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钟的罪恶 作者:西村京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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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钟的罪恶 作者:西村京太郎-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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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下午,北野来到坐落在樱田门的警视厅,走访了名叫十津川的警部。
  这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年龄与北野相仿,在四十岁左右。
  听说是搜查一科的刑警,想像之中总觉得他是一个目光犀利、身体壮实的男子,实际上,十津川看上去却是一个稳重、平凡的人。
  十津川让人从厅内的咖啡厅里端来了咖啡,向北野说了声“请”后说道:
  “大致的情况从木本君那儿听说了。说是来了三封奇怪的信,是吗?”
  “其实今天来了第四封信了。”北野说。
  日本警察职称之一。
  “哦。”十津川微微一笑,“还是个挺勤快的犯人哩!”
  “总之请您给看一下。”
  北野将包括今天送来的四封信摆在办公桌上。
  夜行列车
  凌晨三点
  决然炸毁
  写在第四封信笺上的是以下四个字:
  四月吉日
  十津川默默地凝视着四张信笺上的字。
  “这就是说,写信的人是在说将于四月的某天凌晨三点炸毁夜车。”北野朝默不作声的十津川说道。
  十津川也抬起了视线。
  “以前来过跟这相似的信吗?”
  “现在国营铁路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北野变换成一副总裁秘书的口吻,说道,“在公害诉讼方面与居民处于对立状态,在合理化问题上与工会处于对立状态,所以经常收到一些恐吓信,甚至还有附上刮脸刀的,信上写着‘总裁自杀用’几个字。”
  “有说要炸毁列车的那类信吗?”
  “以前寄来过一次,是在因噪音公害与居民间发生纠纷的时候。那恐吓信说,如果不停运列车就炸毁它。当然是匿名信,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与这封信相比怎么样?”
  “这个嘛,收到附上刮脸刀的信时,一瞬间倒是吓了一跳,不过作为恐吓信来说不免有老一套的感觉,所以并不觉得总裁身上会发生什么意外。我觉得那只是用刮脸刀吓唬吓唬就是了。与所辖的警察署倒是联系了,但警察署的意见也跟我的一样。”
  “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吧?”
  “是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这回令人不可捉摸,真叫人发毛呀,感到对方是挺冷静的。”
  “感到冷静。”
  “你不这样认为吗?假定写这封信的人对国营铁路感到气愤,想炸毁夜车,一般来说会正面跟你发生冲突的。就是给总裁写信,也一定是一封充满愤怒的信。并且,他的愤怒会通过写这种信全发泄光,不就无需付诸于实际行动了吗?可是,这个写信的人却是让人猜谜似地分四次写来的。”
  “你说的对。这一点表现出了他的冷静,对吧?”
  “是的。警部你也这样想吧?”
  因为十津川显得十分镇静,所以北野有点焦灼地直盯着他的脸。
  “我认为他确实是冷静地追求效果才分四封寄来的。好像不单单是个恶作剧。”
  “也许如此。要是写这封信的人来真格儿的,那应该怎么办呢?”
  “幸亏对方写着‘四月吉日’几个字,还有一点时间。咱们一起在这期间考虑对策吧。”十津川说道。
  北野怏怏不乐。
  对国营铁路方面与警方一起考虑对策当然没有异议。
  可是,这四封信所表示的意图好像是具体的,但也是模糊不清的。
  所说的“四月吉日”也不知道是四月的何日。
  目前国营铁路客车货车合在一起有几百趟夜车在运行,假如犯人来真格儿的,那他打算把其中的哪趟列车作为目标呢?
  不知道这两点,果真能制定有效的对策吗?
  “这四封信,可以替你保管两三天吗?”十津川问。
  “可以倒是可以……”
  “为了慎重起见,先检验一下指纹。如果对方来真格地的,他至少不会于那种留下自己的指纹的事吧……”

  第二章 东京站

  1
  冰室悠子通过自动售票机买了一张月台票,跟着藤代友彦通过了检票口。
  下午五时许的东京站即将迎来傍晚的客流高峰。
  “何必特意送到月台呢。”藤代有点羞涩地说。
  “想看看藤代君乘‘出云1号’的情景。”悠子说着看了一下手表,“几点发车呢?”
  “十八点十五分,我想大概是十号月台。”
  藤代站在通道中央,环视了一下四周。
  去十号月台的台阶处竖着一块告示牌,上面写着“出云1号18:15”的字样。
  两人肩并肩地沿台阶往上走去,来到了十号月台。
  特快卧车“出云1号”尚未进站。
  十号线路上停着桔黄色的车身闪闪发光的去静冈的电车。车上坐满了职员和女办事员模样的乘客。人们的上班范围竟扩大到了如此远的程度!
  过了五六分钟,那趟电车发车后,“出云1号”那天蓝色的车身才徐徐驶进月台。
  “出云”是连结东京和山阴的堆一特快卧车。出云1号、3号是下行列车,2号、4号为上行列车。出云1号由十一节车厢构成,经出云市至滨田,大约迟两小时开出的“出云3号”编进了去纪尹胜浦的六节车厢,在名古屋将其甩下。
  这些知识都是藤代告知的。
  二十五岁的悠子也喜欢旅行,曾以她那股单身女办事员的舒心劲儿去过关岛和夏威夷等地方。
  与同一公司里工作的藤代亲密起来,也是从喜爱旅行这一共同话题开始的。
  只是藤代喜爱旅行有点儿与众不同。不,如果让藤代来说,也许他才是正当的。据说他喜欢时刻表和火车旅行,他的目标是乘完两万数千公里国营铁路的所有线路。
  据藤代说,乘完所有的线路区段的人在全国好像只有六十人左右,藤代本身也从三年前开始,至今已乘了三千多公里。
  起初悠子觉得藤代的这种计划毫无价值,还认为藤代上了国营铁路正在展开的“舒适的旅行、向二万公里挑战”这一宣传运动的当。因为她觉得去北海道乘飞机去就行了,何必特意换乘列车和青函渡轮呢!藤代连地方的铁路支线都想乘一乘的心情也真令人费解。
  在跟藤代接触的过程中,她的这种想法渐渐有了改变。
  她开始对时刻表也感兴趣起来,听说女性中尚无乘完两万公里的所有线路的人,就想有朝一日乘完所有线路区段。换句话说,她跟藤代的关系已经如此深厚了。
  2
  藤代将肩上背着的相机递给悠子,说道:
  “给我照一张好吗?”
  “以‘出云1号’作背景?”
  “不是用来证明这是东京站的,所以在写着东京站名字的地方给我照就行了。”藤代说道。
  据藤代说,国营铁路现在在搞“向二万公里挑战”的活动,如果寄去自己在列车起点站和终点站摄下的照片,就会给你纪念品和认定书。
  藤代说,摄下这照片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月台的柱子上有一块用平假名写着“东京”字样的板,藤代站在旁边,悠子按动了快门。
  “谢谢。”藤代说着回头看了看“出云1号”说:“那列车在现在这个季节和秋天有很多新婚夫妇搭乘,因为要在出云大社举行婚礼。”
  正如藤代所说的,月台上有几对像是新婚夫妇的年轻情侣。
  今天是三月二十六日。春天的吉日或是十月的良田有许多新婚夫妇去出云大社,这点悠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出云大社是月下老人,悠子所喜欢的“落语”里经常出现月老聚集出云把青年男女结合起来的地方。
  “怎、怎么样?咱们俩什么时候……”藤代难得这样结结巴巴地问道。
  “什么?”
  “两人一块儿去出云大社好吗?”
  “啊!”悠子霎时反问道,“这,是求婚?”
  “嗯,是的。”
  藤代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这时,开车的铃声响了。
  藤代从悠子手里接过相机,轻轻地摇晃了一下鼓鼓囊囊的挎包,乘上了列车。
  藤代出现在三号车厢的通道上,他隔着玻璃窗说了几句话。因为窗户不能开启,所以不知他在说些什么。悠子随意作了解释,说道:“OK。”
  藤代奂然一笑。
  列车开动了,不一会儿,“出云1号”加快了速度,天蓝色的车厢顷刻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3
  悠子和藤代所在的单位,是一家在新宿设有总公司的大制药公司——太阳制药公司。
  从两年前起就开始实行每周休息两天的制度了。
  因而乘上今天星期四傍晚的列车,如果再请星期—一天_的假,就能外出作三宿四日的旅行了。
  藤代说,他将于三月二十九日星期日返回东京。
  悠子将他送到东京站,一回到坐落在世田谷区代田桥的公寓,她就打开了时刻表。
  现在是晚上七点三十六分。根据时刻表,“出云1号”正运行在快接近热海的地方。
  藤代该去餐车吃饭了吧?
  不知为什么,悠子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他最后奂然一笑的那张笑脸。悠子作了随意的解释,认为他是在问自己是否愿意与他结婚,于是说了声“OK”,还不知道他明白了没有。
  藤代说,这次旅行他想乘“大社线”回来。
  悠子根本不知道有这种线路,根据藤代的说明,这是从出云市站到坐落着出云大社的大社站的一条线路。要想乘完国营铁路所有线路,也必须乘这种支线。
  一看时刻表,正如藤代所说的,上面写着“出云市——大社(大社线)”的字样。其间的距离只有七点五公里。
  藤代刚才快活地告诉她说:
  “昭和三十三年十月来往于东京大贩间的‘朝风’是现在的特快卧车的先驱,当时用的卧铺车厢形状相当优雅,从大皈经出云市去大社的‘大山号快车’上还使用着当时的那种卧铺车厢。大山号快车到出云市为止是快车,出云市到大社这一段则变成了各站都停的慢车,这就是说,变成了慢卧车了,我觉得这也挺有意思的。”
  悠子没有藤代那样喜欢铁路,所以对“慢卧车”这类话并无多大兴趣。
  一说起“山阴”,悠子首先浮现在脑海里的是鸟取的沙丘。
  富士的树海,鸟取的沙丘以及北海道的测路湿草原,这些地方悠子都还没有去过,但在日本的景色中她最神往的就是这三处。
  总觉得这些地方既神秘又可怕,也许正是这点令她神往不已。悠子一说,藤代立即允诺道:
  “回来的时候打算在鸟取也下车,给你拍些沙丘的照片回来。”
  悠子回忆着藤代的这些话,忽而又想起最近的周刊杂志上有“春之山阴路”这一专辑,于是又抽出这本杂志,一直读到凌晨一点左右。
  此时“出云1号”在京都附近。
  (他已经睡了吧?)
  想着想着,悠子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4
  翌日,跟往常一样,悠子来到公司。但不知为什么,她总静不下心来。
  跟藤代不在一个科,打两人相识以来,有好几次都是他单独出去旅行的。
  可是,这回她第一次有失落感:他现在不在东京。
  (莫非是因为在东京站的月台上他突然向自己说了求婚的话?)
  她面向着办公桌呆呆地思索着这些事,被股长提醒了好几次。
  二十五岁的悠子这次与藤代的恋爱当然不是初恋,过去有过比他长得更帅的美男子,也有过有钱的男人。
  比起他们来,藤代既不是美男子,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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