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安森-蓝色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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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安森-蓝色怪屋-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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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冠斯特的话,”珍妮弗说,“你就可以把大卫昨晚送回来的罗马古币还给他了。”
“如果是冠斯特,他还会再来的。”他回头望望厨房的钟,“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九点三十分一定要到达庞德岗。”说着走进了盥洗间。

在凯思洗浴时,珍妮弗开了她的蓝色达森车,她打算去莪新宁的报社商谈广告的事。当她从那座新楼的门前经过时,她看清了那辆开进了砾石车道的绿色奔驰车,再车的牌号,认出原来是大卫的车!
珍妮弗赶忙把车转了一个马蹄形弯,在奔驰车后面停下了。她见驾驶盘后面没有人。她想,大卫进那新楼去干什么?他不是应该到长岛租房经纪人那儿去吗?
珍妮弗下了车,踏上了那新屋的门廊台阶,见大门关得紧紧的。她感到莫名其妙,回头又看了看奔驰车。见客座有一个银色头发的人影趴着。呀!大卫!
她急步过去拉了拉驾驶员座位旁的门,大卫没有动。他身上还穿着昨晚的外衣,一只手臂放在头边,似乎是想枕着,也似乎是想保护头部。
珍妮弗望望他的脸,见他两眼闭着。他是怎么啦?她叫了声:“大卫,”又拉拉他的袖子。可是大卫一动不动。这下珍妮弗心里慌乱起来,但随即镇定下来。这时她看见他缓慢而深长地吸了一口气。
“大卫?”她又叫了一声。

他睁开眼,随即又紧紧闭上。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撑起身子坐定。
珍妮弗弓身探进车门里,问:“你好吗?”
大卫这才张开了眼。
“你怎么把车停在这儿了?”她问,“你昨天晚上回家没有?”
“回家?”大卫问。他不自觉地拍了拍短外衣口袋,皮夹子还在,支票本也没掉,车钥匙也还在发火栓上。他糊里糊涂地望着珍妮弗。
这时他模模糊糊地记起了昨晚的情景。那片红光!那红光中的人……
他犹豫了一会儿,又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珍妮弗。现在她已经穿上了衣服,把长长的栗色的头发梳到了耳后。可昨天晚上她可不是这样子。当她出现在那片红光之中时,她那头长长的秀发披着,没有梳理,松松地飘佛在赤裸的柔美的肩上……
不,大卫想,这一定是个梦——但是,不是恶梦,而是令人快乐的梦!
珍妮弗见他不出声,关切地问:“你的确觉得没有病么?”
大卫弓身下车,站直了身子,伸了伸腰,意外的是蜷着身子睡了一夜,却不觉得酸疼,整个身子反倒感觉舒坦清新。
他向珍妮弗笑笑,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一眼看到新长出的草地上插了一块绿底白字的珐琅质牌子:

出租
房地产经纪人
汤玛士·格林
555…0098

有意思,大卫想。昨天晚上他就看见过那牌子。可那时它是插在外凸窗个面的,可现在怎么移到这儿了?
“阿马干塞的事怎么样了?”珍妮弗问。
他回望了她一下,眨了眨眼:“对不起,你说什么?”
“你不是今天早上要去海滩找租屋经纪人的么?”
大卫这才想了起来。他看了看表,发现他的法国式衣袖上有点血迹。
“大卫!你手腕怎么啦?”珍妮弗关切地问。
他左手拇指的根部破了一个洞,很深,但不再流血了,一点也不感到疼。
“我不知道,”大卫摇摇头说。他见表是两点三十五分,觉得不对!他把表放到耳朵边,表停了。“什么时候了?”他问珍妮弗。
“快九点一刻了。”
大卫觉得再去长岛那是怎么也来不及了!不由地,他的眼睛再次被门廊台阶旁那个绿底白字的“出租”牌子吸引了过去。

十点三十分,珍妮弗从莪新宁的报社回来,见凯思在厨房电话旁边的记事本上用铅笔写了几句话,说他要到一点才能回家,也许还要晚一点。
珍妮弗给自己泡了一杯新鲜咖啡,望着窗外沟对岸那黄白相间的小楼,陷入了沉思中。她心想:大卫过去也晕倒过么?这是不是他找医生的真正原因?他的手腕为什么伤得那么厉害?她曾要求他跟她回家吃点土司和咖啡再走,但是大卫说他不愿意添麻烦。珍妮弗明白他不肯来的真正原因:他不愿意向凯思解释说珍妮弗发现他睡在车里。
但她毕竟放心不下,便到电话旁拨了大卫家的号码。电话通了,但她只听见那边电话铃响,没人接电话。她一连拨了八次,仍然没有人接。
她反复猜想,是不是周末车太挤,大卫还没回来?他会不会又昏了过去?为了确信自己是否拨错号,她又一次拨了电话。
这一回,铃一响就有人接了。珍妮弗听出接电话的是个带点纽约腔调的男人。
珍妮弗犹豫了:“你是哪儿?”
对方回答:“我是迪米里阿中尉,纽约示警察署的。”
珍妮弗没有回话,忙把电话挂了。

大卫开车到了滨河大道的公寓,让车库工人照顾他的奔驰车,自己急急往寓所走去。他需要刮个胡子,他的外氅和短上衣也因为和衣而卧弄得很皱。他还想先洗个热水淋浴,吃一顿晚早餐,然后便去洗衣店送衣服干洗熨烫,回来的路上再买一张《时报》,重看一遍招租广告。
大卫走进公寓大门,向看门人拉乌尔笑了笑,便乘电梯上楼。
电梯在他那层楼停下,大卫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门钥匙。但是电梯门一开,他却吃了一惊,他看见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跟大楼管理员在谈话。
电梯门一响,大楼管理员便中断了跟警官的谈话,转过身来:“啊,上头 忱克尔先生!”他叫道,“是你!”
“当然是我,卡尔。”大卫边说边想从管理员身边擦过进入自己的寓所的门,但是警官走过来挡住了他的路。
“等一等。先生……”
“对不起,卡迈克尔先生,”大楼管理员说,“你的邻居雅各布斯先生已经对你在屋里大吵大闹提出了控告——”
“就是那天晚上的事?”大卫说。
“不,不是,”管理员说,“是今天早上的事!不过我来的时候,吵闹已经停止。所以我就用公用钥匙开了门进去。我只想弄弄清楚——”
“卡迈克泵先生,”穿制服的警官插嘴说,“你什么时候离开大楼的?”
“昨天晚上,”大卫回答,“五点十五分左右。”当然他知道警官是不会相信他昨晚是在车里过的夜。因此他没说昨晚的事,也没让他们打电话给珍妮弗,从她那儿得到证明。
警察让大卫进入他的房间,但不让他摸任何东西。一个便衣侦探告诉他说:“五六分钟以前有人给你打电话,是个女的,她不肯留下名字。”
大卫走进起居室,四面一看,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屋子已弄了个天翻地覆!他那法王路易十五时代的椅子倒翻在屋角;壁炉两旁书架上的书扯得满地都是;每一幅画都从墙上扯了下来;壁炉的拨火棍在墙上大施威风,捅出了好些大洞。
从警察眼里看来,这显然是某个发了狂的怪人干的破坏活动,可是,对大卫来说,这一片混乱景象,却感到异常眼熟。因此他更感到心惊胆战。
大卫忽然见从卧室里传来一片白炽的光,他从开着的门望去,原来是警局的摄影员在拍照。这时那个便衣来到大卫身边,说:“我是迪米里阿中尉,以前你这屋子也出过事,是吗?大约两年前?”
“是的,那是我的妻子爱莲娜被害时。”大卫回答。

两年前大卫的妻子爱莲娜发觉了那人想盗窃现金和珠宝之类容易上当铺的东西,却不懂得屋里的古玩和家具都很值钱。为了搜寻大卫收藏的古币、古玩、戒指和他在巴黎为爱莲娜买到的项链,那凶手破坏了上万元的东西。事后大卫请了技术高超的修理工把这些东西一一修理好,并按照他妻子生前放的位置摆好。可是,大卫简直不敢相信,上次失盗凶杀事件的现场又重新出现了,每个细节都分毫不差。那十八世纪的壁炉座钟依然摔破在壁炉前。就连破片躺的地方也跟一九七七年十一月十一日一模一样。
“那杀害我妻子的人,”大卫结结巴巴地说,“他是不是——”
“不,”迪米里阿中尉摇摇头,“那家伙还在牢里服刑,判了八至二十年。我们一听见这儿出现的消息就查问过了。”
“卡尔?”大卫转问大楼管理员,“这整座大楼都有防盗装置保护,警铃响没响?”
“我拿了公用钥匙来的时候还在响!”管理员说,“装置没出问题。可是,在那以前,却没有响。”
大卫对于这事的人气惯得发抖。这人——这个神秘人物竟然能来去自由,恣意破坏美丽的东西……
“我们认为那人的动机不是盗窃。”迪米里阿中尉说。
大卫身身问他:“你是什么意思?”
“来吧,你来看看。”
迪米里阿中尉把大卫引进他自己的卧室。大卫见床垫从弹簧上拆了下来,窗帘从模杆上扯了下来,一切都跟一九七七年出事时一模一样。
迪米里阿中尉又指了指寝室的梳妆台,大卫见自己放在梳妆台最上面的抽屉里的八百元现金,现在已经给取了出来,摆在梳妆台上,排成扇形。但一分未少,只是其中二百五十元另成了一组。不过除了这钱外,寝室里的一切也跟一九七七年出事时的情形完全一样。
大卫的神经快崩溃了。他在露出弹簧的床前坐下,闭上了双眼。一时之间他仿佛觉得又在作梦。这种叫人心惊胆战的偶合难道又是一场恶梦?可是,那分明是现实!
大卫忽然想起来什么。他不顾迪米里阿中尉阻挡,匆匆朝厨房走去。

一九七七年十一月十一日那强盗在厨房里把爱莲娜逼得无路可走之后,在电冰箱的白色珐琅上便溅满了她的鲜血。他要看看,那个细节是否有。
大卫一步踏进厨房便倒抽了一口凉气。冰箱上和上次一样沾有淋漓的鲜血。
迪米里阿中尉注意观察着大卫的神态,见他面如死灰地从厨房跌跌撞撞地走出来。他又发现大卫左手腕上那深深的伤口,他不由地在猜想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文章!这时大卫走进浴室,他要呕吐,但他胃里是空的。没什么好吐的。他便在那冷冰冰的浴盆边上坐下。 次案件发生时这浴室没有受到破坏,而现在也同样没受到破坏。在这儿他几乎可以认为这一切都不曾发生,爱莲娜也还没有遭到横死。
他左腕的伤口开始震颤发痛。他站了起来,走向盥洗盆的药品柜去取急救橡皮膏。左边嵌镜子的小门后放着医生给他开的一瓶镇定剂,他想吃一颗。于是,他打开冷水管,伸手到小柜的右门后面去取玻璃杯。
一拿起那杯子,又使他大吃一惊,那杯里竟装满了一种桔红色的液汁,那液汁洒到他的手上,流进了盆里。液汁是暖烘烘的,散发出一种刺鼻的新鲜动物尿的臭味!大卫惊慌得急忙把玻璃杯放到龙头下面,开大了龙头,要把那汁液洗掉。这时他又发现杯底有一个圆圆的黑东西。他忙把那东西倒到手里。谁知那东西一落到他手里,立即感到他所熟悉的那种酸痛、震动。原来它竟是一周多前失踪的那个锈蚀了的二十五分古币!
此刻大楼管理员来到大卫的身后,他说:“卡迈尔先生,有一个问题我的确很不理解。看门人说昨晚上和今天早上除了这儿的房客外,都没有外人进来过。你的窗户也没有遭到破坏,警察又说你的门锁没有被撬。因此我的意思是——唔,这的确,这的确……”

大卫把那湿漉漉的二十五分古币放进口袋里,转身对着管理员:“啊,你就直说吧,卡尔!你以为是我,我一个人把这屋子闹了个天翻地覆,是吧?”
管理员放低了嗓门,声音低得象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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