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位于草加市区的玩具店叫“明乐玩具店”。按小丝信治所说,平成元年7
月,因为不能履行债务,第一抵押权人金融公司向浦和地方法院越谷分院申请进行
拍卖,并进行招标,平成二年2 月确定买主,这位买主于同年4 月又卖掉了这块土
地及其建筑物。买主是壹启房地产。这也就是说,小丝信治遇到早川的平成二年6
月,这家前明乐玩具店的所有人是早川董事长的壹启房地产。
“大叔他们非常感谢早川董事长。他热泪盈眶地说,幸亏有早川董事长,我们
才没有被赶出这个房子,我们才会高兴地过隐居生活。我不知道被拍卖的房屋还可
以用这种方法进行处理,的确吃了一惊。于是,我和早川董事长交换了名片……”
小丝信治当然想认识这种出色的、有力量的、能够战胜现有制度和法律的人物。
小丝信治的这种想法很容易让人笑话他太轻率。事实上,从他购买千住北新城
西楼二0 二五室以及对自己的独生子孝弘的教育来看,在他的性格里,就有很强的
这种想法和很严重的自以为是。他从很早的时候就信任早川董事长,他说自己相信
的人一定不会有错的,这就是他一流的“理论”。
可是,小丝信治信任早川董事长,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如前所述,这家明乐玩
具店的大叔两口子当时对小丝信治说,他们非常感谢早川董事长,托董事长的福,
他们的晚年生活才有了着落,早川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明乐玩具店的大叔夫妇现在住在琦玉县北部的县营住宅区。他们以不报道真名
为条件接受了采访,并讲述了当时的情形。以下把大叔称作A 。
到现在为止,A 夫妇还无法忘记早川董事长的恩情c “我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但早川董事长是个好人,我希望不要给他判那么重的罪。”
A 现在七十五岁,他的妻子七十三岁,主要生活来源只有A 的养老金,不足的
部分就要取存款使用。平成四年10月A 因心绞痛而病倒,以后也要经常去医院,去
医院不仅要花时间,而且还要有一笔数额很高的交通费,这也让他很苦恼。
可是,他说只要有足够用的存款,他们就够幸运的了。而给A 夫妇存款的人当
然就是早川董事长了。
“明乐玩具店经营情况不好,完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是我的不好。这是我的
真心话,这个店是父亲留给我的,而我却让它破产了。”
A 的牙不太好,镶着假牙。所以,他说话有点含混不清,但他所讲的内容很清
楚,语气也很活泼。
“为此我是左思右想,为了采取措施提高营业额,我借了些钱。
像那些大银行是不会借钱给我们的,因此,我们只能向当地的信用组织借钱,
但金额也不是很多。重新装修店面以及购买畅销商品的保证金,还要一笔数额很大
的资金。“
他的生意伙伴把后来成为第一抵押权人的民间金融公司介绍给他的时候,A 正
好是六十岁。平成元年,这家公司申请土地房屋拍卖时,他六十八岁,这期间经过
了八年的时间。
“其实那时,我妻子就说过,与其费劲装修店面赌一把,倒不如把房子和地都
卖了,用这个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到了六十岁,就是公司职员也该退休了。我们
又没有孩子,守着这个店没有什么意义。”
这个提议也让A 心动了,但他之所以没有马上表示同意,还是因为这家店是他
父亲留给他的。
“我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男人,他不仅经营着这家店,还在其他地方开了分店。
但是,等到我继承下来之后,分店就倒闭了,只剩下这家店了,等我死了之后都没
脸再去见父亲。因此,我这一辈子就是把父亲创造出来的财富全弄没了,是不是啊
? ”
当时,A 妻还请当地的房地产商对这块土地及其建筑物的售价进行了评估。评
估的数字也差不多,但建筑物已经超过了使用年限,没有作为评估的对象,只对土
地评估出了一个价格。
这件事也让A 伤透了心。
“我对不起父亲……我确实很难过,我没有接受他们的评估结果。不仅如此,
房地产商还说,如果没有建筑物只是空地的话,价钱会卖得更高,就是因为有建筑
物,价格才会低一些。不知为什么,可能是有些固执吧,我想重振这家玩具店,哪
怕是最后还要转让给别人,我也把明乐玩具店的名字留下来。虽然我已经六十岁了,
但做生意是没有退休年龄的,我对自己的健康状况非常有信心。”
就这样,有人向他介绍了民间金融公司。
“这也不是一家什么不好的公司,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想得到我的商店和
土地,他们的态度一直都很真诚,负责的那位年轻人也很热情,他非常理解我的心
情。到了最后的最后,怎么弄也不行,只能把明乐玩具店进行拍卖。那位负责的年
轻人还说,大叔,都是我没有做好才弄成了这个样子。”
但是,A 妻的意见却有所不同。
“我丈夫太老实了,又傻乎乎的,到现在还说这种话,我们被金融公司骗了。
他们鼓动我丈夫重建玩具店,引诱他去借利率很高的贷款,结果玩具店和土地都没
了,我们被骗了。”
A 坐在她的旁边听她说话,她一口气把话全说完了,语气尖刻,边说边斜着眼
看着他。可是A 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样子,他只是慢慢地抽着烟,没有反驳她。
“如果不是碰上了早川董事长,我丈夫也不会冒出那种愚蠢的想法。董事长确
实是个很出色的人,这么说,早川董事长和我们都被金融公司骗了。开始的时候我
还这么说过。”
A 夫妇第一次见到早川董事长是在平成元年的7 月。他们已经申请拍卖土地了,
夫妇两人正为将来发愁,并在寻找将来的去处。
“那时候,玩具店已经关门了。金融公司的人说,这里已经不是你们的住处了,
你们不要再做买卖了,尽快把库房里的货物处理掉,尽早搬走。可是我们既没有钱,
也没有目标,连去处都没有找到。因此,没有办法,我们只能躲在自己的家里。店
里的招牌也撤了下来.夜里也不敢开灯,拉着窗帘。当然,大门也紧紧锁上了。”
可是,外面传来敲打招牌的声音,并在不停地敲着。“有人吗? 有人吗? ”外
面有人在大声地叫着。A 夫妇两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人又到了大门那儿喊,有人吗。我们想躲起来不见人,但那时正好是中
午,我正在煮挂面,厨房的换气扇在转,从外面能看得清清楚楚,没办法我只好出
去看看是什么人。”
那个人就是早川董事长。
“天气虽然很热,但董事长还是整齐地打着领带,抱着外套,满头大汗。他说
他是来看看法院的拍卖文件的。”
关于法院拍卖手续的具体情况,A 夫妇几乎一点都不知道。因此,他们就相信
了早川董事长的话。早川解释说自己是想买下这房子,过来看看房子的。
“董事长边说错了错了边摆手。他对我们说,来看拍卖的房子,就必须要到房
子的里面看一看,并和住在这里的人谈一谈,只看外表是不行的。这样的话,很难
发现好的房子。”
A 夫妇请他到家里面,早川董事长拿出了壹启房地产的名片。
“名片上写有住宅建设的许可证号,公司在东京的神田町。看了之后,我们也
就放心了。即使只看董事长的打扮,他也不像是个无赖流氓。”
董事长说话很急也很快,不太好理解他说话的内容。你们有住的地方吗? 有钱
吗? 还不能领养老金吧? 实在是可怜。如果可能的话,我也许能帮你们一下。他就
是这么说的……“
A 夫妇不由得把身子坐直了。他会怎么帮我们呢? “董事长说,今年招标结束
后也就决定了买主,但这个买主也不会是个很有钱的房地产商,如果安排得好的话,
倒可以想许多办法。
我追问他有什么办法。你们的土地和房子要转让了,可大叔的贷款已经花完了,
你们还要还二三百万,是这个情况吧。因此,当买主决定下来之后,我知道这样做
是可以的,你们只要按我说的那样去做。“
“我们一下子没有完全听懂他的意思。”A 说,“不管怎么说,房子被拍卖我
们已经倒了大霉了,而且因为这件事我已经精疲力竭了,如果再说什么复杂的话,
我也听不明白了。”
尽管如此,他们当然也不是一点儿都没兴趣。A 问,如果按你说的那样,我们
应该怎么做呢?
“从这里搬出去,这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也许你们会拿到钱。”
董事长的话很简单。他说,一旦确定了买主你们马上连夜逃走。
为了装成这座房子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租给了董事长安排的另外的人的样子,你
们只要签署一些文件就可以了。
“那我们怎么会拿到钱呢? 我们都很奇怪,我们觉得这样的话不太可信。”
早川董事长进行了解释。首先,如果有人和A 夫妇签有租房合同并已住在这里,
那么通过招标购买这套房子的买主就不能简单地把租房人赶出去。买主如果不和租
房人认真协商并支付相当金额的退房费的话,他是不能要求租房人交出房子的。
“不要租房人不行吗? 我们就这么住着不行吗? ”
“这样不行,”董事长说,“因为你们是当事人,如果你们还住在这里的话,
那么买主就有权让你们搬走,这是他的正当权利。如果你们不搬走的话,他还可以
申请法院强制执行,大叔会被判刑的。”
“可现在并没有租房子的人啊。”
这个嘛……
“董事长说,不要那么大声,当然要找。大叔你们不要担心,合同也只是一些
文件上的事情,真正住在这里的人由我来安排。”
和A 夫妇签有租房合同的租房人可以主张自己有住在这里的权利,并可以此对
抗买主。买主也要想各种办法来对抗租房人。这样就可以拖延交房的时间,买主会
很难受的。
“董事长还说,买主就会开始考虑,是向租房人支付高额的退房费呢? 还是将
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自己通过拍卖得到的土地和建筑物卖给别人呢? 这个时候就
该我出场了。”
“如果买主支付退房费的话,那大叔你们也可以从中分得一部分。只是这种情
况下,钱不会太多。如果买主准备放弃、我能顺利买下这里的话,那大叔你们分到
的钱就会多得多。”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像是在变魔术,”A 笑了,“我问董事长,会有这
种好事吗? ”
有,当然有。董事长肯定地说。
“法院拍卖的大部分物品的价格都会比时价要低得多,便宜的地方就有价值。
因此,如果要多花钱让租房人搬走的话,买主最后都会转手让给别人的。买主是个
小业主,如果是个人购房的话,资金会很紧张的,他不会多花钱的。”
“我们也没有马上就相信他所说的话。”A 夫妇说。特别是对丈夫过于老实而
生气的妻子,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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