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这养了两年的猪真的就宰了?你不是说要等你两个儿子回来才杀的吗?”
“等个屁!那两个兔崽子每年都说回家过年,结果回回不见人影,今天就宰了,全村几十口人乐呵一下,免得被野狼拖了去!”
村长气呼呼地回答,其他老人都笑了起来。
大家齐心合力将大黑猪绑在了门板上,一起按住腿脚,村长走到黑猪身前,揪起耳朵,对着黑猪肥硕的脖颈就是狠狠一刀,捅进了血管。
黑猪竭力挣扎起来,奈何早就被七八个人按住,只能徒劳地叫唤起来。
一个老人端来一个大盆,村长拔出尖刀,猪血喷薄而出,飙到了大盆之内不断满溢,村长抓过一袋子食盐撒在其中,不一会儿的功夫,热气腾腾的猪血就变成了豆腐一样的血块了。
放完血,猪也就不动了,村长这才顺着之前的刀口,将黑猪开膛平破肚,取出猪肚里的内脏器官装到了另一个大盆里。
猪全身都是宝,猪心、猪肺、猪肝、猪肚、猪腰、猪肠,拾掇好了都是一道道美味,那些候在一边的老妇都围聚过来,开始清理,杀猪是全村的大事,而且村长是请大家吃席,自然是全都要过来帮忙的。
想到等一会儿就能有美味的肉吃,不论是大人和小孩,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几个老人抬起门板上黑猪,将它丢到了巨大的锅里。里面的水已经翻滚了,一下子就把猪皮烫熟了,在一边添柴的几个老妇立刻拿出各种工具,围在锅边将黑猪身上的毛祛除干净。
分工明确,团结合作,当村长给第二头猪放血的时候,第一头猪就被清理干净了。
“爷们都跟我走,我们去给老祖宗拜拜,保佑咱大家伙都平平安安。”
村长一斧头砍下一个猪头,拎着猪耳朵就招呼着男人们走了,这里剩下的活计女人们干就行了。
我自然也跟着去了,一行人来到了村长口中的祠堂。
真是不可貌相,如此贫瘠的村落,祠堂居然修得如此欺骗气派,三米高的围墙涂得雪白,朱红的大门漆得鲜亮。
推开厚实的木门,跨过膝盖高的门槛,里面是一个巨大的院落,在进去就是一间高大的阁楼,敞开的楼门里可以看见供满了大大小小的牌位。
村长一声喊,里面出来一个老头,显然是看守祠堂的。案桌搬来,清香烧起,猪头供在了中间,村长带头跪了下去,大家伙跟着三叩九拜,就算是祭奠过了先人。
“各位,先回去操家伙,今晚就在这干了。速去速回!”
村长吩咐着起身,众人立刻散去,十几分钟后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十几把土枪、鸟铳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虽然是老旧了一些,但还都能使唤。
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柴刀斧子,寒光闪闪也颇为锋利,没想到这穷山恶水还真有些货色。
村长手一挥,那十几个老汉就上了院墙。我这才发现,祠堂院墙的内里,居然都垒了一层内墙,人站在内墙上,正好能够到外墙的墙头。
“这样就成了一个堡垒,进可攻、退可守了!村长有见地。”我竖起了大拇指。
村长摆摆手:“以前这多土匪,村子里就这一间大屋,先人们想出的法子,用来防备土匪的。没想到今天还能用得上,真是先人庇佑啊!希望可以度过今晚的一关。”
我看着墙头那些神情兴奋的老汉,拍着村长的肩膀:“一定可以的!守好院门,狼进不来,我们就赢了!”
“希望如此吧!”村长看着天色,不禁叹了口气。
正说着,那些拾掇黑猪的女人们都来了,提着大大小小的篮子,里面装满了一块块干净的猪肉,那些脏器和猪血也都端来了,一篮子一篮子的排在了院子中间。
“女人们回家把桌子、板凳都搬来,烧菜的锅灶柴火、油盐酱醋都带齐了,就可以开始开锅了,今晚谁都不要留在自家屋里,全都来祠堂听见没?男人们再跟我做件事,回来后就开席!”
村长安排起了活计,女人们一哄而散,除了猪肉,各家的鸡鸭也是要宰杀几只带来的。至于男人们还要做什么,我倒不清楚,不过肯定是与对付狼群有关。
果然,大伙跟着村长来到了村边的一栋旧屋,村长打开门,众人就涌了进去。从角落里搬出了一堆叮当作响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我看不真切,只能问村长。
村长拂去灰尘:“是捕兽夹,以前村子里用来捕捉野猪的。后来不准伤害动物了,这些个东西就搁置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试试不就知道了?”一个老人笑着扳开了捕兽夹,巨大的铁齿锈迹斑斑,若是被夹住,骨头都要被夹碎。
他把捕兽夹平铺在地上,中间的机括就是一个小小的踏板。老人拿起一块石头,轻轻一丢过去,就见捕兽夹立刻弹起,铁齿交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反应很是敏锐。
“行了!”村长一声招呼:“把那几十个家伙都带上,上几次狼群都是从后山过来的,我们就摆在它们进村的路上,好好地招呼一下它们。”
老人们都笑了:“村长,你这次是要真和那群狼干了?”
村长严肃地说:“这一次的情况不同,我怕它们这次是要伤人。大家不要磨蹭了,架好这些铁家伙就回祠堂吃肉。”
大家轰然应诺,扛起铁夹子就走,轻车熟路地将它们都安放在了路上,夹子都埋在雪下,草丛里,反正若没人指点,我是看不出的,只是不知道瞒不瞒得过野狼的鼻子。
做好了一切,天色已经不早了,大家赶紧回村。
刚到村口就闻见了浓浓的香气,看来流水席已经准备好了,众人神情振奋之下,脚步又快了几分,急匆匆地赶到了祠堂。
祠堂里火烛通明,女人们见我们回来,立刻张罗着把各种吃食从蒸锅里端出来,摆满了桌面。
全村老少围坐在长长的流水席上,痛快地吃喝起来。孩子们最是开心,在这大山里,吃肉可不是常有的事儿,只见阮家的三个小娃嘴里圆鼓鼓地,手里还抓着肉块儿,显然是期盼已久,这次不吃到爽是不肯停了。
出了猪肉,各家女人都把自己家的鸡鸭宰了带过来,这一桌子菜可以说是非常的丰盛。那些猪下水和骨头一起熬成了浓浓的汤,撒上了山野里的各种香菇真菌,特别的美味,连我都忍不住多喝了两碗,这味道可是城里吃不到的原始滋味。
村长捧出一坛酒,给坐上的男女老少都倒了一小碗,酒清香甘冽,不知道什么什么办法酿出来的。大家边吃边喝,随着菜肴一只只地递上桌,大家的兴致也到了最**。
就在这时,后山上传来一声响彻天地的长嚎,吓得胆小的孩子把捧在手里的碗都打碎了。
我和村长相视一笑,终究还是来了!
“关门!”
村长大喊一声,立刻有两个人将巨大的木门关上,一根粗壮的门闩架在了木门之后,怕是要千斤之力才能撞断,我不禁安心了许多。
“狼来了而已,大家不用怕!这祠堂那么高,狼是进不来的,大家继续吃,管够!”
村长倒是颇有大将之风,继续招呼大家吃喝起来,狼嚎声越来越密、越来越近,但众人有高墙护卫,到还真不是特别的慌乱。
216 咱们有枪
“咔哒”
一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痛苦的狼嚎传入我的耳内。
“村长,野狼踩着我们的捕兽夹了!”我有些欣喜,那些捕兽夹的威力我是亲眼见过了,一夹之下,中招的野狼必然是废了条腿。
村长不解地问:“李兄弟,你怎么知道?”
我见露了马脚,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胡诌到:“我从小耳朵就好使,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刚才我隐约听到了捕兽夹合拢的声响。”
阮家小姐姐立刻接口:“叔叔可厉害了,粗粗的木棍一捏就断!”
村长看了我一眼:“原来如此,那你就留心听,时刻注意狼群的动向!”
我点点头,仔细地听了起来,捕兽夹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但狼群的密集的足音还是越来越近,怕是远远地超过了村长的估计,何止上百头,最少是三四百之数。
村口用来阻挡狼群的几个联排的捕兽夹一起发出声响,我连忙大喊:“狼群进村了!”
村长立刻站起身来,提着土枪就和十几个男子上了院墙。
密集的狼嚎声吓得不少孩子都尿了裤子,守护祠堂的老人一声招呼,所有的孩子都躲进了屋里头,只有阮家的三个娃娃胆子大,依旧在院子里吃喝。
“你们三个怎么还不进去?”我见这三个小鬼头气定神闲地大嚼着肉块,不由气结。
弟弟开口:“那么多大人在前面呢,怕什么?就算是要被狼吃了,我也要先吃饱!”
“对!绝对不做饿死鬼!”另一个弟弟也开口。
阮家小姐姐笑着说:“叔叔,今天全村的老少都在这,要死也是大家一块儿死,躲进去和不躲进去有什么区别?再说了伯伯和爷爷们都在,我相信他们能够保护我们。”
小丫头说话不紧不慢,一下子就把一群老汉的士气提升起来了。大家群情激奋,老发聊发少年,一个个仿佛都年轻了二十岁。
我自然不着急,以我现在的本事,要跑谁也追不上,那些狼只是数量太多,否则我一人就能摆平。唯一让我有点顾忌的还是那头狼王,不光是我,村长他们都能听出它与众不同的嚎叫,在它的指挥下,狼群一刻没有停顿直直地往祠堂这边来了。
“这次果然是冲着人来的,各家院里的鸡鸭猪羊全给叼走了还不退,直冲着我们过来了。哎呦妈呀,这得多少狼啊?”
一个眼尖的老汉喊着,显然群狼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另一个老汉也是一声喊:“全是绿油油的眼睛,不少于两百头,咱附近的山头上哪里来那么多狼?”
村长见大家又有些慌乱,怒骂到:“怂货!不就是狼吗?几百头又怎么样?咱这祠堂围墙三米多高,咱守住墙头,它们就上不了了,我们鸟枪火铳却能打着它们,怕个鸟啊?”
众人掂量着手里的土枪,又把那些闪着寒光的柴刀摆在自己顺手的地方,脸上多了几分安定,战前动员算是结束了。
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狼群就到了祠堂外,“哼哧哼哧”地呼吸声响成一片,此时它们已经不再呼号了,但浓烈的腥臭味从它们身上传出,三个小家伙这才停住了吃喝,次溜溜地爬上了墙,好奇地盯着外边张望。
我怕她们有闪失,也跨上了内墙,这才看清了祠堂外的景象。
森冷的月光下,无数盏绿油油的小灯笼在闪耀,从进村的路上一直到祠堂前的空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狼影,或蹲或立,井然有序地占据了所有的空隙,不时有几只个头粗壮的狼来回穿梭,果然非常有纪律。
祠堂是一座独立的宅院,前前后后有三四十米长的围墙,好在围墙就连着祠堂大屋高高的后墙,我们只需守护三面,否则这些人还真忙活不过来。
我见狼群没有行动,问道:“狼在等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在这里休息?”
村长摇摇头:“狼这种东西最狡猾,它们跑得不是最快,力气不是最大,但却是最成功的动物,就是因为它们聪明。你看它们虽然坐着不动,但后面来的狼却已经悄悄地迂回到了祠堂的两边,不断找寻着可以进出的通道,一旦寻到机会就会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