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来看她。
“我要离开。”
他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两眼,而后又重新把视线收了回去,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
她自己没有办法离开。
只能重新坐回沙发上。
傅倾城坐立不安,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从厨房出来,她抬头去看,没想到他竟然端着一个蛋糕。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他将蛋糕放在桌上,看她一眼,示意她过去。
她情不自禁地走过去,不解地看他。
“昨天是你的生日。”他说。
她更加惊诧,没想到他居然还会知道她的生日,可他又是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生日?
“尝尝。”他说着已经切下一块。
她不由自主地吃了一口。
和他曾经做的曲奇饼干一样,这个芝士蛋糕也很美味,入口便像是能化开来。
不过她到底没有多吃,只一口就放下,然后看着他,继续说:“我想离开。”
他重新把蛋糕移到她面前:“明天。”
他的话里好像有一种魔力,让她不由得就去相信他。
当晚,她睡在曾经住过的房间里,辗转难眠。
心里依旧气不过,傅倾城猛地坐起来,下床出门,虽只来过一次也有些熟悉,直接往四楼走去。
她的动作很轻,上去便看到了靠在躺椅里的唐玮。
他背对着她躺着,手里有一个正正方方又扁平的盒子,正在打开又合拢,似乎没有听到她来的声音。
她往他那里走了两步,依旧顿住,想了想,又回身下楼。
有些注定赢不了的战斗,她不想开始。
没想到他却忽然出声:“等一下。”
她停下脚步,回身去看。
唐玮已经坐起深来,正转头看着她。
她等在那里没有说话。
他低了低头,又说话:“过来。”
虽然这样很像是被人提着线的玩偶,但当下除了听从她好像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所以,她又再一次来到了他面前,隔着一步的距离。
他忽然将她的手抓过来,她还来不及挣脱,他已经把手中抓着的那个方正扁平的盒子放在了她的手心。
随后,也不看她一眼,重新躺下,闭着眼睛说:“走吧。”
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还在发愣的时候,他都已经在赶人了。
她握住了手里的盒子,想要还给他,可是他紧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一样,明显是不接受人的打扰。
她没有办法,只能拿着盒子重新下楼去。
她没有回头,如果回头的话大概能看到那个装作在休息的人偷偷抬起脑袋来,看她。
重新回到房间,傅倾城犹豫片刻之后将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个玉镯。
这个玉镯玉质干净,通透澄澈,纯净无暇,带着微微的绿光,透明得跟玻璃一样。
即使她不怎么懂这一行,但也大概能知道一点,这应该是玻璃种翡翠。
这一个玉镯定然价值不菲。
她忙阖上,想要去还给他。
刚刚站起来,放在包里的手机却传来震动的声音,她拿出来看一眼,是秦年。
沉吟几秒,她接起来:“喂。”
“你在哪里?”他立刻问道。
“我在酒店……”
“你不在!”他立刻反驳,“我问过你的同事,他们说你下午就离开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去。”
傅倾城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去找唐玮了?”
她握着手机的力道猛然加大,却依旧不吭声。
“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你怎么敢,怎么敢一个人……”
“秦年。”她打断他,“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可是我担心你。”他急急叫道。
傅倾城闷声不语。
“我为什么会着急?你难道不知道吗?”
傅倾城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看着显示着通话中的屏幕,抬起手指将电/话挂断。
她也没有力气再出去找唐玮,躺在床上,看着再一次震动的手机,将它扔在了一边。
有些话也要看时机。
过了最适合的时机,再说出口,便不再是原本的感觉。
在她已经下了决定之后,他的关怀已经成了负累,只会让她觉得累。
换做以前,她大概不知道会因为他的一句担心而开心成什么样子。
她一夜都没睡,天刚刚亮的时候就起来推门出去。
只是没想到唐玮起得比她还要早,她下楼的时候他居然正在从厨房端出早点。
她颇为意外,他却像是理所当然,看到她甚至还点头示意了一下。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已经让她赶到压力。
她坐下,甚至连那个玉镯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说,就已经被他的眼神逼得开始喝起粥来。
粥熬得刚刚好,也不知道他是几点起来的。
猛然响起曾经她第一次来这里时喝得那碗粥,味道太像,难道也是他亲手做的?
她实在是有些看不透他,不怎么说话却让人满身压力,一个并不凛冽的眼神就能让人心里发慌,明明是一个身份神秘的老大,但是却总是进出厨房,而且做得还是女人喜欢吃的饼干蛋糕之类……
只是,这些疑惑只能留在她心中,一句话都不敢问出来。
她恨他,但也畏惧他。
有些人,知道他没有不会对你有任何危害所以敢为所欲为;
而有些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所以只能战战兢兢。
吃完早餐,还没等她开口,他已经领着她去停车场。
她跟着他坐进去,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可直到他将车启动,依旧没有让她戴上眼罩。
她不想因为知道太多秘密,便在车里找,没想到他却开口:“不用了。”
她不解地看他。
他没有给她任何答复。
只是虽然没有眼罩,她依旧闭上了眼睛。
该好奇的她也会好奇,可不该好奇的,她也并不是那么想知道。
因为一夜没睡,她闭着眼睛竟然就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睡得沉沉的,甚至不知道车子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醒过来是因为脖子有些酸疼,所以低吟着睁开眼睛,只是没想到一睁眼便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她吓得瞬间往后一仰,头便砸在了车窗上,闷闷地疼。
她捂着后脑坐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古镇外。
这个时节很适合旅游,外面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傅倾城想要下车,却想到了放在包里的玉镯。
将盒子拿了出去,她递过去:“这个我不能收。”
唐玮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接。
她又递过去一些:“我不能收。”
“道歉的礼物,,不够吗?”他问。
她将盒子握紧:“它很贵重,太贵重,但如果是道歉,无论如何都不够,我的晗晗是无价之宝,绝对不是这个玉镯就能抵的。”
只是他却依旧没收下。
“你拿回去。”
“罂粟花丛里,你救过我。”他忽然说,“这个,本来就是你的”
她更加莫名,明明是他在他家四楼的罂粟花边救过她。
“不管怎么样,我都……”
话还没说完,车门忽然被人打开,她来不及回头,手已经被人拽住,从车里拉了出去。
玉镯盒子她没有握紧,便掉在车里,她回身去看,只见秦年满脸焦急地将她拉在怀里。
她挣了下,没有挣脱:“秦年。”她叫。
他像是没听到,只是紧紧地揽着她的肩膀,然后满眼戒备地看着从车里走出来的唐玮。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着对方。
秦年蓦地收回眼神,紧张地看向她,似乎是在确认她有没有伤,发现没有之后便道:“我们走吧。”
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已经被他扶着走了开去。
两人都没有回头,唐玮却一直盯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自己眼前。
秦年直接拽着她拦了一辆车坐上去:“你知不知道那多危险!”等坐上车之后,他压抑着,低声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气太大,大到她发疼,伸手掰了掰,轻声说:“疼……”
听到这个字,秦年马上松开手:“你……你真是……”
“我知道。”她忽然说,“我知道那很危险,可是现在我好好的回来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放你回来,那怎么办?”
她没有说话。
知道他说的可能是存在的,如果可以,他可以将她禁锢在那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地方,再也离不开。
来到傅倾城原本下榻的酒店,他直接拉她进房间,等门一关,他便回身用力地将她抱住。
像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默默地呼出一口气。
“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吗?”
她摇摇头。
“你没有受伤吗?”
她继续摇头。
“那就好……”
他将她抱得更紧。
“你放开我。”她说,“我很好,一点事情都没有,真的。”
他总算肯放手,只是依旧抓着她的肩膀,看她的眼睛:“不要再和他有任何关系,可以吗?”
*
☆、我要听真话【3000+】
“那么你呢?”傅倾城也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可以不再和你有任何关系吗?”
秦年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她却已然错开视线:“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傍晚还有直播连线。”
说着,她挣了一下,他好像完全没有钳制她的任何理由,就这样看着她转身走到床边,躺上去,用背影对着他。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无奈地笑了笑,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住,遮住阳光之后在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
她一动不动,其实并没有睡着,眼睛大大地睁着。
房间里很昏暗,但隐约透出了窗外的阳光。
明明没有睡很久,可大概是知道房间里有他在,所以丝毫睡意都没有。
她并没有刻意去听,但是总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平缓绵长,带着他特有的感觉。
似乎早就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两人中间隔着的深渊已然越来越宽。
傅倾城不知道原来秦年也这样空,居然可以直接放下一切事情赶到这里来,而且并没有马上赶回去,而且摆明了是打算跟着他们大部队一起坐第二天的飞机回去了。
傍晚直播连线的时候,秦年就站在她的对面,她的眼中只有摄影机,拍摄完之后才发现他不见了。
尽管不想去关注他,但却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关注到他。
她无意识地转头看了看,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有个同事看到,便凑到她身边:“你是在找秦教授吗?刚刚接了个电/话,现在还没回来呢。”
这种心思被人看穿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不舒服,,但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夫妻,总不能明显地表露出他们的疏离。
她尴尬地轻咳一声,自己走了开去。
只是没想到会看到秦年。
他依旧在打电/话,只是好像是在视频,他的声音严肃而认真,字句简短而又有力,她不愿意偷听,只是还是大概听到了一些。
他应该是在视频观察手术的情况,并且做一些指令和判断,一些专业的词汇她不懂,但就这样已经可以让她看到他不一样的一面。
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做手术的场景了。
上一次是拍摄的时候,她心中对他有怨怼,而现在,她想要放开他……
无论是哪一次,她都不能否认他是一个成功而出色的医生。
只是,一个成功出色的医生并不一定是一个绝对优秀的丈夫和父亲。
她想走,秦年却正好挂断电/话,转身看到了她:“青青……”
她脚步顿住:“你很忙,不应该来的。”
他走到她身后:“我的确很忙,但我却必须来。在得知你有危险的情况下,你觉得我还能如若无视的留在J市吗?”
她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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