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爷很着急的样子。”
史管家答了一声“我知道了。”就立刻收起了散落在桌子上的金银,穿好褂子,往老爷的房里急急走了去。
老爷站在屋子里,来回度着步子。
“老史,你来啦。”解老爷走到了史管家面前,欲言又止,史管家不禁感到有种不好的预感,气氛变得非常凝重,史管家在心里默默的嘀咕,不会有什么难办的事吧?
“老史啊,这些年我解家对你如何啊?”
“老爷,解家对我恩重,我铭记于心。”史管家赶紧答道“很好,老史啊,现如今家里出了大乱子了,那个大小姐啊,又给我闯了大祸啦,这事曹大人都知道啦。”
“曹大人,我们家小姐和曹大人有什么关系?”
“唉,你不知道啊,这地窖改成曹大人的临时大牢,本来一直都没有什么差错啊,我们每天都派家丁在门口守卫,一直是万无一失的啊,可是……”
“可是什么,老爷?”
“大小姐昨天晚上,遇到了护送人犯的兵员,这当兵的也是猪脑子,大小姐给他们弄了几杯酒他们就真的喝了起来,结果喝完腹痛难忍,让人犯趁机逃跑了,曹大人哪知道小姐的病,硬说我故意放走了人犯!”
“啊?”
史管家脑袋“嗡”的一声,感觉一时间头大了,这小姐怎么回事啊,让她每天老老实实的,可是怎么就干出这个事情来啊,可是转念一想,这解飞兰每天胆小的要命,这次怎么敢拿东西给当兵的喝呢?
解老爷清了清嗓子:“老史啊,这次我们不能包庇小姐啦,曹大人那边可是让我有个交代呢啊。”
“不知道老爷想怎么交代啊?”
“老史啊,难为你了,我觉得这个事你肯定不愿意去做,可是,不做不行啊,曹大人说了如果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要治我的罪啊,治我的罪还不要紧,更重要的是恐怕要累及家人啊,到时候小姐也难逃一死啊!”
“老爷,您什么意思啊?”
史管家心里升起了一种莫名的不详的预感。
“你,把这个放在她明天的粥里,这是先生给我开的安神的药,让她喝了一天少说少动,其他的事我来想办法,我想过了,小姐就信你的,你给他拿过去,她一定不会有所防备的,所以必须你来办!”
史管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老爷这次到底是什么药啊,如果单单是安神的药为什么不直接和小姐说呢,还要找一个让小姐没有防备的人去办,可是做为解家的下人,真的不能和老爷讲什么条件了。
这时候马京也从背后出现了,这次**已经被拿了出来顶住了史管家的背,“老史啊,这次可是老爷的密令,你我作为下人对老爷之命应该尽力执行吧,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不按老爷说的做,我们可不能放了你,放你可是昧了我们的良心!”
“良心,你懂什么是良心。”史管家斜了马京一眼,走出了老爷的房间。
回到了房里,史管家左右思量这包药,心里总觉得不对劲,突然,他感觉着包药不会是毒药吧?可是老爷也不至于这么狠心非要致自己的女儿死地吧,不管小姐又什么病也不至于要毒死她吧?不如自己先打开看看?
史管家想到这把这纸包轻轻的打开,随着纸包一层层的打开,史管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史管家心里一惊,这个,难道是……真的是这个!这个味道史管家太熟悉了,真的太熟悉了,或者说他一辈子忘不了这个味道,就是这个让自己的师傅惨死的,这细细的药粉,根本不是粉,而是一种植物的种子!
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植物,他的种子非常微小,小到人用眼睛看不清的地步,往往这种种子都是成百上千的聚在一起,看起来像是细细的粉,这就是七星花,是很偏僻的山中才有的一种植物,即使开花之后也是非常的小,常常长在普通植物的花瓣上或者茎干上,看起来像是斑点一样,只有一些山中的动物能够消化得了这些种子,普通人吃完之后就会顺着血肉散步的全身都是,到时候……
没想到老爷居然这么狠心!
可是,老爷是怎么得到这些的呢,恐怕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七星花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啊,当初师傅为了制出这七星花的解药研究了十几年,最后痛苦的师傅干脆一口吃了七星花,希望以此逼迫自己找出解药,可是到最后惨死在了山中。
想到这,史管家终于明白,老爷是有高人相助,是想让小姐死,还让外人看不出是怎么死的,可是小姐只不过是有些胡言乱语,罪不至死啊!
可是不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曹大人真的追究起来,把小姐抓去,严刑拷打追问这人犯是怎么放走的,恐怕更是恐怖吧,如果小姐逃走,到时候恐怕解家都要遭到殃及。想起师傅的话,忠人之事,可能自己这么做才是最好的吧。
翌日史管家端着粥,走在解家的走廊里,今天的阳光真的很淡,让整个世界灰蒙蒙的,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史管家每走一步都很慢,整个走廊变得那么漫长,走完这个走廊也就走到小姐生命的尽头了吧,小姐,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结束,你是不是还需要受更多的苦,我这条解家的狗,今天将做出这一生中最正确或者最错误的事吧,不管怎么样,今天之后我将永远离开解家,今生我对解家的恩情就算都报尽了吧,自己遵从师傅的遗训忠人之事已经做到了最尽了吧。
史管家终于走到了解飞兰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敲了声门,说了声:“飞兰,我是史叔叔。”
谢飞兰马上打开了房门,谢飞兰今天穿上新的卦袍,一脸的微笑。
“史叔叔,快进来吧。”
“飞兰,今天还好么?”
“好啊,史叔叔,你来看我我就更高兴了,史叔叔昨天我上街买的新衣服,你看看我美么?”
此刻史管家看着大小姐觉得格外的耀眼,放佛飞兰就像太阳一样,自己无法正视,飞兰已经真的长成个大美人了,经过了打扮,飞兰的姿色简直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世界的女子了,就像出水的芙蓉,水中的明月般纯洁,美丽。
“美,真美。”史管家低低的说,看着自己手中的粥。
“飞兰,来把这粥喝了吧。”
解飞兰没有立刻去喝,而是坐下来,看着史管家,“史叔叔,我记得小时候我每次受了下人的委屈你总是为我出面的,呵呵,还记得那次我在院子里自己掰下了父亲种的花,父亲就让我提着水桶站了半天,那天晚上你还落泪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史叔叔你落泪呢,你揉着我的小脚对我说,飞兰,别怪你父亲,你父亲是为了你好,你的小脚一定要好好的揉揉,将来还要走很长很长的人生路呢,我抱着你的脖子,我觉得你和哥哥一样,都是天下最好的人。”
“史叔叔对不起你……”
“史叔叔你千万别这么说,你知道么,什么是家,家不是屋子也不是这些家具,是家里有爱你的人,最开始我以为我没有家,但是后来发现你和哥哥都是我的家,我心里的家。”
解小姐端起了粥,史管家的心一颤。欲言又止解飞兰却笑了,微笑着解飞兰开始大口的喝着粥,一边喝着还笑着对史管家说,“史叔叔,你做的粥好好喝,真的好香啊……,可是喝到一半的时候,眼泪就顺着解飞兰的脸上流了下来,解飞兰擦了眼泪继续大口的喝着,可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滴,在她美丽的脸上划出了一道美丽的伤。
“史叔叔,这粥里下了毒吧?”解飞兰幽幽的问。
史管家点了点头,眼泪也流了出来。
“父亲不会饶了我的,史叔叔,本来我就想到他一定会让你来的,他很清楚,别人来,我不会老老实实的喝下毒药的。可是我看到你在门外痛苦的表情,我知道你真的来了,我的心里好难受啊。”解飞兰的眼泪一滴滴的滑落,再说不出什么,她盈满泪水的眼睛望着史管家,没有仇恨。
史管家点了点头,只说了句:“我知道。”
“史叔叔,我想送你一样东西,你回到你房间里再打开它好吗?小时候都是您给我送礼物,我本想自己将来能好好的孝敬您,可是恐怕没有机会了。”
史管家已经泪流满面,“小姐,别说了。”
解小姐拿出一个包得很精致的小包,用细密的针脚缝的紧紧的,上面还有一只绣的小鸟,小鸟儿活灵活现,生机勃勃。
“史叔叔,你再陪我坐一会好么,什么都别说了。”解飞兰静静的说。
“好吧。”史管家已经泣不成声,就这样两人一直坐了很久。
“史叔叔,你走吧。”飞兰轻轻的说。
“飞兰,我走了,你要是痛你就喊我,史叔叔陪你。”
“史叔叔放心吧,我很坚强的。”解飞兰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史管家于是走出了飞兰的房间,到了门口,史管家回首望了望飞兰,飞兰抬起了头,微笑着对着史管家“史叔叔,再见了。”
史管家一狠心,走开了,匆匆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把解飞兰的小包用剪刀细细的挑开细密的丝线,里面有一封信和一个小纸包。
“史叔叔,我做了这件事,父亲肯定不会放过我,我每次犯错父亲都会重重的罚我,我真想知道一个父亲的爱是什么样的,但是有史叔叔你,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您待我就像父亲一样我不恨您。昨天,我真的害怕了,我弄到了这包解药,不要问我为什么只有一包,起初我真的害怕死去了,虽然我知道您对史家的忠心,但是我还是真的不想看到您亲自来结束我的生命,您能理解我的感觉么?但是如果您明天真的来了,我想此生我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这包解药给您,父亲疑心很重,您知道的太多了,他不会放过您的,七星花他准备了两个人的份,这解药必须要服毒后半柱香的时间内服下,切记。”
史叔叔,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这时马京在门外敲门,史管家马上把小包藏在了枕边,马京在外面喊:“史管家,事情办妥了么,老爷让你向他汇报,快点啊!”
史管家,正了正衣襟,推开门跟着马京向老爷的房间走去。
【善恶一线】
第十一回 死而复生
史管家皱着眉头,没想到事情竟然来的这么快。
老爷仍然是那么悠然的坐在屋子仿佛一切都那么平静。只不过,这次屋子里还站着两个家丁,眼睛里散发着寒光,从他们紧握武器的样子,史管家感觉到果然如小姐所说自己是凶多吉少。
解老爷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睛的焦点慢慢的移转到了史管家身上,好像一只捕食的猎豹,动作那么的轻,生怕猎物发现。
“老史啊,你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一直是忠心耿耿啊,我解某人一直拿你就当亲兄弟一样对待,你说是不是啊?”解老爷阴郁的声音让人感到这个沧桑的老人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杀气。
“是,小的虽然不敢高攀,但是解老爷待我一向很好,不亚于自家人,蒙老爷抬爱了。”史管家面无表情客套的说。
“恩,我知道让你做这件事难为你了,可是我可真的是不得已啊,如果小姐不死,恐怕要连累我们全家啊,这样我就可以说她已经被我亲手处死了,这才显得对曹大人的忠心啊。你说对吧?”解老爷缓缓的说道。
史管家这次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