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却没注意到,实在说不过去。”
田渊久子的口气充满了自信。
“不过,”冬木仍不死心地说,“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就是空中服务员中,例如机械员或副驾驶——除了站在前后门的两位空姐之外,4人之中有某一个人在乘客上机之前走出机外,然后混在乘客当中再回到机内,这样一来,乘客的人数不就吻合了吗?”
“这……太离谱了吧!”
久子觉得不可思议,露出碎玉般的牙齿笑着。
“如果空中服务员,我们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穿着制服呀。”
“所以说,也许有某种理由而改装,很容易混在乘客里面的。”
“这就难说了……不过,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呀!”
“不可能?”
“是的,大约在出发前的20分钟,我们必须向服务台打出‘可以搭机’的信号,此时空中服务员必须已在机内集合,反过来说,如果有一个人不在,就无法让乘客上机飞。”
“但是,突然有什么急事,或者忘了什么东西,必须再下机呢?”
“不可以的,当乘客开始上机时,飞机必须处于准备完毕的状态,让乘客在全部上机后立刻可以起飞,所以在那个时候绝对不容许因任何事而离开飞机。如果忘了什么东西,可以请地勤人员送上来。万一空中服务员发生了紧急情况非离机不可时,该员必须中止工作,找紧急备用人员替补。”
久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可能是在想像着乘客搭机前的机内状况吧,她的语气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原来如此——飞机的出入口,也就是乘客使用的只有两个吗?”
“是的。后翼下方还有一个运送食物的小门,乘客或空中服务员若从那个门出入,很容易被看到。我们后来也查过,当晚确实没有人从那里出入。”
“这样说起来,空中服务员不可能在乘客搭机前出去,然后混在乘客中进入机内了。”
“是不可能!”
久子摇摇头。
冬木默然了,仅有的一点可能住也被否定了。难道完全密闭的飞机内会出现乘客消失的怪事吗?
也难怪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认为是“奇闻”。久子也是一副思索的表情,眼睛直视着远方的海面。
由于久子的时间有限,冬木不便再追问下去,但是他最后又问了一个问题。
“是否可以问你消失的12——C乘客是什么人呢?”
“根据我们3位元空姐的记忆,很可能是一位女乘客。她戴了一副大太阳镜,穿着蓝色上衣,长发垂肩,可能是染过吧……就是这样。”
这样已经足够了。在和久子谈话之前冬木早已有预感,现在更确定了。久子所说的那个女人的特征,除了太阳镜之外,和冬木在查票口看到的美那子是一样的。
美那子确实没到札幌,但是她究竟到了何处呢?
冬木和田渊久子分手,从国际航线厅的电扶梯下楼时,还在想着这件事。
在飞行中的飞机内绝对不可能有人能走出,所以为什么发生乘客消失的事,当然一定有什么“机关”,可是这个机关一时之间也没办法解开。
在这之前冬木所想的是美那子的行为,她的行为是个谜团。
美那子用真名买飞机票,而且在飞机场故意不戴太阳镜,她的企图很可能要让某一个人认定她的确已飞往札幌。进入检票口之后。不知如何耍了一个花招,她让自己“消失”掉。可以确定的是,美那子并未搭乘那班飞机,她未到达干岁机场。但是,她为什么要如此做呢?
当冬木踏出机场大门,迎接着灿烂的阳光时,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灵感。
美那子说不定在当天飞往福冈吧。
福冈是美那子生长的故乡,谁也知道这件事,如果美那子离开东京,必然先到福冈去。冬木曾听玉川署的白井说,美那子的丈夫朝冈要是在东京找不到人,就要到福冈彻底搜查。
美那子为了了掩饰她的福冈行而伪装成到札幌去吧,如此一来便可防止搜查她的人到福冈去,而误认为她已经到了札幌呢。
再进一步想,美那子如此做的原因又是怎样的呢?她为什么要掩饰自己到福冈去——她在福冈市有什么秘密企图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冬木的脑子里又是一闪——美那子和丹野的死有关!但是,又怎么样呢……冬木一边走向停车场,思绪也逐渐理出具体的方向。
美那子究竟是想让谁知道她去了札幌呢?当然不是冬木,他之所以在当时出现于飞机场,只是一个偶然。
最急于寻找美那子的人,也知道美那子与福冈有关系的人……冬木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这个人的名字。
3
美那子失踪的消息在冬木住的社区里已经逐渐成了一些家庭主妇的话题了。自认为是情报通的冬木的妻子郁子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朝冈每晚把阿勉留在家里出外找寻美那子。郁子说话时显得很同情的样子。这些太太们起初还有点怀疑,但慢慢地大家都推测美那子跟别的男人跑了,对朝冈也就更加同情了。
大约半个月没有经过美那子的家了,当冬木开着车看到她家院子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涌起一种思念的情绪。夏日的傍晚,火红的夕阳如万道金光照射着大地。在树荫下,冬木仿佛看到穿着浅紫色和服的美那子正在微笑着望着他。
有一群孩子在路边游玩,阿勉也在其中。冬木看到阿勉即下车来。阿勉骑在一辆小自行车上,正和小朋友说话,白色的开襟衬衫和半长的短裤显得略微小了一点。
阿勉也认出了冬木,他停止说话,睁着和美那子一模一样的眼睛凝视着冬木,不久又露出羞怯的微笑。把头低下来。阿勉看起来瘦了些,但上身长长了,才几天光景就有了少年的模样。
“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冬木尽量用轻松的口气问。
“很好。”
阿勉点点头。
“你爸爸好吗?”
“摁——前几天他带我去海边玩。”
阿勉显得有点得意的样子,他白皙瘦削的脸仍然带着神经质,所以母亲不在的寂寞感也不太明显。
虽然如此,冬木还是十分可怜他。
“你游泳吗?”
冬木又问道。
“是啊,是上个星期六,已经不冷了。”
上个星期六,正是7月16日,也就是福冈的丹野被杀的日子。
“你父亲在家吗?”
冬木问阿勉。
“在。”
阿勉点点头。今天是礼拜六,朝冈应该早一点把阿勉带回家的,当然朝冈也应该在家。
就在这时,朝冈隆人沿着社区的矮墙慢慢地走过来。他穿着一件驼色的运动衫和白色短裤,瘦长的身材和清瘦的脸孔末曾改变,但是因全身晒的通红,看起来已没有前几天的憔悴样子了。
朝冈一边走着,一边喊着阿勉的名字,直到走近了才发现冬木也在。他显得有点意外,睁大眼睛看着冬木,并现出厌烦的表情。朝冈难道已怀疑自己和美那子之间的事了吗?——冬木突然这样想道。
“好久不见了。”
冬木先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
朝冈低声回答。
“最近有没有嫂夫人的消息啊?”
冬木一边看着和小朋友并肩骑车的阿勉,一边思索着话题。朝冈也看着阿勉。
“还没有。”
朝冈摇摇头。
“你还是每天晚上出去找人吗?”
对于冬木这句话,朝冈似乎有点惊讶,他薄薄的嘴唇像苦笑般地咧了咧。
“没有每天晚上出去找人,因为我的时间也有限啊。最近听说新桥的小餐馆里有一个很像我太太的女人,我赶过去看,却是别人。”
朝冈的语气低沉,但已无前些日子在涩谷十字路口见到的那种迫切的无力感,想来大概日子久了、慢慢变成无奈了吧,或许他对自己的行为已开始感到徒劳无功而渐渐绝望。虽然如此还得尽力去寻找。
“我觉得美那子恐怕不在东京了吧。”
朝冈一边望着黄昏的远方,一边自言自语。冬木接着问。
“不在东京的话,有可能去什么地方吗?”
冬木的目的就是想套出朝冈是否会说出美那子的一些动向,包括北海道。然而,朝冈仍然茫然地望着远处,从他的表憎实在看不出任何反应。
“不知道,总之没有一点线索。”
“例如像北海道那些地方……”
冬木试探性地问。
朝冈神经质地看了冬木一眼,喃喃自语地说:
“或许吧!”
接着又说。
“北海道是不可能的,她的老家福冈或许有可能,不过在福冈她已没有任何亲戚了。”
冬木渐渐把话题移向了目标,但如果朝冈真的完全不知道美那子要飞北海道的事,那再这样深入追究也没意义。
“说到福冈这……”
冬木在想着如何间话比较妥当,脚下不知不觉地踢着小石头子。
“前几天我还为了一件公事跑到福冈去了呢……美那子结婚前住在福冈哪个地方?”
“市中心区,大嚎镇,那边有一个大嚎公园,风景很美,她家就在那附近。但现在已没有家了。”
“搬家了吗?”
“不……”
朝冈看了冬木一会儿,含糊地说。
“美那子的双亲很早就去世了,她由伯父母收养。伯父母没有小孩,对她很好,但他俩也在三年前相继去世,房子也卖掉了。”
“原来如此……不过双亲的坟墓应该还在福冈吧?”
“是啊,她父母葬在平尾灵园,是一个很大的墓地。”
朝冈一边回答,一边用惊异的眼光看着冬木。冬木假装没有看见。
“美那子结婚前住在大嚎,有没有在哪里上班?”
“没有,短期大学毕业后她补习了半年。”
“从大嚎去补习的话,必须出天神吧?”
冬木说出中心区的一个地名。
“大概是吧,详细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那个天神的十字路口有一栋很大的大厦,里面有书道、茶道、插花等补习班。”
从大嚎公园前面乘电车到天神,正好贯穿福冈市的东西,丹野从西新盯家到坚粕的九州钢铁公司上班正好也必须乘这一线的公共汽车,两人才会有机会在汽车中见面。
想到这里冬木不觉心跳了一下。
“恕我失礼,请问美那子的娘家姓什么?”
“娘家姓远山……”
朝冈的脸上已很明显地出现疑惑的表情。
“怎么,你有美那子的消息吗?”
朝冈提高了声调,急促地说。
“不……在福冈我们报社有一个分社,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请同事们暗中调查。”
“哦。”
朝冈一直注视着冬木,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冬木没有把视线移开,坦然地接受对方的注视。
“朝冈先生,你认识丹野蜻久这个人吗?”
冬木突然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朝冈似乎有点摸不着头脑,也有点惊讶。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冬木并且不停地摇头。
“不认识。”
“你是否曾经从嫂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呢?”
“记不起来了。”
朝冈这回倒是答得很快。
“这个人怎么了?”
“这个月的20日,丹野蜻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