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计馆の杀人 钟表馆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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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计馆の杀人 钟表馆幽灵-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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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这么锁着。随着钝重的金属响声,门锁被打开。就在这时—— “等一等!” 突然从背后传来叫声,大家为之一惊。
  “你们,等一等。” 是个喉咙沙哑的男子声音。回头一瞧,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人步履蹒跚地朝这边走来 。是个老者,穿一身满是皱褶的咖啡色和服,他的面孔干瘦得简直象猿猴木乃伊的脸。
  “哎呀,野之宫先生!”纱世子慌忙跪到老人面前,说道:“您别过来,请回去吧! ”
  “我不骗你们!” 老人仿佛没有看到纱世子,用一种沙哑得令人害怕的声调,象呆若木鸡似的站在那儿的九个人大声嚷道。他满脸皱纹,两瘦削,只有两只深陷的眼 炯炯有神。
  “你们快离开这个宅院!这里有不祥之兆,毁灭之相呀!你们要是不想被那些死者杀 死,就马上出去!”
  “野之宫先生!”纱世子向老人深深地点着头说,“您的意思我懂了。由我来向大家 转达,您请回吧!”
  这时,老人气喘吁吁,把脸转向纱世子,说:“啊——伊波太太!”好像刚刚发现她也在场似的。
  “我做了个梦,是一场可怕的梦呀!又梦见人死、房倒了。在卦里也出现了这种征候 。要毁灭,要全毁灭的呀!……”
  纱世子巧言劝止了要继续说下去的老人,好歹把他从现场赶回去,低声叹了一口气, 又回到九个人跟前,说道:“实在对不起!”
  “他是谁呀?听您叫他野之宫先生。” 小早川用一种失望的调子问道,纱世子再次低声叹气,然后回答说: “他叫野之宫泰齐,是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为什么把他请来?”
  “他是已故老爷从年轻时代就一直请来家中做顾问先生的。”
  “噢,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听谁提起过呀!他很早就住在这里吗?”
  “是的,刚才的事,请不要介意。他八十多岁,头脑已经相当糊涂了。”
  “确实,我觉得也是这样。”小早川颇为扫兴地耸了一下他那肌肉发达的肩膀,又说道:“不过,他的情绪好激动啊,究竟做了什么恶梦呀!”
  纱世子对此避而不答,用两只手将开了锁的门推开,说了声“请!”催促大家跟着走 ,她先行一步,倒里边打开了电灯。
  这儿是个狭长的房间,宽度和刚走过的通廊一样,坡度平缓的阶梯,通道地下室中段 。天棚随着倾斜度,越往里越低。
  “下边那道门,是这座房子的旧大门,行李就房子那儿。”
  阶梯底下,和上边一样按了两扇大铁门。门前堆着运输公司送来的行李。有卧具袋,盛水用红塑料桶,纸箱等数件。“那么,我就告辞了。”宅院总管轻轻点一下头,沿着走廊方向往回退,同时强调说 ,“希望各位千万遵守我刚才提到的几点注意事项。一旦出现什么差错,我不得不要求作 出相应的赔偿!”
  “好多!明白了。”小早川回答说,“我们放在‘新馆’的行李,请妥为保管,三天后的这个时间再见!” 与“旧馆”大门被关上的同时,阶梯下的黑铁门里边,好多种钟竞赛似的一起响了起 来。那是时计馆里的钟鸣报下午六点钟的响声。
  第二章 迟到的两个人
  福西凉太下了公共汽车,仰望着被夕阳烘托得红通通的天空,不由得感叹道:“总算 到达终点啦!”
  他知道现在即使赶到现场也来不及,因为手头的计划书复印件上规定:“开始时间” 是下午六时整。而此刻差十分就六点了。从这儿再怎样快马流星地赶路也无济于事。再说纵然赶上,也不可能把前来代替自己的人挤下来。既知如此,却又这么匆忙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要说是不自觉地信步而来,也不能说不对。另一方面又觉得似乎是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迫感驱使而来。但是有一点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那就是他现在正笼罩在一种较之平时更为阴郁,更为感伤的情绪之中。
  他整了整由于汗水而下滑的银边眼睛,不慌不忙地 瞧了瞧周围景色。脚下是他相隔十年之后重访的土地,然而亲切之情却没有油然而生。
  十年前的夏天,学校在这里举行“夏令营活动”。正是现在这个时候——七月下旬至 八月上旬。记得住宿在靠近山边的一座又旧又大的房子里,据说那是校长的妈妈家,还是 什么人家。
  当时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如今年过二十,觉得那已经是遥远的往事了。由于缺乏现 实感,虽然想追寻一点具体的回忆,却不知为什么总是在一个月前梦见的一些事上打圈圈 。
  放眼望去,一处处的风景,好像多少都有点印象。只是觉得那时住宅要比现在少得多 ,而乡土味道更为浓厚些,马路上行驶的汽车也没有现在这么多。 他从裤带里取出一张通往时计宅院的路线图来查看方向。这图是和计划书复印件一起 收到的。时计宅院距离这个汽车站究竟多远,从略图上是无法判断的。不过,看来也不需要走上几个小时吧。回程的公共汽车直到很晚才收车。他心想既然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哪怕是 看上一眼,也要见识见识那轰动一时的时计宅院。 福西参照那张略图,选择一条从汽车道向东面山里拐去的路线,开始步行。
  第一个向他提到“时计馆有幽灵”的,是他的学弟渡边凉介。那是去年九月间的事。
  他们的研究组,本来就是由一群对这类问题怀着无限好奇心的人组成,所以当听到镰仓市 郊有一座收藏着无数钟表的奇特馆室,并且馆内经常有少女幽灵出没时,提出亲自去宅院 走访一次,便是很自然的了。
  福西对渡边所讲的自然也大感兴趣。而且他的兴趣,已超越了单纯的好奇心。他在听渡边讲的时候,心中便想:说不定自己曾见过那个“时计宅院”呢。他后来知道不光是自 己,瓜生民佐男、河原崎润一,还有樫早纪子等,也有同样想法。他们几个都是十年前一 起在那儿度过一段夏天的幼年朋友。
  “果然是那个宅院!” 大约一周之后,瓜生对他说道。当时瓜生和河原崎、渡边三个人急不可耐地去了镰仓 。
  “那房子就在以前咱们一起玩过那片森林边上呀!由于建起一座塔,整个氛围和当时 大不一样了。”
  福西知道了事情和自己料想的一样。但同时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那房子既是兴妖作怪的宅院,那么出现在那儿的少女幽灵,是不是就是当时的那个……可是他有所顾虑,没有说出来。因而对瓜生和河原崎两个人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自 然也无从知道了。
  他们最后决定以研究会的名义,要求去时计宅院采访,结果对方二话没说就给拒绝了 。
  事过一个月之后,多数会员对这椿事的兴趣已经淡薄。不料今年春天,突然收到“混 沌”杂志社的邀请,希望对此次“特别计划”给予协助。
  来同他联系的是一个叫小早川的编辑。小早川大约在两年前,为采访研究会活动,曾来过一次,同时又有W大学老校友的一层情谊,所以打那以后,凡有什么活动,总忘不了要告诉他们。
  福西心想真是不可思议的机缘呀! 他们接到通知后,最初有点犹豫不决,弄不清这是否是一件值得欢欣鼓舞的事,但是又觉得不管怎样,将能实现采访“宅院”的愿望,还能参加知名招魂师举行的“招魂会” ,不仅如此,有关活动还将在“混沌”杂志上作专题报导。
  因此,多数人认为是件值得欢 迎的好事。福西也表示赞成,并被列入参加者名单。 然而福西万万没有想到—— 他前天夜里突然接到家中的讣告。住在藤泽市的堂弟因为摩托车事故而死亡。堂弟是 本家叔叔的儿子,是个年仅十七岁的高中生。
  福西的父母于五年前,在他上高中的时候离婚。他跟随母亲离开了父亲的家。因此,父亲家族方面的丧事,母亲自然不会参加,只能一个人去藤泽市。死去的堂弟是他孩提时 代经常一起玩耍的伙伴,所以他不能不去参加葬礼。当然也无可否认他还怀有另一种想法 :或许在那儿能见到已数年未见的父亲。
  父亲果然去了。 但是见到久别的儿子,并无喜悦之情,只知一味讨好新婚妻子。福西实在受不住,只 好不去看他父亲的那种样子。 他怏怏不乐,边走边咂嘴,心想:真是的,早知如此,不该去他那儿! 烧香、出殡,然后是火葬。年轻人的过早夭折,使所有参加葬礼者的心头蒙上一层阴暗沉郁的影子,也使那夏日蒸笼般闷热的天气达到了顶点。失去儿子的叔父和婶母悲哀至极,痛不欲生。婶母抱着棺 材嚎啕大哭,直哭到最后,叔父则紧握拳头,高声怒喊着要控告县府。 听说堂弟骑摩托车时,连人带车翻进了县营公路上的一个坑洞里,折断了颈骨。那坑洞据说是由于下雨,地盘松软,露面大幅度下陷造成的。 福西想再怎样控诉行政不力,获得赔偿金,死者也不可能复活,有何用处!他怀着十 分厌恶的心情瞧着怒吼的叔父。他甚至觉得那样做,是对堂弟之死的一种亵渎行为。当然如果说失去亲人的家属人人都是此种心情,他也只好表示同意。也许要是不那样把愤怒对 准一个目标发泄出去,会被悲痛压垮的。
  从火葬场归来,他连叔叔家备好的饭菜也没吃,谎称有约会,匆匆告辞。他不愿意继续看到父亲的样子,也不愿继续在心中反驳叔父的怒骂。这两件事使他无比难过。
  他再次感到不愉快,觉得不该去。与此同时,他突然想起“塌陷的道路”这句话。 这句话(塌陷……)及由此造成的印象(栽倒坑洞中),在他脑海中掀起微妙的波纹 。这种情况,从听到发生事故之后,已出现过好几次了。
  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另一方面又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无须担心。 穿过住宅街,四周景色突然冷清起来,道路变成狭窄的坡路,伸向苍郁的森林中间。
  看不到一点灯光。太阳即将落下,周围逐渐暗下来。福西正在考虑是否继续往前走的时候 ,发现一辆汽车停在前边,堵住去路。那是一辆德国大众牌戈尔夫车。
  “是故障吗?” 那男人打开引擎盖,把脑袋钻在里边。福西这么一问,他活象一只爬在那儿的青蛙,一下跳了起来,并回过头说道:“啊,嗯,就这个样子,突然不走了。是个老掉牙的车啦 !” 说着,用脚尖踢那缓衡器。
  他是个骨瘦如柴的高个子,比矮个儿福西高出一个头。上身穿一件发暗的草绿色夹克,说他是青蛙,倒不如说更像一只螳螂。
  “这两三年,我的车运实在不佳啊!”
  “是吗?真够你受的呀!”看上去那辆车确实陈旧,好多处油漆脱落,锈迹斑斑。
  瞧那脏兮兮的车牌上写的是品川号码,福西便问:“是东京来的吗?” 他在路上遇到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视而不见,一走了之的。这是他的性格。
  “叫传呼台没有?”
  “还没有!”
  这男人仿佛吹口哨似的噘着嘴唇回答了一句,同时把身体又转回去,面向汽车。
  “要是根据它的脾气哄着它,可能会修好的。”他嘟囔了这么一句,回过头问福西,“喂,你会开车吗?”
  “嗯,领到了一张驾驶执照!”
  “那你进去给打一下火试试好吗?”
  福西按照他的要求进到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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