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金田一耕助一听,不禁和等等力警官、冈田警官对望了一眼。
“你的意思是……武彦担心容子趁机亲近西田夫人而获得财产的继承权,所以才千
里迢迢地追来?”
“没错。对了,我刚才已经拜托藤原先生打电报叫容子今天晚上过来。等她来了,
你们再自己观察吧!”
房子谈到这两个人时,眼中满是厌恶的神色。
“夫人,我还想再问一些关于您的问题。请问您姓川岛吗?”
“是的,我本来是个小学老师,后来和同事川岛结婚。川岛对演艺事业很有兴趣,
正好照子又有那个本钱,于是川岛托人让照子进入东洋电影公司,没想到照子竟因此而
走红。从此,川岛辞去学校的工作,担任照子的经纪人;后来川岛去世,就由我接下经
纪人的工作,照料照子的一切。”
“你有小孩吗?”
“有一个,但是已经去世了。”
“什么时候死的?”
“战争时……在冲绳战死的。”
尽管已经事隔多年,房子谈到儿子时,仍不由得语带哽咽。
就在这时,武彦带着尖锐的眼神回来了。
他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金田一先生,凶手为何要让伯母全身赤裸?她的衣服到底在哪里?”
“我们正在找。”
武彦听了,只是摇摇头,一脸不解地说:“真奇怪……”“什么事情奇怪!”
冈田警官在一旁插嘴道:
“武彦,想到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出来,不必有所顾忌。”
武彦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
“金田一先生,你说我伯母昨晚穿着友禅浴衣坐在躺椅上?”
“是的。”
“这就奇怪了,伯母一向很爱漂亮,又注重礼貌,如果她真的要去拜访乡田夫人,
怎么可能穿成那样子去呢?我觉得……”武彦还没说完,房子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尖
声说道:“武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只是把我的感觉讲出来而已。我觉得伯母不可能会穿着浴衣去拜访
人家,凡是认识她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一点才对。”
房子本来想要说些话,可是由于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只好再度坐回椅子上,
神情一片茫然。
现场的气氛变得十分凝重,金田一耕助故意咳了一声,想缓和气氛说:“武彦,听
说你昨天晚上九点半左右才来到这里,那么应该是搭八点三十分到达N市的火车吧?”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
武彦看着金田一耕助的脸回问。
“这位等等力警官昨天晚上也是搭那班火车来的。”
“啊!”
武彦这才看到一旁的等等力警官,不禁讶异地叫出声音。
“啊!是您……昨天晚上真是多亏您帮忙了。”
“哪里,真是一场意外的灾难啊!”
等等力警官正视着武彦的脸说。
“警官,你认识武彦吗?”
“不是啦!昨天晚上我在火车上遇到扒手,多亏这位警官出面替我跟列车长交
涉……”武彦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金田一耕助皱着眉头说:
“后来有抓到扒手吗?”
“没有,扒手好像在高崎下车了。我记得火车即将进入高崎月台之前。有一个人撞
到我,之后又慌忙下车。于是我就去跟列车长说,列车长本来不肯理我,还是警官帮我
跟他交涉,他才答应要跟高崎方面的人员联络。最后果然在高崎的月台上,发现装有我
名片的皮夹。”
武彦摇了摇头,又说:
“下车后,我连一块钱都没有了,只好从车站走来这里。本来我想抄近路,结果一
走过S道,就遇到昨天晚上那场浓雾,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所以,你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杉山平太来过这里?”
“咦?阿平来过这里?”
房子好像很惊讶,但她只是默默地看着金田一耕助,不像武彦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是的,今天早上我跟夫人谈过之后,才知道昨天晚上我提到的夏威夷衫男子,可
能就是杉山平太。啊!对了……”金田一耕助突然回头看着冈田警官说:“主任,杉山
平太右脚拇指的指甲裂开了,走起路来可能有点跛,你们快去找这样的人吧!”
说完,金田一耕助又看着手表,喃喃自语道:“啊!已经一点半了,警官,我们得
回旅馆吃饭去。主任,你呢?”
“我想去K医院间问尸体解剖的结果。”
“好吧!那我们就告辞了。”
一行人走出别墅的时候,金田一耕助趁机在冈田警官耳边小声说:“主任,待会儿
我会对某块石头丢烟蒂,请你偷偷把那块石头拣起来,将它表面附着的血迹拿去化验。”
“咦?”
“原因我以后会跟你说。总之从现在起,别墅里的人应该不会随便外出,如果有人
要出去的话,请你派人跟踪。”
冈田警官先是不明所以地看着金田一耕助,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说:“好的,
谢谢您的协助。”
第4章欲擒故纵
“金钱”惹祸?
据报告说,江马容子已经从东京过来了,因此傍晚六点左右,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
警官再度来到M原的西田别墅。
他们下了车就往门廊走去,途中照例听到邱比特的狂吠声,别墅四周还有很多便衣
正在调查。
“两位辛苦了。”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一踏上门廊,冈田警官立刻打开玄关旁的玻璃门迎接他们。
房子和武彦正在餐厅吃晚餐,江马容子则靠在大厅中央的桌子边,用手支撑着额头。
武彦一看到金田一耕助等人进来,马上站起来说:“金田一先生,你们要跟容子谈
话,我们就先回避一下!”
金田一耕助听他这么说,出声制止道:
“等一下!我有件事情想先问你。”
“好的,您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根据川岛夫人说,昨晚你们一直等西田夫人等到十二点,我想知道后来是否有发
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有,大约在一点半左右,邱比特突然发狂地大叫,我还以为是伯母回来了,赶紧
下楼来看,没想到楼下却一个人也没有。我跑去叫川岛夫人,可是她好象睡着了,并没
有回答我。我只好拍拍邱比特,回到二楼,之后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邱比特平常都在哪里睡觉?”
“我们每天晚上都让它在大厅睡。”
房子抢着回答。
“武彦,你说川岛夫人没有回应,所以你就直接回二楼了。这么说来,你并没有亲
眼看到川岛夫人躺在床上喽?”
武彦苦笑着说:
“当然。虽然她年纪已大,但我总不能半夜硬闯妇女的房间啊!”
“好的,谢谢你。”
房子听到他们两人的一问一答,本来似乎想说些话,可是又突然改变心意,直接离
开大厅。
等他们离去后,金田一耕助立刻把椅子拉向江马容子坐的桌子那边。
“希望你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好的,请问吧!”
容子缩着肩膀,小声回答。
“你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怎么可能!”
容子先是强烈否认,接着又一脸沮丧地说:“不过我现在很自责,总觉得自己对舅
妈缺乏爱跟体贴。”
“你的意思是……”
“因为她经常会做出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或说一些奇怪的话,所以刚开始,我一
直以为这次的事件又是她自己的幻想……我实在不应该那样想,现在想想真的很后悔。”
容子两手扭绞着手帕,好像要把手怕扯裂一般。
“别再自责了,这并不全是你的错。对了,你是前天晚上来这里的吗?”
“是的,我搭八点三十分到达N市的火车。”
“喔,就是昨晚武彦搭的那班火车。”
“是吗?我没听说武彦是几点来的。”
容子若无其事地说着,可是她的眼神却有些闪烁。
“你昨天几点离开这里?”
“我搭四点五十分从N市开出的‘白山号’火车,跟K的家人一起到上野。”
金田一耕助知道K是一位著名作家,他在这个高原也有别墅。
“这样啊!好,现在请你将前天晚上到昨天离开以前,凡是与你舅妈有关的事情全
部说给我们听。”
“好的。”
容子先做一个深呼吸,才一脸严肃地开始叙述:“前天晚上,舅妈跟我一起在浴室
里面洗澡,她希望我隔天陪她一起去打高尔夫球,可是我不会打高尔夫,何况我不是来
玩,是来帮她打包行李的。于是我露出为难的神色,哪知舅妈却说,她有话要告诉我,
但不能在这里讲,所以才要我陪她去高尔夫球常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舅妈的情绪似乎很
激动,我那时候以为她只是要跟我讲川岛夫人的事情,因此不大放在心上。”
“川岛夫人的事情?”
金田一耕助看了一眼等等力警官和冈田警官,然后说:“川岛夫人为什么会让你舅
妈激动呢?”
“这……”
容子有点支吾其词。
“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因为第二天舅妈在高尔夫球场跟我说的话,跟川岛
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么,先说说高尔夫球场的事情吧!”
容子停顿了一会儿,开始说:
“我们在早上九点左右到达高尔夫球场,当时和舅妈约好的朋友都已经来到俱乐部,
于是他们便一起进入球场打球,我一个人在俱乐部等。等了很久,我开始觉得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留在别墅收拾行李。
到了大约十一点半,跟舅妈一起打球的人都已经回来,却独独不见舅妈,我问了才
知道舅妈刚才遇到认识的人,打到一半就弃权了。经过半个小时左右,舅妈神色慌张地
从另一边回来,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我正感到惊讶时,男人好像也发现到我,就
转身离开了。这件事情,当时在俱乐部的人都知道。”
容子接着说出当时在俱乐部的人的名字,都是些知名人士。
“跟着她的男人大约几岁?长什么样子?”
“因为距离很远,我看不清楚,只知道他穿红毛衣,戴着鸭舌帽。”
“是年轻男人吗?”
容子用力摇头回答:
“不,从他的背影跟走路方式来看,年纪应该相当大了。”
“当时你舅妈有说过什么吗?”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脸色相当难看。之前我们本来打算在俱乐部吃完午餐
再回去,可是舅妈却突然说要马上离开。”
“她是在回去的路上跟你提到三十年前的凶杀案吗?”
“是的,舅妈故意不坐车,说要走路回去,因此我们从俱乐部入口走路回家,大约
花了二十分钟,途中,舅妈跟我提起三十年前那件凶杀案……”容子说到这里,又将那
件事说了一遍。
“那么,之前追她的那个男子就是三十年前那件凶杀案的凶手喽?”
“这……她并没有说。”
“你舅妈在高尔夫球场遇到的朋友,也是那位穿红毛衣的男子吗?”
“这个我没有问,不过我想应该是吧!”
“好的,关于这一点,我们会去找和你舅妈一起打球的人求证。”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接着说道:
“当天你回到这里,吃完午餐之后就去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