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下的谋杀案 (阳光下的罪恶)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译者:景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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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下的谋杀案 (阳光下的罪恶)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译者:景翔-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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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罗说:“可能。” 
  “哎,你这只老狗,我很清楚你们法国人。” 
  白罗冷冷地说:“我不是法国人。” 
  “好吧,可是别骗我说你从来不看漂亮女人!你觉得她怎么样?呃?” 
  赫邱里·白罗说:“她不年轻了。” 
  “这有什么关系?女人的年龄是靠外表决定的!她看起来不错!” 
  赫邱里·白罗点了点头,他说:“不错,她很美,可是归根结底重要的并不是美貌,让所有的人(除了一个之外)把头转过来看她的,并不是她的美貌。” 
  “是那种风韵,”那位少校说:“重要的是——那种风韵。”然后他突然好奇地说:“你一直两眼盯着在看什么呀?” 
  赫邱里·白罗回答道:“我在看那个唯一例外的人,她走过的时候,只有那一个男人没有抬起头来。” 
  巴瑞少校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看到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男人,他一头美发,皮肤微黑,有一张很静而愉悦的脸,正坐在海滩上吸着烟斗,看一本“时代”杂志。“啊,那个人呀!”巴瑞少校说:“那就是做老公的,他就是马歇尔。” 
  赫邱里·白罗说:“我知道。” 
  巴瑞少校笑了声,他本人是个单身汉,他一向对“丈夫”只有三种看法——“障碍”、“不便”和“保镖”。他说:“看起来是个好人,很安静。不知道我订的《时代》杂志来了没有。”他站起身来,向旅馆走去。 
  白罗的视线缓缓转到史蒂文·蓝恩的脸上。史蒂文·蓝恩正望着艾莲娜·马歇尔和派屈克·雷德方。他突然转过头来对着白罗,他的眼中闪着狂热的光芒。他说:“那个女人简直就是邪恶的化身,你还有什么怀疑吗?” 
  白罗缓缓地说:“这事很难说得一定。” 
  史蒂文·蓝恩说:“可是,难道你不能感觉得到?在你四周围?都有邪恶存在。” 
  赫邱里·白罗慢慢地点了点头。 
   
   





 












  罗莎梦·戴礼过来坐在他身边的时候,赫邱里·白罗毫不掩饰他的高兴,而且他也当众承认过他对罗莎梦·戴礼像他所见过别的女性一样的爱慕有加,更欣赏她的出众,她优雅的身材,昂首而行的神情。他喜欢她一头黑发乱如光滑的波浪,以及她略带讽刺的笑容,她穿着一套深蓝色料子做的洋装,上面点缀了些白色,看来十分简单,其实线条十分复杂。罗莎梦·戴礼的玫瑰屋服饰公司是伦敦最着名的女装公司之一。她说:“我觉得我并不喜欢这个地方,我还在奇怪到底是为什么到这里来。” 
  “你以前也来过这里的,是吧?” 
  “是的,两年前的复活节,当时还没现在这么多人。” 
  赫邱里·白罗看看她,很温柔地说:“出了什么让你担心的事,我说得对不对?” 
  她点了点头,两脚前后摆动,她低头瞪着两脚,说道, 
  “我见到鬼了。” 
  “鬼?” 
  “嗯。” 
  “什么鬼?还是什么人的鬼魂?” 
  “哦,我自己的鬼魂。” 
  白罗柔和地问道:“这个鬼很叫人痛苦吗?” 
  “没想到会那么痛苦,把我拉回到以前去了,你知道。”她停了下来,想了想,然后说道:“想想我童年时的——不,你不可能想象得到,你不是英国人!” 
  白罗问道:“是非常英国化的童年吗?” 
  “哦,你简直不敢相信有多英国化!住在乡下——一座好大的老房子——有马,有狗——在雨中散步——木柴生火——果园里有苹果——没什么钱——旧苏格兰呢衣服——穿上好几年的夜礼服——没人照料的花园——秋天到处都是小野菊花……” 
  白罗温柔地问道:“你希望能回到那时候去?” 
  罗莎梦·戴礼摇了摇头。她说:“人是不能回到过去的,不是吗?永远也不可能。可是我倒希望自己选了——另外一条路。” 
  白罗说:“不见得。” 
  罗莎梦·戴礼笑了起来,“我真的那样想呢。” 
  白罗说:“我年轻的时候(哎,小姐,那可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流行过一个游戏叫‘若不做你自己,你想做谁?’答案要写在一些女孩子的小本子里,那些本子有金边,外面是蓝颜色的皮面。小姐,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很不容易找得到呢。” 
  罗莎梦说:“唉——我想也是。那会要冒很大的险。谁也不会想做墨索里尼或是伊莉莎白公主,至于自己的朋友,对他们又了解得太多,我还记得有次碰到一对很好的夫妇,他们彼此好有礼貌,好开心,在结婚那么多年之后还能维持这样的关系,真叫我羡慕那个女人,我绝对会心甘情愿地和她交换身份,可是后来有人告诉我说,他们两人私下已经有十一年不曾交谈了!”她笑了笑,“这不正表示你什么事都想象不到吗?” 
  过了一阵之后,白罗说:“有很多人想必都很羡慕你呢。” 
  罗莎梦·戴礼冷冷地说:“哦,不错,当然啦。”她想了想,嘴角提了上去,露出那带讽刺的笑来,“不错,我正是成功女性的典型,我很能享受一个成功的创作艺术家在艺术上的满足(我也真喜欢设计服装),以及一个成功的职业妇女在钱财上的满足,我生活得相当好,我的身材不错,脸孔也过得去,还有并不太尖刻的口舌。”她停了下,她的笑更大了些,“当然——我还少个丈夫!这一点是失败了,对不对?白罗先生?” 
  白罗很殷勤地说:“小姐,你之所以还未结婚,是因为我的同性之间没有一个够资格的,你之所以维持独身,是你的选择,而非必要。” 
  罗莎梦·戴礼说:“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我相信你也和所有的男人一样,在心里深信一个女人要不等到结婚生子就不可能满足。” 
  白罗耸了下肩膀,“结婚生子是一般女人都会的,但一百个女人里只有一个——不对,一千个女人里只有一个——能像你一样得到今天的名声和地位。” 
  罗莎梦对他咧嘴一笑道:“可是,我毕竟还只是一个已经憔悴了的老处女!至少,我今天就有这样的感觉,我倒情愿一年没几个钱,却有个高大却不多嘴的丈夫,和一大堆小鬼跟在我后面,这也是实话吧。是不是?” 
  白罗耸了下肩膀,“你既然这样说,就算是这样吧。” 
  罗莎梦笑了起来,她突然恢复了自制,拿出一支香烟来点上,她说:“你真懂得如何应付女人,白罗先生,我现在倒觉得要采取相对的立场和看法,来和你争执女性应以事业为重了。我现在这样的生活当然不坏——我也知道。”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说,一切又都很美好了?” 
  “一点也不错。” 
  白罗也掏出了烟盒,点上一支他最喜欢的细支香烟,他望着袅袅上升的青烟,喃喃地说道:“那么,马歇尔先生是你的老朋友了?小姐。” 
  罗莎梦坐直了身子,她说:“哎,你怎么知道的?哦,我想是甘逸世告诉你的吧?” 
  白罗摇了下头,“什么人也没告诉我什么,可是,小姐,我是个侦探呀,这是个很显然可得的结论。” 
  罗莎梦·戴礼说:“我不明白。” 
  “想想看!”他两手比划着,“你到这里来了一个礼拜,很活跃,很开心,一点心事也没有,今天却突然说到鬼,说到以前的事,这是怎么回事呢?过去几天里都没有新的客人来,一直到昨天晚上才来了马歇尔先生和他的太太跟女儿。今天你就起了这样的变化!事情不是很明显吗?” 
  罗莎梦·戴礼说:“嗯,这倒是真的,甘逸世·马歇尔和我算是青梅竹马的朋友,马歇尔家就住在我们隔壁,甘逸世一向对我很好——当然,是一种照顾式的好法,因为他比我大四岁。我后来好久没有见过他。总有——至少有十五年了。” 
  白罗沉吟地道:“好长的一段时间。”罗莎梦点点头,他们沉默了一阵,然后赫邱里·白罗说:“他很有同情心,是吗?” 
  罗莎梦很热情地说:“甘逸世是个好人,最好的人,沉静而内向得可怕,我敢说他唯一的错误就是有专结不幸婚姻的坏习惯。” 
  白罗很了解地说了一声:“啊……” 
  罗莎梦·戴礼继续说道:“甘逸世是个傻瓜——他一碰到女人就成了个大傻瓜!你还记得马婷黛的案子吗?” 
  白罗皱起了眉头,“马婷黛?马婷黛?是下毒吧,是不是?” 
  “不错,十七八年前的事了,那个女人被控谋杀亲夫。” 
  “后来证明他有服食砒霜的习惯,结果她被判无罪开释了。” 
  “不错。呃,在她获释之后,甘逸世娶了她,他就会做这种傻事。” 
  赫邱里·白罗喃喃地道:“可是说不定她的确是清白的呢?” 
  罗莎梦不耐烦地说道:“啊,我敢说她一定是清白的,谁也搞不清楚!可是世界上有多少女人好娶,又何必偏去娶个因为谋杀案受过审的女人呢?”白罗没有说什么,也许他知道如果他保持沉默的话,罗莎梦·戴礼就会继续下去,她果然继续说道:“当然,那时候他还很年轻,才二十一岁,他对她爱得发疯,她在生琳达的时候死的——他们结婚才一年。我相信她的死让甘逸世很受打击。后来他乱过一阵子——我想他是想把以前的事忘掉。”她顿了一下,“后来又来了这个艾莲娜·史达特,她常常演歌舞剧。有一宗有名的离婚案子,柯丁顿夫人和柯丁顿离婚的时候,就指艾莲娜·史达特是妨害家庭的第三者,他们说柯丁顿爵士爱她爱得要命,大家都知道一等离婚成立之后,他们两个就要结婚的。可是,事到临头,他却没有娶她,硬把她给拒之千里之外。反正,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很大,接下来,就是甘逸世去把她娶了回来。这个傻瓜——这个大傻瓜!” 
  赫邱里·白罗喃喃说道:“这种傻瓜也有值得原谅的地方——她很美呢。” 
  “不错,一点也不错。三年前,还有一件丑闻,老爵士罗吉·安思勤死后把全部财产遗赠给她。我原以为这件事总该让甘逸世睁开眼睛来了。” 
  “可是并没有吗?” 
  罗莎梦耸了下肩膀:“我告诉你我已经有多年没见过他了。不过,别人说他丝毫未动声色地就认了下来,我倒想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他对她盲目地信任吗?” 
  “也许另有原因。” 
  “不错,面子问题,面子总要维持!我不知道他对她到底感觉如何,没有人知道。” 
  “她呢,她对他有什么感觉?” 
  罗莎梦瞪着他。她说:“她?她是世界上天字第一号的掘金女郎,也是个会吃人的妖精!只要是个男人到了她周围方圆百码之内,艾莲娜马上就想动手了,她就是这种人。” 
  白罗极表同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他说:“你说得不错,她的两眼只看一样东西——男人。” 
  罗莎梦说:“她现在又看上了派屈克·雷德方,他长得很好看——很单纯的一个人——你知道,喜欢他太太,不是到处拈花惹草的人,这种人最对艾莲娜的胃口,我很喜欢雷德方太太——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很好看——可是我想她是绝对搞不过吃人母老虎艾莲娜的。” 
  白罗说:“嗯,正像你说的那样。”他看来很是沮丧。 
  罗莎梦说:“克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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