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样,先生!”查伦杰叫道。
“好了,查伦杰,你很幸运,你有点和众人不同。假如你不象那个猿人王的话——”
“约翰勋爵,我看你的话扯得太宽了。”
“不过,那是事实。”
“我要求你,先生,换一换话题。你的言论是难以理解的,问题是我们怎样处置这些印第安人?我们得帮助他们回家,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家在哪儿。”
“那没什么困难,”我说。”他们住在中央湖那边的山洞里。”
“我们这位年轻朋友知道他们住哪儿。我想那儿离这里还有一段路呢。”
“足有二十英里,”我说。
“我永远走不到那儿了,”索摩里说,样子看起来很忧郁。
当他说话的时候,我们听到远处猿人的嚎叫。
“我们得挪个地方,赶快挪!”约翰勋爵说:”你帮帮索摩里,小伙子,这些印第安人搬东西。现在就动手吧,趁他们还没有看到我们。”
不到半小时,我们到了灌木丛中我们藏东西的地方。整天我们听到来自我们原先宿营地那里猿人激动的叫声,但他们谁也没到这边来,而我们大家,红种人和白种人,睡了长长的、熟熟的一觉。那天晚间当我就要睡着的时候,谁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发现查伦杰在我身边。
“关于这些事件你有本日记,你想发表的,马隆先生,”他庄严地说。
“我因为是记者才到这里来的,”我回答。
“对极了。你也许听到了约翰·腊克斯顿勋爵的某种——某种抽象的、一些颇为奇怪的说法——”
“是的,我听到了。”
“不用我说,任何这类说法的公开发表,都会对我是极大的侮辱。
“我得尊重事实。”
“这事情我留给你自己判断,”停了很长时间,他补充说:“猿人王是个真正的——一个非常出众的、漂亮的、有智力的人物。你不这样认为吗?”
“一个非常出众的动物,”我说。
教授安心多了,再次躺下了。
第十四章、那些才是真正的征服者
我们曾经想象猿人不知道我们在灌木丛里的藏身地,但是我们很快发现了我们的错误。林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连树上的叶子也一动不动,我们周围的一切都是安宁的,所以我们就忘了这些动物何等耐心地盯着我们,等待着,一直到他们的时机到来。我非常相信我再不会比那大早晨更临近死亡了。我来告诉你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吧!
经过昨天那场可怕的经历,我们大家醒来仍是筋疲力尽。索摩里还是那么软弱,他站起来都困难、但这个老头充满了勇气。开了一个会,大家同意我们再在这几静静地等一两个小时,吃早饭。而后寻找横越高原、绕过中央湖去山洞的路,我的观察说明,印第安人就住在山洞里。我们信赖那些人的话,我们救过他们的命,我们将会在他们的人民那里,受到热烈的欢迎。然后我们应该把全部思想,转入我们回去的问题上。甚至查伦杰也准备承认,我们以后应该只完成这个十分困难的任务。
我们现在可以细看看我们救了命的印第安人了。他们是小个子,灵敏,体型长得很好,黑头发在脑袋后扎了起来。他们穿着皮子衣服,脸是光光的、很愉快。他们自己交谈的语言是流利的,而且当他们彼此指着、用“阿卡拉”这个词说了几遍的时候,我们懂得了,这是这个种族的名字。偶尔他们的脸现出恐惧与仇恨,向周围的林于摇着他们的拳头。喊着“都达!都达!”我们想,这是他们仇敌的名字。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查伦杰?”约翰勋爵问,”有件事我非常清楚,头的前部剃了的小家伙,是他们的头领。”
证据确实明显,这个人不和别人站在一起,而他们总是用深深的尊敬和他讲话。他是他们中最年轻的,然而非常骄做。当查伦杰把他的大手放在他头上的时候,他从教授那里走开了。于是教授抓着最靠近的一个印第安人的肩膀,拿他做了一通讲话,就象我们是在课堂里似的。
“这种类型的人进化程度不低,”他说,“而我认为,我们无法解释在这个地方这样的种族所经历的进化过程。”
“那么他们是从哪儿来的呢?”约翰勋爵问。
“毫无疑问,这个问题将在欧洲和美洲的每一个科学团体中引起热烈的讨论。”教授回答。“我的看法是,这个地方进化过程是在特殊的条件下进行的。我们在这儿看到了老的类型延续下来,并且和新一些的类型同时存活,这样我们就看到象貘、鹿、食蚁兽这些当代的动物和诛罗纪类型的各种爬虫为伍。现在说说猿人和印第安人。我只能认为是一次来自外部的入侵。南美洲有类人猿这也许是可能的,在过去的时代,他发现了来这儿的路,并且他进化成我们见到的那种动物。他们中有些(说到这里,他望着我)是出众地漂亮。至于印第安人,我毫不怀疑,他们是从下边上来的移民,时间更为靠近现代。由于战争和饥谨的驱使,他们上到这里来了。发现这里有他们从未见过的猛兽,他们藏身在我们年轻朋友给我们描写过的山洞里。毫无疑问,他们同野兽有过恶战,特别是同他们认为是仇敌的猿人打过恶仗。”
索摩里教授身体太软弱,不能辩论,虽然他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这时候我发现一个印第安人不见了。
“他打水去了,”腊克斯顿勋爵说。”我们给了他一个空罐头盒,他去了。”
“上原来的宿营地?”我问。
“不,上小河那儿。那儿是在树林子里头,不超过二百码。可是他走了好长一会了。”
“我去找找他,”我说。我拿起我的步枪,朝小河的方向走了,留下我的朋友们准备早饭。我们离猿人城好几英里呢,我们相信那些动物没有发现我们藏身的地方,而且步枪在手,我不怕他们。
我听到小河潺潺的水声,但看不见它,因为我隔着几棵树和灌木丛。在一棵树底下,我看见灌木丛里有个红色的东西。等我走近,我看到那是失踪的印第安人的尸体。他侧身躺着,脑袋给拧过去了。我叫了一声,告诉我的朋友们出事了,并且向前跑去,弯下腰看着尸体。树叶子中的一个声音使我抬起头来向上望着。从低垂在我头上的绿枝中间,两只长长的长满了红毛的手臂慢慢地伸了下来。我向后跳了一下,尽管我很快,但那两只手比我更快。一只手抓住我的脖梗子,另一只抓住我的脸。我被从地面上拽了起来,而我的头被向后撅着,撅着,一直到疼得我忍受不住。远远地我听到一声枪响,而后我掉在地上,我躺在那里不能动了。
我醒来的时候,仰面躺在我们藏身处的草地上。有人从小河打来了水,约翰勋爵用冷水冰我的头。半小时以后,尽管我的头和脖子还疼痛,但是我坐了起来,干什么都行了。
“当我听见了你的叫喊时,”腊克斯顿勋爵说,“我向前跑着,看见你的头被猿人抓在手中,我想我们的一个人完了。
慌忙中我没打中那个畜生,但它扔下你跑了。”
现在事情明显了,猿人已经发现我们藏身的地方,并且从各个方向盯住我们。白天我们没有多少要怕他们的,但是无疑问的他们将在夜里袭击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还得搬家。我们三面是密林,那里我们可能碰见猿人。但是在第四面——那是向着湖的方向的一个斜坡——只有一些矮矮的灌木,偶尔有点树。这条路线会带着我们直达印第安人的山洞。
下午,我们趁早开始登上行程。年轻的印第安人的首领走在前头做我们的向导,但是拒绝拿任何东西。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幸存的印第安人,背上背着我们的物品,再后我们四个白人拿着上好子弹的步枪,准备着,当我们动身的时候,从我们身后静静的密林里。忽然响起了猿人的喧嚣声。是因为我们离开而欢呼胜利吗?回头瞧瞧,我们只看见绿树,但是那些叫声告诉我们,绿树中有多少敌人啊1我们很快到了树木更少的地区,他们无能为力了。
下午较晚的时候,我们到了湖边。我们的当地朋友急切地跑到前面向前指着,快乐地喊叫着。大批的独木舟正朝着我们站着的湖岸驶来。最初我们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离我们还有几英里,但船以很快的速度向前划,不一会就非常近了,他们能看得到是谁在岸上了。我们听到一阵很响的高兴的呐喊,看到他们从座位上站起来,在空中疯狂地挥动着长矛。而后又坐下来划船,很快他们到了沙滩的斜坡,一齐向我们涌来。高声地问好。最后,他们中的一个带着项链、手镯,肩上披着某种动物美丽毛皮的人,跑上前来,极为亲热地拥抱着我们救了的那个青年,接着他望着我们,问了些问题,问完了以后,他也依次拥抱我们每一个人。在他的命令下,整个部族在我们面前俯伏在地。我个人对这个觉得很不舒服,从腊克斯顿和索摩里的脸上,我看到了同样的表情,但查伦杰的脸部却象一朵太阳里的鲜花。
很明显,当地人是出来打仗的,因为每个人都拿着他的长矛——一根长竹竿——他的弓和箭,挎着某种象战斧那样的东西。当他们望着我们从那儿来的树林,嘴里老是反复他说着“都达”时,他们黑色愤怒的脸把他们的意图表明得清楚极了,全部族开了一个会,我们坐在近旁着着他们。两三个印第安人讲了话,最后我们的年轻朋友发言,使用那样的手势,以致我们对他的讲话完全明白,就象我们懂他的语言似的。
他讲完后,印第安人大声喝采,在空中挥动着长矛,老头领来到我们跟前,问我们几个问题,同时指着树林。约翰勋爵跟他做了个手势,要他等我们的答复,而后转向我们。
“好了,现在要取决于你们说你们怎么办了,”他说。“我是要和我们的小红种朋友在一起。你怎么办,小伙子?”
“当然我要参加。”
“你呢,查伦杰?”
“我自然要去帮忙。”
“还有你,索摩里?”
“我们象是离开我们这次探险的目标太远了,约翰勋爵。但是,假如你们都要参加,我看不出我怎么可以落在后边。”
“那么,定了,”约翰勋爵说,转过身,他向那个头领点头,摸摸他的枪。
这个老伙计和我们一一握手,而他的人欢呼声比以前更响。天已经太晚了,不能在夜里往前走。印第安人在四周点上了火堆。他们中有人消失在丛林里,很快把一头小禽龙赶到人群面前。象别的禽龙一样,它的肩头有块沥青的印记。直到这时我才懂得,这些大动物是私人财产,沥青的符号是财产所有者的印记。几分钟后,这个大动物被解剖开了,一块块的肉连同从湖里抓来的大鱼,吊在十来堆篝火上烤着。
索摩里躺下了,睡在沙地上,但我们其余的人沿着水迈走着,想要更多地了解一些这个奇异的国度。有两处我发现了蓝泥土的坑,跟我们在翼龙沼泽看到过的一样。这些是老的火山喉管,出自某种原因,它引起约翰勋爵的极大兴趣,查伦杰被一个地面喷气吸引住了。那里某种寄异的气体在地面上形成劈啪作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