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为你和夸提弄到证件。”马文从抽屉里抽出两个信封套,并将它们丢在桌上。“看到没有,名字就跟你们要求的一模一样,我们只要先照你们的照片,然后将它放在证件上即可。我有适当的装备来做这些东西。”
“这些装备很难弄到吗?”
马文笑道:“才不会呢,这些装备是标准的商用用品。我用我自己的驾照表当作母版,来做复版,而且我也有适当的装备来做这种第一流的制品。有许多公司都使用照片通行证,因此这些装备已经算是标准化了。只要花三小时的工夫。我想我们明天及后天都有一整天的时间来检查这一切东西。”
“好极了,马文。”
“你要喝一点吗?”
“你指的是酒吗?”
“嘿,老兄,我看你曾经跟那个德国人喝了一杯啤酒——他叫什么名字?”
“你指的是佛洛姆先生。”
“得了吧,喝酒不会像吃猪肉那么糟吧?对不对?”
“谢谢你,我还是放弃这次机会吧,这是美国人的说法吧?”
“放弃喝这顿酒,是的,就是这样说。老兄。佛洛姆那家伙现在如何?”马文看着锅子里的肉,漫不经心地问道。肉已经快熟了。
“他情况不错,”葛森尽可能装出不在意地回答道。“他回家看太太去了。”
“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玩意儿?”马文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酒。
“他帮我们做了一些炸药,你知道,是一些特别的玩意儿。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棒透了。”
这是这几天来,甚至这几个礼拜以来,家里第一次出现有希望的迹象,雷恩心里想道。晚餐真是棒透了,更好的是他能及时回家跟小孩子共度晚餐。凯西显然很早就下班回家,花了不少工夫在厨房里煮这一顿很好的晚餐。最好的是,他们在餐桌上谈论,话虽然不多,但他们的确在聊天。饭后雷恩帮她处理善后。最后小孩们上床了,他们两人终于可以单独在一起了。
“我很抱歉我对你吼叫。”凯西说道。
“没有关系,我想我是罪有应得。”只要事情能恢复平静?要雷恩说什么话都行。
“不,我错了,雷恩。那时候我就像泼妇一样,因为我工作上有困难,而我的背又痛。你不对的地方是你工作太投入,而且酒喝得太多了。”她俯身亲吻雷恩。“你抽烟了吗,雷恩?”
他觉得很惊讶。他没有想到会被亲吻。甚至,他以为如果凯西发现他在抽烟,马上会火冒三丈。“很抱歉。宝贝。那天在办公室很比好受。所以我才会那样子。”
凯西握着他的手说道:“雷恩,我求你酒不要喝那么多,并且好好休息。这就是你的问题,酗酒及压力。关于抽烟我们以后再操心,只要你不要在孩子附近抽烟。前阵子我实在很不体谅你,我自己可能有点不对,但你也必须自己先改掉那些坏习惯。你现在的那些坏习惯,不但对你不好?也对我们很不好。”
“我知道。”
“上床吧。对你而言,现在任何东西都不如睡觉重要。”
娶一个医生太太也有它的坏处。最主要的是,你不能跟你的医生太太争辩。雷恩亲吻凯西的脸颊,然后奉太太之命梦周公去了。
第三十章 东厢
克拉克跟往常一样准时到雷恩家接他上班,然而今天他却做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今天他等了雷恩好一阵子。几分钟之后,他已经准备要敲门,但此时门却打开了。雷恩博士走到门口,然后停下来转身亲吻凯西,她目送雷恩出门,并在他完全转身之后,对着克拉克微笑道谢。
好极了!克拉克心想。也许他自己已经开展一种新职业了。雷恩的精神今天看起来也相当好,克拉克在雷恩一上车就这么跟他讲。
“是啊,我昨天很早就上床了。”雷恩咯咯笑道,把自己的报纸丢在前座。“甚至也忘了喝一杯就上床。”
“再过几天这种日子,你就可以恢复人样了。”
“也许你说得没错。”但雷恩仍然点了一根烟在那儿吞云吐雾,这有点令克拉克不高兴。稍后他才了解,凯西是多么聪明。一次戒掉一样东西。妈的,克拉克告诉自己,抽烟真是令人讨厌。
“我已经安排好测试飞行了。今早十点钟。”
“好的。能让你做点真正的工作也很好,克拉克。当这种贴身保镖一定无聊得要死。”雷恩一边打开车上的公事包,一边说道。
“担任这种职务还是有一些重要的工作,长官。”克拉克回答道,将车开上鹰巢路。今天的特报公文没什么重大的事件,因此雷恩很快地就把头深埋在今早的华盛顿邮报。
三小时后,克拉克与查维斯抵达安德鲁空军基地。两架VC—20B早巳安排好进行例行训练的飞行。第八十九军事空运联队——“总统的联队”的飞行员及组员对于维持高效率有很严格的要求。相隔几分钟,这两架飞机分别起飞,并往东进行各种不同的飞行动作,以让两名新的副驾驶熟悉空中航管的程序——当然那些正驾驶早已熟悉这一切细节,但这并不是重点。
“在驾驶舱后方,一名空军技术士官正在进行自己的训练课程,以熟悉飞机上所携带的那些精密的通讯准备。他偶尔会看看后方的那个平民,不管此人是什么身分,他竟然对着一个花瓶,或者对着一根绿色的小棒子说话。这位士官心想,其中一定有蹊跷,只是这些事情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这个士官想得倒是完全正确。
两个小时之后,这两架湾流式喷射机飞回安德鲁空军基地,并滑行到贵宾专用的航站。克拉克收好他的东西后,下飞机跟搭乘另外一架飞机的平民说话。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到自己的车上。
“我只能听懂你所说的那些话的一部分而已——我的意思是说,够清晰的部分,”查维斯报告道。“我评估大概只有三分之一,也许还不到。”
“好吧,我们看看技术处有什么办法把这毛病改掉。”开回兰格利总部花了三十分钟,克拉克及查维斯再从总部出发,开回华盛顿去吃一顿午餐。
霍兹曼在前一天晚上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打到他家里那支没有登记在电话簿上的电话。他只听到短暂急促地留言,这也挑起了他的兴趣。下午两点钟时,他走进一家在乔治城大学附近的墨西哥小餐厅,名为艾坦班。大部分的食客此时已经离去,因此这地方大概只剩三分之一满的客人,主要都是乔治城大学的那些学生。他看到顾客群后方有人挥手,请他过去。
“哈罗。”霍兹曼说道,坐了下来。
“你是霍兹曼?”
“没错,”这位记者说道。“您是哪一位呢?”
“两名友善的家伙,”年纪较大的那个人说道。“可以跟我们一起共度午餐吗?”
“好的。”比较年轻的那个人站了起来,并开始将铜板投入一架专门播放墨西哥音乐的点唱机里。顿时之间,霍兹曼相当肯定自己的隐藏式录音机一定没办法录下这次的对话。
“你们找我是有何贵干呢?”
“你最近写了一些报导我们局里的文章,”比较老的那个人开始说话。“你这些报导的攻击目标是副局长,雷恩博士。”
“我从来没有这么说。”霍兹曼回答道。
“不管泄露这些消息给你的是谁,他说的是谎言。这是个陷阱。”
“谁说的?”
“你做记者有多诚实呢?”
“你指的是什么事呢?”霍兹曼问道。
“如果我私底下告诉你一些事情,你会刊出来吗?”
“这要看这些资料的性质。你到底有何用意呢?”
“我的意思是,霍兹曼先生,我能证明你被人骗了,但确实的证据绝不能发表出来。这可能会危及到一些人。这也能证明有人想利用你陷害别人。我想知道此人是谁。”
“你知道,我绝不能透霹我的消息来源。这违反了我们记者的职业道德。”
“记者的职业道德,”此人说得相当大声,盖过了音乐。“我喜欢这一点。那你也保护对你说谎的那些消息来源吗?”
“不,我们不这么做。”
“很好,那么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个小故事,但条件是你绝对不能刊出我所告诉你的这些事情。你接受这样的条件吗?’“万一我发现你是在误导我呢?”
“那么你可以自由刊登我告诉你的故事。够公平了吧?”克拉克见到对方点头。“你只要记住,如果你真的敢刊出来的话,我会相当不高兴,因为我不是在跟你说假话。另一个条件是,你绝对不能利用我所告诉你的那些事情,当作你自己挖掘消息的线索。”
“这要求得太过分了一点。”
“你自己做决定,霍兹曼。你以诚实和智慧闻名,但有些东西是不能报导的——我这么说也是太过分了一点。应该是说,有些东西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内必须保持机密。像是在好几年的时间内。我现在所要强调的是:你被利用了。你被人欺骗刊登一些谎言,以伤害某人。现在我不是个记者,但如果我是的话,这会让我良心不安。使我良心不安的原因是因为这样做是不对的,再者,是因为有人把我当傻瓜。”
“你说得没错。好吧,我同意你的条件。”
“很好。”克拉克把他的故事告诉霍兹曼。总共花了十分钟。
“这个任务呢?那个人到底是在哪里死的?”
“对不起,老兄。而且你也别想找出这一切细节。全世界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不到十个。”克拉克这个谎言倒是相当高明。“万一你能够推测出是哪些人,他们也不会透露风声——他们实在不能。并没有多少人会自愿泄霹会违法的消息。”
“那卡洛那个女人呢?”
“你可以查核这故事里大部分的细节。她住在哪里,她开的那家商店,还有那个孩子是在哪里出生的,当场有谁在那里及接生的医生的名字。”
霍兹曼看看手上的笔记说道:“这故事背后真的有很重大的事件,对不对?”
克拉克只是瞪着他说道:“我所要的只是一个名字。”
“若是我告诉你,你会做什么呢?”
“这不关你的事情。”
“雷恩会怎么对付那个人呢?”
“他不知道我们在这儿。”
“狗屎。”
“霍兹曼先生,我说的是实话。”
霍兹曼干记者这一行已经相当久了。在这行里,到处都可以碰到说谎的专家。他也曾经是一些相当有组织且计划周密的谎言的目标,曾经也有一些政客想操纵他。基于工作的关系,他必须常和这些政客交涉,但他并不喜欢自己工作的这部分,一点也不喜欢。他最瞧不起政客的一点,就是他们无时无地都想把法律踩在脚下。无论在什么时候一个政客食言而肥,或是扯最不要脸的谎,或是收受政治贿金后,马上为捐献者提供服务,这都被称为“正义的政治。”这是不对的,霍兹曼知道。他自哥伦比亚新闻学院毕业时的满腔理想,到现在依然还存留下一些,即使现实生活让他成为一个愤世嫉俗的人,他仍然是华盛顿特区少数几个还记得自己的理想,并还会为理想的破灭感到感伤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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