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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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的总和-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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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杰明脱下他的头盔,走过那两名在这种场面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教士,强行通过静坐的阿拉伯人阵。这些污秽的野蛮人亵渎的歌声会不会激怒上帝?

  “不好,有好戏看了。”法兰克说道,他的眼睛因触及吹回的催泪瓦斯而泪流满面。

  “我看到了。”他的摄影师根本不需要他的指示,把镜头对准了这名前进中的以色列领队。“法兰克,有事情要发生了,看来那家伙真的是气疯了。”

  噢,老天。法兰克想着。他自己也是个犹太人,在此一贫瘠却深受尊敬的国家里,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知道眼前历史又将,重演一次,心中正在构思,如何为摄影师即将拍到的将流传千古的影片作二至三分钟的旁白,同时怀疑将来的竞争对手中,有哪一位可以胜任他目前那么危险及艰难的工作。

  当班杰明直接闯入人群找莫沙时,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了,莫沙现在已经知道一名伙伴死去,死者的头骨被炸开一个洞,他们还说橡皮子弹是非致命性武器。他马上为死者的灵魂祷告,并愿阿拉明白这种死法需要多大的勇气。莫沙相当肯定,并会了解的。那名逼近他的以色列人他认识,名为班杰明,曾经在类似的刻合遇过多次,只是另一张经常躲在镇暴盾牌之后拔枪的以色列脸孔,根本不把阿拉伯人当作是人,对这些人而言,回教徒只是石头和燃烧的投射目标。他今天可尝到另一种滋味了吧?莫沙告诉自己。今天他将会见到一名充满勇气及信念的男人。

  但班杰明眼里看到的是一头野兽,就像一头顽固的骡子,像什么?他不敢肯定他到底看到什么,但它不是一个人,不是以色列人。他们的确改变了战术,只是如此罢了,而且那么女性花,他们觉得自己能够阻止他达到目标吗?就像他的妻子告诉他,她要离开他跳上一名更好男人的床上,他可以留住孩子,而且知道他要揍她的威胁只是虚张声势,他根本不敢如此做,不足以做刊担起一个家庭的男人。目前他眼里只见到她妻子漂亮的脸孔,自忖自己为何不早给她一个教训;她只是站在那儿,看着他的眼睛,微笑、嘲笑他终究无法完成他的男子气概,就像被这样柔弱的力量所击败一样。

  但今天不会再重演了。

  “滚开!”班杰明用阿拉伯话下令。

  “不。”

  “再不滚,我就宰了你。”

  “我不能让你过去。”

  “班杰明,不行!”他属下中一名尚未失去理智的警察大叫别阻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对班杰明而官,死在阿拉伯人手早的两位兄长,老婆抛弃他的方式,这些人又在此处挡路,种种旧仇新恨已经超过他的忍耐限度。班杰明平稳地抽出自动手枪,对着莫沙的前额开了一枪;这名阿拉伯青年倒在地上,其他示威者眼见如此,都惊讶得忘了继续拍手和歌唱。其中一名示威者坐立不安打算溜走,马上被两名同伴紧紧地拉住。其余的示威者则为两位牺牲的同伴祈祷。班杰明把手枪对准另一名示威者,但扣着扳机的食指却无法压下去,宛如一些东西挡住他的手指,他们的眼神里充满着勇气,但不是抗争,也许是信念……还有些许怜悯,此时班杰明脸上布满痛苦的表情,然后他的良知对自己犯下的大错感到恐怖。他对自己已经失去信心。他刚刚冷血地杀了一个人,夺走一条未对其他人构成威胁的生命,他谋杀了一个人。班杰明回头看着那两名教士,寻求协助,但他知道那儿找不到他需要的东西。在他回头之际,示威者里又扬起歌声,他手下名为列文的一名部属走向前去,取下他的武器。

  “来吧,班杰明,我们离开这里吧。”

  “我到底做了什么?”

  “班杰明,一切已经结束了,跟我走吧。”

  列文开始带着他的长官离开,但班杰明不禁要回头看看今早他所犯下的大错。莫沙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圆石路上,身旁的一滩血流入圆石之间。列文心知他必须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事态不应该变成这样的。他的嘴巴张开,摇摇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然而此时,莫沙的同伴们了解他们的领导已经赢了。

  在东部早上时间二时零三分,雷恩的电话响了。他试着在第二声响起之前拿起话筒。

  “喂?”

  “我是作业中心的桑德士,赶快打开电视,有线新闻电视网将在四分钟后描出一段重要的新闻。”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雷恩的手摸索着摇控器,打开卧房里的电视。

  “长官,您绝对不会相信我刚刚看到的影片,我们从有线新闻电视网的卫星通讯截收的影片,而亚特兰大方面正急着把它在电视网中播出。我不知道它怎么会通过以色列的检查,无论如何……”

  “好了,它开始播了。雷恩才刚来得及揉一揉惺松的睡眼。他关掉电视的声音,以免吵醒他太太,反正影片的旁白都是多余的。

  “老天啊......“”

  “长官,您说得一点也没错。”这名资深的值星官同意道。

  “马上派我的司机来接我。通知局长,请他尽快回到局里。并且通知白宫通讯室的值星官,他会把消息通知他们那边的人。我们还需要通知负责以色列、苏丹——管他的,该地区其他所有国家的科长们。另外一定要确定国务院知道这件事——”

  “他们有自己的——”

  “我知道,不管怎样,还是得打这通电话。在这行里,在确定前绝不能假设任何事情,知道了吗?”

  “是的,长官,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有啊,多送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给我。”雷恩挂下电话。

  “雷恩……电视上是——”他的太太凯西已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已经看到重播。

  “当然是真的,亲爱的”

  “它代表着什么意思?”

  “它代表阿拉伯人终于找到摧毁以色列的方法了。”除非我们能救救这个地区。

  九十分钟后,雷恩打开在办公桌前的煮咖啡机,开始浏览值星人员的记录。今天势必会喝一大堆咖啡。他在车内草草刮了—下胡子,现在对着镜子才发觉没有刮干净。雷恩等到咖啡煮满一杯后,才带着咖啡进入局长办公室?亚登已经在办公室里和凯伯特谈话。

  “早安。”这位国家安全顾问对雷恩打声招呼。

  “早。”雷恩带着沙哑的声音答道。“你想这种日子哪有‘安’可言?总统知道了吗?”

  “还没有,我不想在情况末明之下吵醒他。他起床——六点钟——之后,我会马上跟他说。凯伯特,你想你的以色列朋友目前的情况如何?”

  “雷恩,我们现在知道些什么?”局长反问他的副局长。

  “根据电视画面所看到的勋章,开枪者为一名警察组长。姓名和背景不详。以色列人目前把他拘留在某处,而且没有发表任何声明。从新闻影片中,可以确定有两名示威者死亡,另有数名轻伤。以色列分站长除了肯定这段新闻的真实性之外,没有任何资料向我们报告。也没有人知道拍摄这段影片的电视新闻记者现在何处。事发当时没有我们的人员在现场,所以目前我们所有的资料都得自这段影片。”又一次。雷恩没说什么,今天一大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糟了。“圣殿山周围已被以色列军方封锁,无人可以进出。他们也封锁了哭墙,可能是早就封锁了。我们在该地的大使馆没有作任何表示,他们现在正在等我们的指示。其他国家的大使馆亦然。他们也还没作正式的表示,不过我想在这一小时内马上就会陆续发布。他们从天际新闻卫星网也可以收到相同的画面,而现在一定也在加紧作业之中。”

  “快四点了。”亚登疲惫地看着手表说道。“再过三个小时,美国人民吃早餐时一定一肚子不高兴——一大早就看到这种事情。两位,我想这次事件可不是小事。雷恩,我记得上个月你曾预测过,可真灵验呀。”

  “迟早阿拉伯人总会学聪明的。”雷恩说道。亚登点点头表示同意。雷恩认为他真是客气,其实他在几年前写的几本书之一曾说过类似的预言。

  “我想以色列人会将这件事掩盖过去,他们总是能——”凯伯特说到一半,雷恩打断了他的话。

  “这次不可能,老板。”雷恩说道。总得有人让凯伯特搞清楚况。“这跟拿破仑谈过有关于实力和士气的论点相同。以色列能生存完全是靠他们高昂的士气。他们的支柱完全是靠他们是该地区唯一的民主国家,他们是当地唯一的好人。而这一切在三小时前完全逝去了。他们的行为就像阿拉巴马州塞黑镇的布尔——无论他为何许人物——不过他也不敢用枪,只是用水柱喷那些示威者,结果被民运团体骂得狗血淋头。”雷恩停了一下,啜了一口口咖啡,继续说道:“这完全是正义的问题。以前以阿拉伯人会扔石头和燃烧弹时,以色列人用武力镇压,可谓以牙还牙。但这次不同,两名死者只是静坐在那儿,对任何人都未造成威胁。”

  “这只是一名失去理智的警员作出的孤立事件。”凯伯特愤怒地辩道。

  “不完全如此,长官。用手枪的那名警员可是像您说的一样但第一名受害者都是被不到二十码距离发射的两发橡皮子弹杀死的——是由同一把一次只能发射单发子弹的武器射出的两发子弹。这是冷血谋杀,根本不是意外。”

  “你确定他死了?”亚登问道。

  “我老婆是个医生,她觉得他看起来已经死了。他的尸体有痉挛现象,而且柔软无力,显示死因是头部的大型外伤。他们不能说他是自己跌倒,头撞到路边的石栏。事态已经改变。如果巴勒斯坦人够聪明的话,他们会加倍下这场游戏的赌注。他们只要继续采取这种战术,等着世界各国的反应,巴勒斯坦人就不可能失败。”雷恩斩钉截铁地下结论。

  “我同意雷恩的看法。”亚登说道。”到今天晚餐时分,联合国就会通过决议案。我们不得不投同意票。然而这样一来,等于是告诉阿拉伯人,他们的非暴力抗争方式比石头有用得多了。以色列将会说些什么?他们又会有何反应?”

  亚登其实早已知道答案,这是为了点醒中情局局长,雷恩回答道:“首先他们会像石墙一样沉默。他们也许会埋怨自己没有‘截到这卷影片,但这也无济于事。这次事件几乎肯定是没有预料的意外事件——我的意思是说以色列政府可能跟我们一样意外——否则他们早已捉住那些电视记者了。现在他们一定在分析那名警察的精神状况。到午餐时间,他们一定会说这名警察疯了——也许他真的疯了——并强调这只是一件孤立的事件。他们将如何减轻损害是可以预测的,但——”

  “它们发生不了作用。”亚登插话接了下去。“总统将要在今早九点前发布声明。我们不能称此次为‘悲剧性的事件’。这次是一名政府执法官员无情地谋杀了一名无武装的示威者。”

  “听着,亚登,这只是一次孤立的事件。”凯伯特再度强调。

  “也许如此,但五年前我已经预言过这种事迟早会发生。”这名国家安全顾问离开坐位,走到窗前说道:“凯伯特,过去三十年来,维持以色列生存的唯一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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