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和底楼一模一样的顺序,我们很快就将教室查看了一遍。来到了洗手间前。
“照旧。”我和曾雅茹同时深深吸了一口气,分别走入了左右两边。
左边是男厕所,是我要搜索的地盘。
说来也气愤,本来这个已经停用许多年的洗手间,早就没有什么值得避嫌的地方,何况两个人在一起,绝对比一个人独自行动安全好几倍,可是曾雅茹那家伙就是不肯妥协,她老是咬着这句话─男生进女厕所很不吉利,何况里边有许多东西都不方便被男生看到。
真不知道她所谓不方便的东西是什么?说的我这个老实巴交的十八岁男子汉,好像完全没有进过女厕所一样,哼哼,实在是太小看我了!
这个地方没有厕所原本应该有的臭味,毕竟已经空置了那么多年,就算有也差不多分解掉了。我向四周看了一下,稍微觉得有些奇怪,对了,从进来到现在,自己就完全没有看到过有蜘蛛网。
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被那个神秘的清洁工给打扫掉了,但是每到一个地方,就算是完全不可能有人迹光临的角落,那些属于蜘蛛们的天堂,也没有看到任何网状丝络。
何况上一次这里被打扫至少也是一个多月以前了,地上的灰尘又开始留了不少,而生命顽强、性格固执的蜘蛛却依然连个影子都没有。
非但是蜘蛛,就连秋天的两大特色,蚊子和苍蝇,在进入这个旧校舍后也完全绝迹了。这一点,究竟和校舍外片草不生的特点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难道,这个旧校舍真的有某些自己还没有查到的特异地方?
手电筒的光芒略微有些暗淡了,毕竟进入这里已经足足超过一个小时。还好为了以防万一,我带了足够的电池。
厕所里,七十多年前的洗手台是用水泥直接修筑起来的,呈现一条直线状的水沟,水槽以上三十厘米是一排水龙头。
我随手拧了拧,水喉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但是没有一滴水流出来。如果真要流出来我倒是觉得奇怪了,毕竟废弃了那么久,断水断电才是正常的。
洗手台正上方的墙壁上贴着一面大镜子,早就变得十分肮脏。我用手将上边一小块地方的灰尘抹去,镜中的景物依然看的不太清楚。
昏暗颤抖的光亮下,镜中的自己仿佛在露出怪异的微笑。我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突然,镜中自己的脸上似乎有什么掉了下来。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向地上,什么都没有!耳中也完全没听到东西碰撞地面的声音。我猛地打了个冷颤,摇摇头,准备向外走。
就在这时,一股尖锐的声响唐突的传了过来,是钢琴的声音。那声音,就如同人类最痛苦的时候发出的撕心裂肺嚎吼,听得我耳膜都快要破掉了。
毫不犹豫,我立刻冲出洗手间,向音乐室的位置跑去。整个旧校舍就只有我和曾雅茹两个人,但我相信,她应该不会那么无聊的去弹钢琴,何况弹出的声音还那么恐怖。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另外一个人出现了!
第九章 阶梯
钢琴的声音,在自己的心目中一直都代表着沉稳,但是那种尖锐的弹奏,真的完全打破了我一直以来内心中的好印象。毕竟自己也算是稍微会弹钢琴的人,虽然弹奏的水准不算太高,但是也勉强能够入耳吧!
但那种声音,我完全不知道是用高音的哪个调子混合出来的,就像谁用拳头在琴键上猛力敲击,震耳欲聋。
没有跑多久就来到了音乐室门口,大门是紧闭的,我用力一脚踢开,巨大响声中,门“哢哒”一声撞到墙上。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我皱眉,往前踏出几步,将整个音乐室的状况收入眼底。
这是个大约有五十多坪的房间,像教室一般摆放着大约六十个椅子,讲台位置摆放着一台老旧到极点的大钢琴。
钢琴的盖子翻开着,但是却积满了灰尘。我几步走过去,仔细盯着琴键看。恐怕是十多年前封校舍时,钢琴就是呈现这种状态吧,看上边的灰尘,应该是许多年没有人碰过了。
那刚才自己听到的声音,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那确确实实是钢琴声,毋庸置疑,但是整个二楼,有钢琴的就只有这个地方!
略微思忖了一下,我从背包里掏出钳子,将钢琴的后盖硬生生的掀开。只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愣住了。
琴弦上累积的灰尘已经被弹开,应该是最近有震动过的迹象。不对,甚至不用考虑最近,根本就是在刚才。
我伸出手去摸琴弦,自己居然能够感觉微微的颤抖。很明显,刚才的声音绝对不是幻听,的确是有人通过某种手法在不接触琴键,不用掀开后盖的情况下,准确的演奏了那一尖锐刺耳的曲目。
只是,究竟他用的是什么手法?而他又是怎么进来,又怎么在引起自己注意后逃走的呢?完全没有丝毫的头绪,我检查了音乐室的前后两道门,除了前门被我撞开的痕迹,通通都已经十多年没有敞开过了。
各扇窗户也没有出入过的迹象。室内的灰尘很厚,除了我的脚印外,并没有其他人走过的印记,也不像是有暗道的样子。
实在太古怪了!突然想起不久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楼梯倒塌声,我不禁打了个冷颤。难道这个老旧的地方,真的有某种未知的神秘力量?
突然想到自己似乎遗忘了某些东西,细细回忆了一下,才猛地发现,自己居然将曾雅茹一个人丢了下来。只是那么巨大的声音,只要是人,就算智商再低,听到了都会下意识的朝这个方向跑过来才对。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她?
我疑惑的急忙跑回洗手间门前,试探性的叫了几声,没人回答,把心一横,咬牙走进了女生厕所里。
里边所有的隔间都被人打开过,应该就是曾雅茹的手笔,但是现在却空无一人。她究竟去了哪?以她的胆量,应该不可能独自跑去调查什么线索。那么,也就意味着她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因素,在来不及叫我的情况下离开的。
这个女人究竟要干嘛!我恼怒的一拳打在对面的镜子上,微弱的光线下,镜中的自己居然如同水中倒影一般,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不管怎么样,总之要尽快将她找出来。这个鬼地方,恐怕并不像想像中那么人畜无害。于是我用手电筒照着地上,想要找出些微的蛛丝马迹。顺着淡薄的脚印,开始爬上楼梯,向三楼走去……
曾雅茹走进了女生厕所,由于没有外来光线,这里非常黑暗。她将手电筒的光圈扩大了一点,以便能看到更大的范围。这个地方比一楼的卫生间稍微干净一点,没有什么异味,毕竟怎么说也是废弃十多年了。
独自一人老是感觉害怕,虽然明知道有个人就在离自己直线距离不到一公尺的隔壁,她深吸一口气,按照从右到左的顺序,缓缓将所有隔间打开。
七十多年前设计的校舍,当时卫生间都没有用马桶,而是适应中国人的习惯,用的是蹲式便器。便器上原本雪白的瓷砖已经变成灰褐色,有的槽里甚至积满了灰尘,看起来满恶心的。
虽然明知道不会有异味,但她还是下意识捏住了鼻子,强压下心里反胃的感觉。好不容易才检查完毕,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痕迹。
曾雅茹准备离开,转身的时候顺便向正面的大镜子看了一眼。突然,她发现镜子上居然有一个手掌印。
血红色的手掌印,甚至就连指纹都清晰可见。她提起胆子,好奇的走上前去准备看个清楚。那掌印很老旧,主人应该是个女孩子,毕竟手掌的大小和自己的差不多。
曾雅茹看了看右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将手掌贴到那个掌印上。居然,一模一样!
她只感到心脏猛地剧烈跳动,几乎要蹦出了胸腔,呼吸也急促起来。她紧张的收回手,将手电筒的光芒直直射在镜子上。
许久,她才缓慢的摇头,似在进行自我否定。“不可能,一定是巧合。女孩子手掌大小一样的人多到天上去了!”
曾雅茹再次深呼吸,确定似的在掌印的右边小心地印下自己的手掌。
手缓缓的离开镜面,掌印清晰的临摹在灰尘上。她猛地发现,不论指纹还是掌上的纹路,居然和那个暗淡的血手印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
曾雅茹吓得几乎无法呼吸了,她逃跑似的夺门而出,恐惧地大叫夜不语的名字,可是对面的男洗手间并没有传来任何人的回答。
四周一片死寂,就连蚊虫的嗡嗡声也听不到。静,非常静,安静的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耳鸣。她快要在这种静悄悄中崩溃了!
“臭夜不语!死夜不语!居然敢把人家甩掉,一个人不知跑去哪里了。等找到你,看我怎么报仇!”她喃喃自语,希望能稍微减轻自己哪怕些许的恐惧感,但是似乎没有任何效果。
然后,她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谁在攀爬楼梯。期间,还夹杂着某种混乱的男性语音。
“夜不语,该死的,是你吗?”她害怕到几乎要哭出来了。紧紧握着手中的手电筒,曾雅茹一咬牙,向那个声音走了过去。
近了,越来越近了,那个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九,十,十一,十二……”确实是年轻男子的声音,毋庸置疑,但是却很陌生。而且他似乎在数着什么。
曾雅茹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看到一个刚刚走上二楼的男生。
那男生穿着蓝色的校服,虽然崭新,但是他的表情却相当怪异。他带着似笑非笑的脸,嘴里数到“十二”的时候用力跳了一下,然后流露出满脸的失望。
见到有人,曾雅茹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虽然不知道这个平常都不可能出现人的地方,为何会突然冒出个男性,不过,总要比自己独自待着强多了。
“那位同学,你一个人吗?”她思忖了一下,这才决定搭讪。
那男生仿佛压根就没有见到自己这个大美女,抬脚开始向三楼走去。嘴里不紧不慢的认真数着数。
敢情他是在数楼梯?真是个超级古怪的人!
曾雅茹忍不住了,稍微大声了一点:“这位同学,能请你送我出去吗?这里好可怕!”
那男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见他每登上一个台阶,就皱着眉头,嘴里吐出一个数字。像是有着什么解不开的谜题。
曾雅茹有些生气了,那个家伙无视自己这个大美女也就算了,居然大美女请他援手的时候还能忍心当对方透明,根本就是狼心狗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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