近乎疯狂的他开
始相信父亲的睡前故事不是神话,而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就在那时,一份也许包含
‘真理之圈’的列奥纳多的笔记从一堆古建筑图纸中浮出水面。二十年前,那份和
运送人一起坠人大海的笔记让他痛心不已。现在第二次机会又摆在了他的面前,他
相信匕首就在某个地方,而匕首的特殊材料是他制造炸弹的最完美选择,有了它,
他自己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B 拍了下手。“如果这一切不是一出戏剧的话,”他说,“我真不知该如何来
形容它了,让我们为血腥的沃纳·克莱尔干杯,也为我们这里那个活到最后的人干
杯,书商的丧钟会为这个人而鸣。”
我感到一丝凄冷。“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把匕首究竟是否真的存在。”我说,
“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否具有列奥纳多所形容的特性。
也许那只不过是铝,那个人只是比雷诺兹早一些发现了而已。”
“也许,”B 也表示赞同,“可是如果一切真如列奥纳多所述,而沃纳·克莱
尔又最终得到了它,分析出它的成分并进行复制,那么,他就可以如约完成他的武
器系统,整个世界的安危便都控制在了他的手中,当然还有金大吉。”
“你觉得我会在乎金大吉? 在乎这个什么狗屁炸弹落在这个令人恶心的太阳系
的某个角落? ”
“显然不会。”
“你说对了! ”
“那你个人的自由和安危呢? ”
“这些我自己会关心,跟你没关系,”我说。“个人的自由。
我的。”
“看来同你的家人相比,你的目光还是短浅了一些。你的父亲显然有抱负多了。”
“有关我的父亲你又知道些什么? ”我怒火中烧。
“哦,他曾经是世界上著名博物馆的馆长,而你却在为了金钱冒险。这样说吧,
我个人也很赞同为了金钱去冒险的做法,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我很欣赏你。你也不想
你的电影被标上‘北韩制造’吧? 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但是请告诉我:我讲的故
事不够吸引人吗? 你一言不发,不置可否,但是你的心里一定在窃窃私语。”他靠
在椅背上,手指不停地敲击着镀金的扶手。
我不是在窃窃私语,我的心在尖叫,就像拉斯维加斯的老虎机不停地转动着,
最后停留在三个熟悉的字符上: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看来……”我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
是一个很有洞察力的人。”
“哦,我喜欢别人表扬我。”
“不管你是谁,我要先找到匕首。”
B 掏出手帕擦拭着他的戒指。“现在轮到我来表扬你了。你不但英俊,同时也
很聪明。”
“你需要我们的帮助。”我说。
“当然。”
“你认为我们知道些什么? ”
“我们还是开诚布公地聊吧。”
“那值多少钱? ”我问道。
“你想要得到补偿? ”
“是美第奇匕首。它值多少钱? ”
“哦,那要看是谁买了。一般的艺术收藏家都出手不菲。还记得有个日本人买
一幅梵高花了多少钱吗? 但是大吉? 为了一个激光制导,反探测还有卫星发射智能
导弹他愿意花多少钱呢? 那将会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目啊。所以……我们一起来看
‘真理之圈,吧。我知道你们手上有两份笔记,两个‘真理之圈,..…·”
“你怎么知道……? ”
“窃听器。电子探测仪。你们的餐车上被安上了小型麦克风。
‘终有一天,富庶的地球将会不可避免地终结于枯竭和贫瘠,而人类恣意放纵
地践踏上帝所赐予的每一个恩惠,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列奥纳多很有诗人
的天分,不是吗? 我想看看这些笔记。也许你可爱的朋友愿意为我们翻译其余的内
容,虽然没有她我们也照样可以找别人来翻译。加密的圆圈,滑轮装置? 太奇妙了。”
“我要马上见到我的朋友。”我坚决地说道,“我要知道她是否安全。”
“你的吉内? ”B 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怒目而视。他耸了耸肩,“我们在四
季酒店也装了窃听器。”
“那,”我对着这个自负的混蛋说,“你是FBI ,还是国家安全局的? 或者是
从《军情五处》里跑出来的? 你可真是包打听啊! ”
“包打听? 挺地道的嘛,”B 说,依旧不为所动。“从你母亲那儿学来的词?
她是从中部来的吧,是吗? ”
我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雷布,”他说,“我可以帮助你解决很多麻烦。既然韦恩已经死了,你的枪
我们就代为保管了。很有意思,从没见过这样的枪,关于它的来路我们以后有时间
再慢慢聊。”
我听到隔壁房间里有人被蒙着嘴喊叫的声音。
“我对美第奇匕首很感兴趣,”B 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同我合
作,如何? 首先你要交出酒店保险柜的钥匙,我猜想里面一定放着一些我们大家都
感兴趣的东西。当然我们也可以自己翻箱倒柜,甚至是炸平整栋楼房,但毕竟用钥
匙会更文明一些。我们联手吧,我想如果你父亲还在的话,他一定会赞同我的提议。”
“你为什么要对我们下迷药? 为什么不好好说? 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B 思考了一会儿,“我承认莫布莱特为了把你们弄进来的确是冲动了一些。同
笔记亲密接触的欲望战胜了他的理智。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我真的好好跟你说,
你会理睬我吗? ”
我没有马上回答,回应了他三个眼神:思索、承认和让步。“其实我是愿意表
现出一些团队精神的。”
B 站起身,看上去很满意,然后自信地向我走来,他身高只有一米七出头。他
向我伸出了经过精心修剪的小手,说:“回答一下你一直在问的问题,我出色的朋
友。我是阿伦·贝克特,‘直布罗陀’的国际事务长官。”
“什么是‘直布罗陀’? ”
“苏维埃政府垮台后,北约组织中西方国家的部分高级情报人员联合起来组成
了一个特殊团队来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取了一个简单易记的名字‘直布
罗陀’。孩子,来吧,不要迟疑,接受这期待已久的握手吧。”
我微笑着伸出了手。猛然,我冲着他的下巴就是一个上钩拳,他被一下子打飞
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毯上,两腿分开直挺挺地躺着,头发却依然纹丝不乱。
“我不是你的孩子。”我说。
隔壁房间的声音越发嘈杂。我搜了搜贝克特的身,没有找到枪。
我卸下了他椅子上的海绵垫放在茶杯上,轻手轻脚地将杯子踩碎,然后挑选了
一片最为锋利的碎片走到门口。我用手捏住喉咙让自己听起来像个英国绅士,然后
模仿着贝克特的声音喊道:“哦,莫布莱特? ”
门被推开了,莫布莱特露出了他的脸,“我在,先生? ”他关切地问道。我一
把抓住他的领带结,希望不是一个活结。然后用玻璃抵住了他的喉咙。“不用那么
客气。”我说,“你可以叫我雷布。”
“雷布。请你,我……”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见血。你知道我是说真的。”
他痛苦地欲说还休。我将他转了个身,把他当作盾牌,推着他往关押吉内的房
间走去。
她正直直地坐在一张缎面的沙发上,看上去就跟我在菲亚特上叫醒她时一样,
只不过更憔悴一些。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大概就是潘德尔顿,正背对着我们看守
着吉内。
她透过呆滞的目光注意到了我。“雷布。”她动了动嘴,但出不了声。莫布莱
特踢了一下门,也许是故意的,也有可能他本来就是那样粗手粗脚。潘德尔顿循着
声音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