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
邓小虎和刘昆健还是好朋友,他爸爸给他买了新文具盒。如果相爱的人的争吵也象小孩子一样不记仇,就没那么多怨侣了。
…
一枚糖果,爱的暖风中腐化,堕落,死亡。
我要杀人 正文 (十九)
刘昆健是黑巫师的孩子,十岁之前会离父而去。刘思远只想得到黄苏丝,生个女儿,延续生命。蔡玉生不想答应,人人都想勉强别人,成全自己。可恨不可悲,可悲的是明明顺理成章的爱着,猝然离去。
因为有些人是另一个人的希望,倘若失去了,人生黯淡无光从此。
黄苏丝睡着后觉得窒息,拼命用手抓着喉咙,醒来了。丈夫就在身边,黄苏丝赶紧坐起来问,“你怎么才回来。”
方忠党的脸很黑,很多煤灰在上面,流着清晰的汗,一句话不说就往门外跑。
“你给我回来。”黄苏丝尖叫一声出去。
蔡玉生听到旁边的邓小虎一边哭一边喊“我姑死了”,睁开眼睛,昨天晚上睡的真香,一个梦也没做。
回到现实中,邓小虎拖着蔡玉生的手往河边走,蔡玉生的腿一软,瘫倒在河泥里,黄苏丝死了,软得象条泥鳅,穿着衣服,鼻孔里塞满了沙子,停止了呼吸,肚子很大很白。她挣扎过的,拳头握的很紧。
一声歇斯底里的哭声,“你被鬼找去了啊!!!”其实她不是为了黄苏丝的死没办法向老公交代哭,而是为了邓小虎而哭,他是自己的命。刘思远会下手了,他不会相信黄苏丝是自杀。
“我要杀人。”刘思远看着身体巨瘦的儿子,可怜的,只能活十年。唯一的希望黄苏丝都死了,肯定是蔡玉生,坏了自己的命脉。
“妈,我们明天就可以见到爸爸了?”邓小虎一脸天真,“明天考试呢,不用参加了?”
“不用了,明天早上六点我们就走。文具盒带上没有?到城里一样的要读书的。”蔡玉生关好门,关好灯,准备睡觉。
“妈,我怕。”邓小虎突然靠近蔡玉生。
“怕啥,你姑在棺材里呢。”
“窗户外头有影。”邓小虎有点发抖,刚才那影子走过,带些凉飕飕。
有人敲门,蔡玉生把小虎的头蒙在被子里,没有开灯,把门打开。
有一个人,死了的人,男人,眼睛闭着,胸口流脓,脓中有蛆,很明显,他死的新鲜,没死多久。
当蔡玉生看到那死人手里的铲子时,脑子已经流了一地,眼珠用力鼓着,站立姿势保持了两秒种,坍塌。邓小虎在被子里发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去的,第一铲子拍下来的时候只打断了腿,轻易的卡一声。
接下来的拍,隔着薄薄的被子可以看到染红了床单。如果掀开,可以看见血肉和内脏模糊混合的一团。
有人来调查,证明是他杀。他,肯定不会有人想到是死人杀的。杀完人以后铲子一扔,自己又爬回墓穴里睡着。那太戏剧化了,荒谬的只会在小说中出现。所以这是无头绪的案件,被杀的人也不是很大背景。而只有高深的黑巫师,可以控制死人。谁关心呢,大家都在看热闹。
县里的法医到第二天中午才赶来,拍照片,取尸体样本,有点想流泪,因为场面比较壮烈,而且他最近感冒了。几个警察研究着,记录着。
方芬芬傍晚没事,看起书来,那是一本好看的《知音》杂志,男人们都干活去了,今天好象有工要赶,太阳快下山了还没见人影。
“芬芬。”
方芬芬放下手中的书,抬头一看,高兴道,“舅妈,你怎么来了?”
邓小虎面无表情的朝方芬芬挥手,算是打招呼。
曾经以为要在一起,却早早分开,仍是要见,死了都要。
我要杀人 正文 (二十)
“小虎也来了,长那么高,姐都不认识了。”方芬芬带他们进屋,一边牵着邓小虎的手,冰冷。
倒两杯水,放在桌上,一边说,“我舅马上回来了,你们先喝水。”
话刚落音,下工的钟声“洞东洞洞,东东栋冬”的响起来,方芬芬赶紧穿上围裙,因为要开饭了,今天下午那么长时间的工作,大家都饿了,也顾不上发现二人眼神中的异样。
果然不到五分钟,第一个排队的工友开始敲打搪瓷碗,“芬妹子,快点啦。”
“哦,马上。”方芬芬把掉到腮边的头发往后一挽,手脚麻利极了。一边对进厨房准备吃饭的邓益明说,舅,舅妈和小虎子来了,在里面呆着呢。
邓益明喜出望外。这不,两个自己最亲的人好端端坐着,面前摆着两杯清水,没喝。
“哎呀,你们来了也不早说,我好去接你们过来。”邓益明高兴极了,邓小虎长高了些,但还是孩子一个。
“爸爸。”邓小虎的眼泪扑扑掉下来,“我和妈好想你。”
邓益明的鼻子也酸酸的,刚想过去抱,外面张长弓的声音响起来,“老邓,出来一下!”
“哦,马上来。”邓益明皱眉,抬头对娘俩个说,“等会,我马上回来。”
蔡玉生看着邓益明,点头道,“好的,我们等你。”
费青龙进来了,在门口的时候听方芬芬说了舅妈来的事情,也进去打个招呼,一边拿筷子准备晚餐。之前蔡玉生也是知道费青龙这个人的,于是也没有觉得奇怪。
“叫姐夫。”费青龙很不要脸的对邓小虎笑着。
邓小虎躲在蔡玉生后面,怯怯的张嘴,看着这个凶男人,“姐……姐……夫。”
费青龙笑着想,等下明天江希文也过来吃饭也让小虎这么叫,哼,早知道那男人对方芬芬图谋不轨了,看他那迷瞪的样子……
张长弓叫邓益明去打麻将,三缺一,陪的是供货商打牌,只赢不会输,五十一百的筹码。
“我老婆孩子来了,去不了。”邓益明摇头。
“你先吃饭,等下到我办公室里来,赢了钱给老婆买衣裳不好吗你他**别扫兴,就这么说定了。”张长弓说完就走了。他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他在外面吃。
饭菜已经上桌,一个莴笋丝炒肉,一个红烧冬瓜,一个牛骨头汤,一个豆腐皮炒韭菜,还有一个碗里两个煎鸡蛋,特别给蔡玉生母子准备的,开始也不知道他们今天下午来。
江希文今天回家了。所以大家说话都比较随意,方芬芬不停的夹菜给小虎,这小朋友太可爱了,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有冰棍留给姐姐吃,结果等方芬芬放学回来,只剩下棍子了,邓小虎的全身都是糖水。
“最近学习怎么样?”邓益明随口道,“明天带你们出去转转,顺便给小虎买个新书包。”
“爸爸,如果我们死了你会记得我们吗?”邓小虎睁大两只眼睛看着邓益明。
“傻瓜,谁教你说这话的?”邓益明笑了笑,“乖乖听话,爸爸等下出去赢好多钱,明天带你去游乐场。就是有过山车的那个。”
邓小虎从未去过,只在电视里看过。听到爸爸这么说,邓小虎好开心,咧开嘴笑了,仔细看,能够从大嘴巴里看到内脏,但没事谁会仔细看自己小孩的喉咙呢除非喉咙发炎。
“吃完饭你要走?不去成不?”蔡玉生浑浊的眼球似乎带些哀求的成分。
邓益明虽然对她下垂的咪咪和两片死蜗牛肉一样的下体没有任何感觉然而还是很感谢她,帮她照顾发疯的妹妹,帮她生养小孩,勤俭节约任劳任怨,糟糠之妻温柔贤惠,可惜却不得好死。
“不去不成,人家老板叫我的。”邓益明放下筷子,“我晚些回来,你们自己先睡。我走了。”
费青龙邀方芬芬出去逛街,说买鞋子,因为方芬芬的鞋子开裂了。其实许多工友的大脚趾都是常年在外,袜子总是不牢固的,破了就破了,补好了也是破的。
“你们慢走。”蔡玉生点点头,但不敢点太用力,那样头会掉下来她担心。方芬芬把钥匙转交给了蔡玉生,牵着费青龙的手高兴的走了,恋爱的时候,容易忽略身边的人,如果不忽略,又不是恋爱了。
邓益明从来没有赢过这么多钱,即使不是自己的,摸摸也好。那些钱带来的手感是多么让人着迷,它们散发出来的味道是多么让人陶醉。
交了八千给张长弓,另外五千放在口袋,这些钱,留五百块当私房钱,其他的全部交给老婆。
推开门,老婆孩子都已经睡着了,人生最简单的幸福莫过于此。自己洗洗也睡下,十分的安逸。顺手把钱塞到蔡玉生搭在凳子上的外衣口袋里。
半夜觉得冷,裹紧了被子。迷糊中听见小虎说要撒尿,于是推醒蔡玉生,“你同他去,就在外面。”
小虎下床的时候抱了一下邓益明,被蔡玉生拖到门口出去了。
清晨,邓益明接了一个电话,跌跌撞撞走到厨房,方芬芬正在和送菜的人讨价还价,旁边的是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
“起来这么早啊舅。”方芬芬头也不抬。
邓益明颤抖着指着那个袋,“里面,里面是什么?”
方芬芬熟练的把沾满鲜血的口袋用力撕开,“这是中午吃的牛腩牛杂啊。”
邓益明看着血肉模糊的一团散发腥气的内脏,一股酸液直奔嗓眼,蹲在地上拼命呕吐起来,一边吐一边哭。
打电话过来的是县里的派出所,说他们死了,怎么可能。
而床上,整整齐齐摆着四千五百块钱。
曾经以为要在一起,却早早分开,仍是要见,死了都要。
我要杀人 正文 (二十一)上半部分
“怎么可能?”费青龙扶起邓益明坐起来,昨天不是看见他们来过,活生生的。
邓益明哆嗦的拿起电话拨号,记不清这是多少次打这个号码了,派出所那边传来冷冷的声音,对于生死离别,警察和医生总看的通通透透。得到的结论都是一样的,蔡玉生母子的确死了,让人难以置信。
黄苏丝的自杀没有人告诉邓益明,也许她走的过于自然,一个疯子,投河自杀。何况邓益明在老家的亲戚很少,知道他电话号码的就更少了。
“我要回去一趟。”邓益明在一个上午老了十岁。眼神里看不到任何希望。
“为什么?”江希文在餐桌上问,他才从家里过来,什么也不知道。耳边还萦绕着白洁温柔的叮咛。
“我老婆儿子死了。”邓益明一字一句的回答。
江希文说,“对不起。”
话音刚落,方芬芬鼻子一酸,放下筷子,把头伏在胳膊里抽泣,再也看不到小虎了,那个夏天把冰棍留给自己吃的皮肤有点黑的孩子,还有坚强隐忍的舅妈,她没有过些什么好日子。
费青龙顺手一拉,方芬芬倒在他怀里拼命的哭,眼泪把费青龙胸口打湿了。
江希文心里很难过,难过的是为什么不在自己怀里哭,先来后到原则适用于公共汽车和大部分的爱情,座位在这里,后来的人要等先上车的人下车才能得到,可万一等的是到终点站的位置,不知道等的那个人是否愿意等待轮回。
吃完中饭,方芬芬含着眼泪帮邓益明收拾东西,“也别太难过了,先看是什么情况,有什么消息给电话过来,把我妈接到城里的医院吧,我养她。”
邓益明点头,费青龙把钱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