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点了点头,继续说:“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就问她最近是否遇到了麻烦。她回答说没有,但是她提到有一个名叫格雷伦·英格曼的牙医欠她钱不还,她很烦恼。”
“格雷伦·英格曼?”迈克格威想起在爆炸现场发现的那些诉讼材料。
“是的,格雷伦·英格曼,一个牙医,我们后来对他进行了调查。按照苏珊提供的地址,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牙科诊所。我注意到,诊所的位置距离苏珊的家和工作地点都很近,这就说明英格曼有作案条件,可是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据,他的助手说3月20号那天他一直在给那些付不起钱的牙科病人做义诊。由于没有其他证据能证明他和这起爆炸有关,我们只好把他的名字从嫌疑人的名单中删除了。”
说到这里,布朗看了看麦克格威说:“我觉得这两起爆炸很相似,你认为呢?”
“嗯,这两起爆炸之间肯定有关系。”说着,麦克格威给了布朗一拳,“太感谢你了,你给我们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
为了证实这两起爆炸案之间的联系,迈克格威向美国联邦调查局犯罪实验室的哈罗德·梅斯勒求助。梅斯勒对在两起爆炸案现场发现的物证进行了比较,并对残存的引爆装置进行了重点比较,结果发现它们非常相似。梅斯勒得出结论,这两起爆炸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于是,这两起案件合并调查。由于布朗对发生在10个月前的那起爆炸案比较熟悉,加之最近圣路易斯并没有绑架案可调查,布朗便被调回去协助迈克格威调查爆炸案。于是,迈克格威和布朗又成了工作搭档。
与此同时,迈克格威开始调查苏珊的经济情况。他发现,最近几年里,由于业务上的来往,英格曼医生欠了苏珊一大笔钱,苏珊正试图通过诉讼拿回这笔钱。而且,苏珊被炸身亡时,离庭判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迈克格威怀疑英格曼也许想借炸弹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麻烦,于是决定亲自会会这个牙医。
第二天下午,布朗和另一名联邦特工来到英格曼的牙科诊所。外面的办公室里只有英格曼的助手卡伦一个人。在10个月前的调查中,布朗见过她,于是和她打招呼:“你好,卡伦小姐。”
“你好,布朗先生。”卡伦很快就认出了布朗。
“英格曼医生在吗?我们想见见他。”
“在,他在里面。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叫他。”卡伦说着,走进里面的房间。
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中等身材,脸庞瘦削,但是身体很健壮。他的眼睛不大,但是眼神阴郁镇定,透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人不敢正视。布朗认出这个人就是格雷伦·英格曼。
“嗨,英格曼医生,还认识我吗?我们又见面了!”
英格曼傲慢地抬起下巴,瞟了一眼布朗,不客气地说:“怎么又是你?你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我早就说过,我和那起爆炸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事情又出现了新的变化,我们想请您到警察局去谈谈。”布朗并没有理会他的傲慢。
英格曼盯着布朗看了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好吧,我倒要看看你们将怎样对待我。凯瑟琳——”英格曼转身走到里面房间的门口,“凯瑟琳,我们今天就到这儿,下次再预约,好吗?”
“好的。”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英格曼脱下身上的白大褂,从容不迫地穿上外套,出门上了布朗的车,表现得很合作。
可是到了迈克格威的办公室,英格曼顿时就像变了一个人。面对迈克格威的询问,他表现得非常傲慢,也非常自信。他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拒绝特工在他身上进行检查。他冲着在场的人嚷道:“你们抓错人了!是的,我确实认识苏珊·巴恩斯,也确实欠她钱。但是,我和她的死没有任何关系!除非你们找到证据,或者逮捕我,否则,不要问我任何问题,我不会回答的!”
迈克格威马上意识到,自己碰上了一个非常精明而且难缠的家伙。对英格曼的询问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但是没能从他口中获得任何信息。眼看天就要黑了,由于没有证据能够指控英格曼,迈克格威只好放他回去。
但是,英格曼仍然不依不饶:“你们就这样对待一个被你们冤枉的无辜守法的公民吗?你们想就这么打发我走吗?你们怎么让我来的,就应该怎么让我回去!”
面对英格曼的嚣张,迈克格威表现得很平静。他对布朗说:“再辛苦一趟,把他送回去吧!”
布朗无奈地耸了耸肩。
在回诊所的路上,英格曼仍然显得余怒未消,用教训的口吻对布朗说:“特工先生,我建议你们,以后抓人时一定要经过大脑仔细想想,否则不好收场。这一次,你门真的是抓错人了!我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到诊所我可以拿给你看!”
英格曼顿了顿,接着说:“我向你们提供一条线索吧。苏珊以前克扣过一名送货员的工资,这个人对她心存不满,说过要给她点儿颜色看看。你们应该查查这个人,把他抓去审问,他才是你们要找的人!”听他的口气,就像是自己以怨报德,做了一件大好事。
“哦?他叫什么名字?怎样才能找到他?”布朗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从这个傲慢的牙医口中得到新的线索。
“这个嘛……”英格曼停了一下,似乎在记忆中搜索着什么,然后接着说:“好像是叫彼得·米肖德,大概二十五六岁,中等身材,长得很强壮。这个人脾气很暴躁,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至于他住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以去查嘛!”
英格曼一边说,布朗一边在笔记本上记。他还不能确定英格曼说的是实情,还是在有意误导。但是,作为一名特工,他知道自己不能漏掉任何线索。
来到诊所后,英格曼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一本诊所的预约记录,从上面撕下一页递给布朗:“你看,这是我 1月14日的预约记录,排得满满的,我整天都在为病人服务,一步也没离开过诊所。现在你们可以解除对我的怀疑了吧?”
布朗接过预约记录,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一些病人的名字和预约时间,果真排得满满的。但是布朗发现,在中午12点到下午1点之间有一个小时的空白,于是问道:“这一个小时你在哪里?”
“噢,这是午饭时间,我到街对面的餐馆吃午饭去了。我每天中午都去那儿吃饭,那儿的服务员已经认识我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英格曼显得很自信。
从诊所出来,布朗顺便来到英格曼说的那家餐馆。餐馆的服务员证实,1月14日中午,英格曼确实来餐馆吃过饭。布朗计算了一下时间,英格曼从诊所出来到餐馆顶多走5分钟,吃午饭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回诊所再用5分钟,这一共是40分钟。也就是说,在中午这一个小时里,英格曼至少还有20分钟时间可以利用。在这20分钟里,英格曼是否能赶到爆炸现场然后又返回呢?为了验证这一点,布朗弃车匀速步行,结果用9分钟就走到了苏珊的牙科实验室外面,也就是发生爆炸的地方。这就是说,从时间上来说,英格曼有赶到现场安放炸药然后快速返回的机会。
可是,在爆炸发生时,英格曼确实是在诊所里,这一点她的助手卡伦也能证明。由于找不到证据,调查人员只得暂时中止了对英格曼的调查。
接下来,特工们开始寻找英格曼提到的那个名叫彼得·米肖德的人。但是,他们询问了苏珊的所有雇员,以及她的亲戚朋友,所有的人都说苏珊一向待人宽厚,很少和别人发生冲突,也从来没听说过彼得·米肖德这个人和克扣雇员工资的事。
为了证实英格曼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迈克格威和布朗约见了苏珊的前夫约翰·巴恩斯。
27年前,苏珊和约翰共同创办了一家牙科实验室,专门经营牙科诊所需要的各种器械和原材料。但是两年前,由于性格原因,他们和平离婚了。牙科实验室由苏珊继续经营,约翰仍然持有部分股权。虽然离了婚,但是两个人还是很好的朋友,经常来往。
约翰·巴恩斯走进询问室,不等坐下,就哽咽着对迈克格威说:“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她死得太惨了……”
很显然,苏珊的意外死亡使她的前夫约翰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当迈克格威问他是否听说过苏珊克扣雇员工资的事时,他很肯定地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也从来没听说过彼得·米肖德这个人。
当得知这一线索来自牙医格雷伦·英格曼时,约翰·巴恩斯皱了皱眉:“格雷伦·英格曼?怎么又是他?”
布朗问道:“你对这个人很了解吗?”
“当然了,由于业务关系,我和苏珊二十多年前就认识他了。刚开始,我们合作得还算愉快,可是自从苏珊掌管牙科实验室后,他就经常拖欠货款,弄得很不愉快。要知道,我和苏珊也是小本经营,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向法院起诉,希望通过法律途径要回我们的钱,可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约翰·巴恩斯似乎又想到了前妻的惨死,哽咽了。他叹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接着说:“我觉得英格曼这个人很可疑,他是那种心狠手辣但深藏不露的人。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涉嫌谋杀一个名叫特德·贝克的人,但是警方调查了很长时间,也没拿到证据。听说那个案子到现在还没侦破。”
迈克格威和布朗对视了一眼,这条新线索使他们都很振奋。
第一章 尘封档案(1) 作者 : 北京大陆桥文化传媒 编译
Ⅱ、尘封档案
圣路易斯市警察局的档案室设在警察局大楼的地下室里,房间里阴冷黑暗,很少有人光顾,尤其是存放年代较为久远的案件档案的房间,已经很久没有人去了,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一名年轻的警察拿着手电筒慢慢走下地下室的台阶,在一个个摆满纸盒的文件架前搜寻。
“1970、1969、1968……”终于,他在架子的底层找到了一个标着“1958”字样的盒子。“对,就是这个,真难找……”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盒子抱到桌子上。
他用嘴在盒子表面吹了吹,吹去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灰尘的影子在手电筒的光柱里乱舞。他打开盒盖,在一摞文件袋里翻找着。
“特德·贝克……对,就是它!”年轻的警察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他抽出有一个标有“特德·贝克”字样的档案袋,然后把纸盒放回原处,飞快跑出了档案室。
此时,迈克格威、布朗等联邦特工以及圣路易斯警察局爆炸纵火小组的成员们正在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着。自从苏珊·巴恩斯爆炸案发生后,联邦政府不断敦促他们尽快破案,以稳定社会秩序,缓解公众的不安全感。他们马不停蹄地四处寻找线索,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发现,一个名叫格雷伦·英格曼的牙医不仅和近来发生的两起爆炸案有关,还和二十多年前的一起谋杀案有牵连。为了了解当时的案情,他们必须找到原始档案。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原始档案还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