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倾城只是笑,不说话。
等那阵过去,她才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尴尬。
在平静的状态下,她第一次这么贴近自己喜欢的人,他的温度,他的气息都近在眼前,感受得这么彻底。
她的心跳越发地快,砰,砰,砰……像是有一面大鼓在心里头沉沉地敲打,根本就停不下来。
她眷恋他的怀抱,明知道不可以,却舍不得离开。
只是她到底还是清醒的,明白她不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投入他的怀抱,即使他只是将她当作妹妹。
她挣扎着刚想从他怀里脱身出来,却听到一个令她顿时惊得动都动不了的声音。
“秦年……”是白苓的声音,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傅倾城不敢再有任何迷恋,忙退出来,尴尬地说话都说不清楚:“我,我先回去了,那个演出,你,不是,你们一起来看,还有,谢谢你,嗯,谢谢你……”
说完,她像是后面有怪物在追着一般,大步大步地跑走了。
白苓慢慢走到秦年身边,微抬着眼睛看他,等他。
他却移开眼神,继续往前走:“208的那个病人……”
白苓站在他的侧后方,只能无奈地苦笑。
而终于可以做手术这件事情,傅倾城当然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赵青玺,她兴奋异常:“到时候青玺哥出院了,我们就一起住,多好。”
赵青玺不忍心让她失望,只能淡淡地笑着。
他虽然不说话,可傅倾城也知道他心里想的,忍不住抓住他冰凉的手,贴在脸边:“青玺哥,你会活得长长久久的,会陪在我身边一辈子的。”
“傻丫头。”赵青玺不敢让他看到自己微湿的眼眶,稍稍偏了头:“嗯,会的。”
不过只是在他和她共同的美好希望里。
*
傅倾城给秦年的那张票是周日下午的演出。
傅倾城已经在后台化好妆,总是忍不住跑到前面来偷偷看那两个固定的位置上有没有人。
直到快开场,那两个位置依旧没有坐人。
傅倾城难免有些失望,却安慰自己是他太忙,她怎么可以强求?
只是内心里还是希望他可以来看。
这是这段演出的第一次展现,对傅倾城的意义很不同,她真的很喜欢秦年能看到她努力的样子。
不过一切都不是她能决定的,就算他不来,难道她就不跳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不再去继续等,而是乖乖去后台等待。
终于轮到她出场,即使已经有过不少演出经验,依旧难免会紧张。
傅倾城好不容易调整过来,因为眼上蒙着蕾丝,所以看不清楚前面,一切都要靠她的记忆力,只是她一向相信自己。
练习那么多次,从没有一次出过错,相信这次也不会。
她认真地做好每一个动作,想象着秦年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她的表演。
他会有什么表情?
是会开心,赞扬她跳得好?
还是会不耐,嫌弃她跳得很差?
可是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她喜欢的秦年。
终于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她坐倒在地,抱着膝盖默默地低头垂泪。
那眼泪不止止是演出效果,而是想到最后,她才记起那个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那就是他身边永远都会有另外一个女人。
她的表演部分结束,回到后台的时候老师还夸奖说这次的表现尤其好,特别是最后那滴眼泪,从没有过这么美的时候。
就算听着赞扬,傅倾城还是很难开心起来,连笑容也莫名都带着忧伤。
终于等到出去谢幕,傅倾城习惯性地扫向那个她一直忍不住去看的方向。
她瞬间僵住,秦年坐在那里。
他真的在!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是不是看完了她的演出?
她想问,什么都想要知道。
只是下一秒就回归现实,再下一秒,她却又惊异地发现,他的身边居然没有白苓!
献花的时候,她完全没想到秦年也会上来,捧着一大束百合送给她,甚至笑着轻轻将她拥了拥:“你今天很美。”
没有一句话比这句话更加让她心动。
直到他随着人群一起下台,她依旧有些反应不过来,表情怔怔的,傻乎乎的。
等到完成所有,她可以回到后台,秦年如他之前说的那样,真的来后台看了。
她正准备卸妆,从镜中看到他探头的身影,慌忙跳起来迎上去:“秦年哥哥……”
秦年脸上带笑:“舞蹈真的很好,很成功。”
傅倾城也甜甜地笑:“谢谢秦年哥哥。”
她又忍不住往他身后看去,没有人,本来以为白苓或许只是去卫生间了,可是现在还没出现的话……
秦年显然也注意她的动作,解释:“白苓也过来了,演出结束前忽然有事离开了,她让我转告你,你跳得很好。”
她继续笑着说谢谢。
“这套衣服很好看。”秦年忽然说,“丫头,你真的很适合穿白色。”
说着,他居然还将桌上的那条白色蕾丝当作发箍系在她的头顶。
没想到他手那么巧,居然还系出了一个蝴蝶结来。
她对着镜头看,其实那个蝴蝶结太大,有些傻乎乎的,但她却没觉得任何不好,还抬着脸笑着问他:“好看吗?”
“嗯。”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好看,很好看。”
傅倾城笑容便更大。
“结束了吗?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原本是要和舞蹈团的一起吃的,可她听到秦年这句话便去老师那里告了假,和秦年一块出去了。
秦年带她去吃西餐。
她头一次来到这样高级的地方,有些亦步亦趋。
秦年却拍拍她的肩膀,冲她鼓励一笑。
顿时便不觉得害怕了,她随他走到窗边的桌旁。
秦年绅士地走到椅子后面,替她拉开。
她未免受宠若惊,却也不敢让他等着,忙坐了下去。
傅倾城从未来这种地方吃过西餐,其实也和外婆的教育有关系。
外婆一向很传统,觉得自己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做什么要去吃西方国家的东西?
所以她从小被灌输这种思想,竟然一次都没有吃过西餐。
秦年很耐心,认认真真教她怎么使用刀叉。
等到牛排真的上来,他先一步将面前盘中的牛排全都切成方便吃的小块,而后看着奋战着想要切第一块的傅倾城,笑。
傅倾城有些难为情,甚至不敢看他。
秦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将她面前的餐盘移开,而后把自己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
她的那份则是摆到了他的面前。
傅倾城有些惊讶地看他。
他倒是觉得这再正常不过:“吃吧,男士本来就该为美丽的女士服务。”
听了这句话,傅倾城更加尴尬,脸倏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只能低着头来掩饰她的脸红。
吃过晚餐,秦年送她回家,停在傅家门口,他却忽然叫住要下车的她:“要不要走一走?”
她讶异地回头看他,然后点头,带着笑容。
果然是走一走,两人随便散步,甚至还走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种花的那个地方。
那株绿绒蒿早就死去,在她来到J市的第一个冬天。
虽然如此,但是来到这里,她却还是习惯性地朝那个角落看过去。
一看便被惊住,就在原来的位置,竟然有一株一模一样的绿绒蒿长在那里。
她不敢置信地跑了过去,仔细地瞧。
秦年走在后面,看着她惊讶又欣喜的样子,自己也浅浅地笑着。
“它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傅倾城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依旧掩饰不住惊异。
秦年只是笑着说:“是啊,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
知道这里的绿绒蒿的只有她和秦年。
她把这里当作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从来不曾对任何一个人说,甚至连赵青玺都没有。
而那株明明已经死去的绿绒蒿,又怎么会再次茂盛地生长?
当然不可能是死而复生,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重新种了一模一样的在那里。
傅倾城呆愣几秒之后,终于抬头看向秦年,带着质疑和讶异。
“喜欢吗?”
她用力地点头。
“提前的生日礼物。”他说,随意而淡然。
傅倾城惊了一下,愈发不敢置信。
“你的生日不是五月四日吗?”他问。
她呆呆愣愣地点头:“可是,可是你……”
“我怎么知道的?”秦年笑,“当然是你的青玺哥,我也知道他的生日礼物,要不要偷偷告诉你?”
傅倾城没有回答,秦年自己继续说:“他手术那天,就是你生日那天。”
傅倾城眨眨眼,此时的心情异常复杂,好像是被流星砸中,明明头晕眼花,可眼前却全都是美丽的璀璨。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模糊了双眼,可怕他看到之后说自己没用,忙转过头,只是这样依旧挡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
秦年怎么会看不到,慢慢地蹲下身来,在那株茂盛的绿绒蒿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侧脸温柔静美,因着泪水而显得更加惹人怜爱。
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抓住她的下颚,让她转过头来看他。
她抵不过他的力气,果然转过头来,可是眼皮却依旧下垂,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眼神。
他忽地伸手捧住她的脸,慢慢而又柔和地,替她拭去颊畔的泪水。
她终于抬头看他。
他的动作那么温柔,他的眼神那么温柔……
就像是一个最美好的梦,就这样在现实中重现……
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
因为搬家快累疯。。想上来看看评论却发现寥寥无几。。累觉不爱。。。
☆、只此一人【3000+】
秦年的声音对于傅倾城来说,已经那样熟悉,熟悉到只要他吐出一个音节,就可以知道那个人是他。
尤其是叫她的名字,那个声音又好像和别的时候会不一样一些。
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但就是印在了脑海里,无论如何都挥散不去。
所以当他叫出她的名字,她便顿时一惊,而回身果然看到他在不远处的时候,她便不知为何,忽然觉得紧张了一些。
大概是因为不久之前,另外有一个男人正企图将大衣披在她身上。
虽然拒绝了,但是这种场面被丈夫看到,大概还是有些奇怪的吧。
她大步迎上去:“怎么出来了?”
秦年拉住她的手,皱眉:“手怎么这么冷?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一声不响来这里了?来了也不进去?在这里站了多久?”
傅倾城尴尬地低头笑了笑:“你问了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你哪一个?”
秦年看着她低垂着脸的时候,那卷翘的睫毛,忽然伸手将她拥住,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温度:“回答这个问题,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他果然看到了。
傅倾城在一瞬间的堂皇之后便是欣喜,他是在乎自己的不是吗?
不然她身边有哪些男人,他又为什么会在意?
她将脸在他怀里蹭了蹭:“那你就先回答我,是不是吃醋了?”
他居然真的老老实实回答:“嗯是的,我的确是吃醋了。”
傅倾城笑得更加畅快,抱着他的腰低声说:“既然你看到了,也该看到我拒绝了呀,还吃什么醋?”
“吃什么醋?当然是因为我的妻子长得太漂亮,怕被人抢走。”他低头,看到他抬头看她,亮闪闪的眼睛那样吸引人,他低头亲亲她的眉眼。
看到他,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她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别人怎么看她又有什么要紧的,只要她自己扪心无愧不就行了?只要她所信任的人也信任她,不就行了吗?
“那么,你是不是应该也回答一下我别的问题了?”
“嗯……”傅倾城抬着头,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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