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主意。她叫一个她以前的佣人把一只箱子存到了帕丁顿车站的寄存处,
里面装的都是她的东西,然后我们两个把票换了一下。我拿了她的箱子并坐火车
把它带到这儿来了。看来她已预计到有人会抢我的箱子。”
现在轮到克莱德克检察官笑了:“所以她打电话来说了这件事。我现在就开
车去伦敦看她,你不想跟着去吗,哈蒙夫人?”
“嗯,”邦奇想了想说,“好吧。实际上真是巧极了,昨天晚上我的牙就疼,
我真应该去伦敦看看牙医,难道不是吗?”
“一点儿不假。”克莱德克检察官说。
马普尔小姐看了看克莱德克检察官的脸,又看了看邦奇·哈蒙那急切的表情。
手提箱就放在桌子上,“当然了,我还没有打开过它,”老太太说道,“没有官
方的人来,我连想都不敢想去这样做。还有,”她又加了一句,脸上带着一个矜
持而又顽皮的维多利亚式的微笑,“它上了锁了。”
“马普尔小姐,愿不愿意猜猜里面是什么?”检察官问了一句。
“我猜嘛,你知道,”马普尔小姐说,“应该是卓贝达的演出服。您需要一
把凿子吗,检察官先生?”
凿子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当盖子弹起来的时候两个女人都轻轻地嘘了一声,
从窗户射进来的光线照耀着箱子里一笔无价的财富:全是红的、蓝的、绿的、橙
色的闪闪发光的珠宝。
“阿拉丁的洞窟,”马普尔小姐说,“这些闪光的珠宝都是那个姑娘跳舞时
戴的。”
“啊,”克莱德克检察官说,“现在你们看,一个被谋杀了的人拿到了它,
可有什么用呢?”
“我想她是个精明的姑娘,”马普尔小姐想了一会儿说,“她已经死了是吗,
检察官先生?”
“是的,三年前死的。”
“她有了这串贵重的祖母绿项链,”马普尔小姐沉思了一会儿说,“她让人
把宝石一颗颗地从项链上取了下来,再固定在她的演出服上,人们以为那只是一
些彩色的假钻石。然后她又让人做了一个真项链的仿制品,就是被盗的那串。很
显然它从未在市场上出现过,因为窃贼不久就发现宝石都是假的。”
“这儿有一个信封。”邦奇说着把一些闪光的宝石推到了一边儿。
克莱德克检察官从她手里接过信封,从里面拿出两份官方文件。他大声地念
了出来:“华尔特·艾德曼德·圣·约翰与玛丽·摩斯之结婚证明。”这是卓贝
达的真名。
“那么他们是夫妻了,我懂了。”马普尔小姐说。
“另一个是什么?”邦奇问。
“一个女孩儿的出生证,名字是朱尔。”
“朱尔?”邦奇叫了起来,“为什么,当然,朱尔!吉尔!这就对了!我现
在知道他为什么来奇平克里格霍恩了,‘朱尔’就是他想要告诉我的。曼迪夫妇,
你知道,在拉伯那姆小屋。他们为别人照看一个小女孩儿,他们非常爱她,就像
爱他们的亲孙女一样。是的,现在我记起来了,她的名字是朱尔,只是他们叫她
吉尔罢了。
“曼迪夫人一周前得了中风,曼迪先生也有严重的肺炎。他们都要进医院的。
我一直想帮吉尔找一个好的家庭。
我可不想让她去孤儿院。
“我猜一定是她的父亲在监狱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就逃了出来,从那个
老发型师那儿把他和他妻子当初放在那儿的箱子取了出来。我想这些宝石如果真
的属于她母亲的话,现在就可以给这个孩子了。”
“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我想他们也会这样做的,哈蒙夫人”。
“噢,它们在这儿会安然元恙的。”马普尔小姐欢快地说。
“亲爱的,感谢上帝你终于回来了。”朱利安·哈蒙牧师满足地叹了口气,
无限深情地说,“你不在的时候伯特夫人总是想尽力来帮我,午饭她给我吃非常
奇特的鱼饼,我不想吃又不想伤她的心,所以就把它们都给了提格拉思,可它都
不吃,我只好把它们从窗户扔了出去。”
“提格拉思,”邦奇一边抚摩趴在她膝边的猫一边说,“它吃鱼可是很挑剔
的,我经常说它有一个了不起的胃口。”
“亲爱的,你的牙怎么样了?你去看牙医了吗?”
“去了,”邦奇说,“它不那么疼了,我就去看了简姨,还……”“可爱的
老家伙,”朱利安说,“我希望她一点儿也没衰老。”
“一点儿也没有。”邦奇笑着说。
第二天早晨,邦奇给教堂新换了菊花,阳光又一次从东面的窗户射进来。邦
奇就站在圣坛的台阶上,沐浴在这如珍似宝的阳光里。她非常轻柔地说:“你的
小女孩儿会好的。我答应你照看她。”
她把教堂整理了一下,然后走到圣坛前,在作礼拜的凳子中间跪了下来,做
了一会儿祷告,然后回到家里去干那两天没做已经成堆的家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