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金字塔直冲天空的塔尖出现在视线里,再过几分钟,狮身人面像的影子也出现了。
希薇的肩头忽然一颤:“陈先生,你是说,我哼过的那段旋律是来自——”
我用眼神阻止她,然后靠边停下车子,把后座上的三个人全部拖出来。空气变得干冷干冷的,三个人很快便被冻醒了,傻乎乎地盯着我,不敢出声,更不敢乱动。
“你们可以走了,走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而且永远都不要在我眼前出现,否则——”我亮了亮左手里的两柄枪,猛然抛向天空,右手里的枪连续发射,精准地射中了目标,把两柄枪再次弹高,落到很远的沙地上去。
“取你们的命很容易,知道吗?”我拖过那带头的男人,把枪插进他的怀里,然后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把,用力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正视着我,“记住我的样子,下一次滋事的时候,眼睛放亮一点,懂不懂?”
这些市井无赖们要武功没武功、要枪法没枪法、要智慧没智慧,只能做大帮派的马前喽啰,杀他们只会脏了我的手。
“是是是,我懂,我懂,谢谢老大,谢谢老大留我们的命……”他的态度变得柔顺无比,像只被打断了脊梁的癞皮狗。
“好了,去吧。”我拍拍手掌,慢慢后退。
现在,枪在他的身上,如果这人是桀骜不驯的悍匪的话,必定会拔枪突袭,唯一的结局就是死在我的刀下。不知为什么,当他在车子里举枪敲打希薇肩膀时,让我心里蓬勃的怒火突然有了纵横宣泄的**。她是那么娇嫩的女孩子,别人每碰她一下都会让我忍不住心疼,包括接连两次的子弹擦伤,都看在我眼里,痛在我心里。
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跳起来,拼命地转身向开罗城的方向跑去,如同三只受惊了的兔子。
我吁了口气,庆幸他们做了最明智的选择,避免了一场血腥杀戮。
“陈先生,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其实我对那雕像也算比较熟悉,无论是尺寸还是外观资料,都曾熟读过。”希薇从车窗里探出头,眺望着飞奔而去的三名无赖。
我回到车里,重新发动了引擎。
“不要为我影响心情,大局要紧。在开罗城里,这样的无赖数不胜数,不值得为这种人动气。”她的眼睛望着别处,但话却是向着我说的。
“怎么会呢?我只是忍他们太久了,在小酒店里就想出手的,不过没有爆发的引子而已。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艾吉’这个人,应该是一个——”
我没说完,她已经迅速接话:“铜版画艺术家艾吉?我当然认识,就在东区的流浪艺术家一条街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看起来,艾吉在开罗城还是个薄有名气的人物,这下就不用费心四处打听了。
“据有些人说,他手里有一张描述‘黄金之海’的铜版画,我想拿来看看,或许能对寻找冷馨有所帮助。”我觉得自己的措辞已然足够婉转了,尽量不引起希薇的注意,比较森和莎拉的话并不是十足可信。
希薇的目光里立刻充满了狐疑:“陈先生,艾吉的确‘曾经’拥有那张画,请注意,是‘曾经’拥有,同时还有六只金贝壳、九只金螃蟹。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全部属于夏洛蒂夫人所有了,在艾吉最贫困潦倒的时候,他把身边所有的值钱物品全部出售,结果夏洛蒂夫人慷慨地给了他一大笔钱,带走了他工作室里的一切。如果您想看的话,只怕要劳动到夏洛蒂夫人,这可有些麻烦了。”
?
正文 第二部 黄金之海 4夜探狮身人面像(下)
( 本章字数:5467 更新时间:2009…7…16 22:38:35)
我发动车子前进,等她说完这些话,车子已经停在了狮身人面像前的小广场上。S60v
在空空旷旷的天地之间、漠漠黄沙万里之上,狮身人面像亘古矗立,以一种坚忍不拔、傲然不群的姿势挺立在那里。尤其是它的那双眼睛,几乎是古埃及石刻中最完美的典范之作,比之几大神庙里的雕像更加传神。
“你在车子里等,我上去看看。”以我的轻功估算,爬上二十米高的雕像轻而易举,携带那些绳子的目的,本来是想帮希薇一起上去的,但她目前受了伤,肯定无法行动了。
希薇没有勉强峙,而是顺从地点头:“好,有事就大声叫我,我会一直开着车窗,肯定听得见。”
我皱眉看着前面的雕像,思索着西凉说过的“眼睛射出白光”那件事,根本无法展开联想。雕像毫无疑问是没有生命力的,而且是远古石雕,无法发出炫目的电光。这么看来,西凉的话就很值得怀疑了。
“我很快就回来。”我打开车门,顺便向来路上望了望,以防有人跟踪过来偷袭。看似平静安宁的沙漠,背地里却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危险。
埃及旅游局每年都会拨一大笔款子来修缮雕像附近的广场,并且尽可能地规劝游客不要偷偷爬到雕像上去。尽管如此,许多活泼好动的年轻人还是以在狮身人面像头顶上拍照为荣,根本不理会埃及数度颁布的《沙漠文物保护法》。
我走到雕像侧面,伸手摸了摸冰冷的石头底座,绕着雕像一圈,确信没人藏在附近之后,才迅速使出“梯云纵、燕子三抄水”的轻功,直登石像背上。
极目远眺,四面都是漫漫黄沙,大金字塔也沉浸在静夜里,仿佛已经沉沉睡去。雕像前的车子看起来是那么渺小,下车后的希薇也缩小得像一个芭比娃娃。
“有发现吗?”她的双掌拢在嘴上,大声吆喝。
我挥挥手,立刻从雕像的腰部开始仔细搜索,希望发现某种秘洞或是机关。经过长时间的日晒雨淋、风吹霜割后,雕像背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脚尖轻轻一碰,就会有一大片石头粉末跌落下去。
“陈先生,听到什么了吗?”希薇继续叫着。
我摇摇头,缓缓地走向雕像头部。可以搜索的范围不算太大,至少在我看来,当时西凉也是毫无发现的。他在执行顾自许交代的任务时一定随身带着手机,若是发现异常的话,也就能在第一时间里通知其他人。
“他发现白光后做了什么?难道是被吓坏了,只顾拍摄,连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西凉的死,掐断了这次意外事件中最重要的一根线,或许顾自许等人将跟我一样郁闷,不得要领。
雕像的头部风化程度稍差,现在我已经站在“人面”部分的天灵盖上了,将这个说不清创作原型的怪物踩在脚下。
“什么都没有吗?”希薇绕到雕像的正面来。
“没有,这只是一座石雕,找不到机关或者暗格,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留下来。”我平静地回答,心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问号,但却没有任何答案。
希薇比我更失望,站在一只射灯前,沮丧地叉着腰:“那么,你说的白光来自哪里呢?不会就是从这石雕的眼睛里发出的吧?看起来那只是一对毫无生机的东西,别说是放光了,就连眨一下都绝不可能。”
我伏下身子,用力伸直了胳膊去摸石雕的眼睛。就这么毫无发现地回去,实在太令人失望了,其实按照西凉的解释,冷馨在白光里消失,可以算是一种美妙的超脱,一种高贵无比的死法。
“喂,停手停手,陈先生,你要干什么?”希薇放声大叫,“那样做,会给整个埃及带来灾难,停下来——”
我立即缩回手来,刚刚那只是个下意识的动作,自己当然知道埃及民间也有“石像红眼、天下大乱”的迷信说法,这一点,与中国古代传说中的某些故事很相似,但那一瞬间,我脑子有些乱,所以才莫名其妙地伸手。
处于非常环境中的人,往往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动作,我也绝不会例外
“真没发现的话,我们撤退吧?”她拉紧了领口,四处张望着。
沙漠深处,天黑如墨,这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远处不断传来饿极了的野狼不停的嗥叫声。
我直起身,马上就要放弃了,但仍旧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希薇小姐,你还记得那旋律的调子吗?
“当然,要不要我这就唱给你听?”她清了清嗓子,立刻重复起那段旋律。希薇的嗓音很动听,比西凉复述这些古怪音节时的感觉要柔和得多,但我的潜意识里一直觉得,那些音节是一句很长的咒语。
古埃及是一个充满了咒语的国家,历代法老的统治一向都是“以思想控制代替武力控制”,才会将这个万里黄沙的沙漠之国管理得井井有条,令人民卑躬屈膝、俯首帖耳。据不完全考证,目前发现的种种咒语至少超过一侵。
脚下的雕像似乎突然一动,弄得我脚步虚浮,身子连续摇晃着。中国功夫最讲究根基扎实、循序渐进,所以我的下盘功夫相当扎实,很少有这种怪事发生,立即沉肩弯腰,重新站稳。定下心来之后,我感觉四周的雾气陡然间加重了很多,空气变得湿漉漉的。
希薇的声音停了,她仰面向上望着,沉默不语。
“还是没有——”我只说了半句话,她猛的双手高举,做了个“停”的动作,睁大眼睛,盯着我脚下的人面部分。那种情况下,我的正常反应便是探出头去,看看人面上到底出现了什么。
两道朦胧的白光出现在雕像的眼睛里,我看不到光源的出处,但很清楚地判断出,光就是从眼睛位置射出来的,如同两只被纱布蒙住的电筒。
“光?失踪?”我的后背上掠过一阵颤慄,,长吸了一口气,将全身伏在雕像上,以便更远地探出身去,更仔细地观察那两道光束。
身子下面是冰冷的石头,我的双掌无意中触摸到了某种极深的刻痕,像是有人在雕像头顶凿刻了什么。刚刚搜索时,我明明什么都没发现,绝不会错过如此巨大的雕刻痕迹。不过,此刻我全神贯注于白光,顾不得思索刻痕到底是什么了。
白光越来越强,逐渐升级为两道雪亮的光柱,刺破广场射灯的光幕,直穿正前方的浓雾。那是一种近似于超强军事电筒的光,凝聚力相当强,光柱的尽头始终没有放射状放大,而是笔直地前进,仿佛能够一直照耀到无穷远处。
“狮身人面,一直远眺太阳升起的地方,亘古而立,见证世界的起源与末日。”不期然的,我记起了这句古埃及吟游诗人留下的句子。
“希薇小姐?希薇——”我大声叫着,仍旧紧盯着白光,“你能看清光源吗?把它拍下来、拍下来!”
我一边叫一边把手伸进口袋,取出自己的电话,打开摄像镜头,对准白光。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将移动电话与数码相机合二为一,真的是造福人类的发明,能够随时随地留住自己需要的影像。
希薇没有回音,我转头向下看,后颈骨发出“咔嚓”一声怪响,酸痛难当。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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