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协查盗案通告吗?”高世强说:“对呀。因为我搞不清甚么叫‘身上有功夫?’问清后,把你包括进去,报了你的大名!”金淑凡苦笑了一下说:“我哪会什么功夫?”一脸的不高兴,抬起屁股走了。高世强打着哈哈说:“老兄别不高兴,咱也是为了配合安保工作嘛。”高世强用那侦察兵的眼睛洞察了金淑凡的心。根据工人对金淑凡的种种反映、根据这次试探,可以把金淑凡划在被怀疑圈内。所以,从这天起,高世强布置安保人员监视金淑凡在厂内的一举一动。
听说把自己名单上报到市公安局,金淑凡被吓出一身冷汗。他恨死了高世强。金淑凡是何等精明之人?他马上想到,高世强今日所以如实告诉他,一来是试探他的心里反应,敲山震虎;二来是暗示:你已经被划在怀疑圈了。高世强是侦察兵出身,所以金淑凡行动开始倍加小心。今日下班没去找伞玉珍、而是直接回家。二丫正在做饭,说:“哟,你来了?我给你炒个菜,你吃了再走!”金淑凡生气地说:“看来我不是这家里人?”二丫说:“我们哪里敢哪!都是你自己没当家里人!”二丫嘴里吵架、手里干着活。宋宝根一掀帘子进了屋,说:“师傅下班了。我正想找你。”二丫说:“你二人说啥咱不听。有啥话去东屋说。”伞玉珍第三次怀孕,说死说活不打胎。而且还说,可别惹急了我,我挺着大肚找你们厂,我死给你看!所以金淑凡白天上班,晚上乖乖回来伺候她,不敢大意。过春节都没和二丫在一起。当然,二丫也不会孤单。他最担心的是,伞玉珍手中还有可怕的王牌。一但把她惹火了,可是狗急跳墙,她敢端金淑凡和宋宝根的老底!现在,又上了公安局的黑名单,如顺藤摸瓜,很快就会找上门来。该马上行动,如何行动?要和宋宝根商量。二人来到东屋,金淑凡问道:“有甚么急事?”宋宝根说:“坏了,咱们的事,公安已追查到我村了。我爹告诉我,公安局派人正在村里挨家挨户调查哩。我爹让我去坦白交代哩。”金淑凡故作镇静地说:“别听你爹的,那等于自投罗网。我估计,他们拿不到十足证据,一时半会不可能动手。。。。。。。”宋宝根不安地说:“那,那咱们该怎么办?”金淑凡说:“你放心,他们抓不住咱们!咱们马上吃饭,吃了饭马上走人,听我安排!”二人草草吃了饭,金淑凡坐在车斗,宋宝根开起小四轮往北郊开去。到了北郊又打方向返回城里。在城里转两圈才把拖拉机开到紡印厂南边的树林中,熄了火。二人来到厂外围墙,纵身一跳,如四两棉花落地,进了厂区。
这年是壬子年'七二年'二月二十一日夜。冬末春初,春寒料峭。金淑凡把宋宝根领进防空洞。宋宝根走进黑黢黢防空洞里浑身冒冷汗,哆哆嗦嗦说:“师,师傅,这,这这就,就是吊死鬼显,显灵的防空洞?”金淑凡哈哈大笑说:“别害怕!那次吊死鬼显灵,是师傅吓唬他们!”宋宝根说:“你装了鬼?”金淑凡说:“可以这么说,凡正那天我鬼使神差就吓跑了他们!现在谁也不敢进防空洞!”金淑凡带着宋宝根走到一处避让洞,点上蜡烛,说:“咱爷儿俩今夜就住在这里。避让洞里很暖和,也不潮湿,有布匹可铺可盖。”宋宝根不想睡在这里。金淑凡说:“谁不知睡在家里好哇?可眼下不允许呀!咱们已犯下了弭天大罪。我想,咱们先把眼前事安排一下。过一、两天,咱们走人!”宋宝根说:“天下这么大,咱们往哪走哇?”金淑凡说:“先说处理眼前事。走之前要先灭了她,她是个纍赘,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宋宝根身子一颤,问:“师傅,你说要灭掉谁?”金淑凡说:“有谁呀?”宋宝根哼了一声说:“师傅,她不是还怀着你的孩子吗?”金淑凡狠狠地说:“那也得灭了她!”宋宝根不再说话,心里转开了“小九九”。他想,金淑凡哪金淑凡,原来你是个心狠手辣的东西。上次“捉奸”,逼我无条件听从你的要求。原来文章作在这里。让我去替你杀人,最后你再杀我灭口。你可真是个豺狼心肠!金淑凡见宋宝根不说话,猜到了他的心思,说:“你也别多想了。这叫‘无毒不丈夫’!明天照常上班,明天夜里行动!就凭咱手里的钱、粮,可够咱花用几年了!明晚灭了她,咱们去新疆!”
根据市公安局的刑侦结果,认定系列大案的案犯就是金淑凡、宋宝根。但还没拿到真凭实据,还不能马上逮扑,通知高世强监视金淑凡一举一动。所以,一上班,高世强就派人悄悄盯住金淑凡,一直盯到金淑凡下班回家。其实金淑凡只绕了一圈就去了北郊。高世强在厂里值班,只等第二天消息。金淑凡和宋宝根有祖、楚二灵仙的庇佑,谁能擒拿?
『25』第二十四章血案谜踪
二十四血案谜踪
高世强被值班电话惊醒。电话是公安局刑侦大队打来的。早五点,北郊大队来人报案:在城北葦塘南边发生一起凶杀案。死者被人开枪打死。经验证,就是你厂金淑凡,……请你厂来人!高世强听了骑车直奔北郊。公安局长、刑侦大队长和公安民警在场。金淑凡后胸中了一枪,经侦测监定是袖珍手枪击中。刑侦大队长说,看来这是案发现场。发案时间大概昨晚十一点。请你把金淑凡的亲属叫来认尸,还得做好善后工作!高世强返回厂,向厂领导班子汇报。厂里同意派一辆北京吉普去接金淑凡家属。赶到他家时,铁将军把门,又把车开到大队办公室。大队支书说,今早二丫开车去外地对账,大概得中午回来。高世强只得对大队支书实话实说。大队支书听了,答应帮助做好家属工作。对金淑凡的遇难表示难过,他小声说:“我知道,我这个侄女为了他可吃了不少苦头,她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从不跟别人说!”高世强转身告辞,一辆解放拖挂车嘎然开到大队院里。支书说:“二丫回来了。”二丫从驾驶室跳下车,问:“叔哇,是不是出了大事?”大队支书也不接话,说:“这是淑凡单位的高处长!”二丫撩了一把头发和高世强握了一下手,说:“请处长进办公室谈!”三人落座,大队支书把内容说完,二丫捂住嘴嘤嘤哭起来,说:“今早我就右眼跳,我就知要出大事!”二丫擦干泪水和大队支书上了吉普车直奔北郊。二丫在车上说:“南边路上今早还发生一起车祸,一台小拖拉机栽到公路沟下,拖拉机手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到了凶杀现场,两名女公安搀扶着二丫来到金淑凡的尸体旁。看了两眼,二丫点头称“是”,浑身打着哆嗦抱住金淑凡的尸体撒泼般地哭嚎。支书赶紧劝说,二丫哪里肯听?越哭声越高,而且声声高喊,要政府给她报仇血恨!因为尸体已经验完、已经拍照,只要家属认定,就可以处理尸体。刑侦大队长把高世强和支书邀在一边说:“我和二位商量一下。今晨,在南郊公路上发生一起车祸,死者正是金淑凡的同案犯,在死者的工具箱里发现一把袖珍手枪,这把手枪正是地区公安局丢失的。我们怀疑死者是打死金淑凡的凶手!。我们怀疑此案和赵春芳有关联!需要赵春芳协助我们破案。我们需要让她滞留几天!”高世强说:“我没说话权。”大队支书说:“不瞒队长,她是我的堂侄女。可以协助你们破案,但她有孕在身,可不能动粗野!”刑侦大队长说:“说哪里话?二位别担心,我们会待客人一样!”支书和二丫一说,二丫说:“叔哇,我不怕他们!”二丫的堂叔是市里有名的劳动模范、先进人物!
高世强开车返回纺印厂,早过了午饭时间。厂党委书记见高世强回来,说:“你去吃饭吧,回来再和你说件事。”高世强说:“我不饿,先向您汇报。”就把去北郊现场之事向书记作汇报。书记听完说:“咱厂还发生一起失踪案。”原来高世强开车刚走,“湘妹子”急三火四地闯进书记办公室。见了书记就哇哇大哭,说她家的“娃子”一夜不见了!她说:“她该上早班。今天早晨,让她哥哥来厂,看是不是上紧倒班?一打问才知没有紧倒班,没来厂。这咋个好哇?”书记说:“我看你派人帮助查找查找,怎么样?”高世强说:“我估计不会出大事,我安排人去查找!”高世强已无心吃午饭了,马上召集安保处人员开会。他把上午去凶杀现场情况作了简单介绍后,抽出三人编成小组去厂外寻人,厂内寻查由他本人负责,说了几点具体要求就散了会。高世强却急出了一身汗,因为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王启良为交女儿的生活费,第二天早晨跑到高世强家借钱。高世强说:“你的转业、安家费都在她手里,为了几十块钱和你打架,这女人太过分了。。。。。。”王启良看弟妹在外屋洗涮,悄悄说:“哥我昨晚办了一件缺德事!。。。。。。”就把雨夜和李艳玲发生了关系之事诉说了。高世强惊呆了,两眼死盯着王启良半天没说话。“漂亮女人,都是祸水!我早就说了,”他憋了半天才说话。“现在,果然发生了!你也不是年轻人,咋就管不主自己?这不是犯错误吗?我问你,是你主动还是……?”王启良说:“一句话拢总,都是我的错!是我主动!”“哼,你也别大包大揽。说你打仗是英雄;男女之事,你是个鬆包!我早知道,你和小李之事,是她替父还债,你和她,是早晚的事!”王启良如梦初醒,嘴里叨叨咕咕说:“你咋知道的?那事已过去多年,她不应该,待价太大,太不应该呀!”高世强给出主意说:“既是‘父债女还’,你可千万不能向厂领导坦诚此事啊!”
大概过了五天,高世强在办公室看文件,李艳玲一推门进来,看看四周无别人,就说:“高大哥,我想和你说说心里话!”高世强心想,是不是来告王大哥的状?没有接话,打招呼说:“刚下夜班?”李艳玲说:“是。我,我有心里事愿和大哥你说。”高世强发毛,心里默默念叨,可千万别说那件事,说给我,我也没办法呀!……李艳玲偏偏说的就是那件事。她说:“那天雨夜,我在门外见四川大嫂连卷带骂王书记,接着一连扇王书记三记耳光,王书记始终没还手,……我心里好难过呀!但我没有法。我借给他送饭之际,我引诱了他。他没有一点责任。是我同情他、是我喜欢他、是我真心爱他!他若和她离婚,我就嫁给他!”此时,高世强心里真受感动。一个黄花大姑娘这么坦诚、这么大胆、不忌廉耻、不怕世俗偏见,敞开心扉娓娓细语道给他听。高世强又担心王启良的命运。他说:“你的率直我很感动,你的胆量让我佩服。但是,当前的形势、世俗偏见,你想过吗?你能得到属于你的爱情吗?”李艳玲不屑一辩地说:“怕啥?人生具来的就是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当前人们还拘守世俗偏见!我想过,不就是把我说成‘浪女人’吗?不就骂我不要脸吗?或者骂我是‘破鞋’吗?还能怎么样?不就是背后戳我脊梁骨、再骂我一声‘小妖精!我只要得到了我的爱情——我不怕!”高世强真得刮目相看李艳玲了。他说:“你可想过那边?你这么办,如让人知道此事,人们如何评论他?领导会如何处理他?”“我当然想过,”她说,“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