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过的课以及一些讲座,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在一团大火球里结束掉。
“福勒,我们甚至不知道谈判的对手是谁。”她以一种不安的语调说道。
“把话题到他们的电文上,总统先生,”福立蒙将军说道。“‘额外的调查部队’。长官,这听起来像是增援部队。”
一名新进的消防队员找到第一个生还者,后者正从地下停车场的装货平台处爬上一堆水泥块堆上。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办到了。这名生还者的双手受到二度灼伤,再加上他所爬行的这段路上,到处都是碎玻璃及尖锐的水泥块,天知道他的伤口里跑进了什么东西。这位消防队员抱起了这名生还者——是名警察——将他带到疏散点。两辆还留在现场的消防车在两人身上喷洒水雾,然后他们受令脱掉全身的衣服,再次冲水除去污染物。这名生存的警察已经呈半昏迷状态,但他仍努力地自原先手里的记事本上撕下一张纸,并在救护车前往医院的途中,一直企图想告诉那名消防队员一些事情,但这名消队员实在是太冷、太累,而且受到过度的惊吓,根本没注意到他。这名消防队员已经尽了自己的本分,而且很可能在救人过程中会丧失自己的生命。这一切不是一名二十岁的年轻人可以承受的,因此这名消防队员仅仅盯着救护车的湿地板,一边在毛毯里颤抖着。
体育馆的入口上方架有一道水泥横梁。这道梁早已被爆炸的震波震碎,其中一大块刚好挡住人口。一名工程车上的士兵从炮塔上的动力转盘上拖了一条钢缆绑在其中最大块的水泥块上。当这名土兵工作的时候,卡莱根队长一直看着自己的表。反正现在停止救援工作已经太晚了。即使他将来会因为在救援过程中照射过量的辐射线而死,他也必须在旁监督这一切,直到它完成。只见钢缆绷紧之后,拖开那块大水泥块。人口的其余部分像奇迹般,并未倒塌。卡莱根带头进入残破的入口,莱尔上校跟在他后面。
紧急照明灯还亮着,而所有的灭火洒水器似乎都被炸坏了。卡莱根还记得,主要的输水管是经过体育馆这部分送人建筑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到处都有漏水的现象。他还听到了其他的声音,好像是人发出的声音。卡莱要跑人一间男士专用的洗手间,结果发现两名坐在水里面的女人,两人的大衣上都沾有自己的呕吐物。
“把她们带到这儿来!”他对他的手下叫道。“你们分头进行搜查,快速地查查看还有没有生还者,然后尽快回到这儿来!”卡莱根检查洗手间里的每一间小室,没有一间有人。最后他再往洗手间里看一眼,也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他们花了那么多力气,才找到两名跑错洗手间的女人。只有两名生还者。这位消防队长看着莱尔上校,但实在想不出可以说些什么。两人一同走进中央的广场。
虽然东西就在跟前,但卡莱根花了一段时间才让自己理解,他们正在体育馆的一个低层入口。久之前,这儿原本是体育馆南面及屋顶的部分,然而现在落人他眼里的却是由夕阳所勾勒出远方的群山。这幅景象吸引住他,就像是一个入口一样,他走上了一堆碎石堆上。
卡莱根看到的景象简直就像在地狱里。不知道为什么,此区受到某些东西的屏障,并未被炸坏。但是却没躲过热能波。此区大概包括有三百个座位,大部分的座位依然完整无缺,上面还坐着人。其实这已经不能叫做人了。他们都被烧成焦黑,就像是烧焦的肉一样,卡莱根将近三十年来的救火经验里,从来没见过那么惨的火场受害者。他看到至少有三百名受害者,依然坐在椅子上盯着原先是球场的部分。
“该走了,队长,”莱尔上校说道,把卡莱根拉走。莱尔知道卡莱根已经崩溃了,接着便看到他在自己的防毒面具里呕吐。这位上校替他把防毒面具脱掉,让他清理干净。“是离开的时候了。这里已经结束了。你已经尽到你的本分。”结果他们又找到四名生还者。
消防队员把生还者放在工程车的引擎盖上,立刻将他们载往撤离点。其他的消防队员在那儿冲洗一切工具及衣物,然后离开。派森心想,今天唯一可以说得上幸运的事情是,体育馆四周布满了雪。这场雪减轻了核燥热能波对邻近建筑物的伤害。要不是有这一层雪的保护,邻近地区铁定会发生几百起的火灾,而不像现在只有几起火灾得处理。更幸运的是,前一天午后的太阳很大,足以让雪稍微溶化,使得体育馆周围的屋顶及后院上凝结成一层冰。派森正在这层冰上寻找放射线物质。他和他的手下利用闪烁计数器来寻找这些物质。当原子弹将它大部分的质量转变成能量的时候,其中总质量的损失是相当微小的。除此之外,物质是很难摧毁的,所以他必须寻找炸弹爆炸后所遗留下来的落尘。这种工作比外行人想像得容易得多。因为落尘是深色的,在一片平坦的白色表面上相当容易寻找,而且其辐射量相当高。在体育馆下风处两尺的地方,他已经找到六个辐射量极高的地点。派森选择了其中辐射最最高的一处。他穿着让铅的辐射保护衣,蹒跚地走过一片由雪覆盖的草地。他心想,这里的住家也许是一对老夫妻,所以没有孩子们在地上玩耍,或是堆雪人。他手上的计数器响声越来越大……就在那儿。
这个辐射落尘的大小不比砂尘大多少,不过此处的数量却很多,也许是停车场被炸碎的砂尘及柏油,派森心想。如果他运气够好的话,这些砂尘也许曾经被爆炸火球的中心吸人,然后炸弹的残留物会附着上面。不过这也得要他相当幸运,才会碰到这种事。派森从中挖起一小铲残留物后,将它塞到塑料袋里。然后把这些采集到的样品丢给他的同伴,后者将这个塑料袋放人一个铅质的保护箱里。
“这玩意儿的辐射量相当高,派森!”
“我知道。我要再另外采集一个样本。”他又从地上挖了另外一小铲用塑料袋将它包好。然后他拿起他的无线电。
“我是派森。你有采集到任何东西吗?”
“有的,三个很好的样本,派森。我想应该足够供一次实验分析的量。”
“在直升机处跟我会面。”
“在直升机处跟我会面。”
“我马上出发。”
派森跟他的同伴走离这个地方,他们没有理会在附近住家窗内好奇地瞪视着他们的眼睛。此时这些居民并不关他的事情。他心想,感谢老天,这些居民并没有拦住他问一些问题。直升机应一条街道的中央等着,它的旋翼还在旋转。
“我们要去哪儿呢?”他的手下鲍勒问道。
“我们要去指挥中心——一家购物中心。在那儿应该没有什么辐射线。你先带着这些样本回到基地里,用分光计进行分析。”
“你应该跟我一起回去。”
“我无法抽身,”派森摇摇头说道。.“我必须通知华府当局,这跟他们告诉我的情形不一样。有人搞砸了,所以我必须告诉他们。这下必须利用地面通信线通知他们不可了。”
至少有四支电话线路通过中情局的会议室,其中一支是雷恩的直接线路。这支线路的电子响声吸引了雷恩的注意,他按下正在闪光的那个钮,拿起了话筒。
“我是雷恩。”
“雷恩,到底是怎么回事?”凯西问她的丈夫。在她的语调里只有紧张但没有惊恐的迹象。
“你拽的是什么呢?”
“当地的电视台报导说,有一枚原子弹在丹佛爆炸。发生战争了吗,雷恩?”
“凯西,我不能——不,亲爱的,并没有发生战争,好吗?”
“雷恩,他们还播出了一个画面。是不是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你已经知道我所知道的大部分事情。有此事情发生了。我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而此时我们正试图查出来。总统正在大卫营,身边还有国家完全顾问与——”
“是艾略特吗?”
“是的。他们正在跟苏联人交涉。亲爱的,我还有工作要做。”
“我应该带孩子去别的地方避一避吗?”
雷恩告诉自己,回答太太这个问题,最适当且最符合荣誉及戏剧化的回答是,告诉他太太待在家里,让他们跟其他人一起冒着同样的危险。但事实上,雷恩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雷恩看着窗外,内心在挣扎到底要怎么告诉他太太。
“不要。”
“艾略特在总统身旁提供意见吗?”
“没错。”
“雷恩,她是一个心胸狭小,又很脆弱的人。也许她人是满聪明的,但她内心里其实很脆弱。”
“我知道。凯西,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忙。”
“我爱你。”
“我也爱你,亲爱的。再见。”雷恩挂上话筒。“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他宣布道,“还有画面及其他一切资料。”
“雷恩!”负责的值勤官说道。“美国通讯社刚刚发出一篇特别报导:美苏两方军队在柏林交火事件。路透社已经报导了丹佛的爆炸事件。”
雷恩拿起电话打给摩瑞。“你刚刚接到那几个通讯社的报导了吗?”
“雷恩,我早就知道这一套行不通。”
“你是什么意思呢?”
“总统命令我们去封锁各大电视、新闻网。我想我们漏掉了一些地方。”
“好极了。老摩,你应该拒绝总统的这道命令。”
“我真的已经试过了,好吗?”
实在有太多的备用系统,太多的迂回线路。两枚服务美国当地的卫星厅已正常运作,所以几乎全部的微波通讯系统都利用这两枚通讯卫星的传递。各大电视网并不仅仅靠着纽约及亚特兰大的总部才能够运作。国家广播公司的洛山矶分处在接获从洛克斐勒中心打来的警告电话后,立刻接手成为该广播网的临时总部。哥伦比亚广播网及美国广播公司相继于华盛顿和芝加哥完成了接替的工作。那些愤怒的记者也让大众知道,联邦调查局的干员把各大新闻网总部的人“押为人质”,成为有史以来违反宪法第一修正案的美国政府行动。美国广播公司虽然对它的人员被杀很愤怒,但这跟整桩事件比起来,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风声已经放出去了,在白宫新闻办公室内的电话线不时亮灯号。许多记者也拥有通往大卫营的直接线路的号码。而总统至今仍未作出任何声明。这只会使事态更为严重。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在内布拉斯加州奥玛哈当地的分台人员只要开车经过战略空军司令部,便可以注意到加强的警卫兵力以及空无一机的机场。这些画面在几分钟之内就会出现在全国的电视机前,然而通常是地方新闻小组才会做出这种最佳或者是最差的新闻工作。在全美很少有一个都市或小镇没有国民兵的弹药库或后备部队的基地。想在全美各地掩饰这些基地的动员活动,就好像想遮住太阳,只会徒劳无功,而各通讯社的印表机印出的各地文字报导透露了事实。只有丹佛的KOLD电视台所送来的几分钟的录影带才暂时插断这些报导,现在这几分钟的事实几乎在电视上不停地重播,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美国为什么要动员的原因。
医院里所有的电话全被人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